“玉兒,不可以任性。”門口傳來一聲威嚴的聲音,打扮盛重的皇後,帶着些宮人站在門口,一臉的不悅。
“母後,母後,你一定要爲玉兒作主,一定是那個狠毒的丫頭幹的,就因爲玉兒罰她跪了會,她就故意整出這些事來,竟然把玉兒的腳也摔傷了,她一個小小的三品官吏的女兒,竟然敢如此挑航空戰皇家的體面,母後把她叫進宮來,杖斃了她。”
五公主咬牙切齒的驕縱道,這事怎麽就這麽巧,上午才讓那賤人跪了跪,下午自己就被馬給摔了,肯定是的。
“玉兒,墨家的那位三小姐下午一直在書局,跟你沒有關點關系,再說你的馬,她一個官史的女兒怎麽可能碰得到,那可都是宮中的禦馬,有專人服侍。”皇後揮揮手讓人都退了出去,坐在五公主的榻前道。
墨雪瞳的行蹤并不是什麽秘密,下午在書局中抄錄書,卻不料碰上了那位嬌橫的軒王殿下,據說這位軒王殿下一見之下,驚爲天人,不但無禮的阻着人家小姐回去,還讓待衛在書局前擋成人牆,調戲人家小姐。
聽說那位墨三小姐倉皇跑出去,因爲緊張還撞到了路邊的一個乞丐。
聽到這樣的傳言皇後是徹底沒了脾氣,這敗家子還可以做的更風流點不!
所以對這位墨三小姐,皇後這時候還有是些同情的,小小年紀就惹上了這位小霸王,這接下來不知道會怎麽樣,那位可不是肯輕易放手的主,前陣子聽說爲搶一位花魁還把李尚書的兒子給打了。
那位也算是京城一霸,隻是聽說是軒王打的,連屁也不敢多放一個,可見這位王爺纨绔到什麽程度了。
不過皇後也暗自慶幸,幸好他當時沒看到風煙的畫像,不然自己手裏好好的一位絕色美人就真個浪費了。
“母後,玲月說一定是那個女的幹下的,而且還是她讓表哥這麽對我的,必然是的,我才讓她跪下,表哥就過來了,表哥以往從來不管我折騰那些對他傾慕的女人,什麽時候會這個樣子。”五公主想起玲月的話哪裏肯依,扯着皇後的衣袖大哭撒嬌道。
“母後一定要爲玉兒出氣,我不管,表哥對那個女人是不一樣的。”
皇後被五公主拉扯的心煩,忙哄道:“好好好,母後一定給你出氣,現在不哭了,方才來的時候,母後可聽說太子殿下進了你祖母那裏,說不得一會還來看看你,見你哭的臉也花了,可是會嫌棄的。”
“表哥一會要過來?”五公主眼睛一亮,猛的坐起,卻因爲坐的急了點,扯到腳上的傷處,疼的一咧嘴。
“你摔傷了,太子殿下那麽有禮的一個人,必然會來看你,況且你們自小情份不同,怎麽可能不來。”皇後笑道。
自家女兒心儀白逸昊的事,在宮中算不得什麽秘密,既便還有幾位公主也對白逸昊有想法,都比不上自家女兒身份尊貴,皇後實際上并不願意五公主遠嫁,但擰不過她自己願意,所以也就抱着随性的想法。
白逸昊如果不願娶了玉兒,也是好的,遠嫁他方,和親燕國,雖然尊榮非常,可又哪抵得上在自己身邊,至于尊榮與否,自己貴爲皇後,以後是太後,玉兒在自己身前,又有誰敢欺負她,輕輕的替她揉了揉傷處,皇後心中暗自思量。
五公主捂着傷處,坐起,忽爾眼睛一轉,想到了什麽,重新拉着皇後的衣襟道
“母後,燕國大皇子是不是要過來,聽說想求我們賜婚,那個墨雪瞳長的不錯,把她賜給那位燕國大皇子好不好?把她扔遠遠的,玉兒以後見不到,就心不煩了。”
燕國大皇子的事還是這幾天說起的,不但燕國皇帝,連燕國的皇後,那位曾經的雲若長公主也來信暗示說,最好替大皇子賜婚一位公主,二國再結秦晉之好,雲若長公主給皇後的信裏,還直言最好是五公主。
這讓皇後很不滿,她并不願意自己的女兒遠嫁燕國,而且既便是要嫁過去,以玉兒尊貴的身份也隻能嫁給燕國下一任的帝皇,爲什麽舍白逸昊取燕國那位大皇子,但是雲若長公主的話,她又不能不聽,那可是太後的親生女兒,若是爲此得罪了太後,可是得不償失。
所以這幾天她也在物色和親的人選,公主是不可能的,世家千家賜郡主之名,遠嫁和親卻也是符合規則的,既然女兒不想看到那位墨雪瞳,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就依了她就是,把那位遠遠的打發了。
“好,就依玉兒,現在不惱了吧,快點梳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别讓太子殿下覺得不漂亮。”皇後打趣道。
五公主嬌笑着扶着床柱起身,想到那個女人馬上就要被打發的遠遠的,以後再沒辦法進京,心裏不由的一陣得意,敢跟她搶表哥,也得看自己有沒有實力。
環月,玲月被叫了進來,侍候她梳洗。
皇後又稍稍等了會,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就帶人離開,白逸昊如果過來,自己坐在這裏,必然讓兩個人都不自在,皇上是樂意五公主嫁與白逸昊的,她就算有些不樂意,也不能做的那麽明顯。
慈甯宮裏
太後坐在高位上笑的和樂融融,她是一個看上去很慈和的老人,胖瘦适中,穿一件棕色的衣裳,衣領袖口上面俱繡着複雜的鳳紋,隻有看得仔細的人才會發現,那件棕色的衣裳上綴滿了小顆一色的珍珠,這種珍珠雖小卻混圓,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顯郡王妃正坐在邊上,笑着陪太後說話,兩個人正聊起司馬淩雲跟墨雪敏的那件事。
“鎮國侯世子真的和墨府的大小姐兩個人私情?這可是不大好了,皇帝前次還跟我說起那位墨大人,說是個端方的君子,能幹的很,怎麽教出那樣的一個女兒。”太後自幼接受的便是良好的大家閨秀的訓練,一聽之下便對墨雪敏沒有半點好感。
“太後,聽說當晚在宮裏發生的事,許多世家小姐公子都是看到的,當時鎮國侯世子與墨大小姐的事己成定局,雖然玉妃的弟弟當時适時返口,但是誰都看得出,這兩位可也真是有事,想不到這一出了宮又鬧那麽一出。”顯郡王妃笑道,把這事當做笑話來談。
顯郡王爺是宗文弟的堂弟,又在軍中效力,是軍中的實權人物,定國公府也是軍政之家,兩家素來親厚,太後也喜歡顯郡王妃的直爽,因爲顯郡王妃來了京城後,必會來看太後,于太後面前也說得上話。
“鎮國侯世子現在還在刑部大牢裏。”太後慈和的笑道,眼裏閃過一絲什麽,手裏一串佛珠緩緩移動,宮裏的人都知道太後不管事卻極信佛,那串佛珠還是她爲皇後時,請高僧開了光的,極是珍貴。
“可不是,這位墨大小姐與鎮國侯世子的事可還不是宮裏這些,聽說兩人之前在報恩寺的時候就有了首尾,那時候是被一個富家公子看到的,聽說還有個香囊什麽的證據,也是的,墨大小姐的身份隻是個庶女,鎮國侯夫人必不會同意才鬧成這樣的。”顯郡王妃同情的道。
說起這事來,顯郡王妃的确是最有資格的,當年這位顯郡王妃就曾經猛追過顯郡王,因爲顯郡王身世顯赫,而她雖然出身不錯,卻是當不成顯郡王的正妃的,若不是最後顯郡王與她情投義合,在太後的慈甯宮跪了一天,太後答應下來,她也是成不了正妃的。
“出了那樣的事,鎮國侯夫人難道還想以庶女難爲正室的理由不讓她進門嗎!”太後神色間有了些不悅,手中的佛珠重重的按在桌上,對身邊的一個老太監道:“一會讓皇後下旨,就把墨家大小姐配于世子,功鄖之家出了這樣的事,丢的也是皇家的臉,既便鎮國侯夫人不想認,這次也得給哀家認下。”
太後沉聲道,她想的更遠,鬧出了這麽大的事,會使整個鄖貴們不安的,開國至今,還從來沒有因爲女人的風流逸事處理過功鄖貴族子弟的,這若是懲戒了司馬淩雲,以後百姓說起,隻會取笑皇家識人不清,皇家的臉面也因此丢掉。
定國公府也是功鄖之家,雖說現在人們說起定國公府是後族,但架不住骨子裏跟鎮國侯府是一樣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隻要把事情壓制在最小的範圍内,才可以把不良的影響壓下。
百姓們隻要知道兩個人有私情就行了,縱然議論什麽,也隻是議論兩個人私德有虧,卻不會再說其他,與皇家的臉上也好看。
“是,奴才這就過去。”老太監跟在太後身邊多年,自然知道太後的心意,忙行了禮,退了下去。
“太後,墨府的那位大小姐可真的要謝謝您,您菩薩心腸,才可以修得那樣圓滿,若不是您,這一對就又成爲了苦情鴛鴦了,說不定沒過多久,還鬧出個殉情的把戲,真真是大家都沒臉了。”顯郡王妃笑着奉承太後道。
“看,就你會說話,這張嘴跟塗了蜜似的,這多久沒見你來,怪不得會想你。”太後也笑了,重新拿起佛珠一個個捏道。
“太後才說的臣妾心花怒放,能讓太後惦記着,臣妾這心裏就跟開了朵花似的,一層層的往外怒放,前來京的時候,顯郡王還不讓臣妾來,是臣妾一定要來,隻說太後老人家說不定還想見臣妾呢,這話說出來被顯郡王取笑了許久,現在得了太後的話,臣妾這出來腰杆也直了,看王爺再說不讓臣妾進京的話不。”
顯郡王妃親熱的道,一副得意的樣子,惹得太後也不由的笑出了聲,不由的笑闖道:“這小猴子,可是越來越會說話了,怪不得這可人疼的,當初顯郡王在哀家這裏跪那麽久。”
“娘娘……”說起往事,顯郡王妃的臉一紅,難得扭捏了起來。
見她明明是個爽利樣,偏作出這種小女兒的嬌态,太後笑的差點喘不過氣來,隻扶着案叫:“上茶,送客,再坐下去,還不得把哀家給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