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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百年前那場滅世戰争之後,這些灰色的輻射雲仿佛就沒有消散過,隻有高空中偶爾吹過的強風,才能将它們撕開一條裂縫,露出一線美麗的蔚藍。
然而這份美麗卻極爲危險,熾熱的陽光從裂縫傾洩而下,高強度的紫外線可以瞬間殺死一頭成年的黃牛,即便是變異生物也要惶恐躲避,因此便造成了大多數的變異生物晝伏夜行的習性。
凡事沒有絕對,走在四處長滿尖刺荊棘的城市廢墟中的方旭,此刻便小心地盯着他身後二十米遠的那隻荒狼——已經跟蹤了他五公裏遠了。
荒狼是荒原中最常見的變異生物,一米五長的身軀直立起來比常人還要高上一頭,它那鋒利的牙齒可以輕松将人的腦袋咬下來。萬幸的是,荒狼變異得力量更加強大的同時,也失去了原有的速度,否則的話,它真有可能會成爲荒原的第一殺手。
方旭再次向荒狼比劃了一下手中的轉輪手槍,狡猾的荒狼好像知道槍的威力一般,向後退了兩步,蹲坐在地上望着方旭,繼續等待時機向方旭發動攻擊。
擡頭望了一眼天空,方旭緊了緊身上的防護服,猛地閃身進入一間樓房之中。
就像是約定好的一樣,方旭離開的那一瞬間,陽光如同瀑布一樣灑落在他剛剛所在的位置,将早已幹裂的地面炙烤得仿佛快要冒出煙來。
得到了房屋的遮擋,方旭自然不用擔心那道陽光,他向門外張望了一眼,那隻荒狼早就被陽光吓得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去了。
“小樣的,還想跟蹤我?要不是我舍不得子彈,早就崩了你了。”方旭咧開嘴得意地笑了起來。
作爲一個已經拾荒四載的荒原獵人,方旭雖然隻有十八歲,但是卻有豐富的荒原生存經驗,自然知道如何與荒原上的變異生物周旋,利用陽光來驅趕它們是萬試萬靈的方法。
方旭并沒有在這棟樓房裏逗留多久,待到屋外的陽光甫一消失,他便立刻沖了出去,向廢墟的深處進發。
和所有的廢墟一樣,這座殘破的城市中心早就化爲焦土,那裏就是輻射的源泉。外圍随處可見頹傾的大廈,橫生的鋼筋,斷裂的路基,尖刺荊棘遍布在廢墟的每一個角落。
這種變異植物有着鋒利的芒刺,必須小心地避開它們才行,否則方旭身上這件防護服輕易就會被劃破,而他也不得不去注射價格高昂的防輻射針才能保住性命。
對于荒原獵人來說,尖刺荊棘其實是一種讓他們又恨又愛的植物,因爲它還有一個雅稱:遺迹保護神。之所以有這個别名,是因爲尖刺荊棘會在門窗等空白處結成一張網,阻止一切生物進入,反而有效地保護了建築内部。
熟練的獵人隻會探索有尖刺荊棘保護的建築,因爲這裏沒有人捷足先登,可以找到更值錢的物品,這也正是爲什麽方旭在剛才的樓房裏看都不看一眼的緣故。
半小時後,方旭來到了一棟七層樓的前面。
這棟樓仍然頑強地矗立在廢墟之中,尖刺荊棘爬滿了它的外牆,門窗更是都被尖刺荊棘的網覆蓋得嚴嚴實實。
“就是這裏了,但願今天的收獲會大一些吧。”方旭暗自祈禱着。
深吸一口氣,方旭抽出了腰間的砍刀,用力地在砍在尖刺荊棘的網上。
方旭的砍刀很鋒利,五公分粗細的樹枝也可以一刀而斷,但是對付柔韌的尖刺荊棘卻無此威力。每刀下去,隻能在一指粗的蔓藤上面留下一個小缺口,接着便被彈起。如果想要砍斷一根蔓藤,必須要連續十刀同時命中一個地方才可以。
這對于方旭來說并不是什麽難事,他的雙眼眯成一條線,緊緊地注視着蔓藤上那個缺口,當蔓藤不再顫動的時候,手中的刀随即揮出,正中目标,讓缺口再次擴大。
饒是方旭年輕力壯,全力砍出十刀之後,他也有些微微氣喘,但是望着剛剛被砍斷的蔓藤,他的臉上露出了成功的喜悅來。
方旭立刻再接再勵,用力地砍起了其他的蔓藤,一個小時之後,他的胳膊終于酸軟得用不上力氣了,那張網卻隻破開了一個半米高的洞。不過,這也足夠他鑽進去了。
“可累死我了。”方旭拄着砍刀大口地喘着氣,再也不想動彈一下了。
休息片刻之後,方旭的呼吸均勻了一些,他便用砍刀将砍斷的蔓藤挑起,遠遠地抛到一邊,彎腰從洞口鑽進樓裏。
光線從尖刺荊棘的空隙中照了進來,樓内倒不算太過黑暗,方旭沒有急着前行,而是仔細打量着地面厚厚的塵土,見到沒有任何痕迹之後,他才松了一口氣,向裏面走去。
小心謹慎是荒原獵人的基本要求,就算是有尖刺荊棘的保護,諸如嗜血鼠和巨蟑螂之類的變異生物照樣能通過下水道進到建築之中,所以每到一處方旭都要仔細檢查一番。畢竟他隻是一個獨行的荒原獵人,安全第一是他永遠的座右銘。
走在空曠的樓道中,經年的塵土随着方旭的腳步四處飛揚,如果不是戴着防護頭盔,這些飽含放射性的塵土就會被吸入肺中,最終讓方旭産生變異。
方旭的時間并不多,他必須要在三個小時以内找出最有價值的物品,然後快速離開這裏,否則他就要在荒原裏過夜了。荒原的夜晚實在太恐怖了,各種變異生物橫行,絕對不是他一個普通人能夠應付得了的。
方旭的目光在各個房間裏一掃而過,多年拾荒的經驗讓他學會了迅速地判明物品的價值,絕對不會爲了無用之物耽擱一秒鍾。
這棟樓房在舊時代應該是一家賓館,長長的走廊兩側是一間間客房,房門早就已經腐朽,用手輕輕一推就倒在地上,砸起一團塵煙。
一直走到四樓,方旭也沒有什麽收獲,但是他并不焦急,探索廢墟就是這樣,沒有一蹶而就的好事,尤其是這裏在很久之前就應該被人搜索過了。
進入四樓的第一個房間,方旭的目光一凝,投向了那張腐朽的床——床闆的縫隙中隐約反射出一點光芒。
方旭走了過去,把那早已經爛透的床闆掀開,從裏面拿出了一個布滿灰塵的箱子。
箱子的表面是一層早已老化的皮革,方旭用手輕輕一抹,皮革紛紛落地,露出了箱子的本來面目。
這是一個金屬制成的保險箱,即便經曆了百年的風霜,仍然不減一絲光澤。正面镌刻着一隻托着太陽的手,下面則是一行文字,标志和文字都是暗金色的,與銀白色的箱體相映成趣。
如果方旭識字的話,就會知道上面寫的是:“我們将拯救世界!”
“好東西,就憑這個品相也值些錢了!”方旭高興地自語道,接着便仔細檢查了起來。
保險箱有一米長,半米寬,四十公分厚,拎在手中沉甸甸的,不知道裏面裝了些什麽東西。箱子很結實,上下層之間都沒有一點縫隙,而且沒有任何鎖孔,隻在把手的附近有一塊凹槽,上面有一條金屬。
方旭搓着雙手,微笑着說道:“居然是指紋鎖,實在是太令人期待了。”
按照方旭的經驗,越是高級的鎖,裏面的東西就越值錢。當然也有例外的情況,他就曾經打開過一個同是指紋鎖的保險櫃,裏面都是一疊疊紅紅的舊鈔票。雖然在舊時代絕對是一筆驚人的财富,但是在廢土世界卻分文不值。
爲了防止此類事件再次發生,方旭決定将這個保險箱現在就打開,萬一裏面還是不值錢的鈔票,他就不用拎着那些廢物回去了。
指紋鎖雖然先進,但畢竟還是鎖,那麽就會有它的鎖簧機構,對于方旭來說,這就足夠了。
方旭把背上的背包摘了下來,從裏面拿出了一個精緻小巧的手搖圓鋸,這就是他開門撬鎖無往不利的法寶之一。
爲了保證保險箱的品相完好,能賣出更好的價錢,方旭并沒有選擇鎖舌可能在的地方,而是對着指紋識别器下了手。他左手握住圓鋸的把手,把鋸片放到了指紋識别器旁邊,右手飛快地轉動起手搖杆。
伴随着刺耳的滋滋聲,保險箱飛起了點點白色的碎末。箱體的金屬很堅硬,但是在鋸片锲而不舍地轉動下,指紋識别器的邊緣被鋸出了一條裂縫來。
見裂縫已經足夠大了,方旭停下轉動,而鋸齒已經掉了三顆。
“沒事,反正這個箱子也值上百八十個鋸片了。”方旭樂天地說了一句。
方旭又從背包裏取出了一把平口起子,伸進剛剛鋸出的縫隙中,用力撬了幾下,将指紋識别器撬了下來,露出裏面的電路闆來,再把電路闆取出來,鎖簧機構終于露出了真面目。
接着,方旭拿出了一個聽診器,和防護頭盔耳邊的一根線接到了一起,然後把聽診器放在了鎖簧旁邊。然後他用一根自制的開鎖器伸到了鎖簧裏,一邊輕輕撥動着,一邊仔細聆聽從聽診器中反饋來的聲音,不斷調整着撥動的角度和力量。
“咔嗒”一聲,保險箱打開了一條細縫。
“十五秒,看來又進步不少,黑嶺鎮第一開鎖匠的名頭更加穩固了。”方旭的臉上再次露出了笑容。
方旭不再等待,伸手将保險箱打開,還沒等他看清裏面的東西的時候,就聽到“轟”的一聲響,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推開,摔落在一米之外的灰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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