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美、八豔?”陸雲一愣,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名頭?
顧明童和四九卻兩眼放光,對視一眼忙沖着那人問道:“快說快說,是哪八美哪八豔?”
茶樓上,附近幾桌的閑客也參與進來,接着話茬催促:“就是,快說說。”
因爲引起了衆人的好奇,那人越發得意,侃侃而談:“所謂八美,乃是霍家霍青桐、施府施青璇、顧府顧盼兒、白雲山莊白水香、荊門荊九娘、程府程靈素、董府董蹁跹,還有那姜府姜雅兒。這八位美女,乃官宦士紳或望族巨賈之後,知書達理,歲在妙齡,且待字閨中。”
衆人聽了啧啧議論。
這八美之中,家室顯赫的不少,譬如那霍家霍青桐乃是皇族,康甯王爺之孫女,地地道道的郡主。還有施府的施青璇,乃是當朝三公之一的施太尉之孫女,程府程靈素乃兵部尚書程大人之女,董府董蹁跹乃工部侍郎董開山之女。
其餘美人也都是商賈巨戶,譬如白雲山莊,掌握最先進的織造技藝,生産的綢緞行銷南陵,還有荊門,乃是一等一的鑄劍世家。
顧明童和四九聽到八美之中有顧盼兒,會心地眉目含笑。
陸雲不懂其他府邸,隻聽懂了一個顧府。有些意興闌珊道:“那八豔呢?”
那人也不賣關子,徑直道:“八豔就是清河八豔。水盈畫舫的蘇盈盈、秋山畫舫的葉蕊兒、清涼畫舫的夏雨荷、鳳羽畫舫的上官錦兒,還有天仙四舫的越清寒、秦如煙、範元香、安冬兒。其中,以天仙四舫名氣最盛,四舫女子個個如天仙一般,而且她們還各有技藝,技驚當世……”
鄰座一名富态的商賈模樣之人興奮道:“這個我亦有耳聞,越清寒擅舞,特别是袖舞與劍舞,堪稱絕頂;秦如煙擅琴,人稱琴仙;範元香擅書畫,人稱書畫雙絕;安冬兒有大詩才,可與當世才子比肩。”
那書生被人插話亦不着腦,笑吟吟道:“不錯,看來這位兄台亦不是孤陋寡聞之輩,那我且要問上一句,兄台可見過天仙四舫的仙子?”
商賈之人讪讪道:“不曾見過,哪裏有這般容易見到?”随即又擡頭不服氣地問那書生:“莫非你曾得了天仙畫舫之邀?”
那好言的書生搖搖頭道:“不曾。”
他雖如此說,臉上卻無羞赧之色,隻聽他繼續道:“雖不得相邀,但卻遠遠見過其中一人。”
“哦,是哪一位?”
書生搖頭歎道:“我亦不知,隻見她站在天仙畫舫之上,也是我見過的世間最美的女子,一見便不能忘。其餘畫舫女子與她比起來,都失去所有光彩,簡直不堪入目……”
衆人嘩然,其中一人嬉笑道:“什麽不堪入目,難道兄台便不睡那不堪入目的紅倌兒了?我看兄台身闆,正恰恰相反,定是睡她們過甚才如此疲弱。”
衆人一聽,無不嬉笑。
那書生闆起臉道:“你們懂什麽?我睡畫舫的紅倌兒,與你們所睡之法大大不同。”
衆人一滞,這話怎麽說的?頓時勾起一些人好奇心。
書生繼續道:“我心中隻有那天仙般的女子,又豈能再睡她人?所以,每當去畫舫之時,都把紅倌兒用輕紗遮住臉面,隻當她是我那絕世美人兒,有時細細呵護,極盡纏綿;有時粗暴忘倫,剝其幹幹淨淨,肆意耍弄,酣暢淋漓……”
衆人啧啧稱奇,有人羨慕,有人搖頭。
其中一人道:“所以,你擁有如此美人兒,便禁不住日日**,以至身體空乏疲弱?”
書生笑着站起來,拱拱手,嘴上謙虛道:“哪裏,哪裏。”
陸雲和他的小夥伴們都驚呆了,這是哪裏跟哪裏?
夜夜去嫖,被人說起,竟然不以爲恥反以爲榮。這難道就是公子風.流?
嘿嘿,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啊。而且,那書生有病的,遮蓋别人臉面,竟然可以以之爲替身意.淫女神……這一招可真夠**的。
轉頭一看明童少爺,驚呆不見了,轉而聽得津津有味,而四九則兩眼放光,一臉欽羨。
嗚嗚!世風日下啊。
這時,一位青衫公子站起來,對書生拱拱手回味道:“這位兄台所行之事,令我等羨煞。隻是,兄台所說女子難道真的這般貌若天仙?據我所知,天下最美女子莫過于會煉體的江湖女,她們擅長駐顔之法,修煉之功法又可排毒延壽,所以她們的身體極其完美,一般女子根本無法與她們媲美,亵玩之時,更令人難以抗拒……”
衆人紛紛詫異,問道:“世間竟然有這般奇女子?”
青衫公子笑道:“諸位可知江湖之八絕色?即八位貌若天仙的女人。”
衆人搖搖頭。
他神秘一笑道:“天仙畫舫中的越清寒即是八絕之一。”
書生詫異道:“哦?這是什麽原委,願聞其詳。”
青衫公子道:“越清寒擅劍舞與袖舞,而我卻聽說她更擅長劍殺之術,乃是當世一等一的高手,她之美貌亦是當世無雙,所以位列八絕。除她之外,還有江湖散人杜淩波、俠女澹步兒、醫術超群的陽谷兒、夢山莊的夢冰雲、西門世家的西門靜、青蓮庵的微塵女尼,還有逍遙劍派的步非煙。此八絕成名已久,均是人間絕色,傾國傾城。”
衆人聽了面露詫異之色,有些則神迷不已。陸雲倒是湧起無窮好奇,這些奇女子他沒有見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貌美如仙。不過,他目前見過的清河女中最漂亮的女子是玲珑畫舫中的葉夢婉,既然連她都入不了八豔,想必八豔确有姿色。而八絕又比八豔貌美,那真不知道是什麽光景了。不過既然清河之上就有八絕之一的奇女子,若是有機會,定然要瞧上一瞧。
吹牛打屁時間過得最快,陸雲喝了兩盞茶,瞧着天色黯淡,便與明童少爺以及四九出了茶樓,明童少爺道:“先生,您可曾記得給我做過的那個陀螺?”
陀螺陸雲當然記得,那是他閑來無聊随意畫圖讓木匠做的一個小玩具,明童少爺既然突然問起,定是有緣故,便望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他讪讪道:“那個木陀螺現在已經壞掉了,陀螺錐子總是被磨鈍。”
陸雲才豁然想起,那個陀螺錐尖的部位是沒有做過處理的,譬如釘個硬物什麽的。
四九抱怨道:“都是學堂裏的那些人,總是搶少爺的陀螺來玩,這才幾天,就壞掉了。”
陸雲想了想道:“明童少爺,你的同窗都喜歡玩這種東西嗎?”
顧明童道:“當然,每個人都搶着玩。”
“既然如此,照着模樣做幾個不就行了,哪裏用得着搶?”
顧明童搖搖頭道:“做倒是能做,隻是做得比我這個難看多了,而且比我這個還不禁玩。”
“得改造一下才行,就是在錐尖加點東西。”陸雲想了想又道:“過兩天你要有空,拿到我住的地方來,我給你改造一下,保管做的比新的時候還要好。”
“比新的還好?先生沒騙我吧?”
陸雲笑道:“這是有技巧的,你得相信我。”
顧明童頓時高興起來。兩人分了手,陸雲便徑直回了家。
在家裏隻有陸甯兒和陸璟,而陸叔一整天神神秘秘的不着家,總是早出晚歸,也不知道一天都在忙些什麽。
陸璟正在數銅闆,用稻草條把銅錢串成一大串,是爲一貫,就是一千個銅錢。陸雲走進院子的時候,他正坐在榕樹下串好一串,臉上滿是興奮。而一旁竹籃裏,還有很多的散亂銅錢,整整一大籃,看來今天确實掙了不少銀子。
陸甯兒正在廚房搗鼓粉料,陸雲進廚房的時候,正看到她賣力的磨米,額頭上雖然都是汗,但臉上卻藏不住笑。看到陸雲就興奮道:“陸大哥,你回來了,猜猜今天咱們掙了多少銀子?”
這是一張不知倦容的臉,表情精彩紛呈,在陸雲看來,她就是一個大大的錢迷。
陸雲不禁道:“你怎麽不休息一會兒,賣粉已經夠辛苦的了,回來還要立刻磨米,要知道,人可不是機器,總得休息休息。而且,你怎麽說咱們?這錢是你掙的,我可沒出什麽力氣。”
她聽了臉紅撲撲的,很是好看,讪讪道:“陸大哥當然也有份啊,這生榨米粉是你教我做的,我掙了錢自然也有你一份。”
陸雲歎道:“當務之急是掙夠一百兩銀子,把宅子保住。”
陸甯兒抿抿嘴道:“我會努力的。”
真萌,陸雲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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