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我是,你的夏季,
當夏季的日子插翅飛去!
我依然是你耳邊的樂音,
當夜莺和黃鹂精疲力竭。
爲你開花,逃出墓地,
讓我的花開得成行成列!
請采撷我吧——秋牡丹——
你的花——永遠是你的!——狄金森
桑普森想起在家族墓地埋葬的祖先,他們沉睡在冰冷的石棺材之中,也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少個世紀。他蹒跚着向前走了幾步,跪倒在石柱的下面,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凄涼。
那些來自薩默爾的靈魂或許就埋葬在石柱的下面。在愛德華二世執政的時候,祖先曾經出任過樞密院的領袖。許多遙遠的王朝相繼滅亡,桑普森家族也由盛轉衰失去了往日的榮光。那些雲煙往事已經被世人完全遺忘了,隻有冰冷的墳墓把盛衰榮辱統統埋葬。一把銀色的鑰匙還有金質的勳章,成爲家族僅存的見證。
桑普森跪在石柱面前靜靜地想,仿佛看見一股神奇的魔力從石柱裏蒸發出來。從裏面射出的光芒帶着濃重的血色,觸動了桑普森的心靈,讓他感受到石柱有一種無法控制的力量。
(所有的往事消失于曆史的陳迹,遵循着一定的規律,像是朝遠方延伸的路,看不到它的終點。正義漸漸失去了存在的價值,唯有血與火。才是永遠不變的真理。邪惡與恐懼在一座亡靈橋邊相遇,唯有生命的血,才能讓它們從這個世界上走開。)
桑普森睜開緊閉的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從靈魂的世界回到現實的面前,他狂笑着喊道:“哈哈……哈哈……這個世界需要靈魂的救贖,就像身邊的陽光與空氣,在生命中不可或缺。你們盡管嘲笑吧,愚蠢的世人!在末日的世界裏你們将永遠得不到拯救!我的憤怒,像是火山噴吐的火焰。用灼熱的溫度喚醒對真理的熱愛。當燃燒的火焰穿越六月的初夏,賜予天空、大地金色的流火。執着的信念必将焚毀一切!”
桑普森張開手手臂,大聲呼喊,尖銳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此時他的靈魂重新複活了。
夜空中閃現出一點寒光,這光亮像是一把寶劍刺穿了濃重的雲層。桑普森緩慢地站起身。凝視着寒光由遠而近,從天穹的上方射向幽暗的城市,照亮面前冰冷的石柱。
在無形的夜空中,一艘巨大的戰艦沖破雲層,出現在城市的上方。
桑普森緩慢地擡起頭,驚訝地看見巨大的戰艦越來越近。這艘戰艦飛到石柱的附近開始不停盤旋,從它的腹部射出一道明亮的光線,照射在黝黑的石柱上。像是黎明的曙光穿破幽暗的夜空,巨大的魔力形成許多變幻莫測的光環。在飛行器的周圍旋轉、跳動。
桑普森呆呆地站在石柱的下面,凝視着空中盤旋的飛行器,用手指在胸部劃出一個清晰的十字。此時桑普森仿佛置身于荒漠。眼前的飛行器就是來自異星的亡靈戰艦。
光線照射在石柱上折射出許多跳躍的光影,桑普森驚奇地發現在石柱粗糙的表面上,浮現出許多奇怪的象形文字。
象形文字閃現出幽暗的黑光,似乎要将靈魂吸附到上面……
巨大的戰艦在桑普森的面前緩緩降落,懸停在離地面隻有幾英尺的距離,然後平穩地貼着地面向前移動。這艘戰艦的磁力掀起陣陣狂風。把地上的桑普森吹得跌跌撞撞。桑普森努力讓自己保持平衡,但是他無抗拒這種超自然的力量。旋轉的磁力風暴讓他在地面上滑出很長一段距離。
在戰艦的周圍籠罩着淡紫色的光芒,桑普森看到在弦翼上有一個巨大的菱形徽章,閃爍着點點寒光。
飛行器的艙門打開,從裏面跳出許多全副武裝的士兵。爲首的一名軍官身材高大,身上穿着墨綠色的軍服,手中握着最新式的微粒子沖鋒槍。
這名軍官向身後的士兵揮了揮手,士兵從四面八方朝桑普森聚攏過來。桑普森驚愕地看着身邊的武裝士兵,用顫抖的聲音問道:“你們是哪裏來的?你們要做些什麽?”
爲首的軍官向前走了幾步,微笑着回答:“我們是到克魯特城巡邏的特勤部隊,在這根石柱上采集遙遠星系的量子信息。你是誰?你爲什麽呆在這兒?”
在軍官與桑普森交談的時候,兩名武裝士兵舉着圓形的信息收集器插入石柱下方的基座。信息收集器上的信号燈不停閃爍,石柱收集的半人馬星系的信息被輸入電腦的信息處理系統。
軍官把手中的微粒子沖鋒槍跨在自己的肩上,輕松地說:“小夥子,是不是無家可歸了?如果有興趣我可以介紹你加入軍隊。怎麽樣?想好了嗎?吃穿都不用花錢,表現好還可以得到升遷。”
桑普森看上去有些猶豫,他的嘴唇抽動了一下,結結巴巴地說:“你……你看我行嗎?身高有點矮,還沒到一米八呢。但是,我想成爲一名帝人,因爲我……我想恢複家族的榮譽。”
軍官對桑普森的表态非常滿意。他拍了拍桑普森的肩膀,興奮地說:“你會成爲一名優秀的帝人,這一點事毋容置疑!我告訴你,要想完成任務,光有願望是不行的。必須要有鋼鐵的意志,還要敢于面對一切困難。軍人的紀律包括:不能整天好吃懶做,不能喝酒,不能抽煙,不能找女朋友,不能違抗命令,不能到處亂走,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不能洩露軍事機密,”
桑普森直勾勾地看着軍官,心裏想道:可憐可憐我吧,這哪是當兵啊!比監獄的犯人好不了多少,沒有半點人身自由,像是和地主簽了賣身契。現在,我才明白,原來軍人比苦役犯過的還要慘!
軍官繼續說道:“每天接受八小時的軍事訓練,學會開槍,學會殺人,學會服從長官。還有,必須繳納一百元服裝費,如果沒有錢就去社區進行五百小時的義務勞動。幫助殘疾人,幫助婦女兒童,做一些有益社會的事情。積極學習軍事鬥争經驗,在帝國需要的時候挺身而出,幹涉其他星球的内政外交,用強大的軍事手段打垮帝國的敵人。在作戰的時候要表現得英勇無畏,從一開始,就不要幻想活着回來。”
桑普森的臉上露出驚詫的表情,他無法相信,這就是軍人的生活。
軍官停下來,用嚴厲的目光看着桑普森,仿佛在說你明白了嗎?
桑普森點點頭,小聲回答:“我明白了,長官,我向仁慈的上帝發誓,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軍官伸出大拇指,連連稱贊:“很好,像是一個真正的帝人!”
在與軍官談話的過程中,桑普森仿佛受到了神秘的暗示,他站在那裏,用虔誠的眼神看着這位軍官。演說的威力被充分發揮出來,桑普森已經對軍隊産生了強烈的向往。
桑普森十指交叉在一起,來回絞來絞去,心裏感覺癢癢的。
軍官打着手勢做出一連串動作,試圖讓桑普森明白軍隊的神聖職責。他的手臂不停地抖動,嗓音越來越大,腔調也越來越怪。軍官的怪異行爲吸引了桑普森的注意力,他穿着破衣爛衫,呆呆地看着他,竟然忘記了夜晚的寒冷。
軍官打量了一下桑普森,用肯定的語氣說道:“你會成爲一名優秀的帝人,這一點不容置疑!我可以向你保證,在軍隊裏能夠得到所有想要的東西,金錢、女人、榮譽,都不是問題!”
桑普森感動得熱淚盈眶,他咽了一口吐沫,掩飾不住内心的激動。
神秘的軍官沉默了片刻,将目光投射到高大的石柱上。在他的臉上堆起了許多皺紋,眼睛裏充滿了神秘的力量。在短短的一刹那,軍官的面部發生了深刻的變化,皺紋消失了,皮膚開始充盈,煥發出生命的色彩。
神秘的軍官在短短幾秒鍾之内,年輕了二十歲,這一切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我現在還不能透露自己真實的身份,因爲外星的智慧生物給我一個神秘的任務。人類還要經過幾千年才能知道這個秘密,所以我要在人類和外星生命之間保持某種程度的中立,這一點非常重要!”
神秘的軍官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事實上,我已經900歲了。我占據這個軀體,才幾年的光景,他就衰老了。現在,我必須換一個軀體,才能繼續自己的使命。”
神秘的軍官看着桑普森,嘴角露出詭異的微笑……
一股神奇的力量注入桑普森的體内,桑普森感覺自己的靈魂飛出了軀體,沿着地球的軌道飛舞,來到一個未知的世界。
眼前華光萬道,天際升起美麗的曙光,像是來到柯賽特星球,那裏離太陽最近,到處都是傳說中的光明……
在短暫的眩暈過後,桑普森恢複了神志,他看着眼前的軍官,心中産生了莫名的恐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