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環謀殺一

連環謀殺(一)

黎明前的陽光沖破了夜的黑暗,微微泛白的天空,隻有幾顆孤單的星還在依稀閃爍。在厚厚雲層的後面,所有的景色都蒙上了灰暗的色調。綠色的草地連成一片,散射着綠寶石一樣潤澤的光。在教堂對面的山上,岩石的縫隙裏生長着一棵歪歪扭扭的老松樹,像是一位飽經滄桑的老人,靜靜地注視着太陽從地平線上緩慢地升起。灰色的雲被太陽逐漸染上鮮豔的紅色,它們高高地飄在空中,在地面上留下自己的影子。陽光穿透雲層射出萬道金光,耀眼的光芒照在教堂的牆壁上,整座教堂沐浴在柔和的光線之中。周圍的墓地被陽光照亮,上面漂浮的霧氣消失了,一個個生鏽的十字架沉默地看着頭頂變幻的天空。光線通過教堂的窗戶射了進來,祭壇上被一縷縷陽光照耀。

約翰、娜塔莎和愛德華急忙用手臂遮住陽光,臉部、手指和牙齒開始退化,眼睛裏不再有邪惡的眼神。環繞在祭壇周圍的僵屍,驚慌失措地朝教堂的大門跑去,它們跑出教堂,來到寂靜的墓地。一塊塊青石闆被爪子掀起,僵屍栽倒在墓穴之中,墳墓蓋緩緩地合攏。

愛德華放下手臂,驚訝地看着娜塔莎,輕聲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娜塔莎搖搖頭,靜靜地看着愛德華:“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醒來的時候就發現呆在這裏。哦。我想起來了,你就是昨天參觀博物館的那個流氓!快說,你對我究竟做了什麽!把我送回家。不然我就報警了!臭流氓,你把我搶到這兒來,一定沒安什麽好心!”

愛德華拍拍自己的額頭,終于恍然大悟:“哦,我想起來了昨天晚上搶劫了博物館,約翰,珍寶呢。珍寶現在放在哪裏?”

約翰無精打采地指着教堂地面上散落的金銀珠寶:“喏,都在地上呢!昨天晚上好像發生了打鬥。我想是因爲分贓不均引起的。”

愛德華對着約翰大聲喊道:“胡說,你在質疑我的領導能力嗎!你這個蠢貨!分贓不均也是由你引起的!你比别人多分了一幅畫,其他人看着都眼紅!”

約翰看見頭兒急忙解釋:“不……不是這樣的,昨天晚上我記得主持了一個靈魂複活的儀式。我沒參與分贓啊!誤會,完全是誤會!”

愛德華轉過臉盯着祭壇的下方,看見流氓們都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生氣地喊道:“都看什麽,難道不懂規矩了嗎?”

馬克和格納普呆呆地看着愛德華,有氣無力地說道:“我們昨天晚上好像生病了,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

愛德華瞪了他們一眼,生氣地說道:“昨天我睡……睡覺的時候你們都躲到哪裏去了?是不是在賭博啊?”

幾個流氓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結結巴巴地回答:“現……現在都記不清了。我……我們丢失了自己的記憶!隻是隐約記得被一個吸血鬼襲擊,然後倒在地上像死了一樣。”

愛德華神情嚴肅地看看自己的手下,冷漠地說:“我沒有太多的夢。隻是在一種半睡半醒的狀态下,好像在回憶一些往事。我好像沉入幽深的海水之中,在快要淹死的時候聽到美人魚的歌聲。我感覺自己的靈魂已經離開了自己的軀體,變成一個真正的吸血鬼,不是幻覺卻更加真實。

在教堂煙塵彌漫的大廳裏,幾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裏。愛德華緩慢地擡起頭。蒼白的臉頰重新恢複了鮮紅的血色,那些在空氣中遊蕩的灰塵在陽光的照射下不停飛舞。形成許多光柱,射進教堂的每個陰暗角落。愛德華的眼睛重新有了神采,他用平緩的語調對約翰說:“把所有的珍寶全都藏起來,不要讓外人發現。我們大家現在離開這裏,到三百英裏外的小鎮去吃早飯。哦,我現在想起來了,好像有人讓我們到珈藍城找一個叫嘉琳的小女孩,把她帶到這裏就能完成一個重要的祭祀儀式。”

約翰疑惑地看着愛德華,緊張地說:“頭兒,這個小女孩和我們有什麽關系呢。我們剛剛搶劫了博物館,每個人都是通緝犯,不躲藏起來還出去太危險了,是不是大腦有問題啊!”

愛德華兇狠地瞪了約翰一眼,兇巴巴地說:“冒險會讓你這種笨蛋聰明起來的!你是不是在懷疑我的領導能力啊?我可以認真地告訴你這樣的想法很危險,在流氓的世界裏隻有絕對的服從,任何匪幫成員都沒有質疑的權力,聽明白了嗎?”愛德華的叫聲很可怕,但是,随後的沉默更加可怕,因爲他的每一次轉身和咆哮意味着随時都可能行兇。

約翰戰戰兢兢地看着愛德華,擺擺手壓低聲音回答回答:“不敢!我的主人,我會按照你的吩咐去做的,因爲我是你最忠實的奴仆。我……隻是想說,必須警惕周圍的一切事物,我預感到不可預知的危險正一步步向我們靠近。你是不會忽略危險的,對嗎,我的主人。”

愛德華撇了撇嘴,滿不在乎地說:“這些不用你來管,我們會消失在夜色之中,那幫笨警察休想抓到我們!”

愛德華和娜塔莎在匪幫成員的護送下走出教堂,教堂老舊而堅硬的鐵門被馬卡一腳踹開。愛德華匪幫的所有人員走過墓地,跳過外面的圍牆,來到飛行器停靠的位置。愛德華解開風衣的紐扣,敞着懷走進飛行器,匪幫的其他成員也紛紛跳了上來。飛行器點火升空,下面烈焰飛騰,一轉眼消失得無影無蹤。

僅僅兩秒鍾飛行器來到了小鎮的上空,燃燒的火焰熄滅,流氓們們跳出座艙。他們大搖大擺地出現在街頭,像一群沒落的貴族,更像是一群信仰異教的撒旦信徒。流氓們臉色茫然地走過街頭,一群乞丐見到他們驚慌失措地逃走。身材健壯的男人和女人、看見了不禁全身發抖,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了,耳邊傳來了尖利的叫聲。

愛德華匪幫來到一個小酒館的門口,酒館的招牌上面歪歪扭扭地寫着‘鮮血與巫術酒吧’。約翰驚訝地瞪大雙眼,指着招牌小心翼翼地說道:“這個酒吧的名字有點現代詩歌的風格,或許許有着超現實的特色。”

馬卡走上前,用力把約翰推到一邊,嘴裏嚷嚷着:“别擋在頭兒的面前,你隻不過是一個沒落的貴族,沒有資格站在所有匪幫成員的前面。”

約翰的肩膀傾斜着一頭栽倒在路邊,紅撲撲的臉上顯現出一片茫然。他翻了一個身,在地面上不停扭動,腳後跟向後用力踢,手臂哆哆嗦嗦地撐起肥胖的身軀。

匪幫的所有成員盯着約翰,臉上露出了滑稽的表情,接着是狂野的笑聲在空中回蕩,小酒館的周圍馬上跑過來一群人圍觀。

馬克指着周圍的人群大聲喊道:“好……好笑嗎?你們當時看馬戲表演呢!跳得好看賞幾個錢,不好看一毛不拔!嗨,嗨!說你們呢,是不是找揍啊!”馬克伸出布滿刺青的手,樣子看上去兇狠異常,從衣服的口袋裏掏出一把匕首,上下揮舞,身邊立刻閃現出一片寒光。

圍觀的人群快步退去,嘴巴張着隻能發出含糊不清嗯嗯啊啊的聲音。馬克的匕首每次舉起來,人群都發出驚訝的呼聲,匕首刺破空氣的聲音‘咻咻’響個不停,馬克比手劃腳的樣子看上去特别瘋狂,他握着匕首向人群沖過去,人群‘嘩’地散開像是快速退卻的海浪。匕首在離脖頸、鎖骨、大腿很近的地方劃過,一位中年婦女躲閃不及一個跟頭栽倒在地面上。高跟鞋的鞋跟瞬間折斷,身體轉了一圈失去了平衡,腳踝被外力扭傷,趴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愛德華看着馬克滑稽的表演,用力咳了幾聲,大聲喊道:“喂,馬克你要把所有的人都吓壞嗎!流氓也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啊!流氓也不能沒有底線啊!收斂一些,現在不是萬聖節,表演要有一個限度!”

馬克把匕首塞進衣兜裝出一付無辜的樣子,踩着街舞的步伐一蹦一跳地走開。

愛德華匪幫的所有成員都聚攏在酒吧的門口,約翰和約瑟夫一個箭步沖到最前面,掄起拳頭招呼過去,酒吧的大門被敲得震天響。

馬蘭德走上前,伸出雙手分開約翰和約瑟夫,嘴裏大聲嚷道:“你們都躲開,看我的!”馬蘭德說完高高地躍起,對着酒吧大門就是一記飛踹。酒吧的大門應聲裂開,裏面的侍者吓得面容蒼白,急忙轉過身,拔腿就跑。

馬克和格納普大搖大擺地走在最前,緊接着肥胖的約翰和瘦弱的約瑟夫,愛德華攬着娜塔莎的手臂優雅地走進酒吧。剩下的幾名匪幫成員,找到一塊木闆用炭筆寫上幾串大大的字母:‘鮮血與巫術酒吧’因裝修暫停營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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