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屍複活三

僵屍複活(三)

一名匪幫成員點亮壁龛裏的蠟燭,教堂裏立刻被光明占據。愛德華已經非常疲倦了,他的大腦開始麻木,眼睛裏似乎看見,教堂裏到處都是熊熊的火光。在他的眼眶周圍淤紫的痕迹開始逐漸顯現,脫落的牙齒重新長出來,變得鋒利異常。他的頭發異常淩亂,像是一個許久沒有睡覺的人,直打瞌睡,身形不停地搖晃。

娜塔莎對馬克說道:“去地窖拿一瓶葡萄酒來,一定要多年珍藏的佳釀,還有多帶幾個酒杯,一會兒,愛德華完全清醒的時候會特别暴躁,希望酒精可以暫時緩解他暴躁的情緒。”

匪幫的成員把劫掠來的金銀珠寶倒在一隻長條桌上,‘嘩啦啦’珍寶堆積成一座小山,在蠟燭跳動的火光下,閃射出璀璨的光芒。流氓紛紛聚攏上來,眼睛裏射出貪婪的目光,他們把手插入珍寶之中,抓起金子和銀子還有珍珠項鏈,啧啧贊賞了一番,然後揚起手看着它們在手心裏滑落。教堂裏響起了口哨和歡呼聲,流氓們舉起手臂在空中不斷揮舞。

教堂外灰蒙蒙的天空,雲朵越來越厚,從西方的天際飄上來,風刮得更猛了,外面的樹木被風吹得彎了下去。窗棂‘噼噼啪啪’亂響,有許多塵土被刮進來。在教堂的大廳裏,有一種潮濕發黴的味道,在這種濕冷的夜裏顯得非常奇怪。一道縱橫交錯的閃電過後。耳畔響起轟隆隆的雷聲……

馬克急忙對大家喊道:“大家别喊了,教堂的窗戶還沒關呢!快找幾塊木闆把窗戶釘住,快啊。風都刮進來了!”

大家七手八腳,一陣緊張的忙碌,把窗戶釘得結結實實的。約翰和馬丁擺上餐桌搽掉上面積累的灰塵,約瑟夫拿來一塊粉色的餐布鋪在上面,勞倫斯端來幾支鍍銀的燭台。輝煌的燭光将周圍的一切照得更加明亮,慶祝和狂歡随即開始,大瓶的香槟酒和火腿、奶酪、沙拉被端上餐桌。還有魚子醬和三明治、黑椒牛柳炒意粉、黑莓汁、培根、灌裝沙丁魚、炸裏脊、蘭花熊掌。約翰帶着廚師帽踮起大勺。跳動的火焰缭繞升騰,濃郁的香氣就在空氣中釋放。流氓們蹦跳着前進。大聲喧嘩,忘情于恣意的享樂,他們爲邪惡歡呼并使善良怯步。教堂裏一派繁忙的景象,隐約有粗俗的喊叫。如同緻命的水銀毒害着凡間的生靈。

約翰抱着一隻裹着錫紙的烤鵝出現在衆人的面前,他剝開紙把烤鵝放在一隻巨大的托盤裏,然後用銳利的刀子沿着鵝的腹部開始切割。整齊的刀口在鵝的全身形成一道道裂紋,從腹部一直延伸到背部。有一股誘人的香味飄浮出來,流氓們掐住自己的喉嚨,嘴裏有粘稠的唾液流出來。馬丁拍了拍手掌,高聲喊道:“頭兒,晚餐已經準備好了,請您過來享受晚餐吧!還有娜塔莎小姐。約翰特意爲您準備了,養顔的蘭花熊掌!”

約瑟夫将餐巾放在每個匪幫成員的面前,然後向每一個杯子裏注滿香槟酒。約翰把切好的鵝肉澆上湯汁放在餐盤裏。跟酸梅醬一起端上桌,讓大家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配上酸梅醬蘸食。匪幫的其他成員迫不及待地坐在座位上,舉起刀叉向愛德華緻意。匪徒阿羅曼尼扯着粗啞的嗓子對愛德華喊道:“我最親愛的主人,可以用餐了嗎?大家都餓壞了!”

愛德華在娜塔莎的攙扶下搖搖晃晃走到餐桌,他圍上餐巾,用兇狠的目光盯着大家。約瑟夫馬上在座椅上彈了起來。唱了一隻著名的意大利詠歎調。

約瑟夫唱完詠歎調緊張地看了阿羅曼尼一眼,因爲愛德華平時最反感在吃飯的時候大喊大叫。每當有人這樣做下場就是被吊在天花闆上,賞給一頓蘸水的皮鞭。不過今天愛德華看起來沒有太多的精力處理這些無聊的事情,他似乎在思考一些古怪的問題。足足過了幾分鍾,愛德華才用微弱的聲音說道:“布萊姆的傷怎麽樣了?有沒有人照顧他?”

約翰磕磕巴巴地回答:“布萊姆,已經……擡到後面的太平間了。他的……腿流了很多血,傑西卡……已經給他處理過了,相信不會有生命危險。他……現在需要休息,我們最好不要打擾他!我特意給他做了雞絲蘑菇湯,等他醒了,我……我就端給他。”

愛德華揮揮手,示意約翰不要再說了,“好的,我知道了,大家現在用餐吧!”

約翰嘴唇抽搐着重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埋下頭享受晚餐,右邊的眉毛不停跳動。匪幫的成員看看愛德華又看看約翰,心裏的石頭終于落地。

約瑟夫取出一瓶波爾多紅酒放在桌子上,用力抛向空中,接住以後,迅速轉過身放在一邊。他取出一瓶白蘭地斜着抛出,向後一個空翻,穩穩地抓住。他又取出一個銀色的金屬瓶,握在手心裏,手腕不停抖動,身子也随着左右搖晃。他猛地轉過身去,手腕随着瓶子一起轉動。他的頭發在空中旋舞,伸出手,抓住波爾多紅酒和白蘭地的酒瓶。他的雙臂突然加速,酒瓶被再次抛出。紅酒和白蘭地在空中交替飛舞,酒瓶落在手心裏不停翻轉。雙腿也一起做着交叉運動。他的眼神,與酒瓶一起翻飛。手指彈開,‘砰、砰’兩聲,瓶蓋啓開,酒液在壓力下噴湧而出,紛紛落入銀色的金屬瓶。隻見他手腕搖動,把酒液注滿一個個酒杯。他的手臂不停揮舞,酒杯一隻隻向上摞起,擺成七層,像是一座玲珑的寶塔拔地而起。琥珀色的酒液呈現出七種顔色,在燭光的照射下閃爍着美輪美奂的光澤。約瑟夫彎下腰去。在餐盤裏拾起幾顆又大又圓的櫻桃,熟練地放在晶瑩剔透的酒杯之中。

娜塔莎握着刀子切開熊掌,嘗了一口。眯着眼睛說道:“味道不錯!約翰你的手藝不錯嘛!”

約翰搓着手指頭,紅着臉,不好意思地回答:“我還有更加拿手的菜呢,隻是因爲這裏太荒涼了,調料買不到。如果有機會的話,我給你做最拿手的清蒸江魚,那味道才好呢!你一定會喜歡的!”

娜塔莎眨着天真的眼睛。聽約翰吹噓自己的廚藝,感覺他非常好笑。

約翰微笑着說道:“請您嘗嘗烤鵝肉。這道菜我研究了很多年,最後終于發現上好的乳鵝,經過特殊的處理,再用文火烤制。能夠色香味俱全,成爲不可多得的極品菜肴。最主要是調味料的運用,我在原料裏添加了櫻栗殼,這點小秘密在餐飲行業裏已經盡人皆知!你看看這道烤鵝的色澤,油亮、紅潤,外皮酥脆,肉質醇香,口感豐富,真是回味無窮啊!”

約翰咽了一口唾沫。繼續說道:“娜塔莎,快嘗一下,等會兒白醋、紅醋、玫瑰露酒的香味散失了,就不好吃了。”

娜塔莎用刀子切下一小塊鵝肉。送入口中:“嗯,又松軟,又醇香,确實名不虛傳!”

約翰聽到娜塔莎的贊揚,心裏美滋滋的,火熱的眼神落在娜塔莎的臉上。約翰身子局促不安地扭動。他擡起頭向周圍掃視了一周,發現所有的流氓都用異樣的眼神看着他。約翰歪着頭。朝愛德華窺視,發現他正瞪着眼睛兇狠地盯着自己。約翰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他半張着嘴巴,說不出話,看見情況不妙,馬上低下頭去。

馬蘭德和格納普站起身,對着約翰大聲吼道:“約翰,你居然敢在主人的面前!蠢貨,你是不是找揍啊!”

布滿刺青的胳膊在空中飛舞,桌子和椅子在拳頭的敲幾下,不停搖晃。其他流氓見狀,也一起大聲叫喊:“對,揍他!揍他!太……太不像話了!一點都不把大家放在眼裏!”

突然間,許多事情都在同一時間發生。金屬吊燈上的蠟燭突然劇烈燃燒,像焰火一樣射出,明亮的紫色火球撞上了頭頂的天花闆。教堂的上方煙霧彌漫,接着一陣撕扯與碰撞,約翰倒在地上痛苦地嚎叫。桌子的一角忽然裂成許多碎片,把食物、盤子、酒杯向周圍抛出。娜塔莎瞠目結舌地瞪着這突如其來的混亂場面,突然意念一閃,一個拖着長尾巴的龍卷風在教堂的大廳裏出現。長形扭曲的龍卷風像一個白色的漏鬥,讓所有的匪幫成員都神經錯亂。

愛德華大吃一驚,他急忙向大廳的中央看去,馬上有心靈的魔法在餐桌的周圍盤旋。那個龍卷風瞬間消失了,一切恢複了平靜。約翰扶着餐桌的一角,踉踉跄跄地站起來,其他匪幫成員已經鼻青臉腫,過了好一會兒,才逐漸鎮定下來。蠟燭的火焰持續縮小,閃出金色的火光,破解了魔法的持續傷害。

愛德華伸出手,示意大家坐下,同時用含糊不清的聲音說道:“别管它!現在給我倒一杯酒!我……我現在很渴!”

約瑟夫急忙站起身,把一杯調好的酒遞給愛德華。愛德華握住酒杯,注視着裏面血紅色的液體,像是夢遊似的,無意識地睜着眼睛,目光再次變得遲鈍而又呆滞。

愛德華的嘴唇和牙龈已經萎縮,他轉過身,對娜塔莎輕聲說道:“這杯酒裏面有血嗎?我需要血,血,新鮮的血液,因爲我不想死!”

一個溫柔妖豔的聲音,從娜塔莎的嘴裏吐露出來:“哦,愛德華,親愛的,裏面有鮮血,我想你一定會喜歡這杯飲料。”

愛德華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手臂向上高高揚起,做出一個勝利的标志。流氓們的歡呼聲立刻響徹整個教堂,一場豪華的盛宴正在舉行。愛德華身後的幕布被‘啪’地一聲拉起,瘋狂的交響樂随後轟然響起,快速變化的節奏盡顯狂野,讓所有的流氓爲之瘋狂。

當帷幕緩緩落下的時候,音樂聲突然戛然而止,教堂裏頓時變得悄無聲息。馬蘭德面對着餐桌站起身,同時張開自己的手臂,用激昂的聲音大聲歡呼:“偉大的愛德華萬歲!耶!耶!爲了慶祝今天晚上的勝利,我建議大家一起幹一杯!我們已經獲得了巨大的成功,無數的金銀财寶就堆在眼前。隻要有了錢,錢,我們就可以爲所欲爲了!”

強烈的歡呼聲和瘋狂的哨音融合在一起,流氓們難以掩飾内心的激動和狂喜。在歡呼聲中,他們彼此靠手勢進行簡單的溝通。他們看着對面桌子上的珍寶,忍不住發出‘咯咯’的笑聲。

馬蘭德的話讓大家的精神都爲之一振,刀子和叉子敲打餐盤的聲音,連成了一片。流氓們晃動着腦袋,跳着瘋狂的舞步,椅子和大腿碰撞,前腳尖踩着了腳後跟。

格納普對約翰喊道:“啤酒,約翰把啤酒桶推過來,喝香槟酒太不過瘾了!我現在想痛飲五加侖啤酒,哈哈……哈哈……今天晚上,不醉不歸!”格納普的大肚皮不停地上下顫抖,肩頭上的龍形紋身也跟着一起跳動起來。

教堂外面的風更加猛烈了,樹枝上的葉子‘嘩嘩’作響。天空中最後一道的光線早已消失,風從對面的山坡快速吹過來,不停抖動的風開始變得更加寒冷。瓢潑的大雨從天空傾倒下來,閃電的光束在雲中瞬間輝映,怒吼的雷聲穿透雲層連天轟鳴。雨從教堂的穹頂上流下來,像是一道道噴泉,落在外面台階上,掉在磚塊的縫隙裏,發出流水清脆的聲響。雨從天際的上方漫過,‘噼啪噼啪’的音響墜落于墓地的青石闆上。在雨和霧之中,一切都是朦胧的,教堂在閃電的照耀下,瞬間漂浮起來,在雲層裏忽明忽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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