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凍之光二

大地一片蒼茫,郊外的溫莎城堡點綴着星辰的光。烏雲開始彌漫上來,擋住了黃橙橙的月亮。夜色由朦胧變得昏暗,一切變得頗爲陰郁,遠處依稀的燈光漸漸消失,在天空仿佛飄蕩着許多幻影。幻影分開又聚合在一起,在眼底凝聚,斯蒂芬搖搖頭想要擺脫掉所有幻覺,可是當他擡起頭仔細向城堡看去,成群結隊的幻影從天空紛紛降落,依附在城堡上,最後随風飄然而逝。

斯蒂芬沿着曲曲折折的石子路走到溫莎城堡的大門口,幾隻蝙蝠被驚醒繞着城堡撲打翅膀匆匆飛過。樹枝在風中不停搖晃,有種從未聽過的尖銳聲音湧進耳朵,讓人不寒而栗。腳步聲在身邊回響,四周一片空曠,城堡的牆壁斑駁陸離,像是經過了許多年的滄桑。整個世界沉睡,大地升起離奇的幻想。沒有一切,在一片黑暗中,依稀看到磷火的光。周圍樹林的陰影在擴張,半英裏内沒有任何人家,懸崖上隐約有狼的嚎叫,從對面的山上傳來。

斯蒂芬走到城堡的大門邊,從衣兜裏掏出鑰匙輕輕旋動,‘咔哒’一聲門鎖被打開。斯蒂芬雙手用力推動大門,吱嘎……吱嘎……厚重的大門向兩側緩慢地移動。斯蒂芬伸出頭向裏面張望,一個黑影突然迎面撲來,在黑暗中有一雙幽蘭的眼睛。一陣慌亂,恐怖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斯蒂芬急忙伸手上下拍打,想要努力擺脫眼前這隻可怕的怪物。黑影在他的臉上用力抓了一下,立刻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怪物體形很大斯蒂芬漸漸支持不住,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怪物突然停止進攻拍打着翅膀飛到高處的桦樹杈上。火辣辣的,鑽心的疼痛讓斯蒂芬心煩意亂,他回頭看去,怪物正用一雙幽蘭的眼睛從高處盯着他。一片寒冷的光陡然落在斯蒂芬的心上,怪物伸長脖頸一聲接一聲地鳴叫,恐怖的聲音穿越了遙遠的夜空。

斯蒂芬發現剛才襲擊自己的原來是一隻足有三英尺高的貓頭鷹,他生氣地揮舞拳頭高聲叫喊:“該死的貓頭鷹,吓死我了!你難道就不能有點禮貌嗎?一個無知的家夥,你看,我的臉都被你抓出血了!聽着你現在就給我滾蛋,要不然我就讓你好看!”

樹杈上的貓頭鷹呆呆地看着斯蒂芬毫無反應,完全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

斯蒂芬接着吼道:“你給我聽好了,如果再不離開我就會放火燒掉這棟房子,把你變成烤肉串!這是最後的機會了,請你選擇吧!飛的越遠越好,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貓頭鷹疑惑地看着斯蒂芬,脖頸轉了幾圈,發出低沉沙啞的長鳴極,像是女鬼凄慘的号叫聲。接着展開翅膀從樹杈上躍起,在溫莎城堡上空盤旋幾圈,朝對面的山上飛去……

斯蒂芬目送着貓頭鷹遠去,終于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他回過身把大門關上,然後從上衣兜裏掏出打火機擦出微弱的火光。火光不斷跳躍着古樸的陳設隐約映入斯蒂芬的眼簾,“真讓人難以想象!我好像回到了中世紀,所有的一切像是夢,哦,不!它們更加真實,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斯蒂芬沿着迂回的樓梯向城堡内部走去,在每一處樓梯拐角都有一尊披着铠甲的古代武士,在牆壁上挂着文藝複興時期的精美油畫。斯蒂芬湊到油畫跟前仔細欣賞:“太美了!這麽好的畫一定會讓靈魂升入天堂!像是天上的繁星流動在水波間,像是富麗的天鵝在我面前舒緩地遊過。”

斯蒂芬望着眼前的耶稣淩煙圖贊不絕口,遙遠的感覺伴着生命的悸動,逐漸彙聚又散開,輕盈的仿佛從畫中走來。畫面上怡蕩着春風,耶稣的身邊有銀波流過,此刻呼吸到濃郁芬芳的氣息,叫人沉醉的感覺突然襲上心頭。微弱的光明讓畫面更加美輪美奂,在一片朦胧中,耶稣身上的衣衫微微舒展,仿佛在顫抖,仿佛在這風中缭亂,仿佛把一段美夢悄悄打開。在耶稣的前方,有個小天使微笑着扇動翅膀,舉着燈籠飛翔在自由的天空。雲霞孕育出神奇的幻景,迷人的風光是如此的美,耶稣好像對你切切私語,慈祥的眼神與你相對。後面的使徒舉着風燈指着雲霧缭繞的天空,讓人浮想聯翩難以忘懷。大師的手筆蒼勁有力,讓人的心靈沐浴其中,享受到藝術的極緻魅力。

斯蒂芬沉思片刻,然後把視線移向旁邊的盔甲,眼前的盔甲鏽迹斑斑,盾牌與寶劍已經暗淡無光。盔甲表面有一層銀灰色的氧化層,似乎記錄着無數的滄桑。頭盔上有一個寶劍砍開的缺口,胸甲上留着長矛刺穿的圓洞。斯蒂芬用手指拂去盔甲上的灰塵,想象它的主人當年是多麽英勇。

“他絕對不是一個平常人!我可以斷言,他一定是亞瑟王的騎士!那個遠古時期的傳說,我在夢裏曾經無數次見到,古老的城堡,還有最美麗的皇後纏綿在身旁。氣度不凡的亞瑟憑借神奇的寶劍,戰勝兇狠的敵人和邪惡的巫師,最終讓所的人享受和平的曙光。那是一個偉大的時代,有着火熱的青春,熊熊燃燒的太陽在天邊出現,綻放出耀眼的光明。”斯蒂芬站在那裏喃喃自語,眼神裏充滿了神聖的光輝。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已經再也難以追尋。城堡邊上的山坡崩塌了,倫敦河水無意間流過了許多歲月。到最後,隻剩下幾縷陽光照射在古老的戰場,隻留下樹林的陰影在眼前搖晃。”

斯蒂芬說完這些話,忍不住一聲歎息,轉過身重新舉起打火機,在不斷搖晃的火苗指引下,向樓上繼續走去。

穿着盔甲的古代騎士似乎聽明白了斯蒂芬的話語,頭盔深處閃爍着熒熒紅光轉眼又熄滅。劍尖開始滲出鮮血,手臂向上微微擡起,脖子左右扭動。右腿跨出一步,舉着盾牌的手臂落下,傳出深沉而微弱的聲音。仿佛裏面的鬼魂已經覺醒,死氣沉沉的陰影籠罩在周圍。斯蒂芬聽到聲音回頭望去,古代騎士馬上凝固在那裏一動不動。

“難道是我産生錯覺了!剛才我明明聽到有人的聲音,好像還有腳步聲。也許,在這空曠的城堡裏還有其它人?不可能,這不可能是真的!”斯蒂芬咬着嘴唇,皺緊眉頭,舉起打火機上下左右照去。在微弱的光線的照射下,房間的物體隐約閃爍,看不見有任何移動的物體。他斜瞄一眼古代騎士,把衣領拉攏一些,想讓自己努力保持鎮靜,可是恐怖的氛圍還是不停在他的眼前不停閃現。在這個幽靜的晚上,斯蒂芬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害怕,無法預料到底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光線向四處散射,他站在樓梯上停頓了數秒,仔細觀察周圍的情況,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斯蒂芬長長地松了一口氣,接着又不安地搖搖頭,“願<a href="零級大神</a>神與我同在!讓我可以逃避不可預見的危險。”

斯蒂芬扶着樓梯向上面走去,第二層樓梯的拐角處立着一位肩扛長矛的武士,一領紅色戰袍披在身上。銀色的盔甲隐隐約約散發出晶瑩的光,似乎有種冷酷的微笑在頭盔裏面深藏。

斯蒂芬緊張地對着武士一笑,看見他腰間挂着一把鑲嵌寶石的彎刀,黃金的外鞘做工精美,在刀柄處有英文字母。斯蒂芬擡起手捂着下巴猜測這位武士一定是貴族,因爲在中世紀或是更古老的年代,盔甲是地位的象征,隻有國王的随身護衛和高級的騎士才能擁有銀色的盔甲。斯蒂芬把打火機朝旁邊照去,發現牆壁上挂着達芬奇的名畫‘蒙娜麗莎的微笑’。斯蒂芬走到跟前,仔細欣賞畫作,幾乎把自己整張臉都貼上去了。

“畫的不錯!大師的真迹,确實名不虛傳!這種微笑散發着女性的光輝,感情凝重,姿勢優美,讓人在不知不覺中心迷神醉。畫面的色調與人物完美的結合,藝術手法的運用,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這雙眼睛仿佛具有魔力,我的靈魂已經被牽引出來,我的全身似乎要噴出火。這火焰把我點燃,有種欲望升起,讓人備受煎熬。”斯蒂芬說着,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對着蒙娜麗莎送去深情的一吻。

斯蒂芬慢慢擡起頭,用充滿熱情的眼神看着蒙娜麗莎,然後興奮地舉起手大聲呼喊:“誰也不會相信我今天會得到蒙娜麗莎的眷顧!這就是藝術的真實,誰要是能真正做到這點,誰就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繪畫大師!”

斯蒂芬依依不舍地離開,不停地回頭,想要重新回味剛才那個充滿激情的場面。此時夜已經深了,四周靜悄悄的,蒙娜麗莎神秘的面龐,在這一刻顯得更加意味深長。斯蒂芬走到頂樓,沒有再看見披着盔甲的武士和大師的油畫,在他對面隻有一扇古舊的大門虛掩着。斯蒂芬輕輕推開大門,裏面的景色讓他感到十分驚訝:房間很大,裏面裝修得富麗堂皇,和樓下的風格迥異,簡直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檀木座椅已經陳舊了,可是通過精美的花紋依然能夠依稀看見往日的風采。棚頂巨大的燈飾由水晶制成,透明、純淨,像是初生的嬰兒有着天真的眼睛。更讓人驚奇的是大廳裏擺放着許多雕塑,有男人、女人、老人、孩子,所有的雕塑都一絲不挂,體現着原始的粗犷和柔和的人體美。斯蒂芬被眼前的景色深深吸引,感覺時空好已經錯亂,自己好像正遊蕩在藝術博物館。

斯蒂芬顯得異常興奮,他在房間裏走來走去,認真觀察每一尊塑像,仔細欣賞身上的每一處紋路。不時伸出手觸摸細膩的肌膚,然後紅着臉四處張望,害怕有人發現他的罪惡行徑。斯蒂芬無意間擡起頭,看見牆上的壁龛上有一支蠟台,在蠟台上面插着幾支火紅的蠟燭。他伸手取了下來,用打火機點亮每一根蠟燭,房間頓時充溢着跳動的光芒。燭光灑遍房間的每一個角落,與此同時也把斯蒂芬的面龐照亮。

斯蒂芬把蠟燭輕輕放在桌子上,又在房間裏走了幾圈,打了幾個哈氣,一陣濃濃的睡意襲上心頭。在房間的裏面有一張床,他走到床邊脫掉鞋子一頭倒在上面,當他掀起被子蓋在身上,一個金屬盒子被抖落出來掉在床頭。

斯蒂芬捧起金屬盒子,發現盒子上有許多象形文字,像是一群小蝌蚪,左看右看費勁心思也猜不透究竟是什麽意思。在盒子上鑲嵌着象牙和紅寶石、綠寶石,一隻黃金鎖把盒子鎖得緊緊的,斯蒂芬用盡了吃奶的力氣也沒能把它打開。

“算了吧!管它裏面是什麽呢!我現在要睡覺了,明天我要去找一份工作,結束無家可歸到處流浪的生活。”斯蒂芬說完深深吸了一口氣,蓋好被子沉沉地睡去……

蠟燭的光芒逐漸暗淡,跳動的火焰越來越來越小,微茫的光線幾乎什麽都看不見。樓下的武士頭盔裏紅光開始閃爍,四肢扭動,深藏的靈魂突然蘇醒。握着長劍的騎士和肩扛長矛的貴族沿着樓梯走了上來,沉重的腳步聲在樓道裏傳出沉悶的聲響。

在黑暗中有個聲音低沉緩慢地說道:“黃昏的喪鍾已經敲響,黑夜穿過了幽冥之牆。我用鮮血重新鑄造輝煌,蕭瑟的寒風,吹拂,在冰冷的大街上,人們的靈魂在任意翺翔。古老的思想被投入熊熊的火光,在火光中我可以自由地來去,我……我就是緻命的病毒,寄生在人類的身上從出生直到死亡。我……我就是恐怖的陰影,誰也無法擺脫,‘霍’地在火焰中騰起,讓所有的人全都滅亡。世界與黑暗與我,讓人間陷入無盡的凄涼。擁有人類的軀體就可以顯示自己的存在,冥府之神的力量會讓你們發狂。這個古老的詛咒穿越死亡之牆,被鑲嵌在人類的頭骨上。沖啊,去驅散一切,吞噬掉所有的反抗者!沖啊,決不能讓那個英靈複活!殺死所有的人!鮮血,鮮血能夠讓我從新獲得力量!”

握着長劍的騎士一腳踢開大門,發狂地揮舞着手中的長劍。房間裏的雕像頓時身首分離,摔在地上發出駭人的聲響。桌子、椅子飛到空中,砸在玻璃上碎出一個大窟窿。四肢被砍斷,到處紛飛。握着長矛的貴族徑直沖到床頭,對着斯蒂芬的面部兇狠地刺去。

斯蒂芬在睡夢中被驚醒,一個激靈滾到床下,長矛剛好刺在剛才頭部枕的地方。貴族一隻腳踏在床上,抽出長矛,轉過身向斯蒂芬刺去。斯蒂芬沿着地闆一陣翻滾,長矛在他的身邊晃動,尖銳的矛尖閃爍着恐怖的寒光。長矛在地闆上不斷穿刺,每一次離斯蒂芬隻有一兩寸的距離。

斯蒂芬順手抓起一隻椅子朝貴族抛去,‘啪嚓’椅子砸在頭盔上支離破碎。斯蒂芬借機從地上爬起,踉踉跄跄朝門口跑去。握着長劍的騎士一個箭步竄到斯蒂芬的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斯蒂芬用顫抖的聲音問道:“你要幹什麽?你想殺人嗎?你是不是瘋了?”

握着長劍的騎士也不答話,對着斯蒂芬劈面就是一劍。斯蒂芬腳下一滑坐在地上,貴族的長矛緊接着戳在他的鞋跟上。斯蒂芬奮力掙紮,鞋幫撕裂,光一隻着腳倉皇逃竄。騎士和貴族握着武器一路猛追,已經沒有退路了,斯蒂芬重新被逼到床邊。騎士握着長劍,貴族扛着長矛,一步一步走近。

斯蒂芬緊張地擠出一個微笑,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誤會,誤會!我可以給你們錢!錢!好東西,你們會喜歡的!”斯蒂芬說着脫下鞋子,掏出鞋墊,他的臉色馬上變得蒼白:“錢,哦,我想起來了,在剛才那隻鞋裏!你們讓開一下,讓我過去把錢拿來。”

斯蒂芬拍拍騎士和貴族的盔甲,眯縫着眼睛,希望他們能夠盡快回答自己的問題。騎士和貴族的頭盔慢慢轉動,在頭盔裏閃爍着盈盈的紅光,彼此好像進行着交流。斯蒂芬的表情此時已經全凝固,站在原地等待着難以預料的結局。他們搖搖頭,伸出雙手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緊接着舉起武器,想要把暴力活動進行到底。

斯蒂芬瞪着吃驚的眼睛,身子向後退縮,眼睛露出畏懼的神色。又是一劍迎面劈來,勢如風雷,已經不及躲避。在昏暗中,斯蒂芬的手掌子在床上觸到那個神秘的金屬盒。他慌忙舉起,長劍劈到上面瞬間撞出無數飛濺的火花。黃金鎖掉落在地上,盒蓋慢慢打開,整個房間馬上熠熠生輝。寶劍和長矛被托在空中,無法落下來。

斯蒂芬驚奇地把視線移到金屬盒中,發現裏面有一頂金燦燦的王冠,在王冠的頂部鑲嵌着許多珍貴的寶石。斯蒂芬雙手托起王冠,光明照亮整個房間,無數的光線透過黑暗,把一切清晰地烙印在心上。斯蒂芬的心裏忐忑不安,他低下頭發現盒子裏有一本書,那本書吸收了光線與溫度慢慢飄浮到空中。象形文字在書頁上閃耀着,在書頁的下方是古英文的翻譯。文字激發出的光,盈盈閃爍,似乎要把人的靈魂吸附在上面。

“是蘇美爾文!嗯,下面古英文讓我翻譯一下,它的意思是……”斯蒂芬看着書頁陷入了沉思。

“明白了,這是關于亞瑟王的傳說!難道,遠古時期的蘇美爾人已經知道亞瑟王會在未來出現,然後開創一番偉大的事業?”斯蒂芬拍拍自己的腦門,終于恍然大悟。

斯蒂芬将視線重新移到書頁上,他感覺到有種神秘的力量,就隐藏在這些跳動的字體中間。這些語言文字來自遙遠的過去,或許能夠揭示一個人類迄今無法了解的秘密。

他用沙啞的聲音念道:“就在世界創建之初,所有的靈魂還在天空漂浮,一個古老的預言已經在大地上彌漫。過去世界的無數文獻記載着一個永恒的秘密,時光會在某一點上凝聚,然後一個傳奇的英雄會重新出現。他就是亞瑟王,所有世界真正的主宰!巫術的逆轉效應讓濃重的黑暗來到人間,無法預料的事情将會帶來難以預料的危險。在異次元空間傳說中的神族會重新出現,召喚的魔力咒語就是……”

斯蒂芬讀到這裏房間裏突然響起恐怖的聲音:“想讓亞瑟王複活,休想!休想!我今天就詛咒你下地獄,任何封印的力量都休想困住我!想要幫助人類渡過這場危機的人都必須下地獄!我們走着瞧吧!”

一團耀眼的黃色火焰在房間裏躍起,轉眼又消失。接着在城堡的外面傳來讓人毛骨悚然的嚎叫,那個聲音尖銳刺耳,充斥在整個漆黑的夜空。

斯蒂芬用驚懼的眼神看着窗外,但是一切都恢複了正常,隻有無盡的黑暗伴着濃霧在田野間彌漫。預言書的扉頁匆匆合攏,房間裏黯淡了光輝。斯蒂芬把王冠重新放進金屬盒,空中托起的寶劍和長矛垂直落在地闆上,騎士和貴族單膝着地跪拜在面前。斯蒂芬拍拍兩個人的頭盔,疲倦的眼神閃爍着無所畏懼的光芒。

“總有一天人們會重新升起希望,沒落的時代會在烈焰中消亡。一個嶄新的世界出現在大家的身旁,純淨、明亮的太陽巡遊在澄澈的天空上。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不再孕育罪惡,人們不再卑怯煥發出愛的力量。你們聽明白了嗎?”斯蒂芬說完,眼前兩副僵硬的盔甲仍然毫無反應。

斯蒂芬打了個哈氣,濃濃的睡意襲上心頭,“我現在很累,必須馬上休息,你們不要再打擾我了。我說的這些話你們好好想一想,一切都是爲了亞瑟王的榮譽!”

斯蒂芬倒在床上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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