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這人的欣賞水平越來越高還是别的什麽原因,反正這央視的春節晚會是越來越沒看頭了,檔次越來越差,于是一家人把主要經曆放在了一大桌子菜上,隻是偶爾遇到了太過惡心人的節目,才會罵上兩句。
發布而我那,就一門心思的喝着酒,一開始誰也沒管我,後來我爸發現我一個人喝下去大半瓶,比所有人加起來的還要多,也開始攔我了,讓我悠着點,我哪裏肯聽,找着各種理由灌着自己,一直到把一整瓶都喝幹了。我強烈要求再開一瓶,我爸本來不同意,後來考慮到自己也沒怎麽喝夠,于是終于又啓開瓶新的,開了一瓶以後我估摸着大概又喝了有二兩,我爸死活不讓我喝了,我自己覺着喝的也确實差不多了,所以作罷。
發布吃完飯以後我爸大着舌頭跟我說:“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是真挺能喝的啊,比我還能喝,原來我光知道你小子能喝啤酒,沒想到白酒喝的也挺猛,我要不攔着你你還能再喝二兩吧,我看你現在好象也沒什麽事啊。”
發布我笑笑沒說話,我自己心裏清楚,我是真喝多了,頭疼,想吐,暈的厲害,兩個耳朵翁翁直響,要不是爲了下次還能名正言順的喝白酒,極力控制着自己走路走直線,說話吐子清楚,并且極力的把持着自己,我估計我現在已經趴下了。
發布收拾完剩菜剩飯以後,我爸就帶着我跟琪琪要下去放炮仗了,因爲我姥姥家就住二樓,所以我媽我姥姥什麽的,都趴在廚房的窗戶上看我們放。下去以後,我成了最閑的一個人,我爸忙着放那些大家夥,琪琪站旁邊放着我爸專門給她準備的那些安全煙火,也就是我們小時候放的那種土話叫“迪迪筋”的玩意,看着琪琪一手一個“迪迪筋兒”從那開心的邊放邊跳,我忽然想起來在我小時侯的男生裏面很流行的一句順口溜:“迪迪筋兒,冒火星兒,燒了褲子露小雞兒。”
發布“那時候真是單純啊!”我不禁想到:“還管我們自己的男性特征叫‘小雞兒’,哪像現在,現在左一個‘*’右一個‘叼’的,叫的我自己都感到汗顔。”
發布說起這個說髒話,我記得我學會的第一個髒字就是那個脍炙人口的“操”字,忘了是跟誰學的了,那時候我也就五、六歲的樣子,完全不知道這“操”字所表達的深刻含義,隻是覺得好玩就總說,那時候我住我姥姥家,我姥爺哄我玩,我就沖着他老人家左一個“操”右一個“操”的算是“操”起來沒完了,當時氣得從來不對我紅臉的姥爺差點要動手扇我倆嘴巴。
發布“原來我的不良本質在那時候就已經暴露無遺了。”我想,然後被自己的想法給逗樂了,但是還沒等笑容完全在我臉上綻放開來,我便悚然驚覺,心想我自己從這傻笑要是讓人看見了肯定是以爲我喝多了撒酒瘋呢,于是強忍住笑意,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并且偷偷左右看了看,還好并沒有人注意到我,我暗自松了口氣。
發布随着“嘭”的一聲響,隻見一個火球蹿到了半空中,并且在那裏綻放出了五彩缤紛的絢麗的色彩,如夢似幻般的,讓人眼花缭亂,我不禁看的呆了,沉浸在了這久違的美麗之中,真的是久違了,前兩年雖然也不顧政府的禁令偷偷的放過鞭炮,但都是小打小鬧的那種,已經有很多年沒放過這種漂亮的大禮花了。
發布緊接着又是“嘭嘭”兩聲,天上又多了兩朵火花,配合着剛才那朵火花的殘影,真的是漂亮極了,這時候我隐約聽見樓上姥姥高興的說着:“哎呀,真漂亮啊,真漂亮啊!”
發布琪琪也不禁歡呼了起來:“哦!哦!好棒!”
發布那個大禮花一連響了九聲,噴出九個火球才壯烈犧牲,留在地上殘餘的部分熊熊燃燒了起來,我盯着那堆火呆呆的看了一會,突然感覺有些刺眼,于是趕忙把目光移開,發現可能是看長了過亮的東西,眼睛有點花。
發布就在這時候,我看見遠處走過來一個穿着軍大衣,貌似民工的男人,這個哥們看樣子今天晚上也沒少喝,走路搖搖晃晃的,隻見他幾步走到正蹲在那裏準備點燃一個新禮花的我父親的旁邊,低頭不知道跟我爸說着一些什麽,我由于站的離我爸比較遠,所以隻看到那男人在跟我爸說話,說的什麽我完全聽不見,隻是看見那男人一邊說一邊用手指着旁邊的一輛面包車。
發布我估計那人就是那面包車的主人,讓我爸放的時候離他車遠點别炸到他車,果不其然,我爸在聽了那男人的話以後,一邊點頭哈腰的仿佛在道歉的樣子,一邊提留着鞭炮往遠處又走了走,離那面包車遠了很多,然後蹲下身子繼續放。誰知道那個男人看見我爸蹲下去要點炮仗以後,一個箭步蹿到我爸身邊,一把把我爸推dao在了地上。
發布我暈暈忽忽的站在遠處看着那個男人把我爸推到了地上,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站在那裏納悶我爸爲什麽點個炮仗要坐在地上點,這樣子點着以後跑不了那不就讓炸着呢嗎?這時隻聽我媽在樓上一聲大吼:“你幹什麽你!!”
發布我媽這一嗓子把我喊過神來了,三步并做兩步,來到我爸身邊,這時候那人已經把我爸從地上架起來了,我估計那小子也沒想到能一下把我爸擁倒,也不是故意的,所以一邊架着我爸嘴裏一邊不住的道歉:“對不起兄弟,對不起,沒事吧你,對不起對不起……”
發布我站在我爸旁邊狠狠的盯着那個人,心裏尋思着隻要我爸着一聲令下,我利馬就動手,我計劃着先扇那小子一個耳光,然後左手一記左勾拳虛晃一招,右手扯住那小子頭發往我這邊拉,順勢在他臉上來一記鐵膝,我估計也就差不多了,那小子也就該躺下了,然後我在過去沖他肚子上跺兩腳,解決戰鬥,可誰知道,等了半天,我爸沒吱聲,隻是那人在不住的給我爸道歉,于是我不禁看了我爸一眼,隻見我爸很痞的斜着身子站在那裏,歪着頭冷冷的乜着對方,我看見我爸這姿勢以後,腦子裏就一個想法——帥呆了!簡直能跟小馬哥相媲美,于是我也想模仿一下我爸這姿勢,可是就在我剛剛擺好動作以後,隻聽我爸很平靜的但是很陰冷的說出一個字:“滾。”
發布“對不起,對不……什麽?”不住道歉的人聽了我爸的話以後一下沒反應過來,擡眼看着我爸。
發布“滾。”我爸依舊很平靜的說。
發布對方好象還是沒怎麽反應過來,直直的盯着我爸看,眼中透着驚詫。
發布“我說滾,讓你滾。”我爸又重複了一遍。
發布這一次對方終于算是反應過來了,眼中的驚詫漸漸被憤怒所代替,收回了一直架在我爸腋下的雙手,站直了身子瞪着我爸,看樣子正準備反駁幾句,我一看也該我出場了,于是往前壓了一步,用我平常在外面混吓唬那人的那種腔調說道:“媽了個B的讓你滾聽見了嗎!”
發布聽見我說話,那人轉臉看向我,眼中的憤怒更盛了,這時候我才發現原來這小子至少比我矮一個頭,于是底氣更足了,對他罵道:“看你媽了個B啊看,再你媽看我扇你!”說着,我擡起手來作勢要打。
發布那人本能的一躲,往後退了一步,然後突然像洩了氣一樣,眼中的憤怒被一股恨意所代替,雙手合十沖我跟我爸作了作,一邊說:“好,好,我走,我走”,一邊轉身離去,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我們一眼,說實話我真挺想借這機會鬧個事什麽的,打一架,反正有家裏撐腰我也沒什麽可怕的,于是借他回頭的這個機會,嘴裏罵着:“再你媽了個B回頭,我你媽弄死你個私孩子!”然後就要上去追他,剛邁出一步去,我爸從後面把我拉住了,我回頭看我爸,我爸沖我搖了搖頭說:“算了。”
發布我不怎麽服氣,可是等我再回過頭去的時候,發現那小子以後走過了拐角,看不見了,于是也隻好作罷,不過被他這麽一鬧,我們放炮仗的興緻也全沒了,又放了兩個,覺得沒什麽意思,就收拾東西回家了。
發布到家以後,姥姥他們追問是怎麽回事,那人是誰,我爸說不知道,看那樣也是喝多了,讓我要放炮仗上外面放去。
發布“我看他跟你說話的時候拿手指着旁邊那兩車,是不是車主啊。”我說。
發布“我原來也這麽以爲來,不過看樣子不像,也不知道是幹什麽的,可能就是喝多了出來找事的吧。”我爸說。
發布“噢,我知道了。”姥姥說:“是不是新來的門衛啊,看大門的。”
發布“哎,有這可能。”我爸說。
發布“你說這門衛也是傻。”我小姨笑着說:“大過年的都高興,他還出來管,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嗎。”
發布“而且這麽多放的,他不管别人,專管咱們。”我補充道。
發布“五……四……三……”電視機裏突然開始倒計時,我才猛然間發覺原來已經十二點了,這時候元旦晚上的那種複雜心情再一次纏上了我的心頭,原來元旦過了以後,我還可以推脫,但現在連春節也過了,我是怎麽也推脫不掉我已經十九歲了這個事實,唉,有點心疼,心疼我的那些青蔥歲月。
發布“二……一……過年喽!”伴随着電視機裏悠遠的“當、當”的鍾聲,新的一年終于來臨了,電視機裏的人都沸騰了起來,我似乎也感覺到全國的人也都沸騰了起來,于是我也沸騰了起來,開始跟家裏人拜年,當然少不了的,就是收壓歲錢,春節這幾天出去玩能玩到什麽程度,就全看今天晚上的戰果了。
發布戰果還算不錯,小姨給了我五百,姥爺姥姥給了我一千,我爸我媽給了我一千,再算上我錢包裏剩下的四百多塊錢,将近三千,夠玩一陣子的了,我正樂呵呵的往錢包了裝着錢,姥姥家的電話響了起來,是拜年的,姥爺接起電話來跟對方客套着,随即,仿佛是被姥姥家的電話帶動了起來似的,大家的手機也都紛紛響了起來,大都是短信拜年的,大家一邊忙着收短信,一邊忙着把事先準備好的短信連帶着祝福發給朋友們,一時間屋子裏熱鬧非凡,充斥着各種各樣的電話鈴聲。
發布這裏面最忙的就是我了,有黃賓發給我的,有路遙發給我的,有凱子發給我的,有雨軒的,有吳迪的,還有好多網絡上的朋友的,而且這些人跟那些大人們還不一樣,大人們發一個收一個也就結束了,這幫人呢,發給你以後,你給他回了他接着再給你發,于是一時間我的手機險些響暴了,我爸我媽小姨姥姥那邊都平靜下來了我這還響個不停。
發布“啧啧,你還真夠忙的啊。”小姨咂着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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