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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我回來了。”
安紅軍扯開領帶,又将最上面的兩粒襯衣紐扣給解開來,讓自己脖子徹底解放。
一低頭,安紅軍看到院子裏的茶幾上擺着一隻紫砂壺,便順勢抄起來拿壺嘴對着嘴巴就是一通猛灌。
一大壺涼茶下肚,安紅軍才感到舒坦了些。
安老爺子正在小院子裏給一垅黃秋葵鋤草,聞聲頭也不擡的道:“看你這模樣,應該是沒攬到什麽業務?”
先說明一下,安紅軍現在從事的行當,跟他未來的妹夫一個樣,也是武裝護衛押運,不過他妹夫是私人公司,安紅軍卻是一家國有大型保安公司的總經理。
蕭副秘書長帶隊的工作組,成果斐然,跟迪拜簽了一攬子合作計劃,甚至連王儲哈曼丹都來回訪,要在古代,這俨然就是朝貢的意思,表示迪拜今後要緊抱中國大腿了。
那麽接下來,中國跟各個中東油霸之間的合作談判就要展開了。
迪拜雖然說管着這些中東油霸的資金,卻隻是代管,他可以起家牽線搭橋的作用,甚至還可以在旁邊敲邊鼓,卻無法代替諸如卡塔爾、沙特阿拉伯、科威特這樣的中東油霸做決定。
所以,要想讓高達一萬多億美金的石油美元繼續留在中國國内,中國政府就必須專門派出工作組去跟這些個油霸逐一談判。
要派工作組,就必須要有安保人員随行保護,安紅軍聞訊之後,就瞄上了這單業務,這幾天一直往國務院辦公廳跑。
不過,看安紅軍現在這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就知道沒有談成。
“快别提了。”安紅軍在茶幾邊的藤椅上一屁股坐下來,又道,“也不知道蕭伯伯被姓方的灌了什麽**湯,還就認準了他了,還要把後續工作組的安保業務也交給那家狗屁小保安公司。”
安紅軍口中的蕭伯伯,自然就是蕭副秘書長。
蕭副秘書長是安老爺子提拔起來的,自然有分香火情在,所以安紅軍喊他聲蕭伯伯。
“小子,你還别不服氣。”安老爺子從松開的泥土裏撿出一塊石頭,遠遠扔到牆角,接着說道,“方家那小子,爲人雖然不咋滴,不過能力上真的沒話說,就迪拜這趟,要交給你們公司,非出大亂子不可,你蕭伯伯他們沒準就回不來了。”
安紅軍悶哼一聲,出奇的沒有分辯。
不分辯,那就是默認了。
小林公司與美國特勤局以及伊斯蘭國武裝分子的交手,已經在燕京高層小範圍傳開,對于小林公司能夠僅憑三人之力就挫敗美國特勤局一個特勤小隊,最後還從伊斯蘭國武裝分子手中救出迪拜六公主,燕京高層還是很高看的。
就是跟方家一貫不對付的王老爺子,說起姓方的也得捏着鼻子、不痛不癢誇獎幾句。
所以,對于蕭伯伯執意要将安保業務交給小林公司,安紅軍也是沒什麽可說,香火情歸香火情,卻也不能因爲私誼而影響公務,否則就是徇私枉法,安老爺子也不會答應。
“方腦殼這步閑棋,看來是走對了。”給一垅黃秋葵構完了土,安老爺子也過來坐下,早就守在一邊的警衛便趕緊遞上了濕毛巾,安老爺子接過毛巾一邊擦臉一邊說道。
安老爺子是四川人,方腦殼在四川是罵人話,專門形容那些腦子不太好使、常犯低級錯誤的人,自從安然跟方正的婚事泡湯之後,安老爺子就一直這樣稱呼方老爺子,甚至當着方老爺子的面都這樣喊。
“對了,小然呢?”安紅軍卻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同樣是退伍軍人,從狼窩出來的方正僅用這麽短的時間,就将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保安公司經營得風聲水起,而他安紅軍也算是從雪豹突擊隊出來的精銳,在紅箭這邊拿着一年上百萬的高薪,卻着實沒做出什麽拿得起的成績。
對比之下,就難免讓安紅軍感到臉上無光。
所以安紅軍不願意就方正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當下就假借安然的名義,把爺倆的話題給岔了開去。
“小然?”安老爺子搖了搖頭,沒好氣道,“她還能去哪?”
“該不會又去方家了吧?”安紅軍聞言兩眼翻白,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
“你說呢?”安老爺子反問道。
“這丫頭。”安紅軍便苦笑道,“怎麽就這麽不矜恃呢?”
“别提了,女大不中留。”安老爺子道,“我算是看出來了,這丫頭是認準了方家小子了,要不然,早一個多月之前她就該去法國,又豈會到現在還磨蹭着不走?”
兩個月前,方正攪黃了安家跟王家的婚禮,然後又在方、安兩家的定親儀式上放了安然鴿子,換成别的姑娘,被人家這樣捉弄,早就心灰意冷、從此形同陌路了。
可安然這丫頭卻不這樣,這丫頭卻依然對方家小子死心塌地。
安爸、安媽苦苦相勸,安紅軍将紅箭保安公司的上百個棒小夥動員起來,排着隊讓安然挑,卻仍沒換來安然的回心轉意,說好的去法國留學不去,還一個勁跑去方家打聽方家小子的消息。
聽出來爺爺語氣裏有順其自然的意思,安紅軍便急了。
“爺爺,這事你可不能順着小然胡來。”安紅軍急道,“小然無論嫁給誰,就是不能嫁給方家那個孫子,爺爺你不知道,這孫子整個就一花花公子,到處拈花惹草。”
安老爺子冷冷的看着安紅軍,問道:“你聽到什麽風聲了?”
“什麽叫我聽到風聲?”安紅軍道,“我都不用費心打聽,方家那個孫子壓根就沒想過掩飾他的行爲,跟我們家小然還有王家小丫頭的事就不說了,這孫子到東海之後,才兩個月的時間就又有了相好的女人,而且不是一個,還是兩個!”
安老爺子的臉色便變得有些難堪了,黑着臉沒有吭聲。
安紅軍又道:“還有,去一趟迪拜,好家夥,又把迪拜的六公主都勾到了手,小然真要嫁給這麽個孫子,将來隻怕連哭都找不着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