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何永超這一記耳光卻終究沒能抽下去。
因爲,一隻蒲扇般的大手憑空伸過來,一把就攥住了何永超手腕!
出手攥住何永超手腕的當然就是方正,作爲一個男人,方正絕對不可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女人挨别人耳光,既便隻是名義上的。
“找死!”何永超百般挑釁,原本就是沖着方正來的。
此刻看到方正終于出手幹涉,可以說正中了他的下懷,何永超的另一隻手一抖,酒杯連同半杯殘酒便劈頭蓋臉潑向方正。
方正一記直拳,将酒杯淩空打爆。
拳頭帶起的狂暴勁風還将飛濺的酒液倒卷了回去,何永超還有站在他身邊的周斌躲避不及,立刻就被血紅色的葡萄酒淋了個滿頭滿臉。
“可惡!”何永超氣得臉色鐵青,因爲左手手腕仍然被方正控制,隻能用右手打出一記推掌。
方正夷然不懼,左手也揮拳相迎。
拳頭和手掌在空中相撞,發出了噗的一聲悶響。
方正感到自己的拳頭,就像打在了一團棉花上,竟毫無着力之處,同時一股暗勁從左拳透體而入,又順着左手筋脈逆流而上,狠狠撞擊在他的五腑内腑。
“纏絲勁?!”方正悶哼了一聲,往後退下了一大步,原本攥着何永超左手的右手也被迫松開,剛才這一記交鋒,方正卻是吃了點虧。
方正嘴角再次綻起習慣性的邪笑,問道:“陳氏太極?”
“還算有點見識!”何永超獰笑着說道,“你要是能跪下來向本少爺叩上十個響頭,再讓那個臭婊子過來陪本少爺喝酒,隻要把本少爺侍候高興了,或者還可以放過你,不然,本少爺今天就把你身上的骨頭一根根的拆下來。”
周圍的嘉賓聽得咋舌不已,這何家大少未免也太殘暴了。
周斌臉上卻露出了殘忍的笑意,恨不得何永超現在就拆了方正全身的骨頭。
“大言不慚。”方正笑道,“學了陳氏太極一點皮毛,就真的以爲可以橫行天下了?簡直可笑。”
何永超冷笑道:“既便不能橫行天下,收拾你這麽一條臭蟲卻是綽綽有餘了。”
“就憑你?”方正目光一厲,邪笑道,“不要說你就學了陳氏太極一點皮毛,就是陳太雷來了,今天也得給我跪舔!小子,你惹了不該惹的人了!”
“本少爺倒要看看,到底誰跪舔!”何永超年輕氣盛,又豈會在意方正言語間隐隐約約流露出來的威脅。
就算你說出我舅舅名字,那又怎樣?知道我舅舅名字的人多了!
方正不再跟何永超廢話,大步上前照着何永超直接就是一記側踹!
太極拳不過是一種套路,不過隐藏在這種套路下的鍛體術卻屬于格鬥武術的範疇,而且還是上乘的格鬥武術,若能堅持不懈苦練十年,就能在體内練出内勁!這也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纏絲勁。
換句話說,廣爲流傳的陳氏太極拳不過是個殼。
你若以爲學會這些招式并且常年堅持不懈的練習就能成爲武林高手,那就錯了。
陳氏太極必須結合一系列口口相傳的秘法口訣,再輔以嚴酷的鍛體技巧以及藥澡浸泡,并至少堅持十年以上,武者才會小有成就,在這個過程當中,習武者所承受的磨練,以及授藝者所需要付出的代價,都是極其可觀的。
所以,古人才會說窮文富武!
普通人家,根本就學不起武。
方正要不是遇到了破廟老道,也不可能擁有今天的身手!
方正沒有想到的是,何永超這樣一個纨绔子弟竟然有決心以及恒心苦練十年不辍,并且還在體内練出了纏絲勁!
剛才方正缺乏防備,結果就吃了個暗虧。
不過,現在,方正卻不可能再給何永超機會了。
陳氏太極屬于上乘的武學,而且它有一個特點,對方所施加的力量越強大,它反擊的力量也就越大,它就像是一把弓,反彈的力量大小,取決于對手力量的強弱。
不過,既便真是弓,也存在着力量的承受極限!
當超這了所能承受的力量極限,這張弓就會被繃斷!
方正現在要做的就是這個,直接繃斷對方的這張弓!
方正一記簡單而又粗暴的側踹,直奔何永胸口而來,腳掌還沒有踹倒,就已經帶起了霍霍的風聲。
何永超的神情霎時間變得凝重。
作爲習武之人,何永超自然感覺得到方正的這一記側踹力量奇大!不過,何永超仍對纏絲勁有着足夠信心,當下雙手化掌,綿綿推出。
電光石火之間,何永超的雙掌已經對上了方正的腳底,然後就是噗的一聲響,就像是一塊布被硬生生撕破了。
何永超期待中的,對方倒飛出去的情形卻并沒有出現。
反倒是一股猶如滔天飓浪般的狂暴力量,一下就順着他的雙臂倒灌了回來。
一霎那之間,何永超就清楚的聽到了,從他手臂傳來的清晰的骨骼碎裂聲。
在這股狂暴力量的摧殘下,何永超雙臂尺骨、撓骨以及肱骨竟然寸寸碎裂!
這一次出手,方正可沒有任何的留手!
對于何永超這樣仗着家勢在外胡作非爲的纨绔子弟,方正絕不會有半點心慈手軟,因爲,他若沒有自保力量的話,那麽他的下場恐怕要比現在的何永超還要不如!何永超剛才說要拆了他全身的骨頭,可不隻是吓唬人而已。
這些個纨绔子弟,真是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
下一個霎那,何永超整個身體都在這股狂暴力量的撞擊下倒飛出去,一直飛出了好幾米遠,然後重重摔跌在地上。
整個大宴會廳霎時變得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方正,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他們完全無法想象,這樣一次看上去并沒有多少力度的交手,竟然會産生如此兇殘的結果。
“永超!”周斌最先反應過來,趕緊沖到了何永超身邊,伸手試圖把何永超拉起來。
然而,周斌的雙手才剛剛碰到何永超的手臂,何永超便立刻殺豬般慘叫起來:“啊啊,别碰我,别碰我手!”
周斌的臉色頃刻之間變得煞白,剛才他的手摸到了何永超的左手臂,本想把他扶起,結果卻吃驚的發現,何永超的左上臂還有小臂,所有骨頭竟然全斷了!
不疾不徐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周斌猛回頭,卻看到方正已經站在了他身後兩步遠,正低着頭用戲谑的眼神看着他,還有躺在地上哀嚎的何永超。
“我說過,你惹了惹不起的人。”方正俯視着何永超,慢條斯理的從口袋裏摸出不鏽鋼煙盒,又從煙盒裏掏出一支雪茄煙剪開點上,又深深的吸了一大口。
“這句話,我原話送還給你!”何永超用毒蛇一樣的眼神死死盯着方正,獰聲說道,“你以爲你打赢了我,就可以居高臨下、盛氣淩人了,畜生,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惹了你惹不起的人?你死定了,你會死,你必須得死!”
方正半點沒有跟人吵架的興趣,隻是擡起腳,照着何永超的右小腿狠狠的踩了下來,下一刻,一聲清脆的骨骼碎裂聲便清楚的傳遍整個大宴會廳。
現場一百多嘉賓和幾十個外圍女臉肌直抽搐。
這個這個,這個男人未免也太兇殘霸道了吧?
何永超再一次殺豬般慘叫起來,那聲音要多慘就有多慘。
方正幽幽吐出一個煙圈,說道:“再敢逼逼,老子把你全身的骨頭都一塊塊的踩碎了,信不?”
何永超噤若寒蟬,真的就不敢再言語恫吓了。
盡管何永超心裏恨不得方正死,可是好漢不吃眼前虧啊。
周斌看得渾身直冒冷氣,這時候他才慶幸之前王騰攔住了他,沒讓他跟姓方的起沖突,不然,他的下場隻怕比何永超還慘。
周斌摸出手機,本能的想報警。
“斌哥,别,不要報警。”何永超趕緊制止周斌。
現在的警察,可不是以前的警察了,自從周老虎被抓之後,中國的整個政法系統都進行了大整頓,現在的警察,辦事可比以前公正冷酷多了,他們可不會因爲何永超是杭城何家的公子哥就對他高看半眼。
這事真要鬧到了警察局,何永超讨不到便宜不說,還可能把他以前那些劣迹都翻出來,自從十八歲太極拳小有成就之後,何永超在杭城着實幹了不少操蛋事情。
更何況,要整死這個姓方的,何家有的是手段,又何必假借警方之手?真要是報了警,又讓媒體捅到了網上,那就反而不好下手了。
這時候,還是王騰這個港燦最先反應過來,一邊叫救護車,一邊從酒店方找來了一具擔架,然後讓王氏的兩個員工将何永超擡上擔架,急急的往外擡。
周斌回頭向方正投來極陰陰毒的一瞥,也跟着走了。
經方正、何永超這麽一攪擾,這次慶功宴徹底冷場,王騰草草說了幾句場面話就跟着走了。
王騰現在的心思全在何永超身上。
因爲何永超、周斌這兩個公子哥是他請來的,結果卻在慶功晚宴上惹出了這麽大的事,何家要是因此将怒火發洩到香港王氏的頭上,那可真是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