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清早,方興家、葉萍和方晴就又趕過來了。
雖然還沒到周末,可因爲要騰出教室來給高三年級做高考的考場,所以方晴她們學校放假了,方晴便自告奮勇給安然當伴娘。
方正換上了禮服,從樓上下來。
“哇,哥,你好帥耶。”方晴忍不住尖叫起來。
方正今天穿的不是西裝,也不是傳統的中山裝,而是經過了改良的中山裝。
最先在公衆場合穿這樣裝束的是一号首長,然後,很快就風靡了全國,這套服裝也有了自己的專屬名稱,中華裝。
看到方正穿着一套深灰色中華裝走下來,腳步沉穩,氣勢凝重如山,尤其豎起的立領,使其顯得格外精神,方老爺子便不免心中得意,自己這個寶貝孫子雖說性子的确操蛋了一些,可長得還真是一表人才!
“爸,戶口本呢?”葉萍回過頭看着方老爺子。
登記結婚,除了身份證還要戶口本,方正的戶口自打從江南省遷出來,就上到了老爺子的戶頭。
“哦,戶口本在這呢。”老爺子回書房,從抽屜翻出戶口本。
葉萍将戶口本交給方正,一邊反複叮囑:“小正,吃完早飯你就過去,安然是姑娘家,可别讓她等你,民政局的楊阿姨你認識,我已經打好招呼了,你們直接就能登記,登記完了,你們就趕緊去紅園,可别晚了。”
“姨,早飯我就不吃了,我走了。”方正接過戶口本,轉身就走。
“那怎麽行,今天你可得忙一整天呢,不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可怎麽行。”葉萍知道方正有心結,不願意坐下來跟方老爺子一起吃飯,便從餐桌上拿起兩個大肉包子塞給方正,說,“拿着吧,路上吃。”
方正接過包子,轉身就出了門。
“這小兔崽子,連句謝謝都吝啬說。”方興家忍不住發了句牢騷。
“行了,你就少說兩句吧。”葉萍橫了方興家一眼,又對方老爺子說道,“爸,那我們先過去紅園,把該準備的先準備起來。”
兩大豪門世家聯姻,可不是件小事。
雖然不是正式婚禮,而且方老爺子跟安老爺子決定一切從簡,可是再怎麽從簡,該走的過場還是必須走的。
葉萍作爲方正的後媽,她當然不能夠置身事外。
再說方正,開着那輛燕京吉普,出了軍委大院之後就彙入了滾滾車流之中。
正值上班的早高峰,車流走走停停,慢得就像是蝸牛爬,這就是城市急劇擴張之後帶來的後遺症。
三十年前,既便是最樂觀的經濟學家也預見不到共和國會以如此瞠目結舌的高速發展。
所以,各種公共服務設施,譬如醫療、交通以及教育等等,就跟城市的發展嚴重脫節,像交通擁堵、看病難、入學難等各種社會問題,就開始集中爆發。
到了現在,二十一世紀的第二個十年即将過去,可燕京的交通擁堵問題卻始終沒有得到根本性緩解,所謂的限号、限牌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甚至就連治本都有些勉爲其難。
方正也隻能忍着,交管部門可不會因爲你是豪門子弟或者狼窩出來的超級兵王就對你特事特辦,專門給你辟出一條綠色通道來。
586上台執政後,開始大力遏止各種特權,尤其是交通特權,以前官員出行動辄進行交通管制的情況現在已經極少出現。
短短不過五公裏的路程,方正卻足足開了一個多小時。
不過,方正并沒有去登記結婚的城西民政局,而是來到了燕山區國際中學大門外。
國際中學是燕京最好的高中,沒有之一,不過,國際中學隻是冠了個國際的頭銜而已,教學中并不以英語爲主。
事實上,進入21世紀第二個十年之後,英語在共和國教學領域中的權重已經嚴重下降。
到今年,英語甚至已經不再是一門**的高考科目,而是并入到了綜合科目當中。
這也是共和國高層痛定思痛之後做出的改進。
在改革開放的前三十年,共和國爲了跟西方世界接軌極度重視英語教育,最後培養了大量黃皮白心的香蕉人。
這些香蕉人甚至于不惜公然以西奴自居,他們秉承西方主子的旨意,從來就沒有放棄過抹黑共和國、颠覆共和國,并使其淪爲第二個蘇聯的陰謀以及企圖。
不過,随着以七零後、八零後爲主體的老一代憤青逐漸成熟,這些黃皮白心的西奴在共和國已經逐漸失去了市場。
現在,在各大門戶網站、各大互聯網社區、論壇上,這些香焦人基本都淪爲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言歸正傳,今天是6月8日,一年一度的高考日。
國際中學大門外人山人海,數以千計的家長正在校外廣場上翹首以待,等待着自家兒子或者女兒高奏凱歌。
盡管,現在高考再也不是成才的獨木橋,可在中國人心中,高考仍具有特殊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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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已經到了城西民政局辦證大廳。
預計到路上要堵車,所以安然很早就開車出門,結果還是花了一個多小時才趕到民政局。
要了号,再找到楊阿姨,楊阿姨卻告訴她方正還沒有趕到,安然便回到大廳裏一邊用手機刷微博一邊等方正。
時間在等待中悄然流逝。
大廳裏等待登記結婚的新人換了一對又一對,方正卻遲遲沒有出現。
看看時間,已經是上午十點過了,再過一個多小時紅園那邊午宴就要開始了,安然終于有些沉不住氣了。
打方正手機,卻提示暫時無法接通。
安然便開始擔心起來,按理說方正早該到了,從軍委大院到城西民政局不過五六公裏,堵車再厲害現在也應該到了。
可方正卻遲遲沒有到,路上該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過了沒多久,安媽從紅園那邊打電話來催了:“小然,你們怎麽回事?登記好了沒有?登記好了就趕緊過來,紅園這邊已經陸續有賓客到了,你們不在大門口迎賓,可是有些失禮了啊……”
安然不等媽媽說完就打斷她道:“媽,哥在不在?”
“你哥在呢,你找他幹嗎?”安媽問,“有什麽事不能跟我說?”
“哎呀,媽,快把電話給我哥。”安然急了。
等那邊傳來安紅軍的聲音,安然便急切地說道:“哥,你跟城西交巡警大隊楊大隊長不是好朋友麽?你快跟他打聽打聽,上午城西這片有沒出什麽交通事故,或者别的什麽事?”
“小妹,你忽然打聽這個幹嗎?”電話那頭的安紅軍納悶了。
“哎呀,你快别問了,方正到現在都還沒有到,我擔心他路上出什麽事。”安然急道。
“你說什麽,他到現在都還沒到?”安紅軍一聽也跟着緊張起來,當下連聲寬慰妹妹,“小妹你别擔心,我這就問,這就問。”
挂了電話,安然也沒心思再在大廳裏等了,索性來到民政局大門口,就站在法國梧桐的樹蔭下等待方正。
可是等啊等,方正始終沒來。
安紅軍倒是打電話過來,說城西這片上午的确發生了幾起交通事故,可情況并不嚴重。
而且事主裏面就沒有一個姓方的,考慮到方正是狼窩來的,有可能見義勇爲啥的,安紅軍又問了刑事案件方面,結果也是嘛事沒有發生。
換言之,方正絕對沒有在路上出事。
更何況,方正可是從狼窩出來的超級兵王,就算遇上了黑幫火并、甚至槍戰,隻怕也能不費吹灰之力全身而退,他又能出什麽事?
想到這,安然忽然感到有些心慌。
難道說,方正要放她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