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亞綻放的氣息無疑是烈焰明亮的,壓抑來自于她身體外圍的區域。不祥的暗色塵埃落滿了滞重的魅惑空間,堆積和滲透一度埋葬了安夏宏偉的殿堂設計,瑞麗的眸子再也不可承受索菲亞的重壓,雖有幾近掙脫,不過還是塌陷在了這莫名的塵埃之下。“我知道後之羿的領主擁有許多别緻的分身,但是我自身的質量也是非比尋常的,扭曲光線的路徑也是我的能力範圍之内。不必損毀你的分身,同樣可以爲難你的生存!”
“索菲亞爲什麽要這樣殘忍?……不!媽媽,求你放過安夏吧!”非格估計索菲亞或許是惱羞成怒才攻擊安夏的,“你這樣做不符合我們合作的初衷,……爲難安夏,再怎麽看都是你單方面的嗜殺行爲!”他已經看到了索菲亞身後亮如白晝的延燒路徑,那個物體就如同是從某個空間内撕咬而出的,難以估測它整體的體積,但看上去更像是太陽的部分縮影。
“哦!我親愛的孩子,我都差點忘了!……你喜歡安夏嗎?要不原封不動還給你?……失去靈魂的人偶,你還要嗎?”
索菲亞已經失控,非格不知如何是好,她已完全沉浸殺戮,不再可能接受威懾類的交易。由于非格沒有介入安夏的魅惑空間,也就無法領略索菲亞對待安夏的殺戮。他隻能看到眼前的安夏以極具痛苦的表情沉浮于半空,臨近窒息,周圍落滿着奇怪的塵埃。他不知道索菲亞活埋的是安夏的靈魂。他嘗試多次靠近、觸碰安夏,不過每次留給他的都是殘影的痕迹,仿佛安夏并不存在一般。不過,每次迂回都能讓周圍的空間呈現浩瀚如星空的燦爛,稀薄而透徹的視覺穿梭感讓人望而生畏。
這樣的宮殿圍廊是參考了後之羿記憶深處太陽神殿的模型而構造的,内部不但氣勢磅礴、古色璀璨,其暗示的神之光芒也正流淌于每一塊方形石磚之上,仿佛随時都能一觸即發,彌漫心靈。當安夏意識到索菲亞捕捉的是她的心靈時,殿堂級的宏偉設計也開始一點一滴,接受對方的侵蝕。逐漸瓦解的心神,混合着魅惑的磚瓦,墜落、燃燒、湮滅于索菲亞身後的天體之内。
“這樣下去,的确不需要毀壞其他分身了。連我本人的意識都不存在了,有再多的分身又有何用!我沒辦法複活的,會死的……,好難受的感覺啊!”安夏自知難以逃脫索菲亞的屠殺,加之被迫遭受碾壓的心靈散發至肉體的疼痛也實在讓她難以忍受。不斷撕裂的求生本能立刻退回絕望,“後之羿?你能聽到嗎?……我快死了!……救我!”
“安夏領主?不必驚慌,我已收到你的請求。落日餘晖這就緩解你的苦痛。……爲什麽還是要選擇守護那些蝼蟻的安危呢?……索菲亞是人工合成的核能太陽,其生命體征就是那個太陽的運行程式。不同于安夏領主的魅惑虛構,她是實體的。另外,你竟敢背叛我!使用魅惑掩護非格和索菲亞,爲什麽?——你是我的領主,獲取洛書可以重振你家族的榮耀。”後之羿使用落日餘晖破解索菲亞蠶食的同時,現身于安夏身旁,非格随後謹慎遠離了安夏。
“我所做的是緩沖工作。如果不加以幹涉,或許這裏的人和學校的大部分同學都已經非命了。難道你忘了你策劃的申城商業街事件嗎?太多無辜的人失去了性命。”安夏與聖靈使用固有頻率對話,“你說索菲亞是程式?到底是什麽意思?”
“操縱人工合成太陽的程式,也可認爲是核能太陽本身。她即是太陽,太陽即是她。如果程式出現意外偏差,她會在另外的時空生成新的程式,以替補出錯的另外一個。所以别墅内的骨骸就是她造成的。”
“豈不是不滅之身?那你怎麽處置她?……難道是非格的母親?出錯的那個程式,所指的就是非格的母親!——可是難道懷孕也有錯嗎?……連帶非格也是錯誤代碼生成的錯誤存在?太複雜了!……還不如把這些都理解爲太陽神的處子情結好了!”後之羿的落日餘晖悄然封閉了索菲亞身後的空間裂痕,方才探出的天體也被限制其中,畫面開始逐漸模糊,直至消散。“如果你所說的這些都能成立,那麽制造索菲亞這樣的太陽天體,……目的是什麽?”
“這個?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太陽神的領主都是有嚴格要求的話,人類或許會想方設法制造出如同索菲亞一樣的捷徑……!”聖靈以猜測結束了安夏的疑惑。
“那麽我呢?其實你早就知道了吧?娥最終都會選擇奔月的,不管你多麽努力,結局都是一樣的!”安夏接受了聖靈的救助,雙眼泛滿淚光,用自己的身體攔住了後之羿的血刃。“你不能傷害華萊非格!”
“索菲亞現在怎麽辦?”非格感到被落日餘晖射落的索菲亞已經快不行了,勉強露出的微笑也更像是彌留時刻才能盛開的花朵。
還沒等後之羿質問安夏,索菲亞和非格就瞬間消失了。毫無征兆,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樣是徒勞的,就算我不動手,那位索菲亞也會自行處理她的錯誤代碼的!……”後之羿提起血刃繞開安夏的阻攔,獨自消失于魅惑的空間。他走以後,安夏收回了堆砌的魅惑,已然是殘垣斷壁的殿堂建築被逐條拆除,消失在冷漠的視線裏。然後監獄的背景就逐行出現在了安夏身旁,以替補魅惑退卻不久的缺口。她茫然般穿過千戶和花榮身旁,沉思許久以後,離開了那裏。千戶這次不敢貿然沖擊安夏了,傭兵雖然都把槍口對準了安夏,然而心有餘悸,他們很難确定自己剛才遇到了什麽。
“他們會去哪裏呢?後之羿應該也在考慮着同樣的問題吧?!……剛才我把自己比作娥,他會怎麽想?這算故意勾引嗎?……但願不用那麽血腥。”安夏要了份飲料,一個人坐到公園的長椅裏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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