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右眯着眼睛,單手擋風,擡頭凝望天的空闊和幽藍;其實他的心情隻是來回地跑動在半徑爲150米的半圓弧形的海岸線上。可以心滿意足的自由綻放已将他的神情搖曳得如癡如醉,——個喝多海風的人和個酒鬼可能是沒有區别的。
本來空右是随團而行的,不過導遊的吵雜和敬業介紹最終還是打擾了他。他躺到了附近的濃草護欄裏,憂郁而潤澤的草腥味溜過他的身體,淹沒了他的步履。自然的味道總是具有保持新鮮的魅力!可是空右失戀了,他由衷地感到這塊平躺在沙地護欄裏的青草地似乎也整個失戀了,它在蔓延、流淌,直至揮舞着獵獵的戰旗插遍了每個海岸線的角落...
他想,羅繡在他和谷克之間作出了選擇。他們大概就是在今天這個風和日麗的黃道吉日完婚吧?他看着海面上鱗次節比的光體碎片,想象着羅繡和谷克此時此刻的幸福美滿或許也會如同這令人着迷的光體般,隻顧着自己星羅棋布的美淪美渙!而他空右,所有的切、切,也都在今天被證明爲付之東流。仿佛惆怅在瞬間感染了空右和青草地,時間在回憶裏的重現是如此的美麗和平靜!空右試圖在平靜中尋找另種平靜,他順利地翻了個身——回憶也就翻過了頁。
不遠處的海面上,條非常古董的木船還在晃晃悠悠地尋覓或是漂浮什麽。
“它在試圖尋求讓大海的收藏嗎?——想法怪怪!”空右跑了過去。發現古董的木船裏,個壯實的男人正用他強勁的雙臂揮舞開張衣衫褴褛、漏洞百出的魚網,瞬間的力量印象成就了美感的迸發。空右時被男人驚異的舉措搞得神思恍惚;雖然強壯的男人奮力抛開了魚網,還有他足夠鮮紅的皮膚輪廓都讓空右眼前亮。不過在空右看來,男人向大海抛去的仍然可能是個巨大的謊言,個超大的破洞!就連那些不小心路過的油輪都朝男人投擲了傻笑的海魚!
空右感覺男人收網的姿勢略顯滞重和緩慢,古董的木船浸在颠簸搖晃的海水裏順勢打轉;不過可惜,魚網内依然空空如也。空右原本悄悄期待的心情也下子頓失疲憊,油輪上的兩個水手更是不自覺地把傲慢的嘲笑丢滿了男人的船艙。
海浪濁濁的澎湃聲貫穿了整幅畫面。空右低下頭,想起了羅繡——他夢寐以求的終生伴侶。雖然沒有出衆的姿色,但其氣質的柔和溫暖;還有淡雅中蘊藏了叫人不得不去回味的感覺,難以逃避的感染。現在他卻錯失了!
“已經快到黃昏了嗎?怎麽會有晚霞的顔色倒影着天邊的浮雲爛漫?”空右疑惑地翻開電話。14:20。他又懶懶地轉過頭,大片的紫紅色海水正從海的深處源源不斷地投射而出;光芒在瞬間的激烈動蕩尤爲壯觀,船上的男人如同被弓箭射穿了心髒樣死死地愣在那裏。
“發生了什麽事?”空右問自己。
不久過後,紫紅色的光芒消失了。個二十來歲的長發女孩安靜地落定在男人古董的木船上,男人顯得很是唐突和驚恐。“你是誰?”男人隻問了句便慌張地放開手中的魚網,并奮力操動帆的方向往岸邊直奔;女孩依然靜靜地平視着海面,任由古董的木船左右慌不擇神。
空右感到奇怪,“她是突然間出現的,怎麽回事,是錯覺嗎?”油輪上的水手隻是孤單得面面相觑。
“大叔?可以借你的船嗎!”空右試着喊話。
駛近海灘的男人睬都不睬空右下。他直接跳了船,驚惶地跋涉在舒服的淺灘裏;他好象是被什麽吓到了。他的步闊語無倫次,随時都有不支倒地的危險!待他靠近陸地時,他的回眸總算可以氣喘噓噓地落目而視,“年輕人,...要是喜歡——的話!——就送給你好了!”男人逃走了。
空右好奇地面對着古董木船上的女孩,她似乎沒有下船的意思。“小姐!我想我們可以随意出海下!?”空右搭手跳上木船,“你不說話,那就表示同意了!”
“她是誰,我剛才确實看着她突然出現的!”空右揚帆策船,女孩的眸子依舊袒護着深情的藍色海洋,平靜得如無風的湖面鏡幻。木船的外面是強悍的大海。如果切均是弱不禁風,那麽什麽才是美麗的呢?在女孩的眼睛裏空右看到了那種曠日持久的内心流露,她沒有笑容,可她近乎冷酷的漠視卻灑滿了整個海面,——海水恍若就是出自她的眼睛,然後才有了波浪蒼翠欲滴的深情款款!
古董的木船已經遠離海灘。
“他是誰?——是他嗎?他會是合适的人選嗎?”女孩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溜過空右臉上的疑惑,她的心反複地确認着。“管他呢,試試再說!”她想。
“今晚?我是三陪!”女孩突然說了話。
“啊!——什麽?”空右不知其所雲。女孩忽然起了身!紫紅色的光芒再次泛過木船。空右感到木船似乎旋轉了開來,紫色的海水埋過了他的眼睛;他驟感腦袋脹痛,沒多久便沒有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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