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甯狠狠地把一個花瓶砸到地上她房裏的花瓶已經被砸了大半。(更新最快)。幾個丫環都被吓壞了呆站在門外不敢進來。其中俏雲最爲年長曉事見狀不好就悄悄遣了個小丫頭出去。
婉甯隻覺得萬分憋屈她爲二叔二嬸想了那麽多緻富的點子對他們甚至比對自家父母還好爲了他們甚至還跟總是與自己作對的媛甯好好相處卻沒想到原來人家根本就沒把自己放在眼裏那麽多年來都隻是在利用自己想當過去他們裝作疼愛自己的模樣她就想吐。
她又一甩手把桌上那隻青花瓷筆洗掃到地上恰好砸在剛進門的那拉氏面前。
那拉氏淡淡地道:“這是在做什麽?你以爲這些東西都很便宜麽?就算家裏有金山銀山也不夠你敗的。”
婉甯隻覺得更加丢臉:“我被人算計了你們都是來笑話我的吧?!你們都是騙子!!!”
“誰有空笑話你?你自己不提防卻怪誰來?你阿瑪和我早就勸過你你卻隻當我們藏奸。”
婉甯咬牙道:“我那麽信任他們他們卻這樣騙我我絕不會放過他們的等着瞧吧我一定叫他們知道我的厲害那拉氏臉一沉道:“你想做什麽?還嫌臉丢得不夠麽?這事本是他們的不是可你恃意沖撞長輩倒顯得我們理虧了。傳出去全家都要沒臉你少給我動歪心思。”
婉甯隻覺得滿腔委屈無處洩便掉頭趴在床上大哭起來。那拉氏也不管她隻是罵女兒的丫頭:“呆站着做什麽?沒看見地上的碎片?還不快掃了去。仔細傷着姑娘!”俏雲等人忙應着打掃去了。
那拉氏坐在外間喝茶等婉甯哭得差不多了才叫人端了張凳子放在床邊。坐下說話:“額娘知道你心裏難過。其實說起來小時候你二叔倒是真疼你。你那時也招人喜歡。後來老太太送你去保定他還爲你說過情。隻是人走茶涼分離久了情誼就疏遠了。你剛回京時明明就是個懂事的孩子。怎麽老太太一去你反倒笨起來了?連人情冷暖也看不清了?”
婉甯哽咽道:“如果他以前真的疼我爲什麽現在會翻臉?”那拉氏淡淡一笑:“還有什麽緣故?都是錢财權勢在作怪。從前咱們家窮他們兄弟間隻是偶有口角。現在日子好過了你二叔二嬸地心卻大了總想着飛黃騰達。你已經幫不上忙了他們待你自然就不比往日。不過他們今天會這樣對你多半是因爲昨天在你阿瑪和我面前吃了虧才會把氣撒到你身上。”
婉甯扁扁嘴。繼續流着淚。那拉氏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你素來對我有些偏見可你到底是我親生難道我還會害你不成?那些生意什麽的。都不是正經姑娘家該做的事你就趁此機會收了心。好好學些本事是正經。”
婉甯心中一動。看了母親一眼。記得上次仔細看她地時候她還是很年輕。現在她的臉上卻已有了不少皺紋間也隐隐夾着銀絲。自己多年來都與母親對着幹在自己看來她隻是個便宜母親但對那拉氏來說與親生女兒疏遠想必她心裏很難受吧?
這樣想着婉甯往日對這個母親地不滿就稍稍減輕了些當下也乖順地任她撫着自己的頭。隻是一想起今天在桃院受的委屈她還是心有不甘趁着那拉氏心情不錯便提出想見陳得美一面問個究竟。
那拉氏皺了皺眉:“不許出門要見就把人叫來好了。”她頓了頓又道:“隻是我們家還在喪中她隻怕不太方便過來呢。”
這有什麽不方便的?有很多人都來過啊。婉甯不解地望着母親卻得到了一個讓她驚詫不已的答案:“她最近要嫁人了到咱們家來隻怕不大吉利呢。”我是兩天後地分割線陳得美到底還是來了。在推脫了兩天後她踏入了伯爵府的大門。
婉甯打量着穿一身淺綠衣裙的陳得美隻覺得對方比上次見面時又漂亮了幾分眼角眉梢都帶着春意大概是因爲快要嫁人了吧?
婉甯先向陳得美恭喜了一番祝她夫妻恩愛白頭到老。陳得美笑笑:“多謝婉姑娘吉言。”卻不再言語了。婉甯心中一沉又強打着笑意問她夫家是哪裏陳得美便道:“也不是什麽顯赫人家那位大人如今在詹事府做事家裏隻有一位正室夫人卻膝下無子因此正正經經娶我過門做二房将來說不定也能掙個诰命呢。”
婉甯吃了一驚:“你是去作妾?那怎麽行?”陳得美聽了有些不高興:“怎麽不行?難道婉姑娘又要阻擋我的好姻緣了麽?”婉甯睜大了眼:“你這是什麽意思?我何時阻擋過你的好姻緣?”
陳得美不說話了婉甯見她這樣又問:“不是說你有個青梅竹馬的張大哥從家鄉跑來找你了嗎?你明明很喜歡他的爲什麽要嫁給别人作妾?”
陳得美冷笑道:“不作妾難道還能有哪個官肯娶我做正房?婉姑娘我今年都二十多歲了再不嫁人就要做姑子去了。張大哥雖好卻是窮人我已經過慣了錦衣玉食的好日子哪裏還能回去受窮?既然有個官肯娶我做二房我自然是應的。”
婉甯有些慚愧她忘了陳得美年紀已經不小了但她還是不希望對方委屈自己:“小美姐這麽能幹又漂亮就算不嫁窮人。找個有錢人也行啊何必這樣委屈自己?”
“有錢人?有錢地人誰不是三妻四妾?還不如嫁個官我自問有本事站得住腳。姑娘就不必替**心了。雖然當年受了你的大恩但我做牛做馬這麽多年。也該還清你的恩情了吧?”
婉甯愕然:“小美姐……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真地像二叔二嬸說地那樣你們也背叛了我嗎?”
陳得美冷笑:“什麽叫背叛?我們可沒有害你。這些年來你除了偶爾來逛逛鋪子出幾個主意叫我們幫你弄些玩意兒。還做了什麽?不過就是見面時哄我和哥哥們幾句好話何曾真地把我們放在心上?我大哥地兒子要開蒙是二老爺請地先生二哥也是二太太做主才娶了老婆我本來早就能出嫁了當年提親地那位大人如今已是一省巡撫若不是你說我不能給人做小我至于二十多歲還嫁不出麽?我們倒是真心待你但恐怕你根本沒把我們當一回事吧?”
婉甯咬着牙。怨恨地道:“背叛就背叛吧說那麽多幹什麽?我把你們當作是最信任地人你們卻因爲一點小恩小惠就被人收買了。還說是我的錯。”陳得美收了笑意冷冷地盯着婉甯。道:“你信任我們?别人的就是小恩小惠?婉姑娘。人心肉長就算我們有别的想法。可你到底救過我們我說這樣的話心裏也不好受。想當初钏兒最聽你地話你叫她進府她就進了你叫她給你家老太太梳頭她也去了。可她被人活活打死的時候你在哪裏?她下葬的時候你還陪着害她的人說笑也沒探望過她家裏人。若不是二太太送了銀子來钏兒的娘隻怕連看病的錢都沒有!夥計們那麽崇敬你你卻太讓他們心寒了。”
婉甯吃驚地望着她嚅嚅地道:“我有托二嬸送銀子去……”
“可那銀子不是你出的吧?”陳得美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算了婉姑娘你雖然對我們總是哥哥姐姐叔叔大伯地叫好像很親熱但其實你根本就沒把我們放在心上。這麽多年了我們也看清楚了你既無心我們也不必白白耗費了真情。我們爲你們家賺了那麽多錢什麽恩情都報完了吧?從今往後我們也不必再見面了你好自爲之吧。”
她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裙擺走出去了。婉甯什麽話都說不出隻能讓淚水流出眼眶。我是轉換視角的分割線
淑甯做好了荷包親自送到芳甯房裏祝賀她的生日。芳甯很意外也有些感動:“想不到除了我娘還有人記得我地生日。謝謝三妹妹了。淑甯微笑道:“其實我也是剛過了生日不久說起來我和姐姐的生日常常被忽略過去呢若不是至親之人定會忘記了。”芳甯微微一笑。她的生日是重陽前兩天淑甯地生日是中秋剛過都靠近大節加上是在孝中便草草了事。
淑甯坐在芳甯身邊陪着說了幾句話便聽得隔壁小院中有些騷動仔細一聽卻是婉甯的丫頭煙雲在罵人:“忘恩負義!狼心狗肺!你算個什麽東西……”這邊院裏地金媽媽匆匆走了過去叫她不要吵鬧。
淑甯道:“似乎是二姐姐那邊鬧起來了不知是什麽事?”芳甯淡淡地道:“大概是她又受了什麽委屈最近幾天她那邊都熱鬧得很呢。”她擡頭望望窗外地天色便說:“到了我誦經的時間了恕我不便奉陪三妹妹自便吧。”
淑甯應了一聲便告辭出來路過婉甯地小院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
幾個丫環都在廊下說着話見到淑甯都向她問好她擺擺手便走進了屋裏。
婉甯正在裏間的床上趴着哽哽咽咽地哭。淑甯走過去一看她兩隻眼睛都哭成核桃一樣覺得分外可憐便輕輕推了她一把:“二姐姐你沒事吧?”
婉甯轉身看到淑甯。淚水嘩啦啦地流着整個人抱過來哭得更狠了。淑甯被她一抱。動彈不得隻好輕輕安撫着她的背。
過了半晌。婉甯才緩過來依舊哽咽着斷斷續續地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沒有那麽壞……”淑甯聽得一頭霧水便輕輕問她是怎麽回事。也許是最近幾天總在一起相處婉甯對她親近了些。就把方才的事說了出來然後又哭了:“我真地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奶奶會打死钏兒她那天明明很高興。我才走開一下回來钏兒就已經斷氣了……她下葬的時候奶奶病了我走不開後來額娘又不準我出門……可是我有叫俏雲去幫我燒香隻是沒見到她地家人。我雖然粗心了些。可我不是壞人啊!”
淑甯忙道:“隻是誤會罷了說清楚就好了。”然後又急急幫她尋了幾塊帕子來。
婉甯繼續哽咽道:“小美姐的事是我疏忽了。可那個巡撫是出了名地風流鬼我怕小美姐吃虧才幫她擋了。我隻是希望她能得到幸福。想不到她會有那樣的想法……”
淑甯細想了一下覺得有些不妥。她瞄了婉甯一眼。其實剛才她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但看到婉甯哭得這麽慘又覺得自己過分了其實這位大姐人并不算壞。
她忍不住道:“照姐姐說來雖然你有不對的地方但陳姑娘那邊隻怕未必全是實話。”看到婉甯疑惑地望過來便分析給她聽:“陳姑娘說你耽誤了她的姻緣這話有些不盡不實。她那位青梅竹馬雖窮可她本人卻有錢就算嫁過去也不會受窮啊?而且你阻止她當妾隻有一次之後她一直沒嫁人總不會都是因爲你吧?她把責任都推到你身上實在有些過分了。”
婉甯聽她一說倒有些清醒過來。她是氣得糊塗了才會沒現别人話中地破綻:“沒錯她這是在推卸責任可惡害我哭得這麽傷心。”
淑甯繼續道:“隻怕她是早有了二心隻是礙于你對她兄妹有恩不好開口。钏兒出事她便有了借口所以才會故意這麽說的。”
婉甯抹了抹臉上的淚水道:“一定是這樣可她爲什麽要這樣做?她要作妾難道我還會攔着她不成?”
淑甯想了想道:“商人都是逐利的你沒法爲他們帶來利益所以他們就投靠了别人。其實說起來你也沒吃什麽大虧隻是心裏難受罷了。”
婉甯瞪大了眼:“誰說我沒吃虧?那些生意我付出了很多心血一下子就沒了呀。”
“可是你沒出本錢也沒有親自去經營雖出了些主意每個月都有分紅幾年下來也有上千兩銀子了吧?不論是二伯父二伯母還是陳家兄妹都沒有真正傷害到你這已經很不錯了。”
“可他們傷害了我的感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們的!”說着說着婉甯又流起淚來。
淑甯笑了笑道:“人心是最難控制的東西誰也沒法猜到别人心裏的想法。受人一飯之恩就一輩子不離不棄的老實人固然是有地但不見得人人都會這麽想。姐姐還是想開些吧。”
婉甯若有所思也不說話淑甯便也陪着呆。
這時那拉氏走了進來淑甯忙起身向她行禮婉甯有些不好意思連忙爬起來低着頭不說話。那拉氏歎了口氣道:“你心裏不爽快松懈些也沒什麽但往後不能再失了體統。”婉甯小聲應了。
那拉氏又對淑甯道:“方才多虧三丫頭開解她以後也多來陪陪她吧。自家姐妹别生疏了。”淑甯乖乖稱是。
那拉氏伸手替女兒整理了一下頭道:“就讓你松乏兩日過了重陽就給我重新打起精神來繼續學規矩本事。你也不要再偷懶了瞧你三妹妹比你還小兩歲就能給自己做衣裳紮的花兒也好會下廚又會管家。你呢?就隻是裝了一肚子詩詞歌賦有什麽用?”
婉甯扁扁嘴卻沒再反駁看她神色似乎還有聽話的意思。淑甯在一旁看了暗暗稱奇。我是九月中旬地分割線二房鬧了幾日晉保都不肯松口但漸漸地也感到了些異樣的壓力知道必是不能阻擋地了與另兩個兄弟商量了一番終于松了口隻是條件還要再斟酌。
而興保那邊也有些着急雖然他舍不得那些财産但又有些擔心真要和兄弟們吵起來會引起外人閑話不說自己地盤算也很可能落空于是又退了一步。
最後達成的協議是二房帶着五家酒樓茶樓等産業分出去胭脂鋪子是索綽羅氏私産也一并帶走府中地田産與古玩一律不分給他而且爲了補償其他兄弟他還要拿出名下的四處房産和一半的空鋪面。
這個結果雖然雙方都不滿意但都可以接受。鬧了大半個月的二房分家事件就此落下了帷幕。
(更得晚了很抱歉今天這章改了好幾回終于定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