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甯的信不是一封而是一個匣子裏面裝着一大疊信紙又有許多精緻的小東西是送給妹妹玩的。淑甯先把那疊信拿出來看。
端甯一開始先是問候了父母與妹妹的身體健康然後對小弟的出生表示了極大的喜悅。從妹妹的信中得知小弟是個極可愛乖巧的孩子他真希望能盡早看到弟弟恨不得背上長了兩隻翅膀就能從京城飛到廣州城來。
他特地去找最好的工匠爲小弟做了一個撥浪鼓作爲禮物。因爲桐英年前跟着他父親從奉天來到京城他就請桐英在撥浪鼓上畫了許多圖案作裝飾。桐英聽說是給他家新出生的小弟做的還特地用了可以吃的顔料以防孩子會咬撥浪鼓。
淑甯看到這裏便在匣子裏找到了這隻撥浪鼓果然做得很精緻而且完全沒有凸起和毛糙的地方全都打磨得很平整光滑不會傷害小嬰兒的柔嫩肌膚。上面的彩色畫畫的是童子遊戲圖還有些小馬、小狗、小牛、小老虎之類的都畫得很可愛。
淑甯放下撥浪鼓繼續看信。
端甯說過年的時候府中擺年夜飯堂兄弟姐妹們坐在一處卻隻有自己一人是沒有父母在身邊的覺得很孤單晚上回了房間更想念家人了。不知父母妹妹在廣州這邊過得可好?希望父親不要因爲忙于公事就忽略了身體也希望母親不要太挂念兒子。
他在京城一切都好不但長高了還胖了些學問也有長進武藝也有很大進步。上個月祖父要考查孫輩的騎射功夫他十箭射出有八箭是正中靶心另兩箭也離得不遠是成績最好的一個得了祖父的獎賞。
祖父母都對他很好與兄弟們相處久了也親熱許多平時大伯母很關心他的起居飲食二嫫也很仔細照看父母妹妹就不要太擔心他了。
淑甯擡手抹掉眼角的濕意繼續看下去。
接下來端甯提到了候選伴讀的事。因爲在佟氏族學求學外叔祖把他和三位表兄弟的名字一起報了上去。他學問武藝都算上佳的應該很有希望。
候選人都要進宮晉見皇子他就趁機與四阿哥在公開場合結識了。端甯說他其實是打着這個主意來的覺得總是暗地裏交往太不方便倒不如趁此機會過了明路。他跟着佟家表兄弟在一處已經跟四阿哥混熟了私下交談時對方也贊成這樣做。
佟家小舅舅隆科多在皇帝身邊當侍衛在宮裏常看到許多内幕。他對侄兒外甥們說幾位阿哥們私下也有不和之處沖突時極可能會殃及伴讀佟家的孩子自然不怕但端甯就可能會受欺負。而且各皇子母家隻能出一個伴讀佟家必定有一個孩子入選的端甯境況尴尬倒不如放棄。
有鑒于此反正最主要的目的已經達到端甯便在上書房學問考察中故意答錯了一道題。雖然還未得到确切消息但應該是不會入選了。
端甯說看到祖父那麽希望自己入選覺得有些對他不住。幸而桐英來京後入了皇家宗學會在京城留幾年他十分熱心地請自己父親做保爲端甯争取進宗學做伴讀的機會。祖父還不知道這件事大概四月時就會有準信了。
淑甯看到這裏真恨不得給那位桐英哥立個長生牌位日夜燒香供奉。跟數字軍團們摻和當然沒好事但沒了伴讀機會搞不好會在家中受冷遇。現在跟那些宗室貴人有些聯系也算是個靠山。
看到端甯轉達的桐英對她的問候淑甯笑咪咪地在心裏道:“桐英小哥我也祝你身體健康、長命百歲呀。”
接下來端甯說起了婉甯。她最近惹了大麻煩了。
上書房的陳良本大人去年冬天回京後不知怎的婉甯竟然打聽到他的府第借口說是去胭脂鋪子拉了誠甯作陪就上門去求見。
因婉甯求見時是打了自家伯爵府名号去的因此對方府中下人并不敢怠慢。陳夫人親自見了婉甯婉甯卻說求見的是陳大人不是夫人問是什麽事她又不說隻說告訴陳大人是寫出《笑傲江湖》的人來求見。
陳大人聽說後卻說女客理所當然是由内眷接見哪有外官見女眷的理讓自家夫人去接待。但婉甯不死心還要了文房四寶寫了些東西叫人遞給陳良本看。不久裏面傳出陳大人的話來說詩寫得不錯可他從不爲閨閣中人揚名請她回去。婉甯愕然還是堅持要見他本人情急之下說了些不好聽的話。
那位陳夫人本是官家千金出身平日最重規矩禮儀見婉甯言語輕狂便擺出臉色來打她走人。過後她還特地派人到伯爵府上說請貴府好生管教自家小姐年紀雖小禮教大防還是要注意的。
老太太聽到這些話大雷霆叫了婉甯來問是怎麽回事婉甯卻說不出來因此老太太便禁止她再出門。誠甯後來把此行的細節都一一告訴了兄弟們端甯才知道生了什麽事幾位堂兄弟還在私下裏嘲笑。
婉甯卻似乎有些不甘心埋怨時就說了幾句“陳大人的詩詞都是抄的”之類的話有的下人嘴不牢把話傳了出去。雖然多數人不信但嫉恨陳良本身爲漢人卻位居高官的人不少便借機貶低他。陳良本并不作解釋皇上聽說後問起他就說:“小孩子家被寵慣了在我家碰了壁就讓她出出氣吧。隻要皇上知道微臣是怎樣的人就夠了。”
結果第二天在宮中任職的四叔容保就受了上司警告要他回家叫兄長好好管住自家女兒。容保回家一說老太太生平第一次打了婉甯還把她關在房中連房門都不許出然後又把她身邊的下人全都攆走了無論婉甯怎麽哭鬧都不肯留下一個。
但是流言卻因爲卷進了一位貴族小姐有愈演愈烈的趨勢。那些閑人不知道婉甯還是個孩子便給流言沾上了桃色可是不知怎的竟然被人挖出當初芳甯的事來。由于當事人中的範家父子已搬離京城沒人清楚真相隻能瞎猜話越傳越難聽了。
伯爵府本已在内務院打點過希望芳甯能通過選秀的結果那位公公派人來問是怎麽回事說流言傳到這個地步是不可能選中的了。老太太被氣了個半死。
爲了防止孫女們繼續受流言連累過了年老太太便把婉甯送往保定的莊子又把媛甯送到吉林她外祖父家裏隻希望過個一年半載的等流言消失再接回來。芳甯還要應選隻好留下與陳姨娘母女倆終日以淚洗面。
端甯把事情詳細說完後感歎道婉甯在家中一直受寵在外頭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沒想到居然會助長了她的壞脾氣以緻于闖下這樣的大禍。祖母向來當她如珠如寶尤其看重她的美貌與聰明指望她日後有大出息。結果婉甯這一鬧就像是打了祖母一個大耳光讓她在親族間丢盡臉面隻怕日後對婉甯的寵愛會大不如前。婉甯如今在家中的崇高地位大半是由祖母寵愛得來以後還不知會怎樣呢。
更雪上加霜的是事情生前說要接婉甯進宮說話的太後一直沒有派人來甚至連往日最愛粘着婉甯的五阿哥也因爲得了風寒沒有來找她。平時愛與她一起玩鬧的貴族子弟和千金小姐們收到她的求助信都推三推四地。因此婉甯再不甘願也隻能乖乖離開京城了。
端甯十分慶幸自家妹子是個穩重懂事的人期待婉甯在保定修身養性的日子裏會變得懂事一些日後不會再給家族招來禍患。
淑甯看到這裏實在覺得很無語。婉甯大姐你怎麽就能這麽白目呢?你以爲同是穿的别人就一定會高高興興與你相認嗎?何況清穿女與種馬男本就是兩個不同的範疇怎麽可能存在于同一個故事裏?
更何況你求見不成就算了爲什麽還要去說那些話?陳良本爲官多年怎麽可能會把你一個小女孩放在眼裏?你自以爲能對他産生威脅的東西實際上根本沒法拿出手。你既不能告訴别人陳良本是穿的也不能找到毛爺爺來爲你證明他抄襲。最重要的一點是你和陳良本年紀地位資曆威望都差得太遠任何人都會相信他而懷疑你。
最可憐的是芳甯這輩子恐怕就因此而葬送了。
淑甯歎息一聲又再往下看信。
端甯又勸妹妹多多保重自己常給他寫信若遇到什麽有趣的事都别忘了他。他從未試過離開家人這麽久深深地感到從前的日子是多麽幸福。他如今騎術已經很好了隻要再長大一些他就騎着紅棗兒到廣東去把父母和弟弟妹妹一起接回京城來。
最後附上幾張桐英畫的《端甯日常行止圖》叫妹妹看了不要笑話。
淑甯仔細拿起那幾張圖看隻見上頭畫着一個半大少年戴着瓜皮小帽活脫脫就是端甯的模樣。他有時在看書有時在騎馬有時在射箭有時低着頭被一個有些像二嫫的中年婦人教訓有時與一個差不多年齡的少年在摔跤那少年旁邊還寫着“桐英”兩字。淑甯看着看着忍不住笑出來。
以爲信已經結束了卻不想在末尾又添了兩句。端甯很得意地寫道自從離開奉天再沒與妹妹比過書法如今他這手簪花小楷乃平生最得意之技連學裏先生都曾誇獎不知可把妹妹比下去了?
淑甯忍俊不禁看看他的字的确寫得很漂亮搞不好真會把自己比下去。看來在下次寫信回京前要再加把勁好好練字了怎麽可以被老哥取笑呢?
端甯這封信洋洋灑灑寫了二十多張紙用的都是極淺顯的白話讀起來就像是他在面前說話一樣。淑甯看完後心裏暖暖的便拿起筆将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經曆的點點滴滴都寫下來免得日後寫信時會有遺漏。
寫着寫着她又想道:“可惜現在沒有方便快捷的郵政系統不然也不緻于要幾個月才能通一次信了。要不要跟老爸通通氣讓他跟陳良本提個建議建立初步的郵政服務呢?就算不能通到廣東來在中原繁華地區局部實行也比沒有的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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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已久的清穿女pk種馬男~~~雖然是經過兩個人的轉述細節方面不可而知但我相信諸位想象力極端豐富的親們可以想象到當時的情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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