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甯好奇問她:“生什麽事了?”婉甯深呼吸兩下才回答道:“還不是奎叔那個混蛋!”
奎叔?這又是哪個?是哪個堂叔嗎?
媛甯的冷哼又來了:“你居然直接叫大你十多歲的表哥的名字還叫他混蛋?我真不明白爲什麽會有人說你知書達禮?”
原來是個人名。
婉甯撇撇嘴:“表哥是平輩我爲什麽不能叫他的名字?何況像他那樣的混蛋要我叫他表哥想起來就惡心!”
淑甯問:“他怎麽得罪你了?”
婉甯拉着她的說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那個人二十多歲了讀書不成武藝又不好在家裏無所事事明明是一幅俗人臉還自以爲是潘安再世整天拿着把扇子裝才子我看了就讨厭。他已經娶了老婆還有兩個小妾居然還有臉打我家小芬的主意開口向我額娘讨她作妾你說他是不是個混蛋?”
聽起來是很混蛋。不過據淑甯所知這個府裏的丫環隻要長得好看點的不多不少都會有點攀高枝的想頭這種事應該很平常吧?
媛甯在一邊繼續冷嘲熱諷:“二姐姐不是很喜歡做媒嗎?以前還給好幾個丫環做過媒我還以爲你前世是當媒婆的呢今兒居然要壞人姻緣了?”
婉甯白了她一眼繼續對淑甯說道:“我屋裏的丫環都識字的小芬也一樣就算不能嫁個好人家至少也該一夫一妻吧?我早就知道小芬跟順甯哥的書僮小李是青梅竹馬他雖然隻是個小厮但人很聰明伶俐又對小芬溫柔體貼我打算再過兩年就讓他們成親的。誰知那個奎叔突然冒出來對我額娘說要讨小芬我額娘居然沒拒絕真是氣死我了!”
淑甯連忙給她遞了杯茶:“别氣先喝口水。照我看既是二姐姐的丫頭大伯母想必會先問過姐姐再決定吧?姐姐直接求大伯母就是了難道大伯母會不答應嗎?”
婉甯猶豫了一下才說:“小芬雖然是我的丫頭平時其實隻是負責掃地而已。奎叔是我額娘的親侄子他要小芬額娘多半會答應……”
這不是重點吧?淑甯疑惑地道:“連二姐姐去求也不行嗎?據我所知大伯母其實是個講道理的人如果小芬真的不願意隻要姐姐去說一聲她一定會答應的。”
婉甯臉上陰晴不定沒有再說話。淑甯是一頭霧水媛甯又隻是嗤笑着不說話不久蔡先生進來了三人連忙坐好上課。
這件事并沒有讓淑甯放在心上。這天下午下課後她回到自家院子裏從父親張保那裏得知一個消息差點沒跳起來。
周家還在京城!
前任奉天府丞周文山在離開奉天任上後就回到京城述職和确定下任職務結果同樣遭到了吏部的拖延。比張保更不幸的是他家族沒有顯赫的背景而且離任較早不像張保等人那樣參與了後面的救貧行動因此當年的考評不佳。當初陳良本還在京城時吏部的人早就答應了會分配個好缺給他但又不知怎的總是派不下來。
目前周家寄居在周文山妹夫家中繼續等待着不知幾時才能确定下來的職務通知。
張保是在今天去拜訪玉恒的時候遇上周文山的之前兩人居然都不知道對方住在同一個城市裏重新遇上時聊了好幾個時辰剛好玉恒沒空閑招待他們也算是自行打了時間了。
張保回家後一宣布這個消息不論是佟氏還是淑甯都幾乎立刻就要求他邀請周家一家三口來作客。佟氏還激動地說:“自去年在奉天分别後我還以爲要幾年才能見到他們呢。難得兩家都在京城一定要請他們來好好聊一聊。”
淑甯也很希望再次見到周茵蘭在這個伯爵府裏她連個真正能說話的朋友都沒有實在太難受了況且她也很想念對方。
張保欣然答應了他本就有這個打算。于是第二天他就派出馬車将周文山一家接到了槐院。
兩位夫人别後重逢自有說不完的話題她們自去房裏聊天了。男人們自然是到書房裏談話。淑甯興奮地拉着周茵蘭回到自己房間又叫春杏去倒茶拿點心纓兒笑嘻嘻地跟着去了。
周茵蘭見淑甯四處張羅忙一把扯她坐下道:“别忙了你好好陪我說說話。我瞧瞧唔……一年不見妹妹長高了你以前隻到我肩膀的現在快到我的耳朵了。”
淑甯笑了:“你說這話好像你有多大似的你不也一樣長高了麽?隻是沒我長得快怎麽?難道你沒吃飽?”
周茵蘭笑罵道:“你這小蹄子!誰沒吃飽呀?隻不過在京城不像以前在奉天時那樣老是有牛乳喝我才長得比你慢些罷了誰叫你比我多住了差不多一年!”
淑甯奇怪道:“咦?我們在這裏常有牛乳呀聽說很多人家都能買到你怎麽會沒得喝呢?”
周茵蘭有點不自然地笑笑:“我們住在姑姑家裏總不能太麻煩他們吧?這都是小事。”
淑甯察覺到她的神色便拉着她的手嚴肅地問道:“怎麽了?難道你姑姑家對你們不好?”
周茵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對淑甯說:“我們一向要好我也不瞞你可你千萬别告訴人去。自我們一家到了京城就一直借住在我姑父那裏。他是個工部的小郎中家裏房舍也不寬敞我們原隻是打算暫住的萬萬沒想到一住就是一年他們家的長輩難免有些閑話連我姑姑都受了埋怨。我爹娘雖然生氣但往日的積蓄已經不多了又總想着不日就能得缺的隻好繼續住在他們家。”
淑甯有些生氣但又不好說别人家親戚的壞話隻好安慰周茵蘭心裏卻爲他們難過反倒是周茵蘭勸她道:“我知你爲我全家不平其實也沒那麽糟我爹再不濟也還是個四品官姑父一家是不敢太虧待我們的。先不談這些聽說去年冬天你父親和其他幾位大人在奉天做了一件大事是不是?快說與我聽聽。”
淑甯見她有意轉移話題也從善如流把事情一五一十地都告訴了她。
周茵蘭贊歎道:“你父親真了不起我爹聽說這件事後直說佩服總是說可惜他走得早了不能參與一份還說若能再與你父親見面定要好好敬他一杯呢。”
淑甯笑着替父親多謝了。周茵蘭又說道:“我們兩家也算同病相憐了。雖然不知幾時才能雨過天晴但如今好歹有你們在京中以後我爹娘也有個可拜訪的地方。不像以前總是窩在家裏無事可做。”
淑甯笑道:“既如此咱們就多些來往吧我下次也到你們家作客你也常來。”周茵蘭有些遲疑:“這樣好麽?這裏到底不是奉天。”淑甯不在乎地說:“怕什麽?我的堂姐就常出去的況且又不是一個人出門。你不知道我到京城後還沒出過大門呢實在悶得慌。你快告訴我你姑姑家在哪兒我好找你玩兒去。”
兩人高高興興地聊了半日直到佟氏喊她們去吃飯才停下來。
午飯是在槐院裏用的。因佟氏懷孕張保特向母親求了恩典把後院的一間小耳房改作小廚房常做些湯品點心給佟氏進補。有時張保從外面回來晚了誤了飯時下人們也是在這裏做飯的。
飯後略聊得幾句周文山就提出告辭了。張保與淑甯直送他們出了二門目送着他們一家上了馬車離開。
正要往回走時兩輛馬車與載着周家人的馬車擦身而過往裏頭的院子駛來。早有幾個媳婦子上前迎接後面的那輛小車上走下兩個仆婦然後到前頭的大車裏扶出一個與婉甯差不多大的女孩子穿着華貴還跟着一個小丫環。
一群女人擁着那個女孩子往裏面走了。淑甯在後面看得疑惑不知是什麽人。張保略掃幾眼就對女兒說:“阿瑪還要到前頭書房去你先回去吧。”然後就走了。
淑甯自己往回走路上聽到幾個丫頭說起那位嬌客的事。
“哎呀那位小姐可有半年沒來了我還以爲她跟二姑娘吵架了呢。”
“哪兒能啊?聽說她是回外婆家去了才剛回京就到我們府裏來了呢。”
“聽說這位小姐不是一般人家是内大臣費揚古大人的千金呢。”
“說起來上回府裏還來過一個郡主呢。”
……
淑甯聽着那些話覺得“内大臣費揚古”這幾個字有些耳熟好一會兒才醒悟過來:内大臣費揚古的女兒不就是四四的大老婆烏拉那拉氏麽?想不到她居然跟婉甯是好朋友。看來這位堂姐的确是交遊廣闊啊什麽阿哥啊、公子啊、福晉啊、格格啊她都認得。
她剛回到槐院卻看到春杏在門口站着一看到她就迎上來說道:“姑娘方才二姑娘派人來請說有位好朋友來要請她一同試吃新菜品特地來請姑娘一同去呢。”
淑甯回屋請示過母親稍整理了一下就過去了。
婉甯住在大房所在的“竹院”裏一處單獨的小院内。院裏種滿了森森翠竹在夏日裏顯得特别涼爽。
淑甯進門去的時候婉甯已經拉着那位未來的四福晉坐在大圓桌前了旁邊還坐着大堂姐芳甯隻是不見媛甯的蹤影。
婉甯見她進來忙給她與客人彼此介紹了一番原來那位小姐的閨名是玉敏雖長得有些嚴肅其實人挺和氣。
婉甯叫人把新菜式送上來然後挨着淑甯坐下笑道:“說是菜品其實是夏天吃的幾樣小食涼涼的特别适合天氣熱時吃。”
丫環把幾個晶瑩剔透的玻璃碗擺上來淑甯一看卻是各色的水果粒拌着一種白色的醬汁便問:“這是什麽醬?”婉甯答道:“是酸牛乳。”玉敏問道:“是酸的麽?這倒有些特别難做麽?”婉甯說:“我不知道不過應該挺容易很多人都會呢隻是我們家廚子特笨試了很久害我到現在才能吃上。”
說白了就是酸奶拌水果沙拉嘛吃起來還可以可惜沒有沙拉醬。淑甯想起前世時吃過的水果沙拉心中想道:“如果這時候有丘比千島醬就好了。”随即又爲自己的異想天開失笑。
這時耳邊傳來婉甯低聲的自言自語:“隻用酸奶味道果然差多了我還是比較喜歡丘比千島醬不然家樂的檸檬口味沙拉醬也不錯。”
淑甯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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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現了~~~~
雖然各位早就現了但其實我要說的是我家淑甯現在才現婉甯是穿的啊~~~~~
這一章改了又改死了百八十萬腦細胞終于定稿了事先說明那兩種沙拉醬我都沒吃過如果味道不對請無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