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爲住處将近媛甯匆匆将臉上殘留的淚痕擦幹結果忘了看路被個樹根絆了一下幸好淑甯扶得快隻是稍稍拐了一下而已還不至于痛得走不動路。淑甯好心作主動提出送媛甯回屋小姑娘欣然接受了。
剛一接近二房一家人住的“桃院”兩人就聽到索綽羅氏那把尖細的聲音遠遠地傳來:“我就知道你這狐狸精不安好心!整日家沒事兒就來我們屋裏晃悠告訴你!你趁早死了這條心!我絕不會叫你得逞的!”
然後是一把柔柔的女聲:“二太太怎麽這麽說?奴婢如何當得起呀?奴婢隻不過是奉老太太之命來瞧瞧二老爺的風寒好了沒有罷了什麽狐狸精的這話從何說起?”
淑甯扶着媛甯一路走近就聽到索綽羅氏罵人的聲音越來越大媛甯臉紅了覺得讓淑甯聽到這些話太丢人便忙忙丢開她的手說:“到這兒就行了姐姐回去吧。”
這時一個女子撞了出來一見她姐妹倆個就站住了盈盈一福道:“三姑娘四姑娘好兩位下學啦?”卻原來是翠英。
索綽羅氏追了出來嘴裏還喊着:“狐狸精你别走!”看到女兒侄女都在忙住了嘴。
翠英皺着眉頭正色說道:“二太太姑娘們都還小呢您……還是别當着她們的面兒說這種話的好。”
她施足了禮告退了倒把索綽羅氏氣得夠嗆好不容易平下氣來看了看兩個孩子:“下學了嗎?三姑娘怎麽有空到我們這邊來?”
淑甯規規矩矩地行了禮道:“給二伯母請安方才四妹妹在路上拐了腳侄女才特地送她回來的。既然已經送到侄女兒就告退了。”然後對媛甯笑笑轉身走了。
索綽羅氏見她走遠了才皺着眉頭對女兒說:“怎麽這麽不小心?還不快進來!”
媛甯默默跟着她進了屋聽着她絮絮叨叨地說:“你怎麽跟三丫頭要好起來?額娘早就說過了三房跟大房是一路的都不是什麽好貨再說你三叔如今得罪了索相大人這麽久了也沒得什麽好缺以後是别想有什麽好前程了。你們兄妹幾個不要沾過去免得被他們連累。”
她對着鏡子抿了抿鬓整整頭上帶的金簪漫不經心地說:“額娘早就告訴過你平日裏多跟你二姐親近你卻偏偏總是跟她作對。且别說她在老太太面前說得上話光是這兩年她帶契你哥哥認得的那幾個王孫公子、大臣子弟日後就有說不完的好處了。你也别總是小孩子心性懂事兒些學學你二姐她像你這麽大時……”
媛甯已經沒有心思繼續聽下去了她轉身走回自己房間踢掉花鞋撫着腫起來的腳踝忍不住鼻子一酸一滴淚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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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甯并沒有把在桃院看到聽到的事告訴任何人一來這是二房的家務事跟他們一家沒有關系二來嘛她從來就不認爲自己全家會在這個伯爵府裏長久生活自然不想被卷入這些奇奇怪怪的紛争中。再說了她一穿越過來的大好淑女會像三姑六婆那樣亂嚼舌頭嗎?
不過顯然這種桃色紛争不僅僅生在二房。淑甯看着面前寫了一半的大字歎了一口氣。院子裏兩個丫環的争吵聲已經越來越大了起初隻是兩人無意挨着碰着産生的小口角十來句對話下來已經有演變成風雲對決的趨勢。她早就該料到的從第一天開始秋菊與新來的巧雲之間就互相看不順眼大小口角不斷看那架勢想必兩人當年一起在大房當差時就是仇人了。
巧雲伶牙俐齒:“你得意什麽?居然還敢在這裏拿喬?我最看不慣你這種人了!你以爲你如今還是慶大爺的心頭肉啊?我告訴你你現在連那二三等的小丫頭都不如!”
秋菊不甘示弱:“那你又算什麽東西?不就是仗着順二爺寵你嗎?可惜隻是癡心妄想罷了如果主子們真要擡舉你也不會把你攆到這裏來了!你憑什麽對我大呼小叫的?”
巧雲氣極:“放你娘的狗屁!姑奶奶我清清白白從沒做過那等見不得人的事兒!不像你……死乞白賴地巴上去可惜人家不要你如今誰不知道慶大爺的心上人是蜜官兒?誰還記得你呀?”
秋菊漲紅了臉要撲上去眼着就要打起來了。淑甯轉頭看着在屋裏躺椅上休息的佟氏起身走出去厲聲道:“不要再吵了!”
兩個丫環住了手。巧雲本來并沒怎麽把小主子放在眼裏但到底是她的直屬丫環不好迕逆她而秋菊則是早就領教過三姑娘的威嚴也乖乖停了手。
淑甯壓低了聲音繼續道:“你們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三太太如今在屋裏休息呢你們就在這裏鬧!快閉了嘴回屋裏去你們說的那些話難道是見得人的嗎?”
兩個人紅着臉退下了雖然彼此之間仍繼續用目光對殺着但至少沒再鬧起來。
淑甯歎了口氣知道就這樣放着她們不管的話遲早又會再吵起來的。佟氏剛從老太太房裏回來累了大半天了好不容易休息下絕不能吵到她。
想了想她叫住了秋菊:“今兒我練畫赭石和藤黃兩種顔色都快用完了你去前邊大書房要些回來。”先分開她們兩人再說。
秋菊應了瞪了巧雲一眼轉身去了。巧雲輕蔑地哼了一聲。
秋菊闆着個臉從大書房的管事那裏要來了顔料頂着别人複雜的目光心中委委屈屈地往回走。她當年跟大少爺慶甯的事鬧得人盡皆知現在落到這個下場閑話自然是不會少的。她不甘心她心裏有怨然後……她眼前出現了一個白色的身影擡頭一看禁不住鼻頭一酸熱淚盈眶。
是慶甯。
他注視着秋菊開口道:“秋雪……是你?怪不得我看着眼熟真是好久不見了。”
秋菊哀怨地道:“我……我早就不叫秋雪了……”
“我知道你如今改了名叫秋菊吧?我倒覺得秋雪這個名字更好你……你别哭啊哎别啊這裏人來人往的萬一叫人瞧見……”
“大少爺你早就忘了我吧?可憐我還一直對你念念不忘難道你就真的那麽狠心把我丢下不管了嗎?以前你說過的話都忘了嗎?”秋菊抽泣着哽哽咽咽地說話她記得從前這位少爺最看不得她這個樣子。
“哎……你别哭了我看着難受。”慶甯手足無措看着這個女孩子的淚眼他就覺得好像看到最喜歡的那個人傷心的樣子心裏一陣一陣地痛。
“大少爺……你就讓我哭一哭吧哭過了我會安安份份地做回小丫頭絕不會再癡心妄想了隻要……隻要能偶爾看你一眼我就滿足了……”她哀怨地望了慶甯一眼拿着帕子擦着眼中不斷冒出的淚水。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慶甯心軟了憐惜地看着她手輕輕拍着她的肩膀象過去那樣柔聲哄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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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菊輕快地走在返回槐院的路上整個人都跟去時不一樣了。她拎着那兩包顔料跨進院子正要往正房走去卻看到二嫫守在房門口見到她來便揮揮手讓她離開。
屋裏隐隐能看到三老爺張保和三太太佟氏正在談些什麽神情肅穆。秋菊神情一凜忙轉身去找淑甯了。
張保正在跟佟氏談起定缺的進展:“今年朝廷要修補山西、河南一帶的黃河大壩陳良本大人奉命擔當監察之職四月前就出了恐怕要過了汛期才會回來。而玉恒大人如今爲順天府的事正焦頭爛額根本無力顧得上我。我幾乎日日去吏部詢問都沒法得個準信。有一位林大人與玉恒大人有些交情他暗中提點我說這半年來索相門下有不少人進了吏部多半是這些人在使絆子隻怕我們還要在京中磨上些時日呢。”
佟氏心中憂慮:“這可怎麽辦才好?我聽說有的人在京中滞留個三年五載還輪不到缺呢。我叔父那邊怎麽說?”她指的是她娘家的堂叔佟國維。
張保道:“已經問過了你叔父不大想摻和進來不過也叫我别擔心那些人不過是稍加爲難一下罷了不敢真對我怎麽樣。那些要等幾年的多半是家世不顯又沒有靠山的小官小吏我們這等人家又有你叔父和陳大人在頂多三五個月就有消息了。”
佟氏稍稍放心了些但仍有些愁容。張保見她這樣就柔聲寬慰道:“隻需再等三兩個月必能定下來的我已托了幾個朋友尋個安穩的好缺。我不在乎多等些時日隻是你日日要在額娘面前侍候實在辛苦你了。你如今不比往日千萬要保重身體才好。”
佟氏有點臉紅道:“你不必擔心我自理會得。”張保點點頭又問起兩個孩子的功課佟氏笑道:“昨兒個我娘家嫂子來看我還跟我提起端甯在學堂裏表現優異先生總是誇獎呢。這孩子自己從不跟我提起這些事怕是不好意思。”
張保滿意地點點頭又問起:“淑甯跟她姐妹們一起上課想必還好吧?這閨女從小兒就不用人操心。”佟氏道:“可不是難爲她小小年紀每日都按時到各房裏問安又要上課還要陪我解悶居然不忘練字做針線。照我說我們家淑甯比别家的女兒都強呢。那婉甯侄女從前聽着怎麽怎麽好如今見了本人我倒覺得太過輕狂了些。”
張保微微一笑:“咱們兒女的好處自家知道就好。别人怎麽說暫不去管他。你當了人的面兒隻管謙虛些多說說侄女們的好話就是。”佟氏會意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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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了一下跟昨晚上的有點不一樣。
最近好評真多看得我心花怒放麋鹿大人、魯西魯庫洛洛大人、莞爾queith1大人等等都了極好的評不但猜中了很多我的構想還提出了很多我沒想到的東西給我添了不少靈感真是謝謝各位了。
不過老實說大家有些地方誤會了其實不是那麽回事至于是哪些地方我很快就會提到的
還有一件事評論管理區要改實名制要三天審核時間所以暫時不能加精隻好請各位稍等一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