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現場後,錢天澤很快就順着敖義留下的記号找到了那個井蓋失蹤的地方。
這裏距離之前的事發現場并不算遠,隻不過是隔了一個街區而已。
井蓋失蹤的這條路正好和錢天澤他們遇上怪物的那條路是垂直的。
換句話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六個怪物應該是從下水道爬上來,然後一路挪過去的。
值得慶幸的是,現在是深夜,而且這一帶平時就沒多少人,所以怪物們并沒有碰上普通人。
“這件事實在是太蹊跷了,我下去探查過,那六個家夥的氣息是從很遠的地方過來的,這一點讓我感到非常奇怪,它們之前一直都是在下水道裏活動,爲什麽會在這裏爬上地面?”敖義面色沉重的站在失去了井蓋的下水道口,腳邊的洞口隐隐有一層淡淡的黑色光芒,那正是他的法術在起作用。
昊焱在旁邊苦着臉說道:“我現在萬分痛恨的是,它們的氣味實在是太難聞了,而我又不幸有着超強的嗅覺。媽蛋,你是不知道啊老大,那會兒我試着想尋找一下線索,結果差點兒被熏死!”
這也難怪,對付嗅覺靈敏的人或者動物,最好的辦法不是抹去自身的氣息,而是搞出極度刺激的氣味來,比如說胡椒粉,又比如說極度的臭氣。
錢天澤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實力還遠遠沒有恢複,最好不要逞強。這件事就交給我和敖義來處理吧,說起來,我恢複修爲之後還沒有好好發揮過呢,但願這一次能讓我戰個痛快!”
昊焱有些奇怪的問道:“你就那麽肯定最後能有一場大戰?萬一這些怪物隻是意外才出現的呢?”
“嘿嘿,意外?如果真要是意外的話,我就不會有興奮的感覺了啊!”錢天澤淡淡的笑了笑,“你大概還不知道吧,雖然我的修爲還隻是煉精期初階,可是我的直覺卻是達到了很強的程度——最起碼不會比煉虛期的人差。所以……你現在還懷疑我的猜測嗎?”
昊焱的臉上露出了震驚的神色,雖然無論是煉精期還是煉虛期,這樣的修爲都入不得他的法眼,畢竟他前世在仙界中都屬于實力強橫之輩,但是他卻很清楚,錢天澤剛才所說的話有多驚人。
錢天澤口中所說的‘直覺’應該屬于是地球上的說法,在仙界中,這東西的名字叫‘道識’。
所謂‘道識’其實就是指修行之人所能感應到的天道意識,在這種天道意識當中,往往可以預見禍福吉兇。
很多修爲高深的仙人一旦心血來潮,立刻就會開始啓動自己的道識,從而預測一下未來将會發生的事情。
昊焱前世之所以會被敖義他們圍攻,就是因爲對方提前用秘法擾亂了天機,使得昊焱未能及時感應道識而陷入了圍攻,最終才會身死魂滅,不得不将殘魂遁出。
錢天澤雖然還不是仙人,但他現在恢複了修爲之後,便已經是修真者了,換句話說就是預備役仙人。
所以昊焱才會如此吃驚——在仙界當中,道識的水平往往是與修爲水平直接挂鈎的,凡是道識水平能超過修爲水平的,無不是驚才絕豔之輩,最終都成就了令人景仰的地位。
但是那些仙界大能們最多也就是能跨越一到兩重大境界罷了,像錢天澤這樣一跨就是整整六重大境界的,卻是聞所未聞。
這意味着什麽?
很顯然,如果錢天澤将來能順利渡過天劫飛升到仙界的話,其未來将不可限量!
一直以來,昊焱對錢天澤的态度雖然看上去還不錯,但多少都有些輕視的意味。
畢竟他是仙界的神獸轉世,而錢天澤隻是一個普通的凡人,頂多就是有那麽一丁點兒實力罷了。
在仙界橫行慣了,所以他壓根兒就看不起地球上的一切——如果是在他前世的巅峰時期,像地球這樣的世界,他跺跺腳就能輕易毀掉!
哪怕後來化形成功,進入大學之後跟着宿舍裏其他人管錢天澤叫老大,那也不過是表面功夫罷了,嘴上叫叫老大又不會少塊肉。
但是私底下在他的心裏其實并沒有真的把錢天澤放在心上,無非就是兩人的性格還算是比較合得來,所以才保持着原狀而已。
然而,這一切卻在現在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知道了錢天澤的天賦之後,昊焱在吃驚之餘,也開始痛恨自己看走眼的事實。
如果早知道錢天澤有這麽強大的天賦,說不定他早就想辦法讓錢天澤恢複修爲了。
畢竟,以錢天澤的天賦一旦到了仙界,進步将會極其恐怖。
到那個時候,他就算是找到一個強大的靠山了。
沒錯,昊焱現在考慮的就是靠山問題,前世的他雖然已經非常強橫,可是因爲沒有靠山,所以才會被人肆無忌憚的設計伏擊圍攻。
如果當時他有一個靠山,哪怕不是那麽強有力,恐怕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那個地步。
殘魂逃到地球上以來,昊焱曾經不止一次的想過這個問題。
假設他在有生之年能夠重新修煉到飛升仙界,那又能如何呢?
地球這麽個末法世界,連飛升的人都沒有,他就算回到仙界又能上哪兒找靠山去?
仙界當中的強者很多,有不少都是值得托附的,但問題在于……人家憑什麽要給你當靠山?
所以曾經有一段時間,他因爲尋找不到答案而灰心喪氣,險些失去了動力。
若不是有錢天澤的開解和幫助,也就沒有他的今天了。
世間之事有因就必有果,有果也必有因。
“老大,你要多加小心啊!”心念電轉之間,昊焱果斷做出了決定,這一次的‘老大’叫得是真心實意,與之間有着細微的差别。
錢天澤和敖義都察覺到了這一差别,但是他倆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差别究竟是怎麽回事,所以也就沒有在意。
既然是要追查那六個怪物的來曆,自然不能站在這裏空想。
所以錢天澤便擡手布下了一座幻陣,将失去井蓋的下水道口給籠罩在裏面。
“這座幻陣不會傷人,但是卻能防止有人靠近,你也不必守在這裏,随便找個地方先待着吧,我們去去就回。”
扔下這句話之後,錢天澤便和敖義縱身跳進了下水道中。
“老大,敖義,你們要注意安全啊,早點兒回來!”昊焱喊了一嗓子之後,忽然記起一件事,連忙走到一邊,掏出手機撥了個号碼出去。
他得給林語夢和童夢竹說一聲,順便也讓洛纓不要擔心。
卻說錢天澤和敖義進了下水道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封閉了自己的嗅覺。
他們可不像昊焱那樣喜歡靠着嗅覺去尋找線索,更擅長的是依靠感應氣息。
“往那邊走。”錢天澤默默的感應了一陣,給出了前進的方向。
二人在身體周圍布下了無形的防護罩,以極快的速度在下水道那巨大的管道當中穿行着。
如果不是有防護罩,又封閉了嗅覺的話,說不定這二位早就被熏死過去了。
饒是如此,在狂奔了一陣之後,二人還是有些輕微的頭暈。
好在在适應了一陣之後,他們很快就恢複了過來。
“奇怪,我怎麽感覺好像一直在往東走?”敖義一邊前進,一邊轉頭說道。
錢天澤點了點頭,“沒錯,我也有這樣的感覺,真他瑪的怪事兒了,再這樣走下去的話,我懷疑會不會直接跑到入海口去了。”
“卧槽,沒那麽猛吧?”敖義被他的推測給吓了一跳。
錢天澤神色古怪的笑了笑,“我也不敢肯定,不過這種可能性還是很大的,我記得以前好像在哪裏看到過,城市的地下污水處理系統好像都有一個出水口,而海邊的城市,這個出水口貌似真的就是開在海邊的。”
二人又往前走了一截後,錢天澤忽然一擡手臂,示意敖義停下。
“怎麽了,有發現?”敖義警惕的向四周張望了一番,低聲問道。
錢天澤的表情有些嚴肅,點點頭答道:“你剛才有沒有注意到,咱們越往前走,那股氣息就顯得越新鮮……我懷疑這裏已經快要接近那六個家夥的老巢了。”
一聽這話,敖義頓時興奮起來。
如果能找到對方的老巢,并且将老巢給毀掉的話,這絕對将是一場大大的功德。
雖然做這種事他們不會得到什麽像樣的獎勵,但實際上,如果真能成功毀掉老巢的話,他們将來渡劫飛升時所遇到的壓力和阻礙就會小得多。
錢天澤前世在修真界中之所以最終會渡劫失敗而身死,一方面固然是因爲他被人出賣,另一方面則是因爲他二百多年的時間裏,什麽都做過,卻就是沒有積累功德。
否則的話,當年他也未必會落得如此凄慘的下場。
敖義能想到這一點,錢天澤又何嘗想不到呢?
“敖義,先别沖動啊,先跟我去查清它們的來曆再動手也不遲。我可不想到時候功虧一篑,被它們逃出一個兩個的。”
吩咐完了之後,錢天澤擡手打出一道白光落在了敖義的身上,然後緊跟着對自己也來了這麽一下。
“咦,天澤,你這是……隐息術?”敖義的見識不淺,一下子就認出了白光的來曆,一臉驚疑的問道。
錢天澤笑了笑,“嗯,随便練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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