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見過松鶴真人之後,錢天澤就想當然的認爲另外兩位與之齊名的掌門人應該也差不多。
然而聞名不如見面,他這一看之下,頓時大爲失望。
少林派的掌門人慧空禅師身穿一領土黃色的僧衣,外面披着紅底金線的錦斓袈裟,頭上光秃秃的沒戴毗盧帽,身形雖然不算矮小,但卻顯得幹瘦之極,再加上皮膚黝黑,怎麽看也不像是個先天境界的頂級強者。
昆侖派的青松真人倒是生得一表人材,星目劍眉,鼻若懸膽,長髯飄飄,身穿一套淡青色的道袍,在夜風之中衣袂不住翻風,倒也顯得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但……他的個子着實是矮了點兒,如果隻看背影的話,說他是十三四歲的少年郎都有人信。
錢天澤看得目瞪口呆,方庭在旁邊卻是有些擔憂起來。
在他以前擔任百草谷掌門人的時候,也曾遠遠的見過這二位頂級強者,聽人傳言說,慧空禅師還好,可是那位青松真人卻是極爲敏感,誰要是敢當着他的面露出嘲諷的神色,二話不說就是一劍劈過去,根本不會跟你講什麽道理。
尤其是對于初見之人,若是隻驚訝還罷了,臉上但凡敢有一絲笑意,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的。
錢天澤雖然沒有露出什麽嘲諷的表情,可是直勾勾的盯着青松真人看,這很容易會引起誤會的啊!
然而此刻有三位頂級強者在場,他又不好開口提醒,隻能拼命使眼色,希望能起到作用。
可惜的是,錢天澤根本沒有留意到他的舉動,一直盯着慧空禅師和青松真人看個不停。
松鶴真人與兩位大掌門人寒暄了幾句之後,側身介紹道:“對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天醫門的掌門人金大又。金掌門,這位是少林派的慧空禅師,這位則是昆侖派的青松真人。”
等他介紹完畢之後,錢天澤便主動上前見禮,畢竟從年齡上來說他是晚輩——金大又的這個身份,年齡是四十多歲,而那兩位則都在七八十歲往上數。
從地位上來說,天醫門的實力遠不如少林派和昆侖派,掌門人的地位自然也就低得多。
慧空禅師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由于他的皮膚太黑,所以看上去笑得很不明顯,如果不是錢天澤的眼力足夠好的話,恐怕就會誤以爲他是面無表情呢。
隻聽他淡淡的說了一句:“阿彌陀佛,金掌門不必多禮。”
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的青松真人卻是冷哼了一聲,雙手背在身後,擡頭望天的說道:“天醫門?貧道怎麽就沒聽說過有樣一個門派呢?可是近日新近才成立的?”
錢天澤心說雖然不是最近才成立,但從誕生的那一天開始算起,還真沒多長時間。
不過這個實話他肯定是不會說出來的,聞言當下微微一笑,“青松真人真會開玩笑,新成立一個門派有何好處?天醫門的曆史久遠,隻不過以前始終禀承隐世的原則,所以聲名不顯罷了。至于現在麽,卻是因爲天醫門與百草谷進行了整合,百草谷全體上下自願并入天醫門,所以在下才會遵循百草谷以前的習慣放棄了隐世。”
青松真人的個子不高,所以盡管他把頭高高昂起,但是看上去仍然顯得有些滑稽。
聽了錢天澤的辯駁之語後,他便将目光投了過去,嘴裏不屑的冷笑道:“隐世?嘿嘿,這個理由真是充分啊!既然你自稱是隐世宗門的人,想必一定很厲害吧?”
“厲不厲害我自己說了不算,這要看真人指的是哪一個方面了。”錢天澤察覺到他對自己似乎沒有什麽善意,說話也是這般嗆人,心頭頓時覺得有些不爽,當下便直接出言頂了一句。
方庭在旁邊看得暗暗叫苦,心知若是跟青松真人起了沖突,場面可就不好收拾了。
于是他連忙站出來說道:“青松真人還請息怒,敝派的掌門人隻不過是……”
“這裏沒你說話的份,閉嘴!”青松真人不等他把話說完,便轉頭瞪了他一眼。
方庭的神情一滞,被人當面這樣喝斥,縱然他知道對方的身份比他高貴,心裏也難免會有些不舒服。
可是再不舒服他也隻能忍了,誰讓人家是昆侖派的掌門人,又是古武界三大絕頂高手之一呢?
他忍了,錢天澤卻不打算忍讓,當下把臉一沉,冷聲說道:“青松真人這是何意?”
青松真人看都沒看他,淡然反問道:“什麽是何意?”
“剛才被你喝斥的是我天醫門的方長老,他并非昆侖派的門下,青松真人又有何權力喝斥于他?”錢天澤雖然很是惱火,但卻強行忍住,并沒有立刻撕破臉皮,畢竟這裏是武當派的地方,他總得給松鶴真人一點面子吧。
他是這樣想,可是青松真人那邊卻怒了:“噫!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敢在貧道面前說這種話的,你還是頭一個。小子,你的脾性這麽大,可敢跟貧道賭鬥一場?”
“有何不敢?”錢天澤問都沒問他要賭鬥什麽,梗着脖子冷哼道。
這時松鶴真人苦笑着插話道:“且住!道兄,你今日這是怎麽了,何故要與金掌門怄這口氣?所謂來者是客,兩位還請給貧道一點兒面子,握手言和吧。”
錢天澤還沒說話,那青松真人就叫了起來:“道兄!此事與你無關,還請道兄作壁上觀即可,待貧道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再說!”
“真人,你也看到了,不是在下要與他怄氣,是他非要跟在下過不去啊。”錢天澤聳了聳肩膀,笑着對松鶴真人說道,臉上絲毫看不出來擔憂之意。
松鶴真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的擺了擺手,“二位且聽貧道一言,你們皆是古武界的棟梁肱股,切不可因一時意氣而傷了和氣。既然你們堅持要進行賭鬥,那不妨聽貧道一言如何?”
青松真人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而錢天澤卻是向他行了一禮,“真人請講。”
松鶴真人擡手捋了捋長長的白胡子,然後說道:“既是要賭鬥,雙方實力須相差不多才行,眼下青松道兄早已是先天境界,而金掌門尚未突破先天,真要是打起來的話,差距太大。不若這樣吧,青松道兄将修爲壓制在先天之下,再與金掌門切磋一二,不知你們意下如何啊?”
青松真人略略沉吟了一下,便點頭道:“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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