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聲音令錢天澤心中大驚,這人尚在數十米之外,聲音卻仿如就在耳邊,顯然不是庸手。
更重要的是,被這麽一攪局,他再想悄然退走就已經不可能了。
果然,下一刻又是幾道凜冽的氣息湧出,顯然回春堂的高手們都已經被驚動了。
來不及多想,錢天澤一把拎起那個自稱是被擄來此處的男人躍出了院子,流光步發動之下,人化流光向外沖去。
可惜的是他畢竟帶了一個人,雖然那人也不過是一百來斤的體重,可畢竟是個負擔,所以速度并沒能完全發揮出來。
剛剛沖出不到五十米,身後便傳來一股勁風。
錢天澤頭也不回的揚手向後拍出一掌,隻聽‘砰’的一聲悶響,他前沖的速度又加快了幾分,身形閃了兩下,竟已沖到了陣法的出口處。
“好賊子,哪裏走!”身後傳來怒吼聲,更有一股冰寒的殺意籠罩過來。
錢天澤心中暗自叫苦,他現在一手提着天霜草,一手拎着一個大活人,如果真被追上的話,絕對落不了什麽好下場。
所以他在情急之下,一揚手竟将那一人一箱全都抛向了陣法外面,而他自己則是回轉身來,大喝一聲道:“想留下我,也得有那個本事才行!”
說着,他雙掌齊出,劈出一股掌力轟向身後已經接近到不足十米處的追兵。
“米粒之珠,也敢放光華?”來人冷笑一聲,輕描淡寫的破去了他的劈空掌力,徑直向他抓了過來。
就在這個時候,錢天澤的眼中閃過一抹詭色,手腕一翻,掌心中已多出兩枚蠟丸。
眼看對方已經撲到了近前,他不再猶豫,怒喝一聲:“看暗器!”
手中的蠟丸電射而出,直奔來人而去,而他自己則是調回頭來就往外沖。
夜色之中,他彈射而出的蠟丸帶起兩道白芒,使得來人不敢小觑直接一掌劈了上去。
啪——
啪——
兩枚蠟丸同時爆裂開來,出人意料的釋放出一篷黑色的粉末。
“師弟小心,謹防有毒!”有人在不遠處大聲提醒道。
那人不敢怠慢,身形連連後退,避開了黑色粉末,再要追擊時卻發現目标已然消失在陣法外面。
……
錢天澤喘着粗氣一路狂奔,此時他已顧不上再分辨方向,隻管拼命前沖。
裝有天霜草的箱子已經摔破了一個小口子,使得他隻能将其挾在腋下,以免奔跑之中有東西漏出來。
而那個被他‘救’出來的男人則是一臉慘白的被提在手中,一動都不敢動,生怕因爲自己的掙紮而撞到别的什麽東西上。
事實上在剛剛逃出回春堂的時候,他就下意識的掙紮過一次,結果現在他的額頭都還是紅腫的。
一口氣逃出起碼十餘裏路之後,錢天澤才緩緩收住了腳步,将人和箱子藏在一片灌木叢的後面,自己一屁股坐了下來。
沒等他說話,便已是‘哇’的一口黑血吐了出來。
先前與回春堂的那名高手對了一掌,由于他是倉促出掌,再加上又是背對着敵人,所以受傷也是再所難免的。
“啊,你受傷了?”身邊之人驚呼起來,那隐隐還帶着腥臭氣息的血剛一落到面,立刻發出一陣嗤拉聲,接着更有白煙淡淡的升起。
錢天澤沖那人擺了擺手,顧不上說話,便閉上眼睛開始運功。
剛才對了那一掌,卻是讓他中了毒,很顯然,回春堂的那個高手用的是毒掌。
這倒不算奇怪,回春堂雖是研究醫藥方面的,可是俗話說‘醫毒不分家’,所以有人研究毒功也不足爲奇。
要命的是,他現在真實實力隻不過是後天四重,而對方的實力起碼也在後天七重的樣子,境界上的差距也就意味着體内真氣數量上的差異,這是硬傷,沒辦法的。
好在他的《赤血魔尊功》神妙異常,隻是運功數個小周天,便已将餘毒排了出去。
收功之後,他的臉色仍然有些發白,卻來不及多恢複一下,跳起身來将箱子一夾,再度提着那人沒命的逃蹿而去。
就在他剛剛離開不到兩分鍾之後,三個面色陰沉的中年人便追了過來。
看到地上的痕迹,其中一人冷哼道:“賊人的實力不錯,雖然中了一記毒掌,但已經将毒給逼了出來,看樣子咱們選對了方向。”
另一人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追上去,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有那麽大的膽子敢來回春堂搗亂!”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時展開身法向前追去。
二十多分鍾之後,在一處隐秘的樹林中,錢天澤再度現身,他望着那三個人離去的方向,略一思忖,便選了另一個方向逃走。
等到他逃出天柱山脈的範圍後,已是天光大亮。
此時的他早已精疲力盡,縱然有丹藥支撐,精神上的消耗卻并沒有馬上恢複過來。
“走吧,暫時是安全了,不過我估計他們的人應該還會進行大範圍的搜索,還是趕緊到城裏去找個地方安身。”
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多少力氣再拎着一個大活人趕路了,勉強将箱子抱在懷裏,深一腳淺一腳的沿着公路向前行去。
那個被他救出來的男人默不作聲的跟在身後,走出很長一段路後,突然開口說道:“我叫錢明龍,多謝你把我救出來。”
錢天澤轉頭看了他一眼,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我也不是專門來救你的,無非就是順手而爲,不用多想。你既然被回春堂的人抓去那麽長時間,他們對你肯定也是比較熟悉的,以後還是盡量小心一些,不要再被他們碰到了,不然的話到時候可沒人能再救你出來了。”
錢明龍慘笑一聲,“這位先生,如果不嫌棄的話,還請讓我跟随左右吧,我已無處可去了。”
“嗯?你跟着我幹什麽?你知道我是什麽人嗎,就不怕我把你給賣了?再說你不是還有家人,爲什麽不回去和家人相見呢?”錢天澤有些不解的問道。
錢明龍歎息一聲,神色落寞的答道:“我雖不知道你是何人,但是你既然敢跟回春堂爲敵,又是我的救命恩人,那我就跟定你了!至于家人……嘿,正因爲我還有家人,所以才更不能回去見他們!”
錢天澤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他現在回家去,反倒有可能給家人帶來災禍,畢竟回春堂的人能将他擄走,不可能不知道他家人的情況。
“好吧,既然如此,那你就先跟我避一避吧,以後有機會你再考慮自己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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