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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間充斥着消毒水氣味的病房裏,錢天澤靜靜的躺在鋪了潔白床單的病床上一動不動。
如果有認識他的人進來,第一眼絕對無法認出他是誰。
現在的錢天澤,情況看上去很是糟糕。
頭發亂蓬蓬的就不說了,臉上看不到一絲血色,原本就非常瘦削的臉頰此時更像是皮包骨頭一般,令顴骨顯得非常突出。
放在被子外面的左手臂被白色的紗布纏繞着,隐隐可以看有暗紅色的血漬。
手臂的皮膚顯得有些粗糙,看不到多少肌肉。
現在的他,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個十八歲的青年,倒更像是八十歲的老人,而且還是那種油盡燈枯、行将就木的老人。
林語夢就坐在病床的旁邊,臉上挂着掩飾不住的疲憊。
自從三天前的那個晚上,錢天澤在她眼前暈倒之後,她總算是強忍着害怕找回了自己的手機,将電池裝好後撥打了110報警電話和120急救電話。
經過警方的檢查和審訊,那個被錢天澤打倒的瘦高個兒是個職業殺手,真實姓名不爲人知,代号老刀,屬于警方a級通緝犯。
黑色編織袋裏裝的則是一個女高中生,她姓風,叫風小暖,她的父親是南山市最有名的大富商風子恺。
老刀和他的同夥綁架風小暖,自然是爲了勒索錢财,但勒索并非是最重要的原因,他們還想以此爲由擾亂警方的視線,以達成他們的真實目的。
至于這個真實目的是什麽,林語夢就不知道了。
錢天澤被警方緊急送到醫院之後,接受了仔細的檢查和治療,醫生說他身體沒什麽大礙,除去左臂的外傷和脫臼的右臂之外,基本上沒什麽大的問題——當然,長期的營養不良所導緻的身體虛弱在醫生眼中确實不算什麽問題。
還好,因爲老刀是警方a級通緝犯,而錢天澤又是親手‘抓住’了他——這一點連老刀自己都承認,不該那麽大意以至于被一個小毛孩兒給放倒了。有了這一層功勞在身,他便能獲得五萬大洋的獎金,否則的話,林語夢還真不敢讓他住院接受治療。
咚咚咚——
病房的門被人輕輕敲響,林語夢回過神來,起身走過去打開門一看,門外站着一家三口,赫然正是風小暖和她的父母。
“林老師,你好,小錢同學他醒了嗎?”風小暖的父親風子恺微笑着上前問道。
林語夢向他微微欠身,搖頭道:“還沒有呢,醫生說,他以前一直營養不良,再加上那天晚上在拼命的狀态下,透支了自己的潛能,導緻身體虧空比較大。所以這幾天都一直在給他打葡萄糖和生理鹽水,還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能醒過來呢。”
看到她臉上的憂郁表情,風子恺接着說道:“林老師,我昨天聯系上一位老專家,以前曾經是當過大内禦醫的國手,他說小錢同學的這種情況,最好不要再用西醫的方法來治療,得按中醫的手段補氣益元什麽的,你看要不要讓他先出院,住到我家去,也好方便那位老專家進行治療。”
雖然他的話是在征求意見,但那語氣卻是肯定句式,很顯然,身爲南山市數一數二的富豪,他的性格還是相對比較霸道的。
林語夢對此倒是沒有什麽意見,這三天來醫院的治療效果她也是看在眼裏的,既然有别的更好的辦法,爲什麽不去嘗試一下呢?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學生一直這樣子下去——别忘了,今年錢天澤已經是高三的學生了,時間絕對浪費不起!
于是,四十分鍾之後,錢天澤便躺在了一處别墅豪宅的客房中,身下是舒适柔軟的大床,空氣中再也聞不到那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風家的居住環境自然是要比林語夢的住處好上百倍,所以在禮貌性的參觀過風家這棟上下四層、獨門獨院帶花園帶車庫帶運動球場帶遊泳池的豪宅之後,林語夢便放心的将昏迷中的錢天澤托付給了風小暖,而她本人還得回去上班。
身爲高三畢業班的主課老師,這幾天她爲照顧錢天澤,已經請了兩天假了,再不回去上課,連她自己都覺得過意不去。
錢天澤是她的學生,班裏的其他同學同樣是她的學生,作爲一個大學畢業不到兩年的年輕老師,林語夢還沒有養成對學生戴有色眼鏡、按成績劃分類别的壞毛病。
就在她離去之後不久,一個仙風道骨的唐裝老者緩步踏進了錢天澤所住的客房,細心的診脈之後,老者的臉上流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不應該啊……此子的面像分明是個早矢之相,探其脈象,也是一片斷絕,可是怎麽現在依然還有一股生機在體内呢?不科學,這不科學啊……”
“有什麽不科學的?”
“脈象斷絕,生機無存,這是醫道至理,如果隻是一時三刻的保留生機,倒還不值得奇怪,可是整整三天都絲毫沒有消散的迹象,這就不合醫理了啊!”
“那又如何呢?”
“那又如何?嘿!那就意味着,此子的命理是一場異數,極有可能會超脫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啊!”
“一派胡言!”
“你懂個什麽……啊!怎麽是你?”
怒氣沖沖的老者轉過頭正要發作,卻看到明明還是一臉灰敗躺在床上毫無知覺的錢天澤,此時已經紅光滿面的坐了起來,正一臉嘲諷的看着他。
直到這時,他才驚覺剛才和自己對話的人,竟然是讨論的對象!
這一變故令他大吃一驚,甚至顧不上禮數,連忙搶上前去,伸手便向對方的手腕抓去。
他這是要再次診脈,以确定自己之前的診斷究竟是對是錯。
面對突然抓過來的大手,錢天澤微微一哂,手臂一振,下意識的就要施展擒拿手。
不過随即他就反應過來,自己現在已經不再是那個舉世皆敵的絕世大魔尊了,眼前這人對自己其實并沒有惡意。
于是他便散去了手臂上的力道,任由對方扣住了自己的脈門。
片刻之後,唐裝老者一臉糾結的松開了手,口中不斷的喃喃道:“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錢天澤收回手臂抱于胸前,淡淡的說了一句:“能不能告訴我,這是哪裏,你又是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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