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由于一來沒有任何前人的指點與引導,二來那本揀來的道家修真典籍也是殘破不全,少了許多必要的修真決要,這也直接導緻了老土司的這一路修來是磕磕碰碰,險死還生不知多少回,他雖是拼命苦修,卻每每收效甚微。
由于對修真之道的向往與執着,居然硬是讓拓德土司修到了和合初期的境界,但由于缺乏指引以及沒有完整的修真決要,緻使他達成這并不算很高的境界,竟是用耗用去了整整七十載的漫長光陰。
然而,老土司今時今日突然見到了李嶽靈這個能夠有實力收服金蠶蠱蟲的修真者出現在他的面前,一輩子追尋修真之道的他又如何能夠不激動呢,他一生的夢想就是能夠修真有成,而已達九十餘歲高齡的他即便如今已然有了和合初期的修爲,但隻要沒能結成元嬰,那一切到頭來還都是空修一場,恐怕再過個十來年再無成就,便隻與化成一堆白骨了。
其實老土司自己也十分清楚的知道,如果還想憑借着那殘破不全的修真典籍和他自己那盲人摸象方式的瞎修亂撞繼續下去,有生之年是别想趨至修真一途的最大轉折點——初結元嬰了。
李嶽靈這個具備收服金蠶蠱厲害修爲的修真者的出現,可謂是讓老土司幾近絕望的修真有成之火重新燃起,這也就有了方才他那“離譜”的拜師舉動。
這一番修真往事道來,拓德土司可是沒少落淚,這樣難怪了,他雖是厚皮賴上了李嶽靈,可後者從始至終卻沒有答應過他收其爲徒,這越說越唏噓,越說越傷感,這淚水也就不自禁的流了下來。
此刻的李嶽靈雖然心中多少還有些疙瘩,畢竟要決定收下一個比自己歲數大上幾倍的老者爲徒,換誰都會感覺變扭的。可老土司那種對修真之道的深深向往與執着信念卻是撼動了李嶽靈的心靈。
老土司似乎察覺出了李嶽靈猶豫不定的心思,竟是再度跪下身道:“修真一途,無分老幼,達者爲先,拓德今日拜您爲師,絕對出自誠心實意,還望前輩您收下我吧。”
聞得老土司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李嶽靈知道自己再不下決定,就實在是不應該了,終是把心一橫道:“好了,我答應你便是了,不過有一個條件。”
終于聽到李嶽靈親口答應了下來,拓德土司竟是像個小孩子似的興奮得跳了起來,複又發覺不對勁,忙又恭恭敬敬地向李嶽靈磕了四個響頭,行完了拜師禮,“師傅在上,有什麽吩咐隻管說,我一定照辦。”
李嶽靈也是灑脫之人,很快就接受了自己收了一個年齡高達九十多歲“老徒弟”的事實,笑着搖首道:“很簡單,那就是在你未能元嬰初結之前,别叫我師傅就行了,不然的話,真的感覺好怪。”
老土司自然也知道一旦結成元嬰之後就可以返老還童,脫胎換骨,心中也明白李嶽靈此話的個中含義。如今的他當然不會計較這些,能夠最終讓李嶽靈收爲徒弟的這一事實,已然足夠讓他忘卻所有的煩惱憂愁了,一想到李嶽靈是個能以一己之力收服金蠶蠱蟲的修真高手,而且還真的成爲了自己的師傅,那也就是說從此以後自己在也不用擔心無人指點的胡亂修行了,而且在有生之年結成元嬰的希望又是大了許多。
老土司笑得是如此的燦爛,“徒兒明白了。那……要是不叫師傅的話,又該如何稱呼您呢?”
“……老闆……就叫我老闆吧,你也不要老是一口一個徒兒的自稱,我可不習慣,這樣吧,名義上你是我的弟子,平時我就叫你老拓吧。這可是我收你爲徒的唯一條件,明白了沒?”
老土司自然是連聲答應了下來,如今他心願得償,立刻想起自己新拜的師傅此來是爲了找自己打聽什麽事情的,趕緊道:“師傅……不……老闆,您不是說是有事要打聽才到這寨子裏來的嗎?您問吧,隻要是在苗疆一帶的消息,沒有我不知道的。”
進了宅屋許久,拓德如今這話是讓李嶽靈聽得最順耳的一句,暗道一聲,這個徒弟也算是沒白收。
李嶽靈與拓德土司這一談就沒了底。約莫過了大半夜的時間,直到天色發白之際,這年齡完全颠倒的師徒二人才算是互相之間有了一個了解和認識,當然,李嶽靈也從拓德這個“老徒弟”的口中得知了巫月嶺的所在之處。
巫月嶺在苗疆地域中又被稱爲惡靈禁地,是一個苗族人極其忌諱接近的可怕地方,究其原因,從古至近,但凡在巫月嶺附近十裏範圍内,從來沒有任何人能夠活着出來,就算是無意進到了這個地域範圍中去的,也都從此無影無蹤。
根據苗族老人們留下的傳言,這巫月嶺中深藏着一個妖魔的老巢,那些生活在巫月嶺的妖魔專門抓那些就近的人用來當作食物。這些傳聞,李嶽靈自然是不會相信,身爲修真者的他清楚的知道,那些被苗族人的祖祖輩輩視爲有妖魔存在吃人的巫月嶺内有些什麽東西。不是魔影宗的人,那還能有誰呢!
說起來,這巫月嶺離開如今李嶽靈所在的苗寨倒也不遠,不過百來裏山路的樣子。本來李嶽靈打算盡快趕往巫月嶺去的,可拓德土司卻是提出了一個想法,那就是讓李嶽靈先行将收服的那一百六十三隻金蠶蠱蟲全都祭煉成活物法寶後,再行出發。
要知道,本來想要祭煉這些金蠶蠱蟲非得李嶽靈達至分神期的修爲不可,不過由于有了拓德土司這個一輩子與蠱蟲打交道的蠱藥師提供的一套控蠱秘法,李嶽靈完全可以在幾天的時間内以他元嬰中期的修爲實力達成分神期才能辦到的事——祭煉金蠶蠱蟲。
對于老拓的這一提議,李嶽靈是持萬分贊成的态度的,畢竟他也清楚的知道此去巫月嶺找尋詩詩姐是件極其兇險的事,多一份實力便能多一份保障,金蠶蠱蟲祭煉成活物法寶後的威力能去到幾何他不是最清楚,但有一點卻是能肯定的,既然是需要具備分神期修爲才能完成的祭煉之物,那絕對是威力巨大的東西,更何況李嶽靈在太虛洞天内可沒少浏覽那些個記載有過往修真界中曆史的玉瞳簡,對于當年綠袍老祖倚仗此蟲橫行無忌的事迹還是非常之向往的。
現在有了這麽一個機會,李嶽靈自然是不會放過。
拓德土司宅屋内的地下石室中,此刻李嶽靈正獨自一人盤膝而坐,一百六十三隻金蠶蠱蟲全都盤飛于他身周,形成了一個詭異的圓弧形狀。
李嶽靈手中捏着一把從拓德土司處拿來的控蠱沙,凝神聚力起來。如今他所要做的就是以純正的天道真元力将手中這一百六十三顆珍貴的控蠱沙一一貫入到每一個金蠶蠱蟲的額頭竅穴之内,然後再釋出一絲神識駐于這彌足珍貴的蠱沙之中。最後再以真元力爲所有金蠶蠱蟲洗身煉體。
這三個步驟都是在拓德土司的精心考慮之下爲李嶽靈設計的,以老土司對蠱蟲的了解,加上李嶽靈又是毫無保留的将當年綠袍老祖如何祭煉金蠶蠱蟲的方法告知了他,他這才終是想出了這麽一個借助外力——也就是借助拓德搜集了五十來年的珍貴煉材方始凝成的控蠱沙來完成原本不可能完成的祭煉任務。
一旦成功,且金蠶蠱蟲沒有本能的抵抗迹象或死亡的話,那李嶽靈即算是徹底成功了,以後這些個被植入了控蠱沙的金蠶蠱蟲将形同李嶽靈的雙臂一般好使,駕禦操控起來甚至能比已與李嶽靈身心相通的柔尺劍更要靈活自如。
當然,真正祭煉成功的效果絕不會是僅僅如此,更爲厲害的就是,在融入了李嶽靈神識之後,金蠶蠱蟲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将會成爲李嶽靈的分身所在,因爲神識相牽,被祭煉後的金蠶蠱蟲将完全按照李嶽靈腦中所想的每一步去做,譬如說李嶽靈想要攻擊他人的某個弱項,隻消他腦中有了這個概念,那金蠶蠱蟲就能感應得到,并付諸于實施。
而且在祭煉的過程中,李嶽靈還會以純正的天道真元力來磨煉金蠶蠱蟲的軀體,使它們成爲具備真元力的特殊活物法寶。這一點,可是連昔日的綠袍老祖也沒能做到過的,不,應該是沒能想到過才對。不過話說回來,當年綠袍老祖可是足足祭煉了過萬金蠶蠱,要真用了李嶽靈這種方法,哪怕的修爲再高也沒有足夠的真元力可用啊!
而李嶽靈之所以能夠這麽做,完全是因爲有了拓德這麽一個對蠱蟲研究了大半生的老土司幫忙,否則按照他原先的設想,能夠将這世間第一妖蟲煉成聽他簡單指揮的活物法寶就算是不錯了。更何況李嶽靈祭煉的也不過隻是百來隻金蠶蠱,以他如今元嬰中期的修爲,在事先已用神識融合金蠶蠱的情況下,倒也不用擔心本身的真元力難以爲續。
但見李嶽靈揀出一顆控蠱沙,糅入一絲真元力于其中,屈指以扣,猛地發力一彈,那細若米粒的控蠱沙當即化作一點閃亮銀星飛射而出,準确無誤地擊中了一隻停饒在李嶽靈身周的金蠶蠱蟲的額頭,那顆控蠱沙方一接觸到金蠶蠱,竟是化爲了銀色液體,迅速滲入到了它的竅穴之中。
那隻蠱蟲的頭部像似被一個銀色的套子罩住了一般,在半空中一陣劇烈的顫抖,而李嶽靈則是把握時機,毫不遲疑的釋出神念力與已經滲入到金蠶蠱蟲腦中竅穴的控蠱沙聯系起來,金蠶蠱蟲由于一早就被李嶽靈抹去了自我意識,它們的腦中竅穴已是空空如野,這也使得李嶽靈很容易的就借助液态的控蠱沙爲媒介将他的神念力灌輸進了蠱蟲竅穴之内。
約莫過了十來分鍾的時間,李嶽靈終是長舒了一口氣,收攝回了釋出的龐絕神念力。
“總算是大功告成,這樣子的祭煉法還真是不容易啊!”李嶽靈倒是沒有感覺有多少吃力,畢竟一隻金蠶蠱蟲所能承載的真元力和神念力的量十分之少,但在祭煉之中層出不窮的變化卻是十分的繁複,尤其是神念力的引入一定不能出任何的偏差,不然的話,李嶽靈倒是沒有什麽,而那被施術的金蠶蠱蟲就難免爆腦而亡了。
那隻祭煉完成的金蠶蠱已與它周遭的同類有了明顯的不同,依舊是一身燦金,但卻足足要較其它的金蠶蠱蟲大出兩圈,背生的雙翼居然化成了四翼,且在它的額頭耀出一點銀華,好不威武。
李嶽靈有心一試,神識一動,發出了一個“沖擊”的命令。頓時,隻見那隻特大号的金蠶蠱蟲如離弦之箭般疾掠而出,其速如電,隻一瞬間已然準确無誤的撞中地下室左近的一隻生鐵藥鼎上。
藥鼎應聲而裂,那隻金蠶蠱蟲竟是餘勢未盡,複又狠狠撞在花崗岩堆徹的室壁上,一個深達十來厘米的深坑誕生了,要不是李嶽靈及時以神識牽引,恐怕那隻金蠶蠱蟲非把這個地下室給撞穿了不可。
“這小蟲子竟是如此厲害,自己還沒啓動它的劇毒威力以及空中的靈活多變性,單單靠蠻力沖擊就已能有如此威勢,而且這還僅僅隻是一隻,那要是等到自己将這百來隻金蠶蠱蟲全數煉化的話,豈不是可以組成一支“橫沖直撞軍團”。”李嶽靈一邊有感于經過三步祭煉後的金蠶蠱蟲所具備的強橫能力,一邊腦中尋思着各種各樣可以利用“蟲子軍團”攻擊的怪誕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