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藤原大人,你不是去當桃花國的國王了嗎?不去與你的皇後妃子們鋪蓋着錦繡被褥睡溫暖的龍床,怎麽卻在這樹林裏風餐露宿地抱着個大石頭在喊叫?你看,你渾身一絲不挂,赤條條的多麽不文雅呀!阿彌陀佛!罪過啊罪過!”榮睿抑制住笑,裝作一本正經的嚴肅模樣,邊給藤原清河解身上綁縛着的藤葛草根,扶起藤原清河,将寫着留言詩的手帕塞到藤原清河冰冷的手裏,尋找藤原清河的衣褲,邊說,“藤原大人,你看,幸虧這是柳大仙和山神土地他們在考驗我們,要不,你真給妖怪們騙去當國王,那你就絕不是現在這個下場了!……”
藤原清河的衣褲挂在林中一棵桃樹枝上。榮睿取下來遞給藤原清河。
藤原清河穿了衣褲,忙跪地望山磕頭禱告說:“柳大仙,山神爺,土地爺,小人再也不敢胡思亂想了,再也不敢亵渎神靈了!小人從此一定忠誠天皇,潛心向佛,将真經取回東瀛扶桑日本國,解救我災難中的國民于危難!…….”
突然,隻聽山林中有個洪亮的聲音大聲說:“榮睿羅漢,藤原清河特使,我乃桃花山山神。你們快快沿着這林中小路上山去,那半山腰裏向陽處就是桃花莊,莊内後院桃花鮮豔處就是桃花塢。你師傅、師母及師兄弟們都在那裏!你師傅和師弟正在接受特殊的解毒治療,急需你們前去幫助,你們快快放心上山去!你們的經書行李,由我們給你們看守,絕對不會出任何問題的!”
山林中又一個聲音大聲說:“榮睿羅漢,藤原清河特使,我乃桃花島土地神。你們的經書行李由我們看守,絕對不會出任何問題的!你們的師母佛母娘娘正在山上桃花莊桃花塢等待你們去做主,解決如何給佛祖和四羅漢解毒的大事!佛祖要和日本美女輝夜姬結婚了,四羅漢要和大唐美女結婚了,你們如果去遲了,就趕不上宴席了……”
榮睿一聽山神土地說的,明白師母早已來桃花山了,是直接去桃花莊救師傅和四師弟了,慌得他忙朝山神土地合掌,躬身施禮說:“阿彌陀佛!謝謝二位尊神幫救!貧僧的經書行李,就托靠二位尊神*心了。貧僧這就去了!……”
藤原清河又哆嗦着跪拜了一陣,二人匆匆回到船上,換了一雙爬山的布鞋,将經書行李箱收拾好,将拴船的纜繩又檢查着往結實裏固定了一下,然後下船上岸,沿着林中崎岖的小路山徑,向半山腰裏桃花似火的桃花莊走去……
好個桃花山!從山下這邊看,又與前次大不一樣。
你看它:
峨峨矗矗山巒,
重重疊疊峻險;
山嶺崎岖路走蛇。
峰排突兀如刀劍,
遠看無路可行,
走近有縫一線;
盡頭世外一世界,
滿眼桃李新地天。
山外有山重疊,
峰回路轉千灣;
巉岩妖奇水長流,
幽壑古怪雲潺緩。
千年古藤攔道,
萬歲虬枝設險;
百花錦繡斷石崖,
異獸看奇老樹間。
青綠一片松柏,
燦爛那是花燃;
野花佳木知春發,
杜宇黃莺報天暖。
寂靜無聲世界,
隻聽虎豹聲鼾;
香獐白鹿林中窺,
百靈婉轉歌不斷。
半山桃花燃燒,
莊園八卦鑄建。
神仙福地玄妙處,
罩在漫漫霧氣間。
藤原清河沒本事騰雲駕霧,榮睿隻有扶着他慢慢步行爬山。
這山中的路實在難走。從山下看着半山腰裏的桃花莊不遠,遠遠的能看得見莊院内的瓦房尖,但走起來并不是那麽一回事。莊園與桃花渡口隔着真正一座大山又一條大深溝。再加上藤原清河是官爺出身,坐轎出身的人,翻過山進入溝内,就招架不住了,幾乎是讓榮睿架着走……
榮睿和藤原清河來到桃花莊山門外時,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了,到了小上午時刻。
藤原清河正在桃花莊山門外的石台階上坐着擦汗喘氣,榮睿也在擦汗。隻見玄朗氣喘籲籲地跑出山門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向藤原清河和榮睿說:“老三,特使大人,你們快不到後院來,還在這兒坐什麽?你們兩人快去勸勸師傅,别再死搬教條了!師母把輝夜姬請來了,但師傅就是閉着眼睛不開半絲縫,隻是唸經不止。你們兩個快去快去!如果你們也勸化他不醒,我們就舉手表決,少數服從多數,用集體表決決定師傅和輝夜姬結婚,日落就讓他們洞房花燭夜!……”
榮睿一看玄朗安然無恙,聽說師母和大師兄果真在後院桃花塢,高興地一把拉起藤原清河,三人匆匆向後院趕去。
三人邊走邊談。
榮睿問玄朗:“師兄和師母都在裏面?他倆都好?”
玄朗點頭說:“都好!都好!師弟,你知道竹女輝夜姬吧?昨天下午,師母去富士山下竹鎮,把輝夜姬給請來了!隻要師傅答應做輝夜姬的丈夫,輝夜姬就取面紗,讓師傅看輝夜姬。隻要師傅看到輝夜姬的模樣,他就會從中毒的鐵石死人馬上回複成有血有肉的大活人。但是,師傅就是不答應。他緊閉着雙眼唸了快一個時辰的經,就是不答應做輝夜姬的丈夫!……”
榮睿慌忙說:“二師兄,你和大師兄怎麽這麽糊塗呢?師傅有師母在,你們怎麽能*着師傅幹這種不忠不義不貞不潔的事呢?師傅真要結婚洞房花燭,這女方絕對是師母!怎麽能張冠李戴呢?你們怎麽能亂點鴛鴦譜呢?……”
玄朗說:“三師兄,你不知道情況。事情是這樣的:師傅和四師弟真被桃花島的桃花女妖桃*給偷到桃花塢來了。他們二人身上的苦柳毒是被解了。但是,他們倆又中了老桃花女妖桃*、閉月、羞花、落魚、沉雁五個桃花女妖們的桃花毒,又變作比石頭更堅硬的鐵石人了!我和大師兄按師母的推薦,到大唐五台山去求醫神藥王孫思邈解除桃花毒的方藥。藥王給我們一個三界唯一的藥方,是讓我們尋找一個比桃*更漂亮的美女,脫光了衣褲,*裸陪着師傅和師弟睡上三天三夜,師傅和師弟就可以‘精神轉移’,回複成血肉之軀活轉過來。但是,天地間比桃*、閉月、羞花、落魚、沉雁五個桃花女妖們更漂亮的美女,除了輝夜姬外,再找不到第二個。你說我們不讓輝夜姬和師傅結婚洞房花燭,還有什麽更好的辦法?……”
榮睿說:“既然師母把輝夜姬請來了,那就求輝夜姬取掉紗,讓師傅看她一下她的美麗,把身上的桃花毒解了不久完了?這個輝夜姬,讓人家看她一眼,就非讓人家給她當丈夫不可,這也太自私,太霸道了!”
藤原清河搖頭笑道:“這老活佛也正有豔福!聽說:老人看一眼輝夜姬的俊俏模樣,就馬上氣血旺盛,返老還童;年輕人看一眼輝夜姬的俊俏模樣,就馬上熱血沸騰,氣壯如虎;病人看一眼輝夜姬的俊俏模樣,就馬上沉疴立消,萬病回春;死人看一眼輝夜姬的俊俏模樣,就馬上睜開眼睛咧開嘴,高興得笑起來,起死回生;廟堂裏的泥塑像和工藝品人像石雕一看見輝夜姬的俊俏模樣,就馬上變成活生生的人,圍着輝夜姬跳起舞,唱起贊歌來;……快走啊,我們讓輝夜姬把我們大家都看一眼,讓大家都更年輕有力多好……”
睿笑道:“阿彌陀佛!聖人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動……。藤原大人,你怎麽屢教不改?你忘了山下昨夜的教訓了?”
藤原清河紅着臉,尴尬地笑道:“三師傅,我是開個玩笑,開個玩笑!求你别再揭我的瘡疤了!啊,我求你了!回國後我請你喝烏龍茶……”
玄朗朝藤原清河笑道:“藤原大人,你幹脆留在桃花島當島主行了。讓師母把桃*、閉月、羞花、落魚、沉雁五個桃花女都放出來,陪着你,你在桃花島當美女國的國王!……”
“大膽!你個傻大頭也來戲弄本官!”藤原清河沉下臉,說,“我是随便開個玩笑,你就當真啦?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是天皇陛下的大忠臣,非禮勿視……我是非常有道德修養的人,絕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
說着,三人已經到了桃花塢院中。
隻見思托焦急地在藏嬌屋門外走廊裏踱步。
思托一看榮睿和藤原清河來了,忙迎上來,一手拉住榮睿,一手拉住藤原清河,焦急地說:“三師弟,藤原大人,你倆好好勸勸師傅!師母廢了好大的勁才說動輝夜姬,才把輝夜姬從扶桑請到這裏來和師傅談婚論嫁了,但師傅就是不同意!我們當弟子的又不能強迫師傅幹這種違背他意志的事,你說這怎麽辦?”
正說着,富乾坤手拿兩幅畫卷,匆匆從藏嬌屋中走了出來,也向榮睿說:“老三,你召喚我我馬上知道了。我去東瀛找輝夜姬,顧不上回複你。這不,我磨破嘴皮繞爛舌頭,費勁了渾身解術,這才說動輝夜姬,答應給你師傅做二房。我竭盡全力将輝夜姬請來,但你師傅就是自命清高,不接受輝夜姬!你們說,這究竟怎麽辦?他再磨蹭,人家輝夜姬一不高興又反悔了怎麽辦?榮睿,你師傅最看起你,你的話他有可能會聽,你去先勸勸他吧?”
“師母,弟子明白!”榮睿向富乾坤點點頭,匆匆進屋。
窗明幾淨、溫暖馨香、寬敞幹淨的藏嬌屋中,隻見進門左邊房内明亮的窗邊,石頭人鑒真和普照矗立不動如山。進門右邊房内暖床對面的桌邊椅上,吊腳坐着一個婀娜嬌媚的二八美女。這美女頭臉上和身上外罩一身黑紗,隻露出一雙可愛的小秀腳來。
看來,這黑紗籠罩全身的女人,就是傳說中的竹女輝夜姬了。
看榮睿進屋,輝夜姬一聲不哼,隻是起身向榮睿躬身施個扶桑禮,然後坐在床邊,看一本書品茶。
榮睿也向輝夜姬合掌施個禮,然後來到鑒證和普照石像邊,望着自己多災多難的師傅和師弟,不覺濕了眼圈。
寂靜中,隻聽鑒真用凄楚的的聲音,在榮睿哽咽着說:“榮睿,你來就好。你做事穩健,考慮周全,千萬不要聽其它任何人的話!你是師傅最得意的弟子,你是明白的,世界上沒有任何絕對的事情!世界上隻有更美,絕對沒有最美!美的種類多不勝舉,并不局限于一類一種!拿人體局部來說,有眼睛的美、嘴唇的美、鼻子的美、臉的美、身體的黃金美;拿美人的美的種類來說,有妖豔的美,純潔的美、自然的美、脾性的美、語言的美、溫柔的美、性感的美、心靈的美、勤勞的美、熱情的美、智慧的美、道德的美、善良的美……美麗實在太多了!并不是我有求于你師母才巴結贊美你師母,而是你師母确實是三界最美麗的女神!因爲我躲避拒絕了她對我三世的追愛,她現在不信任我,拒絕和我圓房,這是合乎情理的,我絕不會對她産生任何的怨恨!但是,她如果強行給我娶二房,把我塞給其它的異性,我就生他的氣!我甯願再去輪回一次,也不會和除你師母之外的第二個異性同床共枕!我現在中毒身體動彈不得,阻止不了你師兄弟和師母的擺布,我求您替師傅做主,千萬别讓我的身體和除你師母之外的任何異性接觸,你趕快将我身體,抱到院裏砸碎埋了,讓我的真靈擺脫身體的吸引,馬上進入地府,去投胎轉世重新做人!這位輝夜姬姑娘,就留給你的四師弟普照和她馬上婚配,做個美好的夫妻吧!榮睿,東渡送經的重擔,就由你們四兄弟擔負了!你老成持重,你要擔當多的負擔了!阿彌陀佛!榮睿,快!快!快毀了你師傅的石身!讓你師傅馬上轉入輪回!……阿彌陀佛!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荊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挂礙,無挂...”
聽着師傅的臨終遺言,榮睿潸然淚下,擦了把淚說:“師傅,一次輪回百年左右。一百年,對一個生命短暫的人來說,那是何等漫長的時間啊!生老病死,那是人世間何等痛苦的事情啊!師傅,被太陰流毒摧殘中的扶桑國人等不住再經受一百年的荼毒,我四兄弟再沒法等待一百年您的回來……請您寬恕弟子不能答應您的師命!師傅,身正不怕影邪,心中無色,何懼身上染色?修身要緊,修心更要緊;修心是根本,修身是毫末。師傅,今晚上,弟子給你做主了,您就和輝夜姬圓房吧!……”
榮睿說完,揮淚匆匆出了屋,搖着頭,向富乾坤和思托說:“師母,大師兄,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能再由着師傅啦!師傅的事情就這麽定了。不知四師弟怎麽辦?”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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