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真忙說:“施主說得對!施主說得對!就按施主的計劃安排辦!”
思托、玄朗、藤原清河都贊同。
鑒真師徒們吃着喝着,與東方奇聊着,吃喝畢,天就黑了。
入夜的海上船群,燈火燦爛,如夜晚的城市一樣。共同的命運與生活,使船民們團結互助,友好和諧的生活。爲了抵禦風浪的沖擊,船與船之間用搭鈎鎖鏈鏈接在一起;船的高低都一般無二,隻有大小不同,衆多的船連接在一起,夜晚的船群就像一個緊密相依的城市一樣,熱鬧極了。
有詩爲證:
月亮古渡不夜城,萬點燈火徹夜明。
家家無牆住同院,戶戶親密皆比鄰。
兩船之間一條路,四通八達阡陌行。
海上人家同甘苦,互相幫助共命運。
在海上颠簸了一天,大家都累了,吃喝畢,鑒真師徒們就回自己的船上歇息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東方欲曉,海船上早就燈火燦爛,賣吃食的商船們就開始生火張羅生意了。東方奇一家三口人也開始生火、洗菜、燒水、和面張羅自己的生意了。
鑒真師徒們又到東方奇船上吃了早飯,準備上島。
東方奇早已做好了上島的準備。
鑒真令榮睿和玄朗陪着藤原清河,看守船上經書行李擔子守船,他親自帶着思托和普照兩位高徒上島去看個究竟。
天大亮,東方奇背着一個竹筐,拿着手鏟,在前邊開路,領着鑒真師徒三人,從兩船之間搭鋪成的木闆通道上緩緩朝東南行走,一路上與左右的熟人們打着招呼,半個多小時後就離船上了啞巴島……
鑒真師徒三人跟着東方奇,從海船上向啞巴島緩緩前行,一路之上,看見上島收莊稼、回家喂豬羊雞鴨、取東西……的人也陸續不少。
在海船木頭路上,大家互相打招呼,說個不停,但雙腳一踏上啞巴島的土地,就都閉嘴不說話了。有的謹小慎微的人幹脆在嘴裏塞上一塊削好的蘿蔔疙瘩,防備自己萬一一不小心說出話來損了命。
這天随鑒真師徒三人上島的人,除了東方奇之外,還有一百多人。上島後,大家各奔東西,自己走自己的路。東方奇領着鑒真師徒三人一路朝北走。一路之上隻見:
千裏沃野荒草,
萬家村鎮蕭條。
人間世界無人聲,
豬狗虎狼嚎叫。
到處柳樹成林,
遍地龍根虬爪。
萬年古木柳世界,
柳絲風中窈窕。
柳邊池塘閑坐,
綠發水中曳搖。
黃葉染的池水碧,
水苦難咽蛙噪。
路邊偶見石人,
早已魂飛九霄。
垂淚張口望海天,
渴盼佛爺駕到。
柳樹島果真是一個柳樹的世界,島上到處都是大小不一的老柳樹,最小的也是三人手拉手合抱不住的千年老古柳。這些老古柳枝葉茂盛,象一把把擎天的古傘,将島上絕大多數的地方遮蓋得陰森森令人周身發冷;這些老古柳*的根須外露,從橫交叉,互相連接,伸向全島,整個柳樹島到處都是粗細不一的柳樹根須;這些柳樹根須都長得奇形怪狀,叫人望而生畏,渾身發麻。
鑒真師徒三人跟着東方奇,一路上小心的觀看着慢慢行走,一個多時辰以後,來到水晶鎮東郊外柳林中的一片蔬菜地邊。大老遠,就見剛收挖了紅薯的地邊,靠近一塊胡蘿蔔地,立着一個石頭男人。
你看這石頭男人:
魁偉雄壯真将軍,高舉鋤頭打妖精。
劍眉高挑怒滿腔,張口大罵眼圓睜。
滿腔憤怒眼中射,無窮話語藏口中。
精美石人非雕塑,無邊魔法天然成。
鑒真撫摸着石頭男人,望望東方奇。
東方奇擦一把眼淚,點點頭。表示這就是他的兒子東方泉了。
人與人一塊相處不能用語言交流是件十分别扭的事情。普照确實憋不住氣了。說句話能把人變成石頭,普照不服氣,有點不相信。
思托拍着東方泉石身邊不遠處的一棵五六人合圍不住的大柳樹,朝鑒真和普照點點頭,暗示說,問題肯定出在這些大柳樹身上。這些樹長到這麽粗,肯定是已經成了精怪!
鑒真點頭贊同。
普照冷笑着從嘴裏取出佛骨舍利塔來,迎風一晃,晃作一把七彩佛骨舍利鞭來,對準這棵*的老柳樹,使勁就是一鞭。瞬間,隻見這棵老柳樹汩汩的鮮血直流……
“師傅,大師兄,這些柳樹果真是妖怪!原來是這些柳樹精做的怪……”普照望着汩汩流血的柳樹,樂得忘了不能說話,舉起佛骨舍利鞭又要去打。但已經晚了。普照話未說完,他已經變成了一個石頭人,連他手中拿的佛骨舍利鞭,也變成了石頭鞭。最冤枉的是佛骨舍利鞭中靜修的五毒神女,也給變成了石頭雕塑。
幾乎在這同時,隻見周圍的柳樹枝杆象活了一樣延長,快速地向鑒真、思托、東方奇三人包圍上來,編制天羅;地上的柳樹根也象魔爪一樣,編制地網,密密麻麻地向鑒真、思托、東方奇三人包圍了上來……
鑒真和東方奇肉胎凡身,動作慢了點,早被自己腳下的樹根逮住,脫身不得。
鑒真手裏的蜘蛛拐杖朱彩霞,也被變成了石頭拐杖。
思托眼尖手快,縱身一躍,從樹枝縫裏跳上半空。
思托望着鑒真和東方奇被樹根捆綁在地,仍然叫喊不得的可憐樣,情不自禁的哭出了聲:“師傅!師弟!施主!……嗚嗚…..”
思托在雲空中哭得好傷心!
斯托哭着哭着突然停止哭泣,環顧周身,笑了。怪哉!我這不是說話了嗎,我怎麽沒有變成石頭?
突然,思托聽得自己脖頸裏乾坤圈上的張土仙嗤嗤的笑道:“傻瓜,這麽簡單的道理你咋不懂?”
思托忙問:“啥道理?”
張土仙說:“這夥柳樹精開天辟地是就在此修行,功力與大地一般無二,他們在地下無所不能,就是如來佛祖、太上老君、原始天尊,也逃不脫他們的魔爪!但離開土地,在水上天上,他們就無能爲力了!”
“怪不得我在天空哭泣說話沒事,原來是這麽回事!”思托忙命令張土仙說,“快出來救師傅和四師弟!”
張土仙說:“降伏這些妖怪,救師傅師弟和這島上所有的人,對咱姐妹五人來說,是小菜一碟。不過你得答應我們五姐妹一個條件!你答應我們這個條件,我們就馬上降妖魔救人;你若不答應,你就去另請高明吧!順便告訴你,師母和玄女娘娘及雞鳴山的人……你們的那些朋友,除了我們五姐妹,誰都降伏不了這些妖怪!不信你去試試!”
思托說:“快說,你們的啥條件?”
張土仙說:“讓師傅做證婚人,你要給我們辦婚禮,正式娶我們五姐妹爲妻!”
“不行不行不行!”思托紅着臉慌亂地說,“我是和尚,怎麽能娶妻犯戒呢?你們重新再提個條件吧!”
張土仙說:“你騙人!師傅也是和尚,爲什麽能和師母婚配生下幽冥佛祖呢?”
思托說:“師傅和師母沒有正式結婚……”
張土仙說:“你象師傅學習,不和我們正式結婚也行。但必須得和我們五姐妹也生下五個小神佛來!”
張火仙說:“五妹說得對。你要和我們正式結婚,還是不結婚生孩子,這兩條路,由你自行選擇!再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張金仙說:“你不願意,咱們就拉倒。讓師傅和四師弟在這柳樹島當石頭人,你們三兄弟保着那個肉頭官爺去東瀛送經吧!”
張木仙笑道:“告訴你,這些妖怪最聽我的話了。一切,就看你對我們五姐妹的态度了!”
張水仙說:“思托哥哥,你别在固執了!我們五姐妹都喜歡你,才這麽求你!隻要你正式娶了我們,我們是你的媳婦,你說是燈,我們就添油;你說是廟,我們就磕頭;你說是路,我們就行走;你說要睡覺,我們給你鋪床暖被放好枕頭;你說你身上癢,我們就給你搓背撓癢洗頭;……”
思托慌亂地發怒道:“你們這五個小人!船到水深知平穩,人到難中知友情。現在我碰到了這麽嚴重的災難,師傅和師弟及五毒姐姐都變成了石頭人,這島上的這麽多無辜的好人都遭了難,你們不但不主動相救,反而在這裏嬉皮笑臉的和我讨價還價,來要挾我,我要你們這些朋友何用?世界上沒有抽象的朋友。交朋友的目的就是爲了互相幫助,就是爲了同甘共苦。交的朋友有難不幫助,讨價還價進行要挾,你們這些小人,我不要也罷了!你們滾!……”
思托生氣地伸手就要去摘脖頸裏乾坤圈上的五個鈴铛要扔掉。隻見五色光芒一閃,五行女從思托脖頸裏飛出,站在思托面前的空中,望着思托笑彎了腰。
張土仙說:“思托,你真的生氣了?你真的不要我們了?”
思托冷笑道:“有難不幫,讨價還價進行要挾的朋友,要她們何用?你們走吧,我就不相信沒有狗糞就不能種胡蘿蔔了!”
思托眼望着腳下島上密密麻麻的柳樹林和變成石頭人的鑒真、普照、東方奇三人,朝那棵最大的大柳樹叫罵道:“妖怪,你們快把我師傅師弟放了,要不,我對你們不客氣了!”
思托吼叫了好大一陣,下面靜悄悄,沒有任何聲音。柳樹林在微風中輕輕的搖擺。
思托束手無策,撥轉雲頭要往海船上去和榮睿、玄朗商量。
五行女慌忙尴尬地上前攔住了思托的去路。
張火仙紅着臉說:“思托,你怎麽認起真來了?嗨,咱們姐妹們跟你開個玩笑,你看你怎麽真的生氣了?你看,你是大師兄,連這麽幾個妖怪都收拾不了,還要回去請求師弟和别人,豈不叫師弟們笑話你?讓我們也跟着你丢人啊!”
張金仙說:“思托,你怎麽連個玩笑都開不起?你連這麽幾個妖怪都收拾不了,在師弟、師傅和六毒神女面前多沒面子啊!你丢得起這個人,我們五姐妹可丢不起這個人!”
思托瞪了五行女一眼,說:“既然你們也知道丢人,那還不快快施法消滅了這夥妖怪?還不快快把師傅和師弟他們救出來?”
五行女都點點頭,面朝腳下吼叫起來。
張土仙朝腳下吼道:“喂,你們這些柳樹精,見了你們的土煞大仙老祖宗,還敢裝聾作啞不把我們的師傅師弟和朋友放了?你們再裝聾作啞,本大仙就把你們全部拔出土地來,把你們幹旱枯死!”
張火仙吼叫道:“喂,你們這些柳樹精,見了你們的火煞大仙老祖宗,還敢裝聾作啞不把我們的師傅師弟和朋友放了?你們再裝聾作啞,本大仙就把你們全部放火燒死!”
張金仙吼叫道:“喂,你們這些柳樹精,見了你們的金煞大仙老祖宗,還敢裝聾作啞不把我們的師傅師弟和朋友放了?你們再裝聾作啞,本大仙就把你們全部砍死,弄去當祡燒!”
突然,一股陰風過後,隻聽有個蒼老的女人的聲音說:“五煞大仙,老妪知道不是你們的對手,老妪今天逃不脫五位的手掌。但老妪手裏有你們的人質。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張土仙指着身邊的思托,說:“老妖精,快報上名來!你知趣就好。你有什麽狗屁交易,就和我們的老大說吧!我們隻負責降妖除怪,其它的生意買賣等瑣碎事,我們不感興趣!”
那個老女人的聲音說:“思托師傅,老妪柳成蔭這廂有禮了!……”
思托說:“你給我站出來說話!你不光明正大,藏貓貓連自己的身子都不露出來,還有什麽禮?”
欲知思托與五行女和柳樹精談判結果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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