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不遠處葉柄路口一棵菩提大樹下,支着一張小木桌,桌上放着賬本、文房四寶、算盤,桌後木椅上坐着與一天村的仙簿天葵一一模一樣的一個賬房先生模樣打扮的老人。先生身邊放着兩個大木箱。一杆秤。
先生面前的桌邊站着兩男五個修長健壯的武士。
你看這五個武士:
一身烏黑墨染,腰細身長腿健,
疙裏疙瘩腱子肉,五條英雄好漢。
頭戴雙凜烏紗,手握長槍一杆,
敬職敬業好官吏,廉潔奉公鐵面。
還沒等榮睿緩過氣來,隻見一個黑武士大踏步的來到榮睿身邊。其向榮睿大聲喝問道:“呔,你是什麽人?你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
榮睿忙起身合掌作答:“回施主的話,貧僧是東方佛祖的三弟子榮睿和尚,從東土大唐而來,随師傅鑒真活佛東渡送經,東瀛扶桑日本國而去。路過東海馬島,被燈籠夫人用污水穢傷了三個師兄弟,貧僧是要到九玄天花蕊世界去求甘露水,救師兄弟魔難的過路和尚。懇求善人們大發慈悲,施舍一程道路讓貧僧爬上六天省去……”
女武士驕傲地道:“大和尚,告訴你,這通向七天省的道路是我們六天州百姓用汗水培育出來的,所以,無論是誰,要走我們的路上上七天省,他就得向我們六天州繳白銀三百兩!快,别再磨蹭,拿白銀三百兩來!”
榮睿搖頭苦笑道:“施主,貧僧是行腳僧,一貧如洗,哪有銀子孝敬各級老大人們?求施主們行個方便吧?”
武士嚴肅地說:“大和尚,我們天葵國的人,隻認金錢,其它的什麽方便、人情、友誼、可伶、同情、慈悲……一律都不認識!我們是認錢不認人和其它的任何東西!”
榮睿看再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爬了好大一陣樹,口幹得厲害,就合掌向這三個武士說:“啊彌陀佛。施主慈悲,能不能容貧僧到貴城讨點水喝?”
武士嚴肅地說:“大和尚,我們天葵國的憲法規定,不管任何人,必須自力更生解決自己的吃穿生活,絕不容許靠裝無能、扮可憐……演乞讨别人的勞動成果爲生。在我們天葵國,乞讨和施舍是犯法的。要判死刑,趕出天葵國……”
榮睿忙道:“女施主,你們天葵國怎麽這麽不講愛心?人活一輩子,誰能保證終身平安不求人幫助?”
武士嚴肅地:“和尚你錯了。如果社會講愛心,社會鼓勵人們乞讨、施舍,那麽,無形中就助長了靠乞讨、施舍爲生的懶漢思想,效仿者趨之若鹜,這個社會懶漢思想蔓延,豈能有進步和發展?我們天葵國對那些靠乞讨施舍生活的人,不管他是市井懶漢,還是和尚道士,都是當做社會不勞而獲的寄生蟲,用憲法的威力剔除的!在我們天葵國,隻有靠自己勤勞的雙手自力更生生活的人,隻有靠自己勤勞的雙手創造社會财富的勞動者,沒有一個靠别人養活的閑吃飯。在我們天葵國,和尚道士被當做社會的寄生蟲,一旦發現,就從天葵樹上扔下去!你爬得越高,就被摔下去死得越慘!我勸你還是别再往上爬了!你沒有錢,怎麽能繼續往上爬啊?你沒吃沒喝,餓着肚子能繼續往上爬嗎?”
榮睿忙道:“施主,我可以出賣我的陽壽和肉來繳路費,并買吃喝啊!施主,你們五天郡有出賣陽壽和人肉的市場嗎?”
一旁的管賬先生天葵五拉開桌子抽屜,取出一本賬簿,翻看着,忍不住搖頭歎氣說:“大和尚榮睿,你的壽命總共七十八年。你在一天村賣掉了一年,在二天鄉賣掉了十一年,在三天鎮賣掉了三十年,七十八年減去四十二年,你再剩下六年陽壽。你的一年陽壽最多能賣十兩銀子,七年陽壽隻能賣七十兩銀子。而你要從我們五天郡爬到六天省去,最少需要三十年陽壽出賣。你算算,你隻剩區區六年陽壽,你能靠出賣陽壽買下爬上九天花蕊園的全部路程嗎?你看,你身上前後的肉都賣光了,你還能賣哪裏的肉?大和尚,告訴你,從六天州到七天省的路費,不再是白銀三百兩,而是六百兩!你要靠出賣人肉繳路費上七天省,你就得給六天州割二十斤肉!大和尚,我好心奉勸你别再賣肉了,還是出賣你的自由、民主、平等、公正、法制、愛國、敬業、友善、和藹、文明、道德、良心、信義、人性、信仰、節*、親情、愛情、禮儀、廉恥、文明、孝悌、忠誠、仁愛、友愛、貞潔……這些抽象的虛無缥缈的東西吧?如果你出賣了你的這些虛無缥缈的東西,你在六天州下面出賣掉的陽壽和人肉,完全可以折價退補回來,你仍然可以回到以前的年齡和健康!大和尚,請您三思!……”
榮睿忙說:“阿彌陀佛。天葵先生,多謝您的關懷。先生,人是萬物之靈,是天地的魂魄,絕不同于磚瓦木石、雞鴨豬狗,人是有靈魂信仰的。人的的靈魂裏是由自由、民主、平等、公正、法制、愛國、敬業、友善、和藹、文明、道德、良心、信義、人性、信仰、節*、親情、愛情、禮儀、廉恥、文明、孝悌、忠誠、仁愛、友愛、貞潔……這些人世間最寶貴的東西所構成的。人不能爲了吃喝玩樂而活着,爲了自己而活着,爲了活着而活着。一個人,如果沒有了一個高尚的,文明進步的信仰,爲了活着而活着,那他就像一棵沒有靈魂思維的草木,就像一塊沒有思想意識的磚瓦木石,是一隻隻會消費大自然恩賜的雞鴨豬狗!施主,天葵五先生,您不必多言,請您成全我繼續出賣我的肉吧!還有,給我用我的人肉交換三天的饅頭和飲用水吧!”
天葵四搖着頭,歎着氣,鋪開紙,奮筆疾書,不大一陣,将寫好的合同書遞給遞給榮睿審閱簽字畫押。
“謝謝仙簿成全!”榮睿接過天葵四遞過來的一式兩份合同書,檢閱一遍,然後簽字畫押。
仙簿天葵三接過榮睿簽字畫押的合同書,将一份收好,另一份拿在手裏,張口一吹,嘴裏噴出一條火龍來,直撲手中合同書,手中合同書瞬間化爲灰燼,随風四散飄逸散淨……”
馬上,兩個武士抓住榮睿,從天葵四身旁的木箱裏取出繩子、盆子,用繩子将榮睿吊在大菩提樹上。然後,一個端着盛肉盆在一旁伺候,另一個拿起放在一旁的杆秤,在一旁伺候。又個武士從鞋筒裏拔出一把牛耳尖刀叼在嘴裏,騰出雙手解開榮睿身上衣褲,右手握刀,左手尋找着榮睿身上能割的肉來,一刀一刀的割了起來……
此情此狀慘不忍睹。
榮睿被疼得呲牙咧嘴,汗水直流,忙不停地在唸《大般涅槃經》(卷第九開示)來:“是妙經典諸經中王。如彼藥樹諸藥中王。若有修習是大涅槃及不修者。若聞有是經典名字。聞已敬信所有一切煩惱重病皆悉除滅。唯不能令一闡提輩安止住于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如彼妙藥雖能療愈種種重病。而不能治必死之人。複次善男子。如人手瘡捉持毒藥毒則随入。若無瘡者毒則不入。一闡提輩亦複如是。無菩提因如無瘡者毒不得入。所謂瘡者即是無上菩提因緣。毒者即是第一妙藥。完無瘡者謂一闡提。複次善男子。譬如金剛無能壞者。而能破壞一切之物。唯除龜甲及白羊角。是大涅槃微妙經典亦複如是。悉能安止無量衆生于菩提道。唯不能令一闡提輩立菩提因。複次善男子。如馬齒草娑羅翅樹尼迦羅樹。雖斷枝莖續生如故。不如多羅斷已不生是諸衆生亦複如是。若得聞是大涅槃經雖犯四禁及五無間。猶故能生菩提因緣。一闡提輩則不如是。雖得聽受是妙經典而不能生菩提道因。複次善男子。如佉陀羅樹鎮頭迦樹斷已不生及諸焦種。一闡提輩亦複如是。雖得聞是大涅槃經而不能發菩提因緣猶如焦種。複次善男子。譬如大雨終不住空是大涅槃微妙經典亦複如是。普雨法雨于一闡提則不能住。是一闡提周體密緻。猶如金剛不容外物。”
割下的肉,被一旁提杆秤的女武士挂在秤鈎上,慢慢的秤量,稱量好後放進盛肉盆裏。
不大一陣肉割完稱量結束。天葵六搖頭歎氣地起身來到榮睿身邊,朝榮睿胸脯上的傷口吹了一口氣,榮睿就覺得痛疼馬上停止。但是,他低頭一看自己身體,除了臉上的肌肉未動外,身上其它地方的外部肌肉全部被割淨剔光,整個身體變成了盛着五髒六腑的白骷髅……
兩個武士給榮睿解開綁縛,端着榮睿的肉,匆匆走了。
榮睿剛穿好衣褲系好上衣紐扣,就見一個中年黑村夫端來一盤饅頭一壺水,将饅頭塞進榮睿肩上的褡裢裏,将水倒進榮睿腰中的葫蘆裏,然後搖頭歎氣地走了。
榮睿狼吞虎咽了褡裢裏的四個饅頭,喝了好幾大口葫蘆裏的水,鞠躬作揖,禮貌地辭别天葵六,回頭來到葉柄處的樹幹路上,拾掇好褡裢和水壺,又開始向第七片葉子上攀爬上去……
紅日像顆熊熊燃燒的大火球,挂在湛藍湛藍的一望無際的天宇裏,天葵樹被曬得葉兒有點疲軟卷曲,榮睿用手抓攀的天葵樹樹皮被曬得燙手,榮睿口幹舌燥渾身無力,在天葵樹上攀爬着、攀爬着……爬爬歇歇,歇歇爬爬……
榮睿爬了真正三天三夜,才終于攀爬到了第七片天葵樹葉柄上。
這時,榮睿已經沒有一點力氣了。
褡裢裏的饅頭吃光了,葫蘆裏的水喝幹了。榮睿有氣無力的躺倒在第五片葉柄的大路口,擡頭仰望着高不見頂,并且越來越光滑難爬的天葵樹身,不知如何是好……
隻見不遠處葉柄路口一棵菩提大樹下,支着一張小木桌,桌上放着賬本、文房四寶、算盤,桌後木椅上坐着與一天村的仙簿天葵一一模一樣的一個賬房先生模樣打扮的老人。先生身邊放着兩個大木箱。一杆秤。
先生面前的桌邊站着三個肥胖滾圓的女武士。
你看這三個女武士:
一身盔甲梅花斑,光彩奪目耀人眼,
肥胖滾圓似肉球,雙眼笑成一條線。
展翅能作鲲鵬飛,常去九天花蕊園。
唐朝女人肥爲美,定叫明皇魂飛天。
還沒等榮睿緩過氣來,隻見一個女武士笑眯眯的一路小跑來到榮睿身邊。其向榮睿深深的鞠了一個幾乎是一百八十度的躬,笑*地親切問道:“尊敬的客人哥哥,您辛苦了!奴家問你,你是什麽人?你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啊?有什麽事情能讓奴家幫忙的嗎?”
榮睿忙起身合掌作答:“阿彌陀佛。回施主的話,貧僧是東方佛祖的三弟子榮睿和尚,從東土大唐而來,随師傅鑒真活佛東渡送經,東瀛扶桑日本國而去。路過東海馬島,被燈籠夫人用污水穢傷了三個師兄弟,貧僧是要到九玄天花蕊世界去求甘露水,救師兄弟魔難的過路和尚。懇求善人們大發慈悲,施舍一程道路讓貧僧爬上八天京去……”
女武士十分爲難地說:“和尚哥哥,太對不起您了!實話告訴你,我國憲法明确規定:這條通向八天京的道路是我們七天省的百姓用汗水培育出來的,所以,無論是誰,要走我們的路上八天京,他就得向我們七天省繳白銀一千兩!和尚哥哥,求您諒解,奴家們在此站崗設卡收路費,實在是責任在身,不敢違背國家法律。請您多多寬恕、諒解!”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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