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僵屍們複活過來,愣怔片刻,明白自己是複活後,都尋找道路,飛快地四散奔逃,憑着僅有的記憶,向自己的家中奔去......人數占絕大多數的小僵屍,都是從外鎮賣捉來的*歲的靈童小孩,深更半夜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幾十上百年,突然活轉過來,都驚吓得在滿街“哇哇”哭叫起來,呼爹喚娘不止......白虎街上的人們都驚醒過來,膽大人的都出來察看究竟......滿鎮的雄雞都啼叫起來。
東天上露出魚白肚。天快要亮了。
思托和普照在地上又畫了兩個重複的圈門,催促玄朗說:“快走!還愣啥?”
玄朗望着滿街哭叫的小僵屍,還在驚愣發呆。
思托和普照一躲腳不見了蹤影。玄朗這才回過神來。但他自知土遁鑽地不行,就掉轉身又朝直符宮跑去......直符宮院内外弄出這麽大響動,早已驚動了靈空子和大管家靈瓶。靈空子慌忙起身,提着一把佩劍,到院裏一看,三分之二的僵屍官兵跑了,剩下的一部分都躺在地下......他忙分開幾個僵屍頭上泥丸宮頭發檢看,就氣得大聲吼叫起來......大管家靈瓶帶着兩個年輕的活人巫婆趕來。四人看完了地下躺的僵屍,發現院内盛開的桃梨鮮花和滿院綠草,驚吓得不知所措起來......靈瓶哆嗦着向靈空子說:“外甥,這夥和尚來頭不小,還是放了他們吧?小心爲妙!你看,将僵屍們弄倒倒沒啥驚奇,關鍵是你看......你看這數九寒天,一夜間滿院新綠、滿樹花開,這可是我們巫家絕對辦不到的大佛法啊!咱們萬一鬥不過他們,就要吃大虧。萬事小心爲妙......”
“姨娘,你咋這麽膽小?那麽好的紅寶石難道不要了?讓他們帶走?強龍壓不倒地頭蛇,咱們自己的地盤上,怕他幾個外來和尚幹啥?”靈空子不服氣地道,“我已經快馬去請其它九個兄弟姐妹們了。最遲中午全部都到。等咱們的兄弟姐妹們都到齊了,咱們就将這幾個和尚全部弄倒,變成僵屍兵,紅寶石和他們所有的寶貝都是我們的了!......”
靈瓶膽怯地說:“他們都肯來嗎?他們那幾個人,都是窩裏鬥的好漢,對外尿褲子的懦夫軟蛋......來了是不是和尚們的對手,還是個懸念!”
靈空子說:“大家訂好的合約,他們敢不來?他們不來,以後我也不去!大家散夥,萬一内外變亂出了事,大家一塊完蛋!......”
靈空子四人正在院内樹蔭下密商着,隻見玄朗一路氣喘籲籲地跑進院來......“賊和尚,原來是你搞的鬼!”靈空子一看玄朗慌亂鬼祟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忙拔出手中寒光耀眼的寶劍,攔住玄朗,咬牙切齒地道,“我還當你是老實人呢,原來你才是最不老實的妖僧!你把我所有的官兵都弄得走的走、死的死......我先把你弄成僵屍了再說!......”
說着,靈空子揮劍直撲玄朗......玄朗看靈空子揮劍朝他刺來,忙閃身躲過來劍,從袖内取出金簪,迎風一晃,變作金光燦燦的大禅杖,迎着靈空子的寶劍,二人你來我往,在院中打鬥起來。靈瓶看靈空子不是和尚的對手,也仗劍來助外甥......你看,這一場打鬥:
和尚禅杖舞金龍,一心要除妖魔兇;
拯救悲慘出苦海,揚我佛法濟衆生。
巫師雙劍寒蛇飛,雁過拔毛不留情;
誓把衆生作奴仆,統治天下做主人。
禅杖龍飛仙家物,巫劍外邪豈勝正;
武的不行來文的,從來奸詐勝忠誠。
靈空子看這和尚力大勇猛,杖法精熟,無法取勝,就向靈瓶吆喝一聲,二人同時退後。
靈空子道:“和尚,我們不和你打了。我們兩人勝了你一個人,事情傳出去,會被人笑話的。”
玄朗得意地笑道:“怎麽,怕了吧?怕了就乖乖地把我師傅他們都放了,再備一桌好素宴,解了我們特使的巫毒,我就要饒了你們兩個的小命!......”
靈空子盯着玄朗手裏金光燦爛的金禅杖,道:“和尚,你這是啥法寶?一根金簪,怎麽變成了這麽大的一根金禅杖?那小和尚的寶石不會變化,是個死寶貝,你這個金禅杖是個活寶貝,比小和尚的要好得多。我們做個生意怎麽樣?”
玄朗也停了手,得意地說:“那是當然的了!他的寶石是死寶貝,我這金簪是活寶貝!什麽生意?你又打我活寶貝的鬼主意啦?”
靈空子尴尬地笑着說:“和尚,你把你這禅杖送給我,我就饒了你今晚上的一切罪行!你若執迷不誤,我就把你變成一隻癞蛤蟆!”
玄朗笑道:“假巫聖,你把我師傅他們全部放了,我就饒你不死!你若執迷不悟,我就一禅杖把你打成肉餅餅!”
靈空子冷笑一聲,從懷中取出一個精緻的小葫蘆,說:“和尚,我用我的這葫蘆換你的活寶貝怎麽樣?”
玄朗不知道這葫蘆的來曆,冷笑道:“不知你又從哪裏搶了一個破葫蘆來造謠撞騙,有啥了不起的!我們寺裏多的是!”
靈空子哈哈笑道:“傻和尚,原來你是個沒學問的孤陋寡聞的大笨蛋!我這葫蘆可不同于你那女人的小金簪,隻會變個大禅杖,我這葫蘆可比你那金簪法力大得多!說出我這葫蘆的神通來曆來,我怕會把你吓得尿褲子!”
玄朗上前細看這葫蘆,不見任何奇異之處。疑是靈空子在故弄玄虛賺他,就冷笑道:“别再吹牛了!老實坦白,你這破葫蘆是從哪裏搶奪來的?還是從哪個垃圾堆裏撿來的?”
靈空子笑道:“沒學問的孤陋寡聞的傻和尚,你聽我說:
盤古開天辟地遠,昆侖山上安家院。
伏羲女娲建王宮,苗父爲徒百草園。
天生一棵葫蘆藤,滿院龍爪盤古岩。
藤上結出十個菓,苗父日夜汗水灌。
九九八十一天後,葫蘆成熟頂開天。
十個小崽降人世,十巫從此來人間。
留下葫蘆帶在身,大小變化随意念。
内裝巫法奇門易,丸散膏藥甘露丹。
法天象地魔幻術,三界無敵小佛仙。
它是十巫身份證,一世一世代代傳。
十巫輪回九十九,葫蘆千秋永不變。
誰若拿了寶葫蘆,誰是巫聖想當然。
葫蘆之上有名号,對号入坐細查驗,
不信你來細細瞧,巫彭大号在上邊。”
玄朗不相信地上前查看,隻見葫蘆上豎現出巫彭兩顆大篆子。玄朗心下一驚,正要後退提防這兩個巫師的暗算。但已經遲了。隻見靈空子将葫蘆口朝玄朗一晃,葫蘆口内“噗”的一聲噴出一股巫水來,一下子噴在玄朗頭臉身上……
瞬間,隻見玄朗渾身打了個寒戰,扔了手中禅杖,倒地變成一隻癞蛤蟆,“呱呱”地驚叫着,從脫落的衣褲下鑽出來,慌亂地朝鑒真師徒們所在的直符宮地層房門外跳躍而去......靈空子仍将葫蘆揣進懷裏,撿起玄朗的金禅杖,驚喜地玩弄欣賞着,望着玄朗變的蛤蟆狼狽逃蹿,樂得“哈哈”大笑起來......靈瓶手握寶劍,看玄朗逃了,借着月色忙去追玄朗。
玄朗回頭一看靈瓶仗劍追來,忙停止了驚叫,鑽進草叢,與靈瓶捉起了迷藏......靈空子看靈瓶和玄朗在捉迷藏,就不耐煩地催促道:“姨娘,别找了。他成了醜蛤蟆,沒人解得這巫毒讓他恢複原形。他隻是癞蛤蟆一隻,成不了啥氣候。随他去吧!”
靈瓶不放心地道:“咱們正面和他們作對,絕不是他們的對手。萬一他跑到屋内他同夥那裏去,就不好了!我總覺得這幾個和尚了不得!千萬不可粗心大意。”
靈空子望着漸漸發亮的天色,笑道:“姨娘,放心吧。那麽厚的牆,又沒有老鼠洞,他是進不去的!快找人尋些巫釘來,将這些僵屍弄活,趕緊将院内外警衛起來。别把正經大事誤了......”
“外甥,你也快動手,别再樂了!小心樂極生悲!”靈瓶忙轉身向自己寝室跑去......靈空子也樂呵呵地朝自己寝室跑去......不大一陣,靈瓶和靈空子領着四五個男女活巫師,每人各拿着一個小鐵錘和裝滿巫鐵釘的小木箱,在滿院又忙碌地釘起僵屍來......思托、普照從白虎街上借土遁回到直符宮鑒真他們所在的屋内。鑒真向他倆說了玄朗駕不得土遁,開門走的情況。他們在屋内等着玄朗久不回來。鑒真不免擔心起來。
思托說:“老二他駕不得土遁,看見靈空子他們在院中,肯定是不敢進院了。這陣子肯定是藏在什麽地方了......”
普照也埋怨說:“二個哥也真是窩囊!平時練功不用心。一練内功,沒多大時候,他的豬瞌睡就來了,呼噜噜打起了呼噜。這下可好,看見院裏這麽幾個巫師,就吓得不敢進院了。弄不好,這會是在直符宮門外那個旮旯裏在篩糠呢!”
藤原清河靠着靈美躺着,笑道:“你們别看老二長得五大三粗,憨頭憨腦,像個大傻瓜,但他油嘴滑舌,奸猾得很呐!他還有點不正經。弄不好,他早已跑到靈無家去,去打桃花、杏花、梨花的主意去了......”
“睡你的覺!”思托瞪了藤原清河一眼,說,“你别把我二弟看得和你一個水平!我跟他十幾年了,你别胡說八道!”
普照和思托向鑒真訴說剛才幽冥佛祖富巽風警告幫忙等事。鑒真搖頭歎氣道:“嗨!巽風這個孩子,他這幽冥佛祖是怎麽當的!佛骨扇慈悲,他怎麽會傷及轉世活人呢?天下萬物,陰陽異性相吸引,弱的、小的如何能将強的、大的吸引到它身上呢?死人的僵屍如何能與轉世活人的健康身體競争呢!隻不過是借佛骨扇法力,請夢睡的真魂暫時離開轉世*個把時刻,夢遊前世軀體,離開直符宮,躲藏起來,不再爲虎作伥罷了。天亮雞犬一叫,這些真魂就必然又回到轉世*内......這如何是犯了天規律條?這下,你們半夜的功夫就白下了!......”
思托、普照忙問究竟。
鑒真說:“你們從窗裏看看就明白了。”
思托、普照、藤原清河朝窗外去看,晨光熹微中,隻見靈空子、靈瓶領着五六個男女活巫師,提着巫鐵箱,手握小鐵錘,正在忙着又滿院釘僵屍呢。他們釘上一個,搖搖法鈴,這将屍又起身活轉過來......重新活轉過來的将屍在院中越來越多......白虎街上活轉過來的大僵屍都熟悉路徑,匆忙四散奔逃了。但那些小僵屍都是不上十歲的小孩童,根本不記得自己的家和親人究竟在哪裏?不知究竟到何處去投生?加上月淡星稀,這些可憐的小孩童們活轉過來,連凍帶餓,都在夕陽鎮大街小巷四處亂竄。輕腿走熟路,不少人小僵屍走迷了路,又走到直符宮院門外,像吃奶的孩子在“哇哇”哭叫,呼喊着親娘尋奶吃......夕陽鎮的人們都被驚醒。大家不知城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滿城的男女青壯年都提着刀槍劍戟、斧頭鐮刀.....湧出家來,一起朝城中心的直符街直符宮湧來......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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