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人來到鑒真三人面前,彬彬有禮地說:“東方佛祖、頂天古神,小人牛頭導遊奉恐怖世界主人之旨,來恭迎三位到恐怖世界三十六山旅遊參觀。請三位賞臉!”
鑒真三人一驚。
玄朗和壽比山互相對望交換了一下臉色。
牛頭說着讓開道,彎腰揮手朝峽谷内一指:“三位,請吧!”
“導遊請!”壽比山也揮手朝峽谷内一指,“給我們領路吧!”
牛頭禮貌地點點頭,挑着等籠在前面領路:“三位走好!”
鑒真三人跟着牛頭,在死人骷髅堆成的土地溝壑小道上慢慢向峽谷深處走去……
一路之上,隻見:
死人白骨堆成山,鮮血流成萬條泉。
蘑菇長滿腐爛屍,血溪彙成湖一彎。
牛頭馬面急匆匆,猙獰鬼怪忙不斷。
溝壑慘叫山谷裂,滿山哭聲動地天。
牛頭導遊邊走邊向鑒真三人介紹說:“三位貴客!這恐怖世界由三十六座恐怖山組成,都分别對稱的分布在這恐怖峽谷的兩邊。左邊一十八座山,右邊一十八座山,兩邊加起來,就是三十六座山。兩山之間一條溝,就是三十四條溝。一山兩面就是兩個刑牢。所以恐怖世界三十六座山就是對七十二個不同罪行的鬼魂進行刑罰懲處的刑牢!”
玄朗小心地問:“導遊大哥,這七十二個刑牢裏受刑的鬼魂,究竟是哪些不同的罪鬼啊?”
牛頭導遊邊走,邊扳數着手指頭,說:“這七十二種罪鬼,分别是:弄權鬼、霸權鬼、獨裁鬼、*鬼、禍國鬼、殃民鬼、渎職鬼、貪污鬼、*鬼、自私鬼、自利鬼、盜竊鬼、徇私鬼、枉法鬼、違法鬼、亂紀鬼、欺世鬼、盜名鬼、殺人鬼、放火鬼、投毒鬼、霸道鬼、弄虛鬼、作假鬼、坑蒙鬼、拐騙鬼、吸血鬼、搗鬼鬼、詐騙鬼、忌賢鬼、妒能鬼、搗蛋鬼、胡日鬼、勢利鬼、流須鬼、拍馬鬼、欺男鬼、霸女鬼、便宜鬼、膽小鬼、*亂鬼、不忠鬼、不義鬼、不孝鬼、不良鬼、無情鬼、偷情鬼、賴賬鬼、挑唆鬼、弄舌鬼、忘情鬼、背叛鬼、懦弱鬼、狂妄鬼、吹牛鬼、*鬼、算計鬼、色鬼、仇鬼、情鬼、怨鬼、懶鬼、錢鬼、醉鬼、吝啬鬼、小氣鬼、算盤鬼、無禮鬼、無賴鬼、窩裏鬥鬼、自相殘殺鬼、庸碌無爲鬼。”
玄朗擦了擦額上滲出的冷汗,自言自語地說:“這麽多罪鬼啊!這麽多山這麽多刑牢,咱們多會才能參觀完啊?導遊大哥,你能不能讓咱們重點看一下就行了?我們還有急事,前面還有六欲關攔着呢,咱們要緊快見到逸仙娘子,有要緊事求她幫忙。”
牛頭導遊說:“不可以。即來之則安之。三十四條山溝你們最起碼要到溝口看一看。看完了就行。不看不聽是絕對不行的。小人說句不敬的話,三位别怪罪,别說是三位神佛,就是盤古老爺自己,如果不看不聽這三十四條山溝内的情狀,弄神通想直接進入洞天内,也是辦不到的!這裏不像你們人間,皇帝可以淩駕于萬民一切之上,這裏的一切是天地乾坤之精靈氣魄,誰也淩駕不得!”
鑒真揮揮手,說:“施主,請吧!”
牛頭導遊笑了:“東方佛祖,你眼睛看不見一切。眼不見恐怖世界,當然不怕,口氣就大。要是你看得着,就不會這麽膽大了。”
玄朗不高興了:“喂,導遊大哥,你把我師傅看成啥膽小鬼了?”
牛頭導遊仍笑着說:“東方佛祖,這恐怖世界三十六山七十二刑牢你沒有見過,所以我給你帶來了這盞盤古燈給你,否則,你看不着這裏的恐怖場面,枉走盤古世界一場!”
說着,牛頭導遊将手中燈籠挑杆塞進鑒真手裏。
頓時,鑒真瞎了的雙眼微微睜開兩條縫。鑒真看到了久别的愛徒玄朗和真誠的朋友壽比山。三人靜靜的擁抱在了一起,流出了六行驚喜的淚水……
鑒真激動得哽咽着向牛頭導遊說:“施主,太謝謝你了!”
“先别急着謝!”牛頭導遊神秘地說,“大慈大悲的東方佛祖,等你走出這恐怖世界,然後再謝小鬼也不遲!”
牛頭導遊繼續在前面領路,鑒真挑着燈籠跟在後面,玄朗跟在鑒真後面,壽比山住着拐杖跟在玄朗身後,四人沿着一條流着鮮血的河流的岸邊,繼續往峽谷裏面走……
望着腳下河床内緩緩流動的鮮血河流和峽谷内滿山遍野的人屍骷髅,鑒真慈悲的心在顫抖,在哭泣。鑒真右手挑着燈籠照路,左手豎掌當胸,不忍眼前的凄慘情狀,口裏默念着《虛空藏經》,微微閉上了眼睛……
牛頭導遊哈哈大笑着回過頭來,向鑒真挑釁地說:“東方佛祖,怎麽樣?我這盤古燈不好使嗎?你閉上眼睛幹啥?佛祖,恐怖的戲劇還沒有開始,你怎麽能閉上眼睛呢?小人傳主人的話給你:隻要你提着這盞燈走出這恐怖世界的七十二個刑牢山,這盞盤古燈就送給你,東去送經一路上用!”
“真的?”玄朗忙說,“導遊大哥,哪你家主人有沒有禮物送我和大神?”
“有啊!”牛頭導遊說,“不過等你們過了這恐怖世界,才有權利領取你們的禮物!”
玄朗忙問:“導遊大哥,你家主人送我和大神什麽禮物?”
牛頭導遊說:“過了三十六座恐怖山,走出恐怖峽谷,不遠處有個‘遊客留念禮物館’,裏面擺放的全是各種禮物。師傅和大神就可以随便挑選。隻要你們拿得動,喜歡啥寶貝,盡管去拿好了。東方佛祖眼睛看不着,沒法參觀恐怖世界,所以主人讓我把他的禮物事先送來了!”
玄朗疑惑地問:“施主,不知你家主人是何人?爲何這般禮貌好客?他在哪裏?能不能讓我們當面謝謝他?”
牛頭導遊神秘地一笑,說:“師傅,我家主人就是恐怖大神啊!他無處不在處處在,無時不在時時在!他統治着乾坤三界的恐怖世界,大則宇宙萬物,小則人心方寸!……”
玄朗搖頭自言自語道:“又是禅語。不說簡單的明白話。故弄玄虛……太費腦子了!不再問你了……”
鑒真三人跟着牛頭導遊進了峽内左邊第一條山溝。
隻見:
陰陽兩山山對山,兩山夾出溝一線。
溝底一條血水河,血流泛波溢兩岸。
滿山皆是白骨棚,牛頭馬面忙其間。
受刑罪鬼哭聲哀,遍野血淚彙溪泉。
鑒真三人挑燈擡眼細看,隻見這峽谷東邊第一座山裏東邊的陽山坡上滿是戴着鐐铐的罪鬼們,都被牛頭馬面們綁在‘十’字刑架上,将一條胳膊按到砧闆上,從手腕上齊刷刷的将一隻手用鋸子鋸下來,然後用矬将斷臂面慢慢矬平矬圓,矬成一個光滑平整的圖章面,又用雕刻刀在上面慢慢雕刻圖章……
被受刑的罪鬼凄慘的在不停的叫喊。慘叫聲此起彼伏,在山野裏回蕩。
第一山陰山裏的與陽山裏的大同小異。不同的是,陽山裏的罪鬼被截了手,在斷臂上矬磨雕刻圖章,陰山裏的是被截了隻腳,在斷腿上矬磨雕刻圖章。
慈悲的佛祖鑒真和玄朗果真慘不忍睹了。
“阿彌陀佛!……”鑒真師徒倆低下頭閉上了眼睛!
突然,山谷裏雷鳴般的嘯吼起來,憑空卷起黑雲迷霧,一起朝三人壓了過來……
壽比山慌了,忙朝玄朗和鑒真吼道:“活佛!小師傅!快睜開眼睛,千萬回避不得!回避就完了!你們馬上就會成爲膽小鬼,留在膽小鬼山牢……”
鑒真和玄朗一聽山谷内聲響不對,慌得忙睜開雙眼。
牛頭導遊望着鑒真和玄朗滿頭滿臉的汗水,輕輕地一笑,說:“佛祖師徒受驚了?”
玄朗不服氣地說:“我們不是害怕你們的這些表演,而是你們表演的太殘忍,有違我佛慈悲,我們不忍看下去!”
牛頭導遊搖頭說:“正因爲如此,所以你師徒還身在這裏。如果是怕得閉上了眼睛,你們師徒早已身到膽小鬼世界去做客了!”
鑒真師徒兩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渾身驚出了汗水。
壽比山說:“活佛,對無罪的善良衆生慈悲,天地鬼神護佑,你無敵于天下。但是,你對這些罪不可赦的罪鬼慈悲,那是婦人之仁、愚腐懦弱的表現,天地鬼神不佑,你将寸步難行,還要遭到被受害者們的譴責,要受懲罰!”
鑒真忙說:“多謝大神教誨!”
壽比山笑道:“活佛客氣了。你我互爲師友,今後别在客氣了。客氣多了,倒顯得生疏。活佛,揚善不懲惡,這也是你們佛教的一大緻命缺點!”
玄朗說:“老神仙,你錯了。我教不是揚善不懲惡……”
“好啦好啦!”牛頭導遊打斷玄朗的話,說,“三位還是參觀這弄權山、霸權山的無限風光吧!談經論道,還是等有機會出了這盤古世界再繼續不遲!三位難道不想知道這些鬼怪的故事嗎?”
壽比必山掀髯笑道:“願聽其詳!”
牛頭導遊指着陽山裏被截了手的罪鬼,說:“這山牢叫作弄權山,這山裏受刑的罪鬼都是弄權鬼。這些弄權鬼,都是人間各國玩弄權術的政客。你别看這些家夥們現在可憐得叫佛祖師徒慘不忍睹,但在人間,他們玩弄權術禍害國家百姓時,一個個窮兇極惡得陰險毒辣透了!他們治國無方,弄得國衰民窮,但當官弄權術,卻成了學者教授,玩弄國家百姓于股掌之中!國家政權成了他們手中的小貓小狗小布娃娃玩具!所以,他們死後,就被逮到這裏,把他們在人間玩弄權術的那黑爪子截下來,将手臂斷面用矬矬磨平,然後按他們人間玩弄的官印的大小、種類、數量,雕刻官印。他當了多少天官,就給他們反複矬磨雕刻多少次斷臂官印!……”
鑒真三人聽得心裏直冒冷氣,看得渾身直打顫!
“阿彌陀佛!”鑒真和玄朗念起了佛号,“我佛慈悲!”
牛頭導遊笑道:“你們那佛祖也救不了這些罪鬼!就是你們那佛祖如來,如果幹下玩弄權術的事,他同樣逃不出這盤古世界的懲罰!”
壽比山指着陰山,問:“這山是何山?看來也與權術有關。”
牛頭導遊說:“回大神的話:這山叫作霸權山,這山裏的罪鬼叫作霸權鬼。這些霸權鬼都是在人世上稱霸官場社會的官場惡霸,他們活着時拉幫結派,結黨營私,打擊排斥不同政見的異己同僚,毒霸一方政權,老子在這裏天下第一,把國家政策法律當作擦屁股的手紙,當起了這一方土地的土皇帝。他們死了之後,就被逮到這霸權山,按照霸權的大小、調任地方數量,将一隻腿或者兩隻腿都從小腿截掉,用矬矬磨光滑,雕刻成與人間相應的官印,叫他們在這白骨山上蓋印章。鮮血凝固後印章蓋不清楚,隻能重新雕刻出了血,再繼續蓋……”
“阿彌陀佛,實在太殘忍了!”鑒真豎掌當胸,望着這座山上斷臂斷腿,忙着在白骨上跳躍蓋章的衆罪鬼,神色凄慘地說,“我佛慈悲,望他們從今改過,皈依我佛,回頭是岸!”
“大慈大悲的東方佛祖,救救我們吧!……”滿山的斷手斷足的罪鬼們,看見鑒真三人來到山下,都慘嚎着向鑒真三人呼叫着,潮水般湧了下來。
“滾回去!……”牛頭導遊從腰中抽出一根狗皮鞭來,朝山野空中一甩,隻聽淩空響了個震撼乾坤的炸雷,一道閃電似耀眼的利劍,劈向衆罪鬼。衆罪鬼吓得栽倒在地,隻有流着不敢出聲的淚,回頭望着鑒真三人,乖乖地又去找白骨蓋章去了……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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