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托頂好門,然後脫下褲子,蹲在瓷馬桶上“缷貨”,閉着眼睛舒舒服服地暢快起來……
思托舒暢了半個多時辰,才神清氣爽地走出廚房來。
思托出門往後瞧,老漢的*胖妻一路小跑,眉開顔笑地向廚房趕去……
老漢早已等在大餅鋪裏。
思托來到大餅鋪,背起老漢早已裝好的三百個大餅,辭别老漢出了小巷,低頭躲避着街上赤身*的女人們,幾乎是一路小跑出了鎮。小晌午時,思托才來到鑒真和普照身邊……
普照取出兩個大餅,給鑒真一個,師徒倆吃着。
思托躺在地上,越想越好笑。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普照望着思托,問:“師兄,看你這麽樂呵的樣子,莫非碰上了什麽好事?”
思托打着飽嗝說:“師傅,師弟,笑死我了!古往今來,天下最大的笑話!”
鑒真笑問道:“啥新奇事,能讓你這麽高興?”
思托笑說道:“我的一泡屎換了三百個大餅,外加一頓飽餐,還賺了不少點頭哈腰和慈悲大度、忠厚仁愛等等的美名!師傅,你說這島上的人們,看上去一個個聰明伶俐,其實怎麽都瘋傻呆癡缺心眼?”
普照白了思托一眼,說:“人家不是都中了妖怪的風氣邪毒嗎!人中毒,哪有不瘋傻癡呆缺心眼的!當年孫膑爲了擺脫龐涓的迫害裝瘋,不也是吃豬糞的嗎?這有啥大驚小怪的!”
正說着,玄朗和榮睿各背着一大捆藥材轉回來。
日近正午,日光很熱。玄朗和榮睿找了個幹淨的地方,将藥草攤開暴曬開,才來到鑒真他們身邊。看曬藥草的斷崖下有個牧養人留宿用的幹淨的小山洞,師徒五人就又遷到這山洞裏。
玄朗搞後勤有心機,利用挖采藥的機會拿上所有的皮囊,在山後碰着泉水,将皮囊灌滿帶回。師徒五人坐在山洞口的青石上,邊吃喝,邊又聊了起來……
島上早晚比較涼,甚至有點冷。但中午卻異常的熱。
太陽即将落山時,所有的藥材都曬得徹底幹了,尤其是葉類和毛細根類藥材,用手一搓,就碎了。
好在“息風解毒散”都是花葉須根類草藥,師徒五人用手揉搓,夕陽入山時,大半袋子散藥就揉搓加工成了。榮睿從行李包裏取出針線碎布,除鑒真外,其餘四人都動手,給自己縫了個不大不小的布袋,将藥散裝進去,縫住口戴在身上。榮睿針線活手藝好,給鑒真也縫了一個……
轉眼間天又黑了。
勞累了一天,玄朗、普照、思托三人漸漸的進入了夢鄉。
榮睿陪着鑒真閉目靜修……
月亮又升起來了。
滿天的寒星在深邃悠遠的夜空裏望着雙龍山口斷崖下山洞裏的這五個和尚,眨巴着眼睛在互相探問:這些和尚怎麽這麽傻?放着寺院溫暖的禅房不去享福,爲什麽冒着時刻死亡的威脅,飄洋過海來到這個孤島荒山野洞内,啃大餅、喝生水、睡山洞?……
和尚們,難道你們和美麗島的人們同樣的傻啊?
…………
早睡的瞌睡早醒。
當遙遠的小鎮上傳來第一聲雞叫時,鑒真就推醒了四個徒弟。
師徒五人收拾好行裝,踏着淡淡的星光,繞道雙龍峽口,撥草尋徑,緩緩進了雙龍峽。
普照手握佛骨扇在前面撥草尋徑,當開路先鋒。
思托跟着普照做後應。
鑒真跟在思托後面。
榮睿跟在鑒真後面。
玄朗挑着經書行李擔殿後。
師徒五人排着一字長隊,小心翼翼地向草木掩道的峽深處摸索着走去……
你看這峽谷:
兩山夾峙幽深遠,隻見蒼茫不見天;
群峰疊嶂不知路,怪石嶙峋霧漫漫;
古木遮天日無光,深草掩道行路難;
巨蟒倒挂垂藤上,猿猴懸戲紫吊蘭;
百鳥婉轉虬枝上,水簾歌唱玄武岩;
遠看嵯峨掩前途,近覓崚嶒又一線;
九曲回腸十八拐,不知何拐通東南;
豺狼虎豹來迎客,聲震峽谷神膽寒。
忽聽群峰鬼神泣,山風穿谷林木顫;
團團黑霧閉天日,對面相站不見臉;
刺鼻臭氣進七竅,美醜香臭皆倒颠;
鳥獸慌忙潛蹤迹,高山流水也傷歎。
鑒真師徒五人進峽走了兩個多時辰,就聽着前方東南山巒中随着一陣鬼哭神嚎般的狂風吹來,噴湧起一股腥臭無比的黑色臭霧氣……
山林中的鳥獸一看風挾黑霧,臭氣又噴湧而起,忙鑽入各自的洞穴潛藏起來。
鑒真師徒五人身上有“息風解毒散”。師徒五人除了被黑霧遮住視線看不見眼前的一切,聞着臭氣外,再沒有其它神志方面的不正常反應。
這風越刮越大,黑霧越來越黑,臭氣越來越臭……
鑒真雖然看不見眼前的一切,但他憑嗅覺和對風勢的感覺,感覺到這臭風氣絕非一般的山風瘴氣,自己是粗心大意低估了這怪物。
鑒真慌了,忙喊叫徒弟們用藥包捂住口鼻,原地蹲下,千萬别亂走走散丢了。
但風太大,山風在峽谷中的嘶吼聲淹沒了鑒真的喊叫聲……
約莫半個時辰後,風聲漸息。漫漫黑霧中,隻聽有個女子的聲音在群峰之中回蕩着說:“那四個有神通的和尚,我有一個問題,你們有誰能回答得上,我就把你們的這個挑擔的和尚連同擔子,原封不動地還給你們。如果你們回答不上,這挑擔和尚連同擔子裏的經書東西,我就全吃了!……”
鑒真明白,沒有神通的玄朗連同經書、行李擔子,已被這妖怪用妖風攝去。
鑒真雙手合十,念着佛号朝天說:“女施主,你是何方神聖,貧僧如何稱呼你?有問題你就問,咱們共同探讨就是了,你爲何要捉去貧僧的徒弟,扣留貧僧的經書行李,強人所難呢?”
黑霧中的女子說:“姓氏名字隻不過是一個分辨你我他的符号,和尚何必認真呢?和尚,我攔住了你的路,你就叫我攔路婆吧!”
鑒真說:“攔路婆,聽說離此不遠有個鼈湖,湖中有個鼈夫子,聽說這鼈夫子博學多通,天上地下,四荒八極,古往今來,諸子百家……沒有他不精通的。近在咫尺,你爲何不去問問這位老鄰居?”
鑒真師徒五人被困在黑霧中,伸手不見五指,互相看不見對方是小事,關鍵是這臭氣熏得師徒們頭昏腦脹疼欲裂,發嘔得快把五髒六腑都想吐出來……
普照翻腸倒肚的嘔吐,禁不住把口中的舍利塔給吐了出來。頓時,隻見這舍利塔七色佛光四射,如一盞明燈,照得黑暗中方寸之地一片燦爛明亮。
你看這燈:
一座寶塔玉玲珑,巍然矗立黑霧中。
一層一色奇異彩,二十六色燿紛呈。
璀璨瑰麗又燦爛,驅散黑暗放光明。
藹藹祥瑞溢異香,逐散臭氣腦清醒。
五個神女塔内坐,不到萬一不出門。
如今大難又臨頭,五道紅光來凡塵。
五雙眼睛十盞燈,照得方寸見人形。
擡頭查驗風氣味,也叫嘔心頭腦疼。
這臭氣*得鑒真手中的朱彩霞也連連嘔吐着大叫頭疼現了原形。
鑒真慌了,忙大聲吼叫起來:“這妖怪厲害!徒弟們快走!……”
朱彩霞想背上鑒真駕雲逃出谷去,但一看除佛骨舍利塔照亮的方寸地之外,其它地方四周都是漆黑一片,沒法行走,隻有攙扶着鑒真,轉身緩緩又往原路退……
黑暗中,隻聽攔路婆用越來越微弱的聲音說:“和尚,算你們有神通……隻要你們想走出美麗島,我們還會有機會相見的……”
攔路婆的聲音漸漸遠去。
普照拿起佛骨舍利塔,掌在手心中當燈籠,給大家照亮道路。
五毒女幫着玄朗擡背着經書行李箱、大餅包袱,師徒十一人在佛骨舍利塔的保護下,又從原路摸索着退出雙龍峽……
黑暗中挑燈走山路,很慢。
好在快出峽時黑霧漸漸散去,回複了往日的甯靜。唯有臭氣還在彌漫。
太陽将落山時,師徒十一個人這才摸索着來到昨夜過夜的那個山洞。
師徒們歇息下來。
何金寶連連發嘔着,向鑒真說:“師傅,這黑霧毒氣太厲害了。我活了近萬年,經見過無數的妖風毒霧穢臭氣,從來沒有經見過這麽厲害的黑霧臭毒氣!怪了!我算了大半天,實在算不出這怪物究竟是何方妖邪或神聖!看來這怪物的道行遠在我們之上!”
白玉瓶嘔着搖頭說:“這怪物好像又不是傷人害命的妖魔鬼怪。要不,她在峽中對我們下手,咱們肯定遭她的暗算,絕對走不出這峽谷!”
謝翠蓮也嘔着說:“厲害!太厲害了!看他不對我們趁機攻擊的樣子看,是個不傷人的妖怪!不知是何方神聖,道行絕對遠在我們任何人之上!”
吳倩揉着脹疼的頭,說:“還不傷人呢!如沒有舍利塔的救命,咱們早被毒死了!”
馮愛花耷拉着雙臂,幹嘔着說:“還說不傷人的好妖怪呢!我差點沒把肚肚腸腸全給那妖怪留下!”
鑒真師徒五人都面無血絲,有氣無力地躺在山洞内,都說頭腦脹疼又惡心,拼命地在吞咽“息風解毒散”……
師徒們聊着聊着,天就黑了。
男女歇息不便。五毒女又鑽進塔内靜修去了。
朱彩霞又變作拐杖立在鑒真膝上,開始精修歇息了。
月亮又升起來了。
慈祥的月光給鑒真師徒五人蓋上了一層薄薄的銀灰色的寒冷的被單……
艱難的一夜終于又結束了。
新的一天又來臨。
别看“息風解毒散”在人體外解毒息風功效不佳,但服下肚去卻十分不錯。
天亮後師徒五人覺得毒消如常人。
玄朗的多嘴婆毛病又發作了。他望着鑒真憂愁的臉色,又噘着嘴說:“師傅,黑夜裏行走,是蝙蝠的特長。要是你不得罪師母,有她老人家在,這黑霧算個啥?弄不好咱們這陣子早已出了雙龍峽……”
鑒真平靜地說:“既然你如此崇拜富乾坤,那你就去拜富乾坤爲師吧。”
玄朗紅着臉尴尬地讪笑着說:“師傅也正是……我隻不過随便說說而已,你就見外了……”
榮睿說:“師傅,以你之見,這雙龍峽中的這黑毒風氣,究竟是自然現象?還是妖邪所爲?”
鑒真皺着眉頭說:“我從毒氣中聞得好像是牛馬驢騾牲畜臭屁味。像是山風吹來山野黴草腐爛臭氣。但這黴臭氣絕不會如此嚴重的遮住天日啊!又像什麽妖怪在作亂。我盤算了好長時間,無法算出,從此看來,正像剛才金寶所說,如果是妖邪所爲,這妖邪的道行法力遠在我們這十一個人之上!我不明白,天下還有哪一個妖邪的道行法力比彩霞和五毒神女還要高?”
思托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師傅,俗話說:石頭大了彎着走。既然這是個攔路的大石頭,咱們惹不過她,那就從其它的地方下海,繞道走遠路吧?”
普照遙望着雙龍山逶迤綿延的山石,搖頭歎氣說:“這雙龍山幾乎占去了大半個美麗島,走彎路太遠是一回事,重要的是咱們用法術越了獄,現在是美麗島百花國的越獄逃犯!說不定胡廉他們正在四出搜捕咱們哩。咱們又走回頭路,豈不是自投羅網?雖然咱們有法術逃脫,但究竟耽擱時間啊!還有滿街滿道那些不穿衣褲的女人和騷臭味,叫咱們如何行走?……”
玄朗噘着嘴說:“挑着這麽重的擔子,那要走多少路啊!要走,大師兄一個人去走,我和師傅、四師弟、三師弟另想辦法,走峽中便捷路!”
思托瞪了玄朗一眼,說:“你想辦法啊?你有什麽好辦法,就說出來啊!”
玄朗說:“昨天晚上那兩個壯士不是早說了嗎,這峽内妖怪厲害,要降服這妖怪,必須請教鼈山的鼈夫子……你們就是不聽我的話……”
“你這個翻臉不認賬的賴皮!究竟誰不願去鼈山去請教鼈夫子?”思托上前揪住玄朗的耳朵說,“你再給我說說,昨晚上我們商量着要去鼈山時,你究竟是怎麽說的?”
玄朗紅着臉頑皮地笑了:“師兄,饒了我吧……玄朗開個玩笑,你怎麽當真了?是是玄朗的錯!……”
思托說:“既然認錯,就必須認罰!”
玄朗尴尬地笑着,慌忙說:“認罰!認罰!……師兄,罰什麽?”
思托說:“罰你去鼈山,從鼈夫子口中問出雙龍峽中妖怪毒氣的來曆,和降伏的辦法來!”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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