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照四人及一狗,在桃花塢鎮衙門吃飽喝好,歇了一夜,第二天東方發亮就起床,梳洗畢,又墊飽肚子,帶了些幹糧,匆匆出了鎮,四騎馬一路急行軍,紅日出海時就來到了獅子城西門。守門的四個七品官門官一看是臨都府趙知府與他的三個将官和寵物狗前來,忙伏地請安,恭迎普照四人一狗進城......
黑狗懸壺桂枝來過帕沃爾的皇苑寝宮,所以,由懸壺桂枝領路,進城半個多時辰後,普照四人來到皇苑宮殿大門外。
守皇宮大門的四個五品門官一看是臨都知府領家将及寵物狗白雪前來,也是馬上放行。普照四人一狗,一路暢通無阻,日上一竿,就來到了離帕沃爾寝宮僅一院之隔的勤政殿門外。
隻見:
苑宮不見百姓面,偶見三兩卻是官。
金銀首飾烏紗帽,難分是女還是男。
沒有百姓掃垃圾,皇苑成了垃圾灘。
隻能大官役小官,一層階級一層天。
你有政策拘役我,我有對策把你騙。
垃圾山峰日日長,蚊蟲鼠蟑樂翻天。
垃圾堆上長蒿草,臭氣嗆鼻難睜眼,
近日蚊子雲遮日,皇宮恐怖人忙亂。
普照四人一狗正在勤政殿外等候,隻見一個佩戴金銀首飾和三品官帽的内侍慌亂地匆匆跑來,打着哆嗦向張繼祖說:“趙知府,你怎麽來了?不知爲什麽,最近皇帝寝宮被蚊子包圍了,蚊子騷擾得皇帝沒法入睡吃魂飯,把内侍宮人們都活活吃光了。這麽大的皇宮,就剩下我一個活人了......”
張繼祖看了普照和思托一眼,問内侍:“皇帝在寝宮嗎?”
“在。”内侍慌亂地說,“趙知府,你還是别再去送死了吧!皇帝現在餓瘋了,見人就吃。要不是我躲在魚缸下逃得快,也早被皇上吃了......”
普照問:“大人,皇後和太子呢?”
内侍哆嗦着說:“聽說島外來了東方佛祖和好多非常厲害的神佛,皇後和太子到百花苑當歸亭浮屠塔擺陣抓他們去了。皇宮裏現在隻有皇上一個人......趙知府,咱們還是快逃吧,别再去白白送死了......”
普照問:“大人,皇上現在在寝宮睡覺?還是?......”
内侍說:“睡啥?皇上被蚊子騷擾得已經七天七夜沒法入睡做夢吃東西,餓得連路都走不動了,無奈破了戒,天不亮将宮裏的十多個男女侍官吃了,這才自己親手正打蚊子呢......”
正說着,隻聽一陣風過,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步行風,你這混蛋竟然逃到這裏來搧風點火,撺掇趙知府也跟着你逃跑......讓我先吃了你這不忠的勢利小人!”
内侍步行風吓得忙邊往張繼祖身後躲,邊篩着糠說:“陛陛陛下,你不能吃我......你不聽女娲娘娘禁令吃活人,娘娘就會處你死刑魂飛魄散......”
衆人回頭去看,隻見一個三十多歲年紀的清俊男人,穿着一身睡衣,迷眼愣怔地依靠在勤政殿一側的軒門門框上,有氣無力地說:“我橫豎是個死,還能管得了娘娘禁令嗎!娘娘睡覺一覺睡五百年才醒,遵她的禁令不吃活人,沒法入睡吃鬼魂,我馬上就要餓死;我不遵她的禁令,等她醒來處死我,我還要活五百年......我爲什麽要遵守她的禁令呢?今日有酒今日醉,哪管明日喝涼水!”
看來這就是讓三界中人神鬼都聞風喪膽的帕沃爾了!普照四人細看帕沃爾,你看他這會又和床上大不相同:
身高七尺清俊身,七天不食餓成病,
披頭散發衣褲亂,手足赤跣暴青筋。
薄唇獅口閃鋼牙,冷眉鷹眼藏兇狠,
遠看俊雅一文士,誰信他是獅魔尊!
渾身上下紅疙瘩,象隻蛤蟆抹朱紅,
不停用手到處撓,奇癢無比難耐忍;
撓癢撓得遍身血,眼睛紅腫成*,
不時愣怔打個盹,意迷神亂無精神。
帕沃爾果真神通非常,他眯縫着眼睛細細一看,就認出了黑狗懸壺桂枝,看出了假知府和普照等人的不同凡響。
帕沃爾一驚,掙紮着強作精神邊朝普照四人及黑狗走,邊拍着腦門,向普照說:“我想起來了,小和尚,你就是那個在海邊被我夢魂碰到的口吐五毒神女的和尚......小和尚,你爲什麽不去百花苑赴約,跑到朕寝宮來幹什麽?你看朕好幾天沒吃東西沒睡覺,精力疲倦,是來趁人之危啊!”
普照手握佛骨扇,挺身而出,迎着帕沃爾,冷笑道:“帕沃爾,我師傅、師娘、師兄、雞鳴山四神、熱辟泡早包圍了你那百花苑當歸亭......這會兒,你的老婆兒子估計已經成了肉泥!小和尚三兄弟及五毒大神是來擒你這個魔王,爲三界衆生除害的!......”
普照話未說完,五道紅光從普照口中射出,隻見何金寶、白玉瓶、謝翠蓮、吳倩、馮愛花五人落地化作五個絕色美女,柳眉倒豎,杏眼圓睜,紅唇怒玉......齊刷刷拔出各自的看家兵器錘劍刀搶來,五人分五方,将帕沃爾圍在勤政殿一側的荒草場院裏......
白玉瓶晃着手中雙劍,朝帕沃爾冷冰冰地說:“獅子妖,今天老娘們就替女娲娘娘代天行法,滅了你這個自私自利、貪得無厭的暴君!”
吳倩晃動着日月雙刀,冷笑着說:“獅子妖,你這個殘忍無情的儈子手,你看你把好端端一個美麗的島城弄成了一個垃圾堆,連蚊子、狗......都與你爲敵,你還不快快爬在地上讓老娘送你魂飛魄散,還等誰來救你?”
何金寶晃動着雙錘,一本正經地說:“帕沃爾,不信你算一算,你的老婆和兒子已經被熱辟泡打回了原形,全完了蛋。你不趕快跪下來磕頭求饒,還死撐什麽?”
普照左手握着佛骨扇,右手吐出佛骨舍利鞭握在手裏,朝帕沃爾步步*去。
思托取出繩镖,在手裏旋着,悄悄朝帕沃爾身後轉去。
玄朗緊握禅杖,怒目圓睜着也跟着思托繞到帕沃爾後面,準備從後面偷襲。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大黑狗也毛發倒豎着,跟着普照,呲牙咧嘴地小心*上。
張繼祖不敢示弱,順手抓起垃圾堆裏的兩塊石塊,跟在黑狗身後,也小心地*了上去......
蚊子大軍看它們的援軍來了,帕沃爾被普照等人和五毒神女包圍了,馬上重振旗鼓,瞬間聚成飛蚊烏雲,無數的蚊子勇士們各舞病毒長槍,向帕沃爾發起了又一輪以身殉義的英勇進攻......
你看這場奇怪的戰鬥:
一隻蚊子一杆槍,病毒長槍神難防,
先作麻醉後種毒,中槍才知受了傷。
犧牲十個上百個,遍地蚊屍雪片揚,
前赴後繼不怕死,願爲正義寫詩章。
一隻蚊屍一首詩,篇篇萬古皆流芳,
一隻蚊屍一首歌,留給世人細品嘗。
蚊雲遮住魔王眼,好讓神僧動刀槍,
出其不意好韬略,亂中取勝斃虎狼。
帕沃爾被*急了,慌了,突然仰天長嘯一聲,将身一陣猛抖,現出獅子原形。你看他這模樣:
獅頭蓬亂大如山,兩道電目兇光寒。
巨口大張似山洞,上下獠牙排利劍。
長舌腥紅密布刺,酷似勾魂鐮一彎。
口中咽峽地府門,億萬生命葬期間。
張口呵氣成雲霧,風雲激蕩乾坤亂。
縮腹收腮往内吸,十萬天兵成小餐。
身長逶迤若丘陵,綿延塞滿宮北南,
頭在宮北鼓樓上,尾在宮南垃圾灘。
四隻巨足四天柱,陷進院地三尺三。
困獸猶鬥低聲嚎,爪刨土地亂震顫。
女娲造下盤古獅,無限神通在其間,
隻因善神變惡魔,惹得仙俠動刀劍。
帕沃爾顯了雄獅原形,張口朝普照猛吸一口,但普照有朱彩霞的内丹穩身,又有鳳凰衣護體,帕沃爾沒吸得動,強大的内吸旋流卻把普照身邊的黑狗白雪和張繼祖及無數黑壓壓的蚊子大軍如落葉般吸進他山洞般的大嘴裏......
普照慌了,将腰一伸,長大了上百倍,變作一個高過帕沃爾大半截的巨人,揮起佛骨舍利鞭,朝帕沃爾前肩背着實就是一鞭,隻打得帕沃爾肩背上火星飛濺,驚天動地的狂嚎一聲,連他數萬年的内丹都從流血的嘴裏滾落出來,咕嘟嘟滾到思托腳下......
你想思托是何等樣精明的人,這樣的寶貝滾落到他腳下,他豈能遲疑放過?思托毫不猶豫,不等帕沃爾回過頭來,閃電般的将帕沃爾的内丹用手抓起,順勢塞進嘴裏,一揚脖,就咽到了肚裏......
帕沃爾的内丹與朱彩霞的内丹相比,可就是大巫見小巫了。帕沃爾的内丹一進思托肚腹,隻見思托臉上、手上、身上所有地方的皮膚都漸漸泛紅,由紅變紫,遍身發起光來,隻燒得思托渾身經脈暴脹,難受得呲牙咧,手拿雙繩镖,四肢亂舞,身體忽而變得高大如山峰,忽然縮小如蝼蟻......吓得連回頭尋丹的帕沃爾都驚呆了......
你看思托:
渾身發紫烈火燃,靜脈膨脹江河瀾,
仰天狂吼雷電怒,奮身揮臂風雲翻,
一拳砸開一條溝,半掌劈開兩狼山,
雙腳一跺河倒流,縱身一躍沖霄漢。
忽而變做巨靈神,頂天立地瞰泰山,
忽而變作一金砂,化爲毫末影不見。
女娲盤古神獅功,融入和尚筋骨間。
從此東去無敵手,文武雙全真羅漢。
帕沃爾丢了内丹,無法施展他的無極*,氣急敗壞地張口來咬思托……
此時的思托已經今非昔比,隻見他将身一抖,變作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雙手捉住帕沃爾,體内烈火燒心,怒吼一聲,将帕沃爾扔到何金寶腳下……
何金寶一看正是收拾獅子的大好良機,就不失時機的朝帕沃爾當頭“乒乓”就是兩錘,隻打得帕沃爾火星四濺,又地動山搖地怒嘯一聲,縱身一躍,化陣風向宮北逃去......
思托渾身似乎烈火燃燒,揮臂朝帕沃爾又追來:“妖怪,你哪裏逃?……”
思托的這個突然變化,讓衆人都十分吃驚。都來提心吊膽觀看思托的變化。怕思托消化不了帕沃爾的内丹,被獅子的内丹給燒壞……
帕沃爾看衆人去看被他内丹燒着的思托,就乘機拔腿落荒而逃……
“獅魔,哪裏逃?”不知何時,隻見富乾坤手握雙劍迎面攔住去路。
帕沃爾知道這老蝙蝠的厲害,沒了内丹,就不敢接戰,又回頭一陣風向南逃去......
“獅魔,還不束手待擒要往哪裏逃?”鑒真晃着寬袍大袖,手拿蜘蛛拐杖,領着榮睿,笑眯眯攔住去路。
帕沃爾知道這個肉胎凡身的笑和尚袖中乾坤和蜘蛛拐杖的厲害,吓得掉頭就往東方去逃......
“獅魔,今天是你的死期,趕快給奶奶們跪下受死!”隻見五毒神女不知何時早趕到此處,攔住去路。
帕沃爾吓得忙掉頭又往北原路走......
隻見思托變作個頂天立地的巨人,領着普照和玄朗攔住去路。
思托朝帕沃爾哈哈大笑道:“獅魔暴君,老子吃了你的内丹,如今神通本事和你一般無二。老子再不怕你了!不信你就來試一試,老子今天非打你個魂飛魄散不可!”
普照用佛骨舍利鞭怒指帕沃爾,罵道:“帕沃爾,你這個自私自利、殘暴荒*、*獨裁的大惡魔,今天,小和尚不打你個魂飛魄散,決不收兵!......”
帕沃爾被普照打怕了,望着普照手裏的佛骨舍利鞭,渾身打了個寒戰,化陣風又朝西南昆侖山方向天空逃去......
“醜獅子,你還往哪兒逃?”隻見熱辟泡手拿乾坤寶鑒,領着三十六天罡攔住去路。
帕沃爾一看熱辟泡手裏拿的乾坤寶鑒,渾身打了個冷戰,強作雄壯,向熱辟泡怒氣難抑地說:“你是誰?害朕妻兒的難道就是你這小娃娃?小娃娃,你有何能敢壞我妻兒?如今又攔朕道路?”
熱辟泡冷笑道:“妖怪,我是專意爲降伏你一家三口而生!妖怪,你聽我說:
我是天下衆百姓,三界之中做主人;
天下百姓就是我,是人是鬼也是神。
皇帝官吏是我兒,神仙佛爺是我孫;
誰敢不聽我的話,将你打成肉餅餅。
女娲伏羲我父母,玉皇他是我仆傭,
誰敢大膽得罪我,魂飛魄散玩完命!”
帕沃爾冷笑道:“小娃娃,吹牛皮不犯天軌,你就在這裏慢慢吹吧!朕已經七天七夜沒吃東西了,朕到地獄裏尋些鬼魂吃飽了肚子,再來慢慢聽你吹牛吧!......”
帕沃爾說着,将身一抖,化道黑風,忙落地鑽入地縫,一頭撞開鬼門關,進入幽冥世界,沿着輪回河岸,一路狂奔向豐都城逃去......
思托長長的松了口氣,回複了原身,輕松的望着自己身體,自言自語地說:“厲害!厲害!這臭獅子的内丹差點把我給燒成灰燼……”
普照膽怯地上前,小心的觀察着思托身體,問:“師兄,你把帕沃爾的内丹吃啦?現在好受些了嗎?”
思托點頭說:“舒服多了!舒服多了!快追那獅子,别叫他跑了又去吃人!……”
“是,師兄!……”普照朝衆人揮手說,“追!别讓獅子跑了!……”
思托、普照、玄朗三人又朝帕沃爾逃遁的方向追去。
衆人追到帕沃爾逃遁的獅子城西南荒漠,一看帕沃爾被熱辟泡攔住上不了天,又化黑風鑽進了地府幽冥世界,衆人都驚得愣住了。
普照說:“師傅,獅子妖下地府了,咱們咋辦?”
鑒真也爲難起來,猶豫不決。
思托說:“師傅,地府門咱們怎麽進?地府門在哪裏?”
富乾坤向鑒真自告奮勇地說:“老頭子,交給老婆子我吧。這陰暗世界裏,老婆子大有用武之地,定然給你把這妖魔手到擒來!”
鑒真尴尬地笑笑,說:“乾坤,爲難你了。你就多爲三界衆生幹點善事吧!….”
“老頭子,我去也!……”富乾坤朝鑒真妩媚一笑,說着将身一扭,鑽進地下不見了蹤影。
“師傅,這獅妖厲害無比,恐怕佛母一人一時難以收拾住他。讓我們姐妹去助佛母一臂之力!”何金寶說着,領着五毒神女,也一扭身跟富乾坤去了,“佛母大姐,等等小妹們!……”
姬家四姐妹互相對望了一下,也一晃身下了地府。
普照發急的問鑒真:“師傅,我和大師兄去得去不得?怎麽去?......”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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