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翰林搖頭歎息道:“有仇不報非君子,有恩不報是小人。你們忘記了你夫妻曾今是一對被帕沃爾吃掉身體的蝮蛇仙神仙?你們忘了這帕沃爾是殺死你們夫妻的仇敵嗎?想不到你們爲虎作伥,是一雙有仇不報的小人!我本想和你做個朋友,和你們一塊去昆侖山,向女娲娘舉報帕沃爾的罪行,但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是多餘的了,我是自作多情了......”
聞翰林說着飛到帕沃爾帷帳上,隻見帕沃爾正在夢呓,不知正在夢中和什麽人在說話交談......
聞翰林展翅飛起來,到全無敵和勇士們隐身的寝室門後黑暗處,正要給全無敵和衆勇士下達進攻命令,隻覺一陣大風吹來,一雙鋼鐵般的大鉗子緊緊的将自己攔腰卡住,黃鹦鹉怒沖沖地說:“臭蚊子,你敢罵我夫妻倆是小人。老子就吃了你!”
“放下我們的王後!......”全無敵帥領着衆勇士向黃鹦鹉發起孟烈的進攻,但蚊子面對它們的天敵,毫無辦法......
聞翰林流着淚,憤怒地向黃鹦鹉說:“小人,沒想到我聞翰林竟然死在你手裏!不過我告訴你,我的兄弟、朋友們不是蚊子,而是人,是神,是佛,是土地公......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們就會來到這裏,在消滅了帕沃爾一家三隻妖魔之前,先會将你這兩隻*渎職的臭鹦鹉拔光了毛,放進冷水鍋裏慢慢添柴加溫,煮着煲湯喝!......”
綠鹦鹉從老遠就聽到了聞翰林的蚊子叫,忙飛到黃鹦鹉身邊,生氣地命令說:“你怎麽這麽殘忍的又不講衛生!一隻大肚子蚊子有什麽味道?吃她多惡心!快扔了!刷盡了牙睡覺去!”
黃鹦鹉驚慌地扔下聞翰林,朝在地上一瘸一拐的聞翰林說:“快說,你究竟是誰?你怎麽有人、神、佛的兄弟朋友?......”
聞翰林說:“臭貪官!告訴你,我是鑒真活佛派來消滅獅子城妖王的偵探、先鋒,你敢傷了我和我的勇士們一根毫毛,不久活佛的降妖大軍到時,我的兄弟普照大神第一個就把你夫妻倆的賊毛一根一根的全拔光!......”
綠鹦鹉一聽聞翰林說的,吓得忙展翅飛到門邊,朝黃鹦鹉驚慌地說:“死鬼!快放了她!快放了她!你不想活啦?就在前幾天,你不聽帕沃爾在和瑪尼商量嗎?帕沃爾說,他夢魂遊蕩海疆尋人魂吃,發現五個非常厲害的和尚來到咱海南島,爲首的老和尚的真魂是東方佛祖彌勒,其中一個小和尚口裏吐出五毒魔女,要不是他抓住了他們當中的一個人的魂做人質,這些人有所顧忌,他就很難魂回肉身清醒過來了。他和瑪尼商量着在百花苑當歸亭擺什麽無極萬魂陣,特意安排黛夢斯在當歸亭隐藏等待這些人前來送死......我們可不能跟東方佛祖作對呀!......”
黃鹦鹉遲疑了一下,放下聞翰林,猶豫不決的說:“不可能吧?東方佛祖的降妖大軍,怎麽能派一個小小蚊子前來做偵探、先鋒呢?并且還是一個大肚子孕婦母蚊子!”
聞翰林揉着被黃鹦鹉咬傷了的腿腳,一瘸一拐、歪歪斜斜地飛到窗台上,指着寝室外陰暗角落裏黑壓壓丈把厚的蚊子群,朝鹦鹉夫妻厲聲說:“你這兩隻*渎職的賊鳥,睜大了你們的鳥眼看清楚了!在真正的神佛眼裏,三界衆生是平等的,都是平等的兄弟姐妹,高大的大象和巨靈神,與渺小的蒼蠅和蚊子,都是平等的朋友,絕不像你們這些人分三六九等的勢力小人!我已經将全島國所有的蚊子們都調集到這獅子城來了,我們絕不怕死,我們爲了島國的和平、自由、安甯、幸福而戰,絕不怕死,我們要用我們無數勇士的屍體掩埋帕沃爾、瑪尼、黛夢斯!......”
鹦鹉夫妻一看窗外陰暗角落裏黑壓壓的蚊群,吓得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渾身汗水淋漓,濕了羽毛......
聞翰林趁熱打鐵,又朝鹦鹉夫妻說:“放下屠刀,就可以立地成佛。不怕犯錯誤,隻怕不改錯誤。你兩個如果不想讓女娲娘娘睡醒後處罰,就應當馬上參加到我們的隊伍中來,快去臨都城來獅子城的路上,給鑒真活佛報信,叫他們千萬别去百花苑當歸亭,中了黛夢斯的埋伏......”
聞翰林的話未說完,突然,隻聽“砰”的一聲金屬斷裂的聲音,帕沃爾項上的囚魂瓶掙斷鏈繩,“嗡嗡”旋響着,拖着一道白光射出窗外,消失在暗夜星空裏......
綠鹦鹉忙向黃鹦鹉說:“先鋒将軍說得對!你看,連囚魂瓶都吓跑了,帕沃爾的末日來了......我們不将功折罪去報信,還傻等什麽?老頭子,快走吧!......”
綠鹦鹉說着,展翅飛出窗外......
“老婆子,等等我!......”黃鹦鹉也展翅向綠鹦鹉追去......
鹦鹉夫妻倆展翅消失在去臨都城的星空裏。
囚魂瓶掙斷鏈繩從帕沃爾項上飛走的聲音将瑪尼從惡夢中驚醒。瑪尼從床上一咕噜爬起來,揉揉眼睛,一看丈夫項上的囚魂瓶掙斷鏈繩不翼而飛,連鹦鹉夫妻也不見了蹤影,慌得忙把帕沃爾從另一個惡夢中推醒,驚慌地說:“陛下!陛下!你的寶瓶叛逃了!鹦鹉也飛了!大事不好了!......”
帕沃爾用手抓起斷鏈繩,翻身下床,追到窗口,遙望浩瀚的夜空,隻見烏雲低壓的夜空裏,除了雲縫裏閃亮着些向他瞪着仇恨、嘲笑、輕蔑......的眼睛的寒星外,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
帕沃爾惱怒地一拳砸在窗台上,怒望神秘莫測的夜空,憤憤地說:“一定是這個漂亮和尚搗鬼弄走了朕的寶貝!怪不得他一鑽進朕的嘴裏就變成了一個石蛋蛋,朕咬不動,崩掉了朕的牙!朕把他關進囚魂瓶,他還弄神通開瓶塞哩......他在瓶裏,怎麽能把瓶弄走呢?”
瑪尼下床瞅着空鳥籠說:“人在瓶裏,他隻能把瓶弄破,沒辦法把瓶弄走的。肯定是這兩個鹦鹉盜走了!”
帕沃爾點頭說:“這兩個鹦鹉雖然沒有什麽大神通,但他們究竟不是一般的凡俗,趁我們熟睡盜走寶瓶,完全是有這個可能的!……”
“可什麽能!”瑪尼說,“不是這兩隻賊鳥幹的,他倆逃什麽?這下糟了!他倆肯定是去昆侖山找女娲娘娘告狀去了......”
“這兩隻鳥倒不怕!娘娘正在睡覺。她睡一覺就是五百年。它倆去了也是閑的。等娘娘一覺醒來,它兩隻小鳥早死去活來好幾回,不知喝了多少碗*湯,早把這囚魂瓶的事忘到爪窪國裏去了!”帕沃爾說,“怕的倒是這和尚拿着雞鳴山二雞婆的乾坤蛋!這蛋的神通絕不亞于我的寶瓶!和尚把我的寶瓶弄到雞鳴山,那就不好對付了!雞鳴山的新當家魚白肚與翠雲山有勾搭,聽說這一夥男女又拐彎抹角地與瓦利克山的多寶夫人老蝙蝠有勾搭,這老蝙蝠更難對付......”
瑪尼慌亂地說:“寶瓶飛了,魂沒了......沒法擺萬魂陣收拾和尚們,咱們還有兒子黛夢斯,但沒了魂魄,你吃什麽?”
帕沃爾咬牙切齒地說:“哪我就去吃其它瓶外的魂!”
瑪尼不悅地說:“你把全國的人都吃成了傻瓜、木偶、骷髅......這像個人類生活的國家嗎?沒有了老百姓,别的先别說,到處是蚊蠅繁殖的垃圾堆和臭水溝,誰來給你打掃衛生?你不看獅子城中的百姓及小官,全部被你的兒子吓跑了,獅子城已經成爲蚊子的世界了嗎?不信你到窗外看一看,一到天黑,到處都成了蚊子的世界!......”
“别再婆婆媽媽的啰嗦了!”帕沃爾不耐煩地說,“我别再吃本國人魂,到豐都城去吃鬼魂不就得了?我肚子餓。等我吃飽喝好了再說!天塌下來有朕頂着,你慌什麽!”
帕沃爾說着,回到床上躺下,閉上眼睛就要做夢靈魂出竅,去幽冥世界豐都城尋吃鬼魂去。
瑪尼冷笑着說:“你的護身寶貝都沒有了,還吹什麽牛!沒了寶瓶,光憑你那無極*,到幽冥世界,你能是地藏王菩薩和十殿閻王的對手嗎?還是吃幾個島上的人魂,養養命算了吧!......”
聞翰林看進攻的時候到了,就一聲令下,屋内的蚊子勇士們馬上奮勇而上,展翅飛到帕沃爾和瑪尼的帏帳邊,尋找着蚊帳縫隙,悄悄鑽進帳内,輕手輕腳地爬在帕沃爾身體血管及附近的皮肉上,将随身喙槍迅速地刺進血管去,注射一支麻醉劑和特效的過敏劑與多種病毒......然後放心地饕餮一頓獅子血羹,又鑽進帕沃爾的鼻孔、耳朵、眼睛......就是死了,也要做個飽死鬼......
有的蚊子勇士幹脆鑽進帕沃爾的鼻孔、耳朵、眼内......一下子就把過敏劑及病毒先麻醉後注射......來了個同歸于盡......
如此騷擾,帕沃爾豈能睡得着!
帕沃爾起身掏着耳朵、挖着鼻孔、揉着紅腫奇癢無比的眼睛......翻起身來,瞅着滿寝室“嗡嗡”亂飛的蚊子大軍,高喊“内侍何在?朕被蚊子咬駕崩了.......”
瑪尼瞪了帕沃爾一眼,不悅地說:“獅子城早都成了七品以上官員們的辦公城,連官員們的家屬都躲到城外幾百裏的地方去了,沒人再敢當這擔驚受怕的光棍官......獅子城早已成了一個隻有幾十個老朽棺材瓤子大官之外的空城、死城、垃圾城、蚊蠅蟑螂老鼠城......你發神經胡亂叫喊啥?獅子城現在哪有給你驅蚊趕蠅的侍女丫鬟?”
帕沃爾說:“哪春桃、綠杏、嬌娜、溫柔她們四個呢?朕給她們戴了三品官帽,還發了塞耳朵的金子......”
瑪尼說:“她們睡在西院,又塞着七竅耳朵,這深更半夜的正在夢中,能聽得着嗎?”
擱下瑪尼和帕沃爾這邊不說。
這天暮夜,皓月當空,星海璀璨。
鑒真正在臨都城知府公館自己房中和榮睿禅坐靜修,突然,榮睿渾身一抖,開口向鑒真說:“師傅,師兄、師弟他們呢?”
鑒真知道榮睿的真魂大難不滅回來了,忙說:“榮睿,你回來了?怎麽你還領着人?誰啊?站在門外幹啥?都進來吧!”
富乾坤揉着濕濕的眼睛,來到鑒真身邊,望着鑒真的瞎眼眶,哽咽着說:“老頭子,是我,你的結發娘子啊!嗚嗚,老頭子啊,你連一雙眼睛都搭上了,還在堅持不懈......太不值得了!看你如今受的這個罪,叫爲妻的怎麽能忍心放得下!老頭子,等把帕沃爾滅了,還是跟爲妻的回家過平安日子去吧!老頭子我又給你生了個兒子富貴......”
鑒真慌了:“富乾坤,你又來搗亂啦?我給你說得明明白白,我确實不是你的什麽前三世丈夫......你還是回去吧,别再搗亂了......”
“天下誰個夫妻不吵架?老頭子,消消氣,别再執拗了。咱門的孩子如果不做佛,咱們連重孫都一大堆了,老夫老妻的,還較的什麽勁!”富乾坤捉住小猴子的後頸,說,“富貴,這是你的親爹,快給你爹磕頭!”
“爹!兒子給你老人家磕頭請安了!”小猴子富貴忙跪地給鑒真磕起頭來。
鑒真被惹得苦笑不得。隻是無奈的搖頭歎氣。
姬婵娟将背着的兒子熱辟泡放下地,笑彎了腰,向富乾坤說:“富姐,這富貴你是多會懷的身孕?”
富乾坤說:“你是查戶口的日值功曹啊!告訴你,是八百年前和彌勒在我門口懷的身孕!”
姬婵娟又問:“何時生的?”
富乾坤笑道:“半年前生的?”
姬婵娟抿住笑,裝作震驚地說:“懷了八百年身孕啊?乖乖,了不起,真吓人!”
“怎麽,不相信啊?王母娘娘蟠桃園中的蟠桃,八千年一熟的吃着才香甜呢!我這小富貴胎孕八百年,所以才有七十二般變化、火眼金睛、天地不壞之身!也不遜與你的熱辟泡!......”
鑒真搖頭苦笑說:“乾坤,你快回去吧,别再搗亂了。我決心已定,必須要把真經送到扶桑!......”
富乾坤說:“老頭子,我也決心已定,我是你的結發妻,你不跟我走,我就跟你走,我把你粘上了!今後你走到那裏,我就和富貴跟到哪裏!......”
鑒真搖頭長歎說:“乾坤,你不去當快活神仙,跟着一個化緣行乞的又老又臭的瞎眼和尚受罪,何苦呢!”
富乾坤說:“我兒子他爹,爲妻的絕不是人間的那些庸俗米面花眼妻!他爹,你就是讨飯行乞,爲妻的也牽着你的手,親自讨飯乞羹養活你,陪你去扶桑送經。你眼睛看不着,爲妻的給你做拐杖,你走到哪裏,爲妻的就攙扶着你走到哪裏。......天下那個大膽妖邪敢欺負你,老婆我就和他拼了!……”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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