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照更是驚得目瞪口呆。
知府笑了,向玄朗說:“賢婿,莫不是說話不算想當小人吧?”
玄朗無精打彩的低下了頭,瞅着白雪說:“玄朗服你了。要生吞,還是活剝,由你發落吧!”
“汪汪。”白雪咬住玄朗衣袖,扯着玄朗,一路四蹄歡快地又來到婚禮大廳......
婚禮,又繼續正常進行。
宴席間,玄朗以茶代酒,給衆賓客敬酒,白雪緊跟在玄朗身邊,顯得那麽興奮,不時配以“汪汪”聲,以表示向客人敬酒……
席間女仆給郎和新娘另設了個低桌凳的二人單席。給玄朗擺了素食,給白雪擺了葷食。
玄朗無精打彩地在吃素菜素馍。白雪邊吃葷食,邊神情脈脈地盯着玄朗,象個懷春的少婦,焦急得不停地望着西斜的太陽,憧憬着洞房花燭夜幸福的早點到來。恨不得将太陽馬上推下西山……
這一天,白雪覺得特别特别的慢,太陽好象粘在了天幕上。
這一天,玄朗覺得特别特别的快,太陽好象流星般快速的墜入西海蒼茫。
夕陽終于掉下了西山雲海。
席畢客人散去,玄朗被白雪扯進了早已準備好的小院洞房中。
臨進洞房門,玄朗抱着思托,嗚嗚咽咽嚎哭起來:“大師兄,我犯戒了......大師兄,我不想活啦......我......”
思托在玄朗耳邊低聲說:“塞公失馬,焉知非福。二弟,你想,你的新婚妻子如果是個活生生的年輕女人,今晚你能做成和尚嗎?今晚你的新婚妻子是一條不懂人間情愛的母狗,它不會纏擾你睡覺靜修,這豈不是一件好事嗎?”
玄朗突然醒悟過來,止住了哭聲,點頭說:“師兄,對啊,我怎麽沒想到這是一件好事呢?白雪不過是一隻很聰明的狗罷了,如果不睡覺纏人,我就給它弄些骨頭啃着不就行了......”
普照也湊上來,向玄朗附耳低聲說:“二師兄,别怕,白雪隻不過是一隻母狗,給點羊骨頭就哄住她了!從明天開始,把白雪哄得高高興興,把嘴放得再甜點,把孫子裝得再象點......抓緊時間向你的知府丈人要官,要獅子城的七品官的五頂官帽弄到手後,咱們就帶上這個聰明的狗嫂子去獅子城上任......”
“四師弟,你們千萬别走遠。這狗太大,我怕。萬一有特殊情況,我喊叫起來,你們一定要救我!”玄廊哽咽着說,“四師弟,你的神通大,我的這條命就交給你了!”
“汪,汪汪。”白雪不耐煩地催叫起來。
玄朗和白雪的家設在知府公館前院向陽處的一個花木簇擁的小獨院“迎鳳苑”裏。
玄朗怕惹惱了這隻小老虎似的大狗,隻有依依不舍地離開普照和思托,膽顫心驚地來到“迎鳳院”,跟着白雪進了明燭高燒的洞房“邀月樓”......
這天晚上,鑒真、思托、普照三人的心高懸了起來。三人無法安睡。榮睿時清醒,時糊塗,在鑒真身後閉目靜修,不知在作着怎樣一個驚險曲折、恐怖離奇的幽夢......
一鈎清冷的月牙挂在迎鳳院西牆外的高大椰子樹梢,水銀似的月光從邀月樓二層小軒窗裏瀑布似的瀉進玄朗與白雪的錦緞閃光的洞房裏,與明晃晃的八支蠟燭燭光,将金碧輝煌的洞房照得如同白晝一樣。玄朗盤坐在地下木地闆上,閉目靜修,不動如山。白雪卧在綿軟的床上,半閉着眼睛,盯着玄朗,一動不動......
突然,白雪起身探頭窗外,觀察了一下萬簌俱寂的迎鳳院和知府公館,又望望西斜大半的寒月,下床來到玄朗身邊,向玄朗說起人話來:“相公,天不早了。還是上床睡吧?......”
玄朗正在入定,突聽狗妻白雪說起人話來,吓得差點氣結神亂出偏差。他忙凝神調氣緩緩收功,起身驚問白雪:“白雪,你究竟是狗?還是妖怪?你不說老實話,我就讓我四師弟把他的五毒姐姐叫出來,把你當點心吃了!老實說,你爲什麽不但會寫字,并且還會說人話?”
白雪後腿蹲地,前爪觸地,坐在玄朗面前,說:“相公,奴家不是狗,也不是妖,而是人。”
玄朗問:“人?既然是人,那你爲什麽又長着狗的模樣?”
“相公,說來話長啊!”白雪眼裏流着眼淚,哽咽着說,“現在咱倆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奴家就把奴家的血淚深仇,如實的告訴夫君吧!”
玄朗看白雪流淚哭了,他的心也酸酸的軟了,忙說:“白雪,你說吧。就是我沒大本事報不了你的仇,還有我的四師弟呢。我四師弟有五個神通廣大的姐姐和翠雲山衆友呢,一定會爲你報仇雪恨的!”
“多謝相公!”白雪說,“相公,我太外公姓董名奉,字君異,乃華夏古吳國後官人,是華夏東漢時的一代名醫。我太外公常常采藥隐居于廬山,所以世人稱他爲‘董仙’。我太外公爲人治病不收酬謝,病人前來找我太外公治病,把病治好之後,一般的小病分文不收,但凡大病,一旦治好,就讓他在我太外公的房屋周圍栽杏樹一棵。如此不上數年,我太外公家周圍就成了一大片郁郁蔥蔥的杏樹林。杏子熟後,我太外公賣掉杏子,用賣杏所得的錢買回稻谷,救濟貧困災民。因此,後世人們用‘杏林春滿’、‘譽滿杏林’、‘杏林望重’等贊頌醫家......”
玄朗說:“阿彌陀佛。原來你是一位救世的活佛之後!祖上名醫,怪不得你會寫《十八反歌》呢!”
白雪說:“我的太爺爺也是一位東漢時的名醫。我太爺爺遊走天下江湖,常年背懸着一個藥葫蘆在街市上買藥爲人治病,所以人們常常稱呼他爲壺翁。如此時間一長,人們隻記得壺翁的名子,倒把我太爺爺的真實姓名給忘了。後世人稱呼開業看病行醫爲‘懸壺’,至于我太爺爺究竟姓什麽都忘了。我們家祖以懸壺爲榮,後來跟着也姓起雙姓懸壺來......”
玄朗疑惑地問:“那你爲何變成了這般狗模樣?”
白雪憤憤地說:“想我祖上如此的仗義疏财、濟世救人......天地鬼神應當庇佑他們的後代健康長壽、魔怪不侵......誰知天地無眼、鬼神失德,俗話說,修橋補路的人家出癞子,殺人放火的人家出太子。天地神靈有時實在閉目賽聽、裝聾作啞,對人間的不平不公之事置之不理,緻使将賢良遭災,仁慈獲難!......”
玄朗發急地說:“白雪,究竟是怎麽回事?你簡潔點說呀!”
白雪說:“相公!奴家十六歲嫁給獅子城外張家莊名醫張繼祖爲妻。奴家夫妻繼承祖上岐黃美德,行醫賣藥救死扶傷,甚得島内外百姓贊揚,被人稱爲賽神仙。奴家夫妻日夜風雨奔忙,雖然粗茶淡飯、麻葛布衫,但夫妻恩愛甜似蜜糖。夫妻恩愛九年,生有兩個男孩,叫作錦繡、燦爛,向往着岐黃祖業錦繡燦爛,爲民多造福蔭。想不到人怕出名豬怕壯,奴家夫妻的名聲傳到獅子城皇王帕沃爾王的耳中。一天,帕沃爾王得了傷寒,禦醫久治不效,帕沃爾王就降旨奴家夫妻倆,将奴家夫妻倆宣進宮去,爲帕沃爾王診治傷寒。診治傷寒,世上衆醫無能,唯有華夏東漢南郡涅陽人長沙太守孝廉張機莫屬!奴家相公繼祖就是張太守的第九代孫......”
玄朗愣了:“白雪,張機是南郡涅陽人,怎麽跑到這南海海南島上來了?據我岐黃業師王焘說,張機是否當過長沙太守,其實不大可信。不過你的先祖張機的《傷寒雜病論》、《評病要方》、《莊子講疏》......等著作我可拜讀過。确實是救世活命的岐黃真經!玄朗是敬佩得五體投地!今日與仲景先生後裔結緣,乃玄朗終生榮幸!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白雪說:“聽先公爹說,是先祖仲景一脈懸壺江湖,被戰亂兵禍所*,不得已……輾轉來到這海南島的。”
玄朗又追問:“你們把帕沃爾王的傷寒治好了嗎?”
“帕沃爾王的傷寒是治好了,但又生出殘暴荒*的吃人魔病來啦!”白雪說,“你别看奴家現在是一條張牙舞爪、赤身*的醜陋的大黑狗,但奴家的人體可是少有的俊美,加上奴家慈悲行醫救死扶傷,所以人們送給奴家一個外号叫作玉觀音......”
玄朗笑着說:“我猜到了。你長得漂亮,肯定是被那*邪惡霸的帕沃爾王看上了你的美麗身體!被皇上看上,當皇後妃子不愁吃喝,高高在上,有衆多的丫鬟們服侍......這可是你的造化到了啊!”
“相公取笑奴家了。”白雪說,“奴家豈是那種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勢力小人!我夫妻雖然在栉風沐雨中求生,但貧賤自有貧賤的幸福......奴家怎能抛下恩愛丈夫,再嫁帕沃爾這個荒*無道的暴君呢!相公,你可能不知道,這帕沃爾王是個容不得天下同性男人的嫉妒狂!他是一個想把天下财富都奪爲己有,把天下人的思想意志都控制在手,把天下女子都霸占爲己有......的瘋子、魔鬼!他純粹是一隻雄獅子,他的雄獅子本性決定了他強暴殘忍的本性!奴家怎能去爲虎作伥,與這隻殘暴的畜生同流合污呢!......”
欲知後是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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