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朗瞧着普照毫無傷痛的樣子,說:“四弟,你們同樣挨打,大師兄被打成那個樣子,你爲什麽不怕打?你有什麽法術,教給我好嗎?今後如再遇着這樣挨打的事,我就替你們去挨,向你一樣耍耍去。氣死這些惡棍!”
普照靈機一動,向玄朗招手說:“二師兄,你過來,我把這法術隻告訴你一個人,别叫大師兄也學了去。”
“謝謝四師弟!”玄朗樂得滿臉堆笑,慌忙向普照靠過去,把耳朵伸到普照嘴邊,低聲說,“師弟,說吧,我聽着呢!”
普照低聲說:“當有人要打你時,你就低聲念誦說:阿哉叭尼阍尼憋辛!不但不痛,反而舒服極了!”
玄朗咧開大嘴笑了:“謝謝師弟!今後有了挨打的差事,我就替大家去享受”
鑒真和思托也被惹得笑了。
突然,普照揉着濕潤的眼圈,說:“師傅,我想二師兄。不知他現在怎麽樣?......”
思托也紅着眼圈,遙望獅子城的方向,說:“三師弟,願天地諸佛諸神都保佑你,好人一身平安!”
玄朗“嗚嗚”地哭出了聲:“三師弟,玄朗想念你!你若活着,快點回來吧!你若被妖怪吃了,就早日超生吧!......”
“你這個蠢貨!世上還有這樣思念親友的嗎?你是誠心咒三師兄死啊!”普照踢了玄朗一腳,說,“你這個豬腦子怎麽這樣不開竅?”
思托也說:“該打!打得好!不打不長記性!打疼了才長記性。”
玄朗忙向鑒真身邊躲,邊躲邊說:“師傅,他們都欺負我!”
鑒真說:“你不說吉祥話,就會被希望吉祥的人打。這是天經地義!”
玄朗噘着嘴說:“我說的是老實話嘛!不活就是死,不死就是活;活着回家來,死了去超生。除了這兩種情況,還能有第三種情況嗎?”
鑒真笑道:“說老實話不欺騙人,這是一種美德。所以聖人說,前五百年以德服人。堯舜禹言而有信,不說謊騙人,一心爲大衆做公仆,是有德,所以百姓推舉堯舜禹做天下人首領。但随着社會經濟文化思想等各方面的不斷深化發展,情況就慢慢變的越來越複雜了,說老實話大公無私,爲大衆一心做公仆的人們就吃不開了,被說謊騙人的陰險狡詐之徒們所排擠和打倒,他們廢除了以德服人的禅讓制度,用他們的陰險狡詐獲取了權力,用權利的魔杖來統治天下。堯舜禅讓以德統治天下的美好社會從此就不複存在了!所以聖人說,後五百年,以力服人。力,就是權力!玄朗啊,所以,在現在這個以力服人的時代,人的道德隻能是一個社會美德,你要看準對象去用。有個成語叫對牛彈琴、對狼念經。牛和狼是不會欣賞佛經的。你給牛彈奏好聽的樂曲,讓它爲你唱歌翩翩起舞,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你給狼唸誦佛經勸它别再殺生害命吃人畜,改過從善學牛羊去吃草,這是根本不可能實現的愚蠢行爲。所以,說老實話,還要選擇好對象。如果去搞對牛彈琴,牛不跳舞唱歌,你空勞一場白費力倒也罷了。但是你捧着佛經去給一頭豺狼念誦,去勸化豺狼不吃肉去吃草,那是傻瓜的做法,你會送了你的命的!無論說什麽話,做什麽事,必須要看準對象!”
玄朗忙合掌點頭說:“是,師傅,徒弟記住了。今後徒弟不再說老實話了!”
思托和普照大笑起來。
普照說:“這呆子是愚不可救了!”
思托說:“呆子,你有錯了!不是不對任何人不說老實話,而是不向奸詐之徒不說老實話!”
鑒真也搖頭無奈的笑了:“玄朗啊,你怎麽老是走兩個極端?有空你看看聖人的《中庸》。要學會變通,要學會靈活機動,不能僵死教條……”
玄朗又合掌應承:“是,師傅!師傅,但什麽人是奸詐人,什麽人是有德人,這個,這個,實在沒法分辨啊!”
鑒真說:“這要看你平時積累的各種經驗知識。不是一朝一夕能具備的才智啊!……”
.......
師徒五人一路吵吵鬧鬧,緩緩出了金城,沿着荒涼的官道,向西南烏雲濃罩着的獅子城方向走去......
一路上,隻見:
荒村不冒煙,古道塵漫漫。
井田草不生,赤日曬鹽堿。
林中鳥不栖,丘冢飄白帆。
不聞雞犬鳴,疑是到陰山。
如此又是日行夜宿,走了五個晝夜。
一天紅日西墜,夜幕将落,鑒真師徒五人仍在緩緩前行。正是前不着店,後不見村,饑腸辘辘兩難之時。卻見前方暮色裏炊煙袅袅,似有人家。普照忙攙扶着鑒真,招呼大家加快步伐,到前面去化點緣借宿一宿,明天早起趕路。
師徒五人掙紮着忙急行軍。
夜幕全部落下,師徒五人才來到冒煙之處......
原來,這是一片靠山林、傍官道的路邊山林小野店。小樹林靜悄悄的躺在馬路邊的小山坡上,一鈎清冷的月牙挂在面路背林的小店房後脊上。四野裏靜得隻聽見鑒真師徒五人的呼吸聲......
一幅夜店殘月圖,甚是别緻!
月光皎潔一片夢,星漢耿耿兩清風。
萬籁俱寂天地寒,小店半枕小山林。
柴扉緊閉舞炊煙,燭光明滅窺路人。
一鈎玉兔卧屋脊,黃葉落地迎客人。
師徒五人來到小店門外,普照輕輕的叩門,低聲說:“施主,開門!”
門“吱呀呀”一聲打開,有個白須老店家迎出門來,友善地掃視了鑒真師徒五人一眼,禮貌地說,“師傅們要住店啊?請進吧!”
“多謝施主!”思托忙将鑒真先扶進店門内,然後招呼普照三人進店,老店家又關栓好店門。
“師傅們來啦?請裏面坐!”一個慈祥的老婆子掌着昏黃的蠟燭從内屋迎了出來,将鑒真師徒五人領進一大間幹淨的通鋪客房,将蠟燭在燭台上安放好,匆匆出門。不大一陣,老婆子親自端來一大盤雪白的饅頭和一大盆菜湯,出屋又拿來五個瓷碗,放在屋内大圓桌上,給鑒真師徒五人每人盛了一碗,慈祥地笑着說,“師傅們趕緊趁熱吃吧!......”
鑒真師徒五人忙禮貌地客套一番,就狼吞虎咽起來。
店主老夫妻倆在一旁看着鑒真師徒五人香甜的吃着饅頭菜湯,笑眯了臉。
老漢說:“看師傅們*無衣褲的樣子,是從金城來的吧?”
“老人家猜的不錯。”普照邊吃邊說,“老施主,貴店與金城相距也不過四五百裏地,爲何差别如此之大?金城内店主瘦得皮包骨,和我們一樣,渾身上下隻穿一件破褲衩,您二老卻如此光鮮,不知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聽着普照的問話,老漢掀髯神秘地笑着說:“不滿各位師傅,老朽原是京都獅子城金錢國朝堂官員,略有積蓄。三年前告老還鄉金城故鄉。老漢我夫妻倆也樂善好施,笃信三寶,在家中時常齋僧留客。所以,還特意準備了些禦寒遮陽、遮擋風塵的僧衣袍褲等。獅子城内連年不是幹旱,就是水澇,吏治*,人心不古......不适于老漢夫妻生活。所以,一年前,老漢夫妻就離開金城煩擾的都市生活,在栖霞林開了這家旅店,專門接濟落難客商僧道,也想積點陰德,爲自己将來的歸宿有個好的建設。也是老漢夫妻與諸位師傅有緣,恰巧老漢這裏還剩幾件僧衣僧袍僧褲什麽的,給師傅們遮遮風塵吧......”
鑒真師徒五人忙起身,尴尬地向老店主欠身道謝一番。
老店主出房門不大一陣,吃力地與老妻各抱來一個沉甸甸的大包袱。吃飽喝好,鑒真師徒五人就打開大包袱,各選了一套衣褲鞋帽,穿戴已畢,又燃燭聊了起來。
既然老店主曾是獅子城朝廷官員,定然知道獅子城朝庭帏事。鑒真向老店主打聽帕沃爾王和瑪尼皇後的故事及囚魂瓶的存放之處。老店主說:
“海南島因在大海之南,所以叫作海南島。很早很早以前,海南島是個礦産金礦的大島,很多中華客商遠遊前來,發現了這個島上的金礦,就将金錢島的名字開始遠播。于是,大量愛錢勝過命的海外人,也陸續不遠萬裏飄洋過海,冒着被大海風浪吞食,九死一生的危險,蜂擁移民前來。在金錢島上挖山開礦,引河淘金......安居下來。随着人口的逐漸增加,海南島就成爲一個上億人口的大島國。老國王祖上是歐洲移民,是個了不起的航海家。因他有魔法統治人,所以就用武力魔法當上了海南王。帕沃爾王是第九世王......
“傳說:帕沃爾王的母後懷帕卧沃爾十個月,一天下午,太後正在宮中涼廳午睡,突然夢見一隻威武雄壯的雄獅子從天而降,向她撲來。太後被吓得驚呼而醒。不大一陣,太後就肚腹疼痛,生下帕沃爾王......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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