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窈窕、姬綽約、姬婀娜三人來到雞鳴寺時天已經黑了。三人進寺直奔關押鑒真師徒的暗室,将袋口解開,把鳳凰衣收了,放出了鑒真師徒三人。
“哇,好舒服!”鑒真打個呵欠,舒展着胳膊,伸展着懶腰,揉着朦胧睡眼,朝姬窈窕說,“怎麽天亮啦?我正在做個好夢吃西瓜哩,夫人怎麽把我的西瓜夢給弄丢了?夫人,你得賠!”
“一點都不舒服!差點把我給悶死!”玄朗大口的喘着氣,活動着筋骨說,“還睡覺作美夢哩。師傅在瞎說!”
“你這個豬頭!”思托在玄朗光頭上彈了個響指說,“我和師傅都覺得這裏面冬暖夏涼舒服,怎麽就委屈了你?”
玄朗摸着彈疼了的頭,委屈地說:“我,我說的是老實話嘛!”
思托又在玄朗頭上連續彈了兩個響指,說:“難道師傅和師兄我說的不是老實話?”
玄朗向鑒真說:“師傅,師兄他欺負我……”
“好了!好了!師傅們别再鬧了!無非是幾個西瓜嘛,寒舍有的是,馬上就到知客房去吃。”姬窈窕尴尬地笑着,走到玄朗身邊,一隻嫩蔥般的小手搭在玄朗肩上,嬌滴滴地向玄朗眉飛色舞地說,“我看這位大師傅最老實,有件事我要問你,你若說老實話,我就給你一個頂大頂甜的西瓜吃!”
玄朗斜瞅着姬窈窕搭在他肩上的手指,渾身打着哆嗦,後退着說:“你,你快把你的手,手,從我肩上拿開,我就說最老實的話。你不拿開,我就不說老實話!”
“呦,這麽大的男子漢大丈夫,在俗家快當爺爺了,怎麽害怕起一個女人的手了?”姬窈窕把手從玄朗肩上拿開,笑彎了眉眼,說,“老實人,你老實告訴我:你那兩個漂亮的扶桑師弟榮睿和普照,有什麽騰雲駕霧走遠路的大本領?”
玄朗摸着被思托彈疼了的頭,不加思索地說:“那當然是我四師弟普照了!他有一把佛骨扇,陰扇就讓活神仙死,陽扇就讓死人活。不過它可對姬婵娟沒一點辦法”……”
“你這豬頭又說蠢話!你懂什麽?師弟那是大慈大悲,積善存德,怕傷着婵娟仙子,這才沒下狠手。如果誰惹惱了我四師弟。讓我四師弟真動起手來。那佛骨扇一下去,連昆侖山都倒!還有那佛骨舍利鞭,在野蜂島上,直打得那孫猴子都爬在我腳下磕頭求饒,求我給我四師弟下個命令饒了他那小猴命哩”思托看玄朗又揭自家兄弟的老醜底叫人看了,忙上前,又朝玄朗頭上彈了兩個響指,朝姬窈窕說,“大仙子,我這二師弟有點傻,不會說話。有啥事,你就問我吧!”
姬窈窕朝思托點頭笑道:“你師弟們真會聽你的話?”
思托拍着胸脯,昂着頭說:“除了師傅就是我這大師兄,這還用得着問嗎?不信你問那老實人,我說東,師弟們誰也不敢偏西!我說醋是甜的,師弟們誰也不敢說是酸的!”
姬窈窕、姬綽約、姬婀娜三人樂得都拍手歡笑不止。
姬綽約上前向思托說:“小師傅這就好辦了,連你四師弟都那麽厲害,你這當大師兄的肯定神通不小,求你馬上去西天路,把你那四師弟找回來,别再去靈鹫山告我們的狀了……”
鑒真和思托明白了一切。這三個老母雞如此匆匆而歸,又如此關心普照的神通本事,肯定是榮睿和普照已經得手,逃出了石雞蛋,到靈鹫山去請靈鹫普薩,來解救他師徒三人了。
思托沒有想得那麽深,繼續大吹特吹,想吓癱這些最怕靈鹫菩薩的老母雞,忙添油加醋地說:“壞了!這靈鹫菩薩的主我可作不了!這老菩薩一來,這雞鳴山雞族就全光了!”
姬婀娜慌了,忙向思托雙手拜揖說:“我們的佛爺爺,求你趕快駕雲去西天,把你那四師弟追回來吧!囚禁衆賢良當仆夫,那是那個不知高低深淺的騷婵娟幹的缺德犯天規的事,與我們這些善良無辜有何幹?”
姬綽約忙說:“小佛爺,你快去把你那四師弟勸回來吧?我們求你了!”
“來不及了!”思托搖頭說,“我四師弟的火箭雲比我隻慢了那麽一點點,他走了這麽長時候了,早到靈鹫山了,靈鹫菩薩早知道你們幹的好事了,我還能把他們追回來嗎?”
姬窈窕望着正躺在一把竹椅裏打呼噜的鑒真,慌亂地說:“妹妹們,這禍是婵娟惹下的,與我們無關,我們趁早逃到其他地方藏了吧?”
“藏到哪裏去?把頭塞進雪窩裏,把雞屁股露在外面,那叫躲藏嗎?那是掩耳盜鈴!”鑒真打個呵欠說,“還是将功折罪,想辦法叫婵娟把衆賢良都放了吧!說不定菩薩還會表彰你們三個呢!要不,靈鹫菩薩的那暴躁脾性你們是清楚的,他若看到衆賢良受這種罪,你們雞鳴山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老佛爺,這是真的?”姬窈窕、姬綽約、姬婀娜三個馬上樂得歡呼雀躍着,将鑒真團團圍住,“佛爺,你能作主?”
“連這麽一點主都作不了,我還算什麽佛爺?”鑒真伸伸懶腰,說,“快去辦正經事,還磨蹭什麽?難道要等着靈鹫菩薩親自來放?”
三個老母雞樂得都笑逐顔開,異口同聲地說:“報告佛爺,已經放啦!”
“已經放啦?”鑒真猛地從竹椅裏站了起來,“啊?老衲又上當啦!……”
衆人哈哈大笑起來。
早有懂事的小雞童打着燈籠前來,領着衆人到知客房分賓主坐下,點亮明燭,端上茶菓點心、素菜蒸馍,熱情地招待鑒真師徒三人……
有話即長,無話即短。
吃飽喝足,兩個小雞童領着鑒真師徒三人到後院一大間禅房睡了。天色已晚,姬綽約和姬婀娜就陪着窈窕,在前院姬窈窕的卧房,三人同榻共眠。三人商量好了,如果靈鹫菩薩真來了,靈鹫菩薩真反臉不給她們将功補過,非要在雞鳴山打開殺戒不可,她們三人就聯手,與靈鹫菩薩拼個魚死網破!聊着聊着,三人進入了夢鄉……
突然前院院門外傳來“砰砰砰砰……”的急促有力的擂門聲:“開門!開門!開門!……”
姬窈窕、姬綽約、姬婀娜三人從夢中被驚醒。聽這狂躁無羁的敲門聲,就可斷定是靈鹫菩薩惱怒,不依不饒地找上門來了。
三人慌忙下榻,簡單穿束一下,姬窈窕手提一把鐵槍,姬綽約握兩把雙劍,姬婀娜拿兩柄短戟,怒沖沖去開門……
欲知來者究竟何人,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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