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照師兄弟四人正要卸下行李擔子,幫師傅降伏這反咬一口的真妖邪,隻見身後的那四個漢子渾身打了個哆嗦,原來竟然又是四個普照、榮睿、思托、玄朗!這四個剛現身的普照、榮睿、思托、玄朗也拿着同樣的兵器,也學假鑒真,揮動兵器叫罵着,向普照、榮睿、思托、玄朗四人撲打起來。邊撲打,邊叫罵:“妖怪,你們好大的膽,竟敢變作我師徒的模樣來行妖作怪!……”普照大怒,從袖中抽出久藏未用的陰陽佛骨扇,對着這五個假鑒真師徒,着實就是一陰扇。
這陰陽白骨扇,乃達摩佛祖陰陽兩世全部精力的舍利結晶,收攏時是一把一尺多長的鐵尺樣的簡便武器,打開後是一把森森白骨大扇;正面陽扇能使死者生,反面陰扇能叫生者死。被打被扇者若無當年達摩佛祖樣的功力修爲,必定不敢應對自送小命。普照這一扇下去,隻見這五個假鑒真師徒似五片落葉向房院花木叢中後退飄去,現了原形,原來是五顆佛珠。
普照跑上去一顆顆撿起察看,卻是染了他們師徒五人血的那五顆鑒真項上的佛珠。
普照邊給鑒真在項上佛珠鏈裏一個個串上去,邊向鑒真說:“師傅,是你的那五顆染着我們血的佛珠在作怪……”
“咯咯咯咯咯……”,随着一個女人的母雞誇蛋般的笑聲,花草叢中走出一個身穿黑色道袍的漂亮美婦人來。她的後面跟着三個道士,乃元丹丘、孔巢夫、吳筠三人。
你看這黑袍美婦人:
一身黑袍似墨染,油黑發亮耀人眼,
随風飄蓬比蟬衣,一動婆娑塵不染。
一身白肉羞霜雪,豐腴凝脂吐嫩鮮,
瞧着叫人心發癢,聞着叫人魂消散。
一枚金簪穿烏雲,發髻巧梳朝天冠,
秀口常開不念佛,丹鳳雙眼瞧破天。
不肥不瘦是健康,不高不低好身段,
一葉荷花池中舞,一樹芙蓉風中閃,
玉步叮當小金蓮,玉峰晃動兩座山,
豐臀一走九小晃,肥腿半扭賽貂蟬。
雙肩高聳兩座山,山林深處藏妙玄,
雞鳴山下鐵雞婆,歌唱黎明老神仙。
鑒真師徒還未開口,隻聽元丹丘先開言說:“好個陰陽舍利佛骨扇!果真厲害!”
普照握着佛骨扇,威脅說:“既知道佛骨扇的厲害,爲什麽還要前來尋死?”
元丹丘冷笑說:“活佛,你不聽貧道們勸阻,瞧不起貧道們,丢下貧道們悄悄走也算了,爲何用你那雕蟲小技戲弄貧道們?活佛,貧道們自知不是你的對手,所以給你請了個對手,前來找你玩玩。活佛不會不賞臉又溜出這鐵石世界吧?”
鑒真哈哈大笑着說:“三位老朋友,朋友之間耍耍小把戲開開玩笑,何必當真呢!三位請來的這位新朋友,不知又是何方神聖?”
“咯咯咯咯咯”美婦人開心地笑着說道:“鑒真,說出老娘的姓名來曆,定會把你吓得馬上尿褲子!”
鑒真笑眯了瞽眼說:“朋友,我已經尿濕了褲子,幹脆濕就濕個透吧。求大仙不啬賜教。”
美婦人款款上前,清清喉嚨,說:“和尚們,聽我說:
家住東方雞鳴山,以種爲姓名婵娟,
世人稱我鐵母雞,東方第一老神仙。
開天劈地我就有,天地同庚壽永遠。
曾和盤古開天地,曾與女娲補寰天,
曾幫後羿射九日,曾助伏羲稼桑田。
雞生蛋兮蛋生雞,我的後代滿人間,
我用子孫喂養人,人類保姆就是俺!
我的丈夫鐵公雞,人稱天下美魁男,
每日歌唱迎黎明,喚醒太陽勤值班。
世上如果無我夫,紅日沉睡長夜眠,
沒有光熱萬物死,不見白日草木幹。
我乃天下第一神,無量功德比地天。”
普照嘿嘿一笑,說:“原來是一隻老母雞!我還當誰呢?”
“普照,不得無禮!”鑒真笑吟吟上前,向姬婵娟行了個拱手禮,說,“原來是婵娟大仙駕到。不知大仙到此有何見教?”
姬婵娟青着臉說:“鑒真,想必你也知道一二,打從我孩子們他爹過世後,我就恨透了天下所有爲大衆無私奉獻的人。聽丹丘他們說,你師徒五人就是這種我最嫉恨的人,所以前來消遣你們!”
“大神,爲大衆無私奉獻,這是天地之正道、三界之綱常、人神之美德……應當不遣餘力地頌揚、贊助……你爲什麽反而要反對、扼殺呢?”鑒真驚問,“大神,你是個講理的人,你得給貧僧一個合理的解釋啊!”
姬婵娟冷笑一聲說:“鑒真,我問你:我丈夫每天站在東方扶桑樹上歌唱黎明,呼喚太陽按時上班造福人間萬物,自從開天劈地,億萬年忠于職守爲人間萬物服務,他大公無私不?道德美不美?”
“美!美!美!”鑒真忙頻頻點頭說,“東方鐵公雞大神忠于職守,爲萬物勞苦不計個人得失,除太陽神外,乃天底下第一勞苦功高之神!”
姬婵娟淡淡一笑,說:“既然如此,那麽,人間人人爲什麽要把我丈夫當作自私自利的吝啬鬼的代名詞,罵他是鐵公雞一毛不拔呢?”
鑒真笑了:“大神,你們也太多心了!這是一種譬喻,一種語法借代……并不是罵大神你們啊!你們誤解了!”
“好個譬喻、借代!”姬婵娟冷笑說,“世上那麽多的動物,那你們爲什麽不譬喻個鐵公豬一毛不拔、鐵公狗一毛不拔、鐵公鴨一毛不拔、鐵公牛一毛不拔、鐵公鵝一毛不拔、鐵公驢一毛不拔……卻要譬喻個鐵公雞一毛不拔呢?你們是不是覺得懶豬、死狗、蠢驢偉大了不起,隻有我們雞族無能、渺小,可以供你們人類欺負?”
鑒真長長地歎了口氣,說:“大神息怒!貧僧這次東渡扶桑送經,就是要向東土衆生宣傳衆生平等、無私奉獻、光明正大……獎功罰過……把人間所有的不公正、不合理、不正确的荒謬都颠倒過來,把人間所有的陰毒詭計、自私貪婪……都消滅幹淨......!望大神收了乾坤禁锢,放弟子們東渡趕程去吧?”
姬婵娟冷笑道:“鑒真,你别再亡羊補牢了!我丈夫被你們冤罵得實在想不通,就在扶桑樹上上吊自盡了!*得叫我們幾個老母雞每天代替丈夫打更叫鳴!我們稍有懈怠或聲音不夠嘹亮,玉帝就扣我薪養,人間就嘲罵、詛咒……還說母雞叫鳴不吉祥,就把我們按倒在門檻上,用菜刀把我們的頭剁下來。在人間,我們的多少母雞子孫因代替公雞丈夫叫鳴,被你們人類剁掉了頭!你們*着母雞打更叫鳴,母雞不叫鳴不行,叫鳴又不行,我今天問你,我們母雞究竟是要叫鳴?還是不叫鳴?鑒真,我可不象我那慈善無能的丈夫,受了冤枉,想不通就去自盡。我要報仇!我要爲我們雞族讨回公道!我要爲我們雞族報仇雪恨!我要爲我們雞族争個榮耀!”
普照握着佛骨扇冷笑說:“簡單點說,今天你究竟要幹什麽?如何處治我們?是要蒸着吃?還是煮着吃?”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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