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普照提起這骷髅的事,五蟲馬上傷感地聲色凝重起來。
白玉瓶歎口氣,說:“說來話長。其實,我們五個人都是被這個人給害了!”
普照忙追問:“他死在這裏,怎麽會害人呢?”
白玉瓶說:“這骷髅不是别人,乃天下第一美男子,菩提達摩活佛的真身。達摩的最終歸寂似秦皇七十二疑冢,說法較多,但真實的情況是:達摩晚年,爲了離開塵世宣擾,潛心閉關修練,就帶着大量真經到這天坑,鑿洞室藏經文,閉關修練直至圓寂。傳說達摩活佛乃十三世修行的佛陀純陽真元子,女陰凡人若得他的真元一點,就能增壽一千三百年,女陰仙魔若能得他真元一點,就能增添道行一萬三千年……我們五姐妹,都爲達摩元陽搜遍人間山水五十餘年,才先後陸續尋到這口世外桃源的禅井裏,誰知達摩這個傳說中的玉肌花容的大美男,這個神通齊天的大活佛,卻守着滿洞經書早成了一具臭骷髅,卻不知爲何沒了頭?”
馮愛花說:“我是第一個到這坑中的。三百年前我到坑口時,守洞朱女神的八卦網表面上看不出什麽兇險法力,網眼挺大,朱女神躲在草叢深處睡大覺,我就仗着七千多年的道行,不把朱女神放在眼裏,穿過朱網偷偷溜下坑來。我到坑中一看,達摩早化成了這樣的無頭空骷髅。我失望地從骷髅身後經書堆裏挑了幾本經書,駕雲升到井口,卻見網眼變得細密使我無法鑽出,我剛施展神通化爲一縷清煙,想穿過網眼去,隻見朱女神将八卦網琴一陣急彈,我渾身如萬箭齊穿,馬上被打回原形,跌下這溫泉池來。朱女神罵我偷了舍利佛頭,害得她因失職被鑒真活佛打回原形……她罵我貪得無厭,賊心不死,又來偷真經……足足将那首《秋雨梧桐》曲彈了半個多時辰,隻彈得我渾身刺痛痛得昏死過去,她才停琴,等我蘇醒過來,她叫我把被偷的經書又在原地放好,命令我把偷去舍利佛頭交出來,如不交出來,就永遠把我關在這天坑禅井裏陪伴佛骷髅。小師傅,我偷入禅井行爲不端,佛作何等懲罰,我心甘情原。但是,說我偷藏舍利佛頭,我實在是冤枉啊!小師傅,隻要你逮出真賊,爲我洗刷冤情,我馮愛花拜你爲師,随你去扶桑,願終生服侍你!”
何金寶說:“我是第二個這樣進坑的,玉瓶是第三個進坑的,翠蓮是第四,吳倩是最後……”
“不對!”蜈蚣嘲笑普照說,“我是第五,小和尚是最後…”
“也不對!”白蛇凄楚地冷笑說,“這案不破,永遠沒有最後,還不知有多少無辜者陸續被陷囚入這地牢中!”
“阿彌陀佛,原來這果真就是達摩活佛!”普照忙起身來到骷髅腳下,重新跪拜施禮畢,轉身看了看五蟲,然後仰頭面向蜘蛛說,“請六位仙姑放心,如果舍俐佛頭沒有被盜出這天坑,确實在這天坑裏,貧僧向佛祖起誓,九年之内如找不出舍利佛頭,願受千刀萬箭之罰,然後請仙姑們吃了!”
朱彩霞忙說:“小師傅請放心,舍利佛頭絕對沒有走出天坑。因爲,這天坑隻有這坑口一條路,舍利佛頭乃佛祖十三世修來的佛法無邊的至寶,非我小輩法網可比,出坑口時舍利佛光定會消化我的蛛網,但我的蛛網完好無損……我也向佛起誓,若我判斷錯誤,冤枉好人,願受地獄酷刑!”
普照說:“大神别吃這麽重的咒。這坑底就這麽大的一點地方,這五位仙姑在這裏生活了近三百年,恐怕連池裏有幾條魚,壁上有幾條縫,地上有幾棵草……都了如指掌,佛光如日月燦爛,那麽大舍利佛頭豈能藏得住諸位的法眼!因此,我也敢肯定,舍利佛頭絕對不在這坑裏!試想‘太陰經’乃何等寶物,卻被村尾鸠夫用污物包住其光澤,偷到扶桑……”
吳倩和謝翠蓮馬上來了勁,大聲嚷道:“對!如果有賊用污物包了舍利佛頭偷出坑怎麽辦?”
白玉瓶和馮愛花也喊:“對!快放我們出去滿世界找!……”
“亂喊什麽?莫非想造反?”朱彩霞不耐煩地呵斥起來,“你們這些七千多年的老妖精,放你們出去,收拾住你們的人還有幾個?活佛也說了,舍俐佛頭就在井裏,你們互相監督,細細找就行了!再亂喊,我又讓你們聽那好聽的曲子了!”
五蟲吓得再不敢亂叫嚷了。
天坑世界又回複了往日的甯靜。
............從此,普照就和五蟲一塊住在天坑裏。吃着馮愛花用坑中百花釀的蜂王漿,喝着坑中溫泉水,邊讀修骷髅洞中的經書,邊在坑中四壁及地下進行細密的觀察探查……
暫擱下天坑裏普照和五蟲不表。
再說榮睿,對普照用計謀算計玄朗的行爲十分不悅,又加化了四年的功夫拜見鑒真越來越渺茫,所以,這次下山他在揚州化緣訪學了真正一個月。後來聽人說,鑒真的師傅道岸大師是龍興寺的主持,隻要找着道岸,讓道岸說句話,鑒真就會不請自來。因此,榮睿又追到了龍興寺,順利地拜見了道岸。道岸聽了榮睿的苦訴,對榮睿、普照的壯舉大加贊賞,說從玄朗互傳秘笈的事看,鑒真千真萬确在揚州延光寺。更因爲《大光明經》及很多佛家真經都藏在揚州延光寺後的儲經池,那是鑒真的金石傑作......經文怎麽能儲進河池裏?難道不怕賊人盜去?榮睿不相信地追問。道岸說,儲經池靠近野蜂島岸處水深近兩丈,把經文用金剛指雕刻在池底堅硬的岩石上,免不了被泥沙充填平,又加上池水不是人工灌進去的死水,能将池水抽引幹淨将池底裸露,而是野蜂島西南方石林中的地泉,儲水有入有出,出入相當,水位永遠保持在一個恒定的水平,所以,是根本無法偷盜去的。
榮睿從道岸那裏得到了《大光明經》及儲經池的秘密後,馬上回程延光寺,找普照協商。但他找遍了儲經池邊草棚及奇門塔,不見普照影子,不得已又叩響了延光寺的寺門。又是那個馱背老僧打開了時常關閉的寺門。
榮睿向馱背老僧訊問普照的下落。馱背老僧搖頭說,普照不在寺内,一月前普照押解着玄朗,帶着《仙方活人秘笈》來過延光寺,他拒不把《仙方活人秘笈》送給除鑒真之外的其它任何人。第二天,鑒真的徒弟思托又帶着玄郎去儲經池邊草棚,找遍了儲經池邊和奇門塔,又找遍了整個野蜂島,沒找着普照的影子。看來,普照這小子是又到别處去了。榮睿又說他從道岸處得到了儲經池的秘密,求馱背老僧代他向方丈求求,讓他邊學習儲經池中經文,邊等活佛的到來。馱背老僧哈哈大笑着,明顯是嘲笑說,這事他完全可以作主,用不着請求方丈及其它任何人,隻要你有本事和毅力,你就放心大膽地去學......榮睿辭别駝背僧,興沖沖又來到儲經池邊,鑽進池邊,用手小心的觸摸池底,果然摸出記錄經文的陰雕字來。榮睿喜不自勝,從此,隻身一人在儲經池邊草棚安居下來,除下山化幾天緣準備下一、半個月的米面油鹽醬醋蠟,其餘的時間就泡在池水中觸摸池底陰刻文字習經。雖然慢得出奇,但也苦中有樂。
春暖花開,轉眼兩個月過去了。
這天傍晚,榮睿還泡在儲經池邊的淺水裏,弓着腰在用手摸字讀經,笑和尚背着半背簍剛挖的藥材在他身後的池岸邊歇下,等榮睿從水中擡出頭來,就把雙眼笑作一條線,嘲笑說:“喂,師傅,你比我還憨傻!那麽多的經文,用你這種憨辦法,你這輩子能摸完嗎?告訴你,你死了,讓你兒子孫子……十八代接着摸,也摸不完!”
榮睿忙上岸,整齊衣褲,向笑和尚施禮說:“阿秘陀佛。弟子愚昧。不知老師傅有什麽更好的辦法教誨弟子?求不啬賜教。”
“看着我做。”笑和尚吃力地爬在岸邊,嘴對池水,深吸了一口氣朝池邊淺水吹去,把池水吹開一片,指着池底露出的經文字槽給榮睿看。
“乖乖,這麽厲害的吹氣功!”榮睿望着笑和尚,敬佩地說,“老師傅,你這辦法在池邊淺水處能行,就是用腳摸也好摸,問題是漸漸到了池中水深處,那麽深的水,又有泥沙淤積,用口中的氣能吹開嗎?”
“功夫不負有心人。鐵棒能磨成針,還怕吹氣不能成神風?”笑和尚看榮睿沒勇氣信心,就搖頭歎氣地走了。
榮睿茅塞頓感開,就爬到淺水處,吹着試了一番,發現效果還不錯,就興奮不已,一氣吹學了好大一陣,隻到疲憊得上氣不接下氣才作罷……
從此,榮睿開始在儲經池吹水讀經,年久生功,終于讀完了全池的經文,抄寫裝訂成書,又牢記于心。并且練成了“鐵嘴神風”的絕世奇功.......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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