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赫魯還算是有些眼光的,看了列飄弦的第一場戰鬥就斷定重裝機甲對他完全構不成威脅,而且防禦力同樣頂不住對方的攻擊,速度不夠看,攻擊自然就攻不到。攻不上去守不下來,這不就是一無是處嗎。所以他安排的機甲小隊沒有采用兩台重裝機甲的标準配置,而是用兩台通用型機甲代替了,這樣這個面對列大戰神的小隊奇葩的安排了三台通用型和兩台巷戰型機甲的怪異組合。
誰也不能說赫赫魯是錯的,因爲他們都不知道對方的真實級别,如果知道面對的是一位戰力遠超機甲大宗師的對手,那還打什麽打,幹脆自殺得了,還可以選擇自己的死法,不至于骨斷筋折死的那麽難看。
巴馬斯藍人跳入機甲走上擂台以後,按照赫赫魯的安排盡量拉開了距離,形成了一個圓形的包圍圈兒,然後同時發動了攻擊,争取讓對手因爲顧此失彼而露出破綻,從而赢得勝機。私下裏赫赫魯還否定了團長的既定策略,吩咐五名隊員如果情況不對就馬上認輸,争取活着走下擂台;如果能夠取得優勢也要相機認輸,給足對方的面子,争取化解先前擊殺了兩名東華軍人的仇怨。
俗話說好漢難敵四手,猛虎也架不住群狼,看台上的絕大多數東華人看到這個陣勢還是非常緊張的。培訓班的那群家夥卻根本就沒有關注這邊,而是對着熊德雲猛抛媚眼,争取讓他自己感覺不好意思然後從擂台上下來,其他人才有機會上去一展身手。
可惜媚眼抛給了瞎子看,老熊根本就沒有這個自覺性,同樣也絲毫都沒有不好意思的意思,看這個架勢是打算呆在擂台上生根發芽了。氣的伍立偉是七竅生煙,但是又無可奈何。你說上去單挑吧,自己又不是個兒,群起而攻之倒是能湊效,但是接下來誰上誰下又成了問題。再者說了,這時候鬧内讧不是讓巴那斯藍人看笑話嗎,那是萬萬幹不得滴。
什麽,你說我們沒心沒肺不關心總教官。不,完全不是那麽回事兒。别說什麽五個啊十個的上去圍攻,我們當初幾十個都上去過,結果還不是一個字兒:“慘”。雖然現在我們的技術已經有了極大的進步,當然了,這是在總教官英明偉大的指導下取得的。但是我們發現和總教官的差距不是變小了,恰恰相反是變大了,而且是越變越大。所以,與其觀看總教官虐人,還不如擡頭看看上面,今天的天氣哈!哈!哈!
也不是所有的培訓班成員對都對總教官置之不理,另一座擂台上的熊德雲老熊就正在目不轉睛地關注着戰鬥的進程。首先是因爲他的級别超出來一般機甲戰士的範疇達到了宗師,所以對空間和時間有了相當的感悟,能夠看出一些名名堂來,雖然這種感悟不足以讓他一飛沖天,隻要堅持下去,日積月累進步還是挺可觀的。
其次是因爲老熊的晉級是列飄弦指導的結果,對于總教官的技術脈絡還是知道的,所以能夠從中發現自己需要或者說欠缺的地方。換一個人比如說巴馬斯藍的赫赫魯就沒有可能了,從基礎到風格,從理念到實踐,兩個河系大國各自有自己的一套,想轉變數十年養成的思維定式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想從中吸取營養那就更不用提了,看都看不懂來龍去脈,那裏還談得上學習呢。
大概有幾個方面的原因,列飄弦在對付這個臨時組建的巴馬斯藍機甲小隊的時候沒有第一場那麽暴烈了。也許是剛才已經出氣了;也許是老熊又幹掉了一個讓東華邦聯和巴馬斯藍兩邊扯平了;也許是敵人換了高矮相差不大的機甲讓大少的觀感改善了;也許是列大少神經短路了,誰說的清楚呢。
當五種武器幾乎不分先後往小鐵匠招呼的時候,列大戰神的招數卻沒有了剛才的那種不可琢磨和虛幻,變得返璞歸真了。一招一式在觀衆們的眼裏不溫不火,清清楚楚。
在老熊和進攻者的眼裏就不是那麽回事兒了,輕輕巧巧的一個并步側身,打鐵錘一個标準的反臂橫掃,進攻者覺得自己的攻擊落空了,而且手中的兵器如果繼續按照原來的線路攻擊的話,最終會自動的湊到鐵錘上,考慮到剛才列飄弦表現出來的怪力,肯定是被擊飛的下場。
如果僅僅是一個兩個進攻者有這種感覺那不奇怪,但是所有的五個機甲手全部都是同一個預感就恐怖了,這說明整個戰場在敵人攻擊的那一刻就落入了列飄弦的掌控之中。
巴馬斯藍人還算訓練有素,立刻就做出了相應的調整,可惜所有的反應都在列飄弦的掌控中,當敵人變招的瞬間,他輕輕巧巧的改變了方向,剛才的向左并步變換了一百八十度,改成了反向并步而且是連續兩個相同的動作。
列飄弦右側的兩個機甲手觀察到了他剛才的動作,矛頭調整了一下方向,加速向前沖擊妄圖趕上一步把列飄弦從新納入攻擊範圍。列大少的動作一變,兩相重合變成了加速對進,攻擊目标變成了空氣不說,自己中門大開而且剛好湊過去迎上了那個反臂橫掃的錘頭,“叮當”兩聲,兩台中型通用機甲腹部中錘,打着旋兒飛了出去,倒地以後再也沒有動靜,裏面的人顯見的不能活了。
連續擊中目标以後,列飄弦玩兒了個高難度的背身後滑步,用背部粘住了剛才位于後方的巷戰機甲的槍杆,屈肘蓄力迅速反彈,打鐵錘就像帶着彈簧一樣轟擊在對手的胸口上。
錘頭擊中目标前的一瞬間,巷戰機甲還在前沖,挺刺的長槍被小鐵匠的背部略微改變了一點點方向,對準了沖過來救援的另一台巷戰機甲的胸口端端正正地紮了過去。“咚”的撞擊聲和“撲哧”的穿透聲幾乎同時響起。
這個時候列飄弦并沒有停止掄臂的動作,所以彈中了目标的打鐵錘也并沒有停下,劃着弧線一直往列飄弦的背後疾馳而去,然後某人好像犯了個大錯誤,沒有握緊錘把讓打鐵錘脫手飛走了。
犯了錯誤的列飄弦做出一副張皇失措的樣子轉身查看,結果發現那個不聽話的夥計深深地嵌入了碩果僅存的那台巴馬斯藍機甲的胸口,好死不死的人家那位機師已經做出了放棄抵抗的舉動,也就是那個雙手上舉——國際通用的标準投降動作。
小鐵匠的揚聲器裏傳出列飄弦尴尬而又無辜的聲音:“呃!真對不起你了,我的背後沒長眼睛啊。”
至此,巴馬斯藍機甲小隊全滅。
總教官難得來一個冷笑話,反應最快的當然是培訓班的學員,很識趣的哄笑起來:
“哈哈哈!我的眼睛是長在前面的哦!”
“我的背後也沒長眼睛,不過人家巴馬斯藍人好像眼睛長在了頭頂上哦。”
……
在場的東華人都跟着哄笑起來,隻有副院長沒有跟着一起鬧騰,作爲在場的最高領導還是要保留一絲矜持嗎,轉頭對着巴馬斯藍軍校聯合代表團的團長說道:
“接下來怎麽比呢,要不幹脆和列教授商量一下,來個一對十怎麽樣。沒關系,現在還有時間嗎,下一場是學員之間的對抗。”
這時候也在湊趣呢,用左手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右手張開五個手指頭對着巴馬斯藍人坐的地方比劃着,意思很明顯了:“我也一對五!”
副院長眼睛的餘光看到了這個動作,和和氣氣的擠兌着巴馬斯藍人:“哎!我真的沒教好自己的學生啊,你看,剛剛赢了一場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他當自己是機甲戰神呢,居然敢一對五。咱們是文明人,不和這些粗坯置氣。你看下一場該讓誰上好呢?”
言下之意很簡單,不是下一場該讓誰上的問題,而是該讓誰上去送死呢!
巴馬斯藍的團長也是老狐狸了,現場情況是擺明了的,自己這一方開始的時候把事情做絕了,沒給自己留餘地。現在東華人占據了絕對優勢,同樣不打算留什麽餘地了。團長雖然不是機甲手,但是從場面上完全看得出來人家是有絕對優勢的,該繼續下去恐怕代表團就是團滅了都奈何不得人家一根毫毛,犧牲的毫無價值。
事已至此,不給個說法或者說不拿出一些足夠的好處,恐怕是交代不過去的。罷了罷了,死道友不死貧道,現在是時候出賣隊友了。
兩頭老狐狸開始嘀嘀咕咕的交頭接耳了,一會兒副校長接過一個芯片看了一眼搖搖頭表示沒興趣。然後拿着另一個芯片看了一陣子放進口袋裏但是并不表态,意思是分量還不夠哦。三番五次以後,中将大人終于感覺榨不出什麽油水了,站起來拍拍手吸引了在場衆人的注意力以後說道:
“本次邦聯和巴馬斯藍軍校的交流,着眼實戰,過程雖然很殘酷,但這就是戰争的本質。通過交流,雙方加深了了解,增強了友誼。現在我宣布,本次交流圓滿完成,全體都有!解散!”
噓聲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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