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莫全名叫做莫家安,現年七十一歲,是一名退役邦聯海軍總軍士長,按照邦聯的慣例,他的薪金級别相當于上校軍銜,現在領取着豐厚的退休金。
不過出身西北地區的他無兒無女,莫大娘也死在白聯打草谷的過程中,身經百戰的老鳏夫實在是受不了退役以後的無聊日子。當桔家慕名找上門來聘請爲護衛隊副隊長的時候,老莫也就半推半就的答應了下來。
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列飄弦*縱着黑犰狳做出各種戰術動作,老莫奇怪的問:“你在花富山服過役?”
列飄弦吓了一跳,這是神馬情況,就這麽看一會兒能得出這個結論?真是肚子裏有料啊,好奇地反問老莫:“你也在花富山當過差?”
老莫搖了搖頭:“沒有,我在本土的所有艦隊幾乎都待過,唯獨沒有機會去花富山轉轉。聽說藍玫星的景色絕美,婆娘也很出彩,等有空的時候一定要去看一看,玩一玩。”
列飄弦無語的一邊*縱着戰艦一邊另眼相看耄耋之年,的老當益壯精銳戰士,好奇的問道:“哪你怎麽知道我在花富山當過兵。”
“看你的*縱方式就知道。”
列飄弦文绉绉的回話:“願聞其詳。”
老莫不以爲杵,坦率的解釋道:“除了宋*區,陳*區這些魚腩部隊之外,每個大軍區都有殺手锏。爲了配合他們的經典作戰陣型,在戰艦的*縱方式上都形成了自己的特色。”
“花富山擅長聚焦攻擊陣等集火陣型,當火力全開的時候能量供給必然會優先分配給武器部門,動力部門必須要配合整個戰術的需要。所以他們在日常行軍推進的時候就已經習慣于進行波動輸出,這種*縱方式我們習慣性的稱之爲波浪式推進。波谷的時候就是蓄勢待發的時候,日久成自然,就算是在正常行軍的時候不經意間也會顯露出這種習慣。我一看你的動作就知道你是從花富山出來的,而且已經形成了根深蒂固的習慣性動作。我覺得奇怪的是你的年紀不大吧,應該不超過二十歲,怎麽就像是積年老手一樣形成了習慣,沒有一二十年的積累不可能做到這一點,難道你打娘胎裏出來就開始駕駛軍艦了?不可能吧,邦聯軍隊還沒有這麽荒唐。”
列飄弦聽了老莫的解釋,心裏面佩服的五體投地,這就是邦聯軍隊的脊梁骨啊,眼力沒得說,杠杠的。
當時蟲子們收集到的*縱手法,絕大多數都是從花富山軍區和大艦隊司令張宏偉大将旗艦的主機裏面下載的,包含了幾乎所有最精銳的輪機長的*縱錄影,當然攜刻着濃濃的花富山風格,有樣學樣的好學生列飄弦如果不這樣*縱那才叫奇怪呢。
昨天晚上自己加餐學習的内容就是從着裏面來的,當然會保留着老莫口中波浪式推進的*縱特色。不過這種潛意識學習方法屬于奢侈品,不是任何人都知道的,無法向老莫解釋,所以列飄弦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我們邦聯還有哪些典型的*縱模式?”
老莫沒有在乎小列的鬼把戲,耐心的給他講解道:“我十八歲加入邦聯海軍,輾轉九大軍區,但是斷斷續續的在西北軍區服役三十多年,幾乎是我人生的一半時間。西北軍區作戰的時候經常遭遇敵人的自殺式攻擊,所以西北的*艦方式粗野兇悍,會把動力系統的最後一滴潛力挖掘出來,被科工院動力研究所戲稱爲極限試驗場。西北對輪機長習慣性的在機動的時候馬上把功率使用到極限,就像古時候一級方程式賽車起跑的時候一樣。”
停下來緬懷了許久,感歎道:“不這樣,我就活不到現在了。所以盡管總裝和總後對于西北的發動機補充很有意見,但是每年的計劃總是照顧着我們西北,占據了總供應量的三成以上。”
“齊*區面對的敵人是腳盆國正規軍假扮的海盜,敵人兇殘狡猾,隻服從強者。所以形成了勇猛剛健的作戰風格,從發動機的使用上追求最大效率。他們的加速曲線從來都是沿着機械允許的最高限度*作,一往直前雖死無憾。”
“明成軍區面對的敵人狡詐跪變,行蹤詭異。所以他們習慣于中軸線兩側的發動機使用不同的功率推進,行進路線類似蛇行草地,蜿蜒曲折,有利于避免遭遇突襲。軍中習慣性的稱之爲山間小路。”
“除了西北的粗野兇悍、齊國的剛健勇猛、明成的蜿蜒曲折和花富山的波濤起伏之外,其他的軍區都和首都軍區一樣,屬于學院派,嚴格按照出廠技術手冊*作,沒有什麽特點也沒有什麽缺陷。”然後撇了撇嘴,不屑的說:“就好像學生兵上戰場,欺負平民百姓還可以,遇到強敵?隻有跪的份兒!”
這番話且不論其對錯,列飄弦自己就知道其中多有偏頗之處,起碼西北軍區的戰法多數學自長濱軍區。但就其從實戰的角度分析輪機崗位的利弊就讓列飄弦耳目一新,這種論斷在任何教科書上都沒有記載,屬于實實在在的實戰經驗。可惜老莫說的太過簡略,列飄弦趕緊請教其中的詳情。
老莫現在拿轎了,斜着瞟了列飄弦一眼,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問:“聽說你其他的都沒帶,上艦的時候就帶了幾件好酒?”
聞弦歌而知雅意,列飄弦吩咐機器人士兵:“去,到我的房間搬一件火山酒來,讓廚房弄點大魚大肉過來。”西北人好酒,好烈酒,這個列飄弦是知道滴。
本來老莫看到列飄弦的*艦手法就很滿意,如果按照年齡來說是很佩服,起碼老莫在列飄弦這個年齡還在玩兒泥巴蛋子,别說*艦了,就連軍艦都沒有近距離的看過。
酒肉就擺在地上,一老一少盤腿而坐,也不用筷子和碗,就用手抓肉,對着瓶嘴喝酒,喝到高興的時候老莫就站起來走到*作台前親自*艦,一邊*作一邊講解。或者讓列飄弦自己*作,老莫在旁邊指點。理論結合實際,本來就是最好的學習方式。
對于列飄弦而言,這樣的學習方式,讓他迅速的把潛意識學習得到的理論知識和實踐結合起來,進步之快,讓老莫對這個學生的悟性感慨不已。嘴巴上不說,心裏面直呼這就是一個妖孽啊。
這不是最讓老莫吃驚的事情,二人喝酒喝得一昏二麻的時候,列飄弦突然跳将起來,快步來到指揮台前,打開指揮頻道命令道:“各艦船注意,我是一号,我是一号。運輸船降低航速,形成機密隊形。二号艦、四号艦、五号艦、六号艦形成菱形護航隊形保護運輸船隊。三号驅逐艦随同我一号艦向兩點鍾方向前出三百光秒警戒。”
黑犰狳作爲重型突擊艦,是這支船隊最強大的武力,理所當然的成爲了旗艦一号艦。而列飄弦作爲這艘軍艦的主人,又理所當然的成爲最高指揮官,當黑犰狳右轉向的時候,另外一艘驅逐艦三号艦聽命跟随了上來。
老莫作爲老軍人,聽從命令的紀律性已經深入骨髓,所有的酒意不翼而飛,起身站到了列飄弦的身邊。這一切都是一個戰士下意識的行爲,站在指揮台後面,擡眼看了一眼大屏幕,沒有發現異常情況,奇怪的問:“什麽情況?”
“有五艘不明飛行物從兩點鍾方向接近我們的船隊,速度達到了十四萬千米每秒,接近半光速。普通船隻不可能到達這個速度,所以我懷疑這是武裝艦船,結合我們所處的位置,很可能是海盜船。”
“你是怎麽知道的?偵測系統沒有這方面的信号顯示!”
黑犰狳是民間造船廠制造的,因爲保密的需要,并沒有獲得六十四進制偵測處理軟件的加載許可,甚至就連這種軟件的存在都不知道,所以她的偵測距離不超過十六億千米。現在目标還在這個距離之外,屏幕上當然不可能有顯示。
所以聽到老莫的這個問題,列飄弦不禁感歎酒後誤事啊,忘記了這不是自己一個人在艦上,隻好用右手食指點了點自己的腦門,生硬的解釋道:“這是我的預感。”
你還别說,老莫對于這種神神怪怪的事情并不驚訝,久經戰陣的老戰士,在軍旅生涯中不止一次遇到過這種憑借直覺先敵發現,掌握主動的例子。唯一讓他感到奇怪的是:爲什麽列飄弦能夠确定是五艘艦船向我方靠近,而不是四艘或者六艘,這種精準的預判能力才是讓老莫奇怪的地方。
既然已經這樣了,列飄弦就放開了手腳,對三号艦發布命令:“三号艦前主炮對正前方偏左一度二十分零四秒方向半功率警告性射擊準備,一号艦三聯裝前主炮對正前方偏左一度二十分零二秒方向半功率警告性射擊倒計時開始:10、9、8------1,開炮!”
十一分零六秒後,各艦的磁異常和引力場探測儀陸續發現了五個不明飛行物接近的信号。與此同時,各艦的火控雷達開始進行聯機孔徑合成,等待信号回波解算出精确的射擊參數。而剛才一号艦和三号艦發射的警告性高能激光束正在想着目标挺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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