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公子,”見易小川不說話,曹無雙開始問道,“這首曲子風格怪異,想必不是中原曲目吧?”
易小川心想,這首曲子當然是我們中國的,隻不過,那是千年以後的事情了。
“這首曲子是我自己譜寫的,應該也算是中原曲目吧。”易小川回答道。「天哪,也不知道易小川侵了多少權了。」
“怪不得的呢,”曹無雙眼神裏掩飾不住的流露出對易小川的佩服之情,“易公子既會譜曲,也善彈唱,無雙真的是自愧不如。”
“無雙小姐真是太擡舉在下了,”易小川謙遜的說道,“這些都是我胡亂演奏的,登不上大雅之堂的。”
“怎麽會呢?”曹無雙當即說道,“我覺得很悅耳動聽啊。雖然從古至今流傳下不少有名的曲目,但是聽的多了,彈的多了,難免會覺得千篇一律、換湯不換藥,時間一長,也就倦了。可是無雙每次聽易公子演奏,都會有種豁然開朗、眼前一亮的感覺,總是覺得易公子的曲目中充滿着多變和獨特,讓人回味無窮。”
聽曹無雙這樣一說,易小川心中不禁感慨:真不愧是大家出來的,說話就是不一樣。
“本來以爲我寫的這些山野詞曲隻有我一個人在自得其樂,今日聽小姐這麽一說,感覺好像遇到一位知音似的。”易小川輕輕地說道。
聽易小川這麽一說,曹無雙心裏不禁一喜,随後說道,“能夠成爲易公子的知音,真是無雙莫大的幸運。”說完,曹無雙含情脈脈的看着易小川。
面對如此深情的眼光,易小川眨了一下眼睛,随後立刻偏過頭去。曹無雙這時才覺得自己有點失态,也趕緊将頭偏過去了。
“對了,易公子,”曹無雙好像想起什麽似的,“這首曲子名字是什麽呀?”
“神話,”易小川輕輕地說道。
“神話?”曹無雙皺了皺眉,“怎麽會叫神話呢?”
“怎麽,有什麽不妥嗎?”易小川問道。
“這首曲子傷感哀婉,彈奏之時,似乎覺得它在講着一個美麗動人的愛情故事。”曹無雙娓娓道來,“可是‘神話’二字,好像跟這種意境不合啊?”
“無雙小姐的領悟力和聯想力真是讓人驚訝,”易小川被曹無雙的話打動了,“不錯,當初我譜寫這首曲子的時候,靈感就是來自一個凄美的愛情故事。”
曹無雙一聽,立刻來了興趣,“真的嗎?易公子,是什麽故事,公子能跟無雙講講嗎?”
易小川撇了撇嘴,“其實也沒什麽,就是一對戀人相愛,可是他們卻不能在一起。”
“爲什麽呢?”曹無雙最聽不得這樣的愛情故事了,“難道,有什麽人在阻止他們嗎?”
“沒有。”易小川說道,“他們剛開始愛的很辛苦,也遇到了許多的障礙和考驗,可是當障礙和考驗都過去的時候,他們卻不能在一起。”
“難道,他們不再相愛了嗎?”曹無雙問道。
“相愛,依然相愛,愛的不能自拔。”易小川輕輕地說道。
“他們既然相愛,而且又沒了障礙,那他們爲什麽不能在一起呢?”曹無雙還是不明白。
易小川輕輕搖了搖頭,“也許,這就是他們之間的愛情吧,就像神話一樣,無人知曉結局。”
“相愛本應是件快樂的事情,可是剛才聽公子說,他們好像愛的很痛苦,既然這麽痛苦,何必還要再相愛下去呢?”曹無雙不解的問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有時候放手,不也是一種愛嗎?”
易小川微笑着看着曹無雙,“無雙小姐,你說的很有道理。冒昧的問一句,小姐和人相愛過嗎?”
易小川這一問,曹無雙的臉當時就紅了。三國那個時代能和我們現在這個時代相比嗎?在我們這個時代,和别人聊幾句聊熟了就可以問“你有男朋友嗎”“你有女朋友嗎”這一類的問題,可是三國時代,女性還是十分保守的。像婉兒和孫尚香這樣的,在那時就可以稱得上是很前衛的女性了。所以易小川突然問這個問題,曹無雙真的有點難以啓齒。
曹無雙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
易小川倒沒覺得有什麽不妥,接着問道,“那剛才小姐的這番理論是從何而來呢?如果我猜的不錯,應該是從書上看來的吧?”
曹無雙輕輕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易小川說道,“天下若有一千對情侶,那麽就有一千種不同的戀愛。書上所描繪的愛情,隻是滄海一粟。而一個人一生中所能經曆的愛情,更是連滄海一粟都不到。所以可以說,我們任何人都沒有資格來對别人的愛情指指點點。因爲,我們根本不懂。”
聽着易小川這番道理深刻的話,曹無雙默默點了點頭。擡頭看着易小川那張憂郁的臉和望着的深邃的眼神,曹無雙忽然覺得,剛才易小川說的那種愛情,好像就是他自己的愛情。
想到這裏,曹無雙鼓足了勇氣,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易公子,爲什麽小喬姑娘嫁給了周瑜,沒有嫁給你呢?你們不是——?”
“情侶是嗎?”易小川微微一笑,随後搖了搖頭,“你誤會了,我對婉兒,隻有兄妹之誼,從無兒女之情。”
“原來是這樣,”曹無雙點了點頭,“可是小喬姑娘對公子确是一往情深,如今她嫁給了周瑜,會幸福嗎?”
“這世上的愛情有兩種,”易小川輕輕說道,“一種是幹柴烈火,兩人一見面就愛的死去活來;而另一種則是木炭,雖然從點着到燃旺需要一段時間,卻很持久。我想,婉兒和周瑜的愛情,就是第二種吧。”
曹無雙還是頭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一時之間覺得很新奇。其實曹無雙發現了,易小川說的話,總是那麽的特别、有趣而又富有哲理。曹無雙真的很希望像現在這樣,能一直和易小川說下去。
“那易公子,”曹無雙下面這個問題才是自己最想問的,“公子今年三十有三,可有妻室嗎?”
易小川覺得苗頭開始不對了,因爲曹無雙問的問題越來越私人化。本來之前秋紅來找自己酒曹無雙的時候,就暗示過自己曹無雙對自己有意。這幾天和曹無雙一路相處下來,易小川一直裝作不知道而沒有問曹無雙有關這方面的問題。其實,易小川和曹無雙彼此心裏都心知肚明。
如今,馬上就要到徐州了,也就是說,易小川和曹無雙馬上就要分開了。在這個時候,曹無雙問自己這些問題,那意圖不是很明顯嗎?
于是乎,易小川決定來個快刀斬亂麻,一下子讓曹無雙徹底死心。
“當然有了,”易小川輕快地回答道,“我都三十三了,要是沒有妻子,豈不是很失敗?”
聽到易小川有妻室,曹無雙的心裏頓時一陣失落。不過還好,這個回答也在曹無雙的意料之中。像易小川這樣優秀的美男子,自然不少有女子愛他。
“那公子,你和你的妻子相愛嗎?”曹無雙再問。
“相愛,很相愛。”易小川答道,“我和她是一見鍾情,而且我發誓,我此生隻愛她一個人。”
這最後一句話,是易小川故意說給曹無雙聽的。那意思很明顯,我不會再愛上别人了,你就死心吧。
“她真的好幸福,”曹無雙悠悠的說道,“能得到易公子全部的愛。”
易小川笑了,“無雙小姐這麽出色,一定會碰到一個很優秀的如意郎君。”
聽易小川這樣說,曹無雙一絲苦澀的微笑,“但願吧。”
下邳城。
呂布軍營。
夜晚時分。
“奉先!奉先!”隻見陳宮急着跑進呂布的中軍大帳,連連呼喊呂布的名字。
熟睡中的呂布聽見有人來,猛地睜開雙眼,緊接着抽出枕下之劍,一下子架在了陳宮的脖子上。
“奉先,是我!”陳宮說道。
呂布仔細一看,“先生?”随後收起利劍,“先生半夜至此,所爲何事?”
“大事不好了,你趕緊去城裏看看吧。”陳宮焦急地說道。
呂布一聽這話,立刻起身前去探望了。
“這麽會這樣呢?”看着滿城的積水,呂布頓時方寸大亂,不住的問陳宮,“啊!?先生,這麽會這樣呢?一夜之間,下邳怎麽就成了一座水城了呢?”
“奉先啊,我們都被曹孟德那奸賊給算計了!”陳宮痛心疾首的說道,“這幾天接連大雨,原本快要幹涸的泗水河全部被注滿了。曹孟德昨夜令人一下子将泗水河掘開,護城河的水位猛增,已經将下邳給淹了。”
“可恨的曹孟德!!”呂布恨得是咬牙切齒,“原本想着等他糧草殆盡子會離去,沒想到借了一場大雨反淹了我的城池。”
“奉先,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陳宮提醒道,“還是想想該怎麽辦吧。現在滿城都是積水,萬一曹孟德攻城怎麽辦?”
“先生不用擔心,”呂布一臉的傲氣,“我的赤兔馬跋山涉水如履平地,這一點積水算不了什麽。再加上我手中方天畫戟,依然無敵于天下!”
“奉先啊奉先,”陳宮搖頭歎息,“你是有方天戟、赤兔馬,可是将士們呢?他們的戰馬能在水中如履平地嗎?光靠你一個人,能擋得住這麽多曹軍嗎?”
“那先生,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呂布問道。
“現在我們的頭等大事就是要防止曹孟德攻城,”陳宮說道,“這樣,奉先,你把最精銳的甲士全部調來守城,我再發動百姓和其他軍士一起排水,如此一來,可暫保下邳無虞。”
“好,我聽先生的,就依先生所說,”呂布說道,“我來親自守城。”
就在這時,忽然,從一陣箭雨向城頭上落來。
“先生小心!”呂布眼疾手快,立刻擋在陳宮前面,随後抽出腰間佩劍擊擋飛來的箭矢。擊落之後,呂布和陳宮才發現,這些箭矢并沒有箭頭,而是綁着羊皮卷。
陳宮拾起一支箭矢,取下上面的羊皮卷展開一看,立刻眉頭緊皺。呂布拿了過來,念出了聲。
“各位下邳的守城将士,如今呂布已經是甕中之鼈,必爲我曹孟德擒獲。特在此奉勸爾等識時務者爲俊傑,若能開門投降或者擒拿呂布,我曹孟德定有重賞,保你們榮華富貴,加官進爵。丞相:曹孟德。”
“啊!!”看完之後呂布一把将羊皮卷撕得粉碎,“可恨的曹孟德,竟敢離間我軍軍心!”
“奉先,”陳宮說道,“曹孟德此人奸險無比,最擅工于心計。如今這個情況,軍心已然不穩,如果這樣的書信再在城内大肆被傳閱,恐怕要在軍中引起**啊!”
呂布聽後,沒有說什麽,而是一臉怒氣的持劍登上城樓。
一上樓,呂布就看見幾個守城的偏将正在閱讀羊皮卷上面的内容,呂布當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們在幹什麽?”呂布大聲喝道。
見呂布來了,那幾名偏将趕緊将羊皮卷一扔,拜見呂布,“将軍!”
呂布看着他們,滿眼怒火,“我待你們不薄,你們竟敢反我?”
“沒有啊,”那幾名偏将趕緊解釋道,“末将對将軍忠心耿耿,誓死追随将軍,絕無二心!”
“還敢狡辯!”呂布大聲說道,“我親眼看見你們在閱讀那羊皮卷上面的内容,你們還不承認?來人啊,将他們四人拖下去斬了!”
“不可啊,奉先。”這個時候,陳宮趕了上來,“現在正值用人之際,你怎麽能在這個時候自斷臂膀呢?”
“那好,看在先生爲你們求情的份上,這次就暫且饒過你們,”呂布說道,“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就将你們四人貶爲步卒,看守城門。”
“奉先,······,”陳宮還想再勸。
“先生不必說了,”呂布大手一揮,“來人啊,将他們拉下去。”
“将軍!我們冤枉啊!”
“将軍!”
“将軍!”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