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沒有意義?你對我最重要的承諾還沒實現呢,你就想走?”說話間,婉兒已經走了進來。
“婉兒,”易小川趕緊站了起來,“我答應過你,我一定會幫你找到你的家人。現在,我的承諾實現了,我也是時候該離開了。”
“是嗎?”婉兒看着易小川,“我怎麽記得你當初不是這麽說的?我記得你當初好像說,你會給我一個很好的交代。”
“不錯,”易小川說道,“如今,你和你的家人終于團聚,這就是我給你的交代。”
“這隻是交代的一部分,可不是交代的全部。”婉兒說道。
“不是全部?”易小川皺了皺眉,一時之間不明白婉兒想說什麽。
“我問你,對一個女子而言,她最終的交代是什麽?”婉兒問道。
易小川想了想,“嫁一戶好人家,跟自己相愛的人守護在一起。”
“那不就結了?”婉兒詭辯道,“我現在是跟我的家人團聚了,可是我還沒有嫁人呢。所以,在我嫁人之前,你對我的承諾依然存在。也就是說,你還得留在我身邊,直到我找到自己心愛的人,然後嫁給他那一天。”
“婉兒!你——!”易小川當時就耐不住性子了,心裏暗想,你要是一直不和周瑜在一起,難道我要一直留在江東嗎?
易小川還沒說出自己想說的話,婉兒就打斷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放心,我是不會故意爲難你的。這樣吧,我們就跟上次假裝情侶一樣,也來個三月之約。三個月後,不管我有沒有嫁人,你都可以離開,好嗎?”
易小川皺了皺眉,想了想,随後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希望你三個月後,不要反悔。”說罷,易小川轉身欲離開大帳。
“小川!”婉兒叫住了易小川,“我爹爹和姐姐想要見你,你要是有時間,請去見他們一面。”
“我會的。”說罷,易小川快步離去了。
三日後。下午時分。孫策大營内。
自易小川三日前來到孫策大營内,就再也沒有出大營半步。這三天以來,他一直在想着離開江東以後該如何找尋玉靈。易小川已經打定主意,無論爲何,他都不能讓玉靈再爲曹孟德殺人了。同時,他也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危險性。自己剛剛從曹孟德身邊逃離出來,現在又要回去救玉靈。這件事,可不是那麽簡單的,自己必須得好好計劃才行。
就在易小川伏案深思的時候,忽然,帳簾被掀開了。從外面進來兩人,一老一少。老的是個男性長者,少的則是一個妙齡少女。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喬老和大喬。隻不過,從未蒙面的易小川還不認識而已。
“二位要找誰?”易小川趕緊站起身來,迎了上去。
“請問,”喬老問道,“易小川易公子住在這裏嗎?”
易小川一聽是來找自己的,趕緊說道,“在下就是易小川,不知二人找在下所爲何事?”
得知眼前這個年輕人就是自己喬家的大恩人,喬老和大喬立刻躬身便拜,“易公子,請受老夫一拜。”
“老伯,你們這是幹什麽?”易小川最見不得這些了,趕緊将喬老攙扶起來。
“易公子,”大喬說道,“這是我爹爹喬公,我是小喬的妹妹,名叫喬芳。今日我二人前來,是特意感謝易公子對我們一家的恩情的。”
易小川一聽頓時想起來了,三天前婉兒就告訴自己說喬老他們想見自己,讓自己擇日去他們家。可是這三天來易小川實在沒心思考慮這件事,所以就把這件事給忘了。看來,喬老他們是等不及了故而親自找上門來了。
“原來是喬公和大喬姑娘,”易小川趕緊抱拳施禮,“失禮失禮,在下原本是想親自登門拜訪二位的,不料有要事纏身,一時之間将此事忘了,還望二位諒解。”
喬老笑着擺了擺手,“無妨無妨,易公子事物繁忙,隻希望我們沒有打擾易公子才是。”
“喬公客氣了,”易小川說道,“二位能前來拜訪,我是求之不得,怎麽會嫌打擾呢?二位請坐!”說着,易小川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時,喬老看着大喬,“芳兒,我和易公子有事要談,你先回去吧。”
聽喬老這樣一說,易小川當時愣住了,“不是,喬公,你這是——?”
“沒關系的。”大喬說道,“此次我随爹爹前來,目的就是來感謝易公子。現在芳兒已經見到易公子,就不打擾爹爹和公子談事情了,芳兒先告退。”說罷,大喬微微欠了欠身。
易小川見此,也不好再出言多挽留什麽了,隻好抱拳施禮,“如此,大喬姑娘走好。”
大喬沖易小川笑了笑,随後轉身出去了。
現在,帳中隻剩下喬公和易小川,二人相對而坐。
“喬公,”易小川說道,“想必我的爲人婉兒也向您透露一二,在下向來心直口快,說話不喜歡拐彎抹角。所以,如果喬公有什麽話,不妨直說。”
聽易小川這樣一說,喬老爽朗地笑了笑。“哈哈哈哈!看來小喬說的果然不錯,易小川的确是個直爽之人。那好,既然如此,那老夫就說了。”
易小川聽此,立刻坐直了身子,等待喬老的下文。
“易公子,老夫此次來,一是來感謝易公子這些年來對小喬的養育之恩。當熱,老夫也知道,單憑這三言兩語是根本無法報答的。”喬老說道。
易小川微微一笑,“喬公,當初我救下婉兒的時候,就從未想過什麽報答。我隻是不想讓一個五歲的小女孩從此沒了家人,永遠孤單一人。所以,這十三年來我才會一直帶她找尋你們。如今,婉兒終于和你們團聚。說實話,你們能夠團圓,就是我最大的欣慰。喬公千萬不要想着什麽報答,因爲,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聽着易小川這一番誠懇地話,喬老不禁感慨,“真是想不到,易公子年紀輕輕,居然會有這麽高的境界!老夫真是自愧不如!”
易小川心裏暗想,我都活了四百多年了,還有什麽看不透、放不下的。
“喬公不必客氣,”易小川說道,“喬老,現在您可以道明下一件事了吧?”易小川知道,喬老一定還有比緻謝更重要的事。
喬老笑了笑,“不瞞易公子,老夫此次前來,主要還是爲了小女婉兒。”
“哦——?”聽喬老這樣一說,易小川立刻問道,“婉兒怎麽了?”
“易公子,事到如今,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喬老說道,“婉兒對易公子,可是一片深情啊。”
聽喬老這樣一說,易小川的臉色頓時暗淡了下去。“喬公,這件事,我想我和婉兒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從始至終,我對婉兒隻有兄妹之意,從未有兒女私情。所以······,”
“這個老夫知道,”喬老說道,“老夫今日前來,不是勸易公子對小女在感情上有所轉變,而是,而是,······,”說到這裏,喬老說不下去了。
見喬老這樣,易小川趕緊問道,“喬公有什麽事不妨直言。”
喬公随即站起身來,對着易公子又是深深的一拜。易小川見此,也趕緊從席上起身,趕緊上前将喬老扶起來,“喬公快快請起!您是長輩,您這樣在下承受不起啊!”
“易公子,我知道接下來我說的話可能有點忘恩負義。可是,可是,”聽得出來,喬老也很糾結,“可是爲了婉兒的幸福,老夫不得不厚着這張老臉求公子了。”
“喬公,你有什麽吩咐盡管說,隻要我易小川能做得到的,一定盡力而爲。”易小川說道。
“易公子,小女對公子的感情,可以說已經深到骨子裏去了。婉兒自回來以後,在老夫面前雖是喜笑顔開,可是每到晚上,老夫和大喬都能隐隐聽到她在房間裏的哭聲。”喬老說道,“婉兒母親去世的早,作爲他的父親,這感情上的事老夫雖然不便插手,可也現在必須得管了。”
易小川點點頭,“喬公,你的意思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也理解。做父母的,沒有哪個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好的。喬公,你想要我做什麽、怎麽做,盡管開口。”
“易公子,既然你對小女無意。那麽如果先生一直出現在小女眼前,隻會讓小女更加痛苦,所以······,”說到這裏,喬老沒有繼續往下說了。
易小川是何等的聰明,他當時就明白了。隻見易小川微微一笑,“喬公的意思在下明白。喬公放心,三個月内,我一定在婉兒的視線裏消失,永遠不會再打擾她。”
“易公子,”隻見喬老又拜了下去,“老夫實在是對不起易公子。易公子對老夫一家恩深似海,老夫不但無以爲報,反而還讓公子離開,老夫實在内疚的很哪!”說的也是啊,易小川養你女兒十三年,到頭來你還勸易小川走,唉······。
“喬公不必歉疚,”易小川趕緊将喬老攙扶起來,自己畢竟是深明大義之人,“喬公的心思我完全明白。這件事我也有責任,我跟婉兒相處了十三年,如果我能及早發現她對我的心思,那麽情況也不會弄得像現在這麽尴尬。”
“公子如此深明大義,老夫真是感激不盡。”喬老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易小川苦澀的一笑,也沒有再說什麽了。
讓我們将鏡頭一轉,看看曹孟德那邊。
此時,曹孟德他們距徐州城還有三日的路程。
“丞相,在下有一事不明。”荀彧在馬上問道,“丞相之前一直說,劉備将來會是我們的大敵,必須要及早除之。現在陳珪、陳登父子好不容易挑唆呂布和劉備相争,呂布正和劉備大戰,爲何剛才趙雲前來請丞相前去援助劉備的時候,丞相滿口答應呢?豈不知收留劉備,等于養虎爲患嗎?”
曹孟德笑了笑,沒有回答荀彧的問題,而是望向郭嘉,“奉孝,你可知道我爲何這樣做?”
郭嘉微微一笑,“丞相這樣做的道理再簡單不過了。劉備怎麽說也算朝廷的一員,而且前不久還奉旨讨伐過袁術,如果現在将他殺了,不仁;再者,劉備在危難時向丞相求助,若是殺了他,不義;還有,丞相此次是讨伐呂布,劉備肯歸降我們,也算是我們的盟友,在征讨期間殺了自己的盟友,不智。如此不仁不義不智之事,丞相又怎麽會做呢?”
聽完郭嘉的這一番分析,荀彧捋了捋胡須,微微點了點頭。
曹孟德笑了,最後又來了一句,“還應該再加上一條:不敢。”
“哦——?”聽曹孟德這樣說,荀彧和郭嘉都感到新奇。
“你們可别忘了,劉備手下雖然兵馬不足一萬,可是卻有關羽、張飛、趙雲這三位當世猛将相随。他們三個,皆可以稱得上是萬人敵。如果此時我将劉備殺了,那麽你們想想,這三人會怎樣?那一定是拼了命的要取我的項上人頭,你們說,我怎能不害怕?又怎麽敢呢?哈哈哈哈!”
“丞相說的是,”荀彧說道,“隻可惜,丞相這次征讨呂布沒有帶上典韋将軍,要是有惡來将軍保護,丞相會更加安全。”
“這次不是有許褚相随嗎?”曹孟德說道,“他二人隻要有一人在我身邊,我就可以高枕無憂。”
“丞相,在下一直疑惑,”荀彧說道,“要論武功,典韋将軍更勝許褚将軍一籌,可丞相卻好像獨獨偏愛許褚将軍?”
曹孟德笑了笑,“典韋雖然比許褚更勇猛,但同時,他也比許褚更笨拙。上次許昌城的事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如果不是典韋意氣用事和易小川單挑,易小川早就成箭下之鬼了。”
“是啊,”荀彧說道,“據說現在易小川到了江東地界,他要是投到了孫策的帳下,那我們可又多了一個勁敵啊?”
聽荀彧這樣又說,曹孟德沒有說什麽,隻是笑了笑。随後命令道,“傳令下去,全軍加速前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