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聽後微微一笑,“先生對行軍布陣之道研究頗深,見解獨到,在下佩服。不過,我總覺得先生是在拆我和大都督的台啊!不論我們說什麽,先生總要說出破解之法,是不是有點欺負我們二人了?”
聽着諸葛亮這半開玩笑的話,易小川趕緊笑笑表示緻歉,“沒有沒有,我絕對沒有要拆台的意思。今日咱們不是讨論兵法嗎?既然是論兵法,那自然就少不了你來我往的鬥兵鬥将,鬥智鬥勇。要不然,隻是一味的說排兵布陣,豈不是很乏味?”
周瑜聽後微微一笑,“先生說的有道理,既然如此,我看不如這樣,就如我和黃公子來布陣,先生來破陣,如何?”
易小川想都沒有就點點頭,“好啊!你們就放馬過來吧!”
周瑜和諸葛亮相視一笑,随後望向易小川。
“倘若現在雙方在平原交戰,勢均力敵,我方以魚麗陣出兵攻打先生,敢問先生如何應對?”
易小川微微一笑,“要想破解魚麗陣,首先得了解此陣的特點。魚麗陣乃古代将步卒隊形環繞戰車進行疏散配置的一種陣法。軍隊一軍五偏,一偏五隊,一隊五車,五偏五方爲一方陣,以偏師居前,讓伍隊在後跟随,彌補空隙。這樣的編隊如魚隊,故名魚麗之陣。這種魚麗陣法最突出的特點是在車站中盡量發揮步兵的作用,即先以戰車沖陣,步兵環繞戰車疏散對形,可以彌補戰車的縫隙,有效地殺傷敵人。”
“先生說的不錯,”諸葛亮說道,“可以說,此陣法将步兵和戰車天衣無縫地結合在了一起,既發揮了戰車的威力,同時也有效地保證了步兵的安全,二者相得益彰,是一種很是敵方頭疼的陣法。”
“是嗎?”易小川笑着問道,“我看未必吧。就如剛才公子所言,這步兵必須和戰車相互配合,戰車要掩護着步兵。如此一來,此陣最大的缺點就暴露出來了,那就是戰車的速度被拖慢了。我們知道,戰車之所以具有很大的殺傷力,主要是靠它的速度。雙方交戰,首先會派數量不等的戰車急速沖向對方的大軍之中,戰車将憑借着它巨大的沖擊力将大軍陣腳沖亂,如此才能體現戰車的最大價值。可是,”易小川話鋒一轉,“一旦使用魚麗陣,那麽戰車就要起着保護步兵的作用。試問,步兵的移動速度怎麽能和戰車相比呢?因此,在戰車速度被極大拖慢的情況下,我隻需使用撒星陣就能破了魚麗陣。”
“撒星陣?”聽到這三個字,周瑜和諸葛亮頓時面面相觑,因爲他們從沒聽過這個陣法。“恕周瑜才疏學淺,先生口中的撒星陣,究竟是何陣法?”
易小川微微一笑,心想你們當然沒聽過此陣了,此陣可是出現在好幾百年後呢!
撒星陣,南宋名将嶽飛破金兵“拐子馬”的陣法。撒星陣的隊形布列如星,連成一排的“拐子馬”沖來時士兵散而不聚,使敵人撲空。等敵人後撤時散開的士兵再聚攏過來,猛力撲擊敵人,并用刀專砍馬腿,以破“拐子馬”。
“所謂的撒星陣,其實是一種專門砍馬腿的陣法。”易小川解釋道,“戰車是靠其巨大沖擊力來發揮威力的,可是如果沒了戰馬,那麽戰車就毫無價值。因此,對付戰車,隻要讓戰馬失去戰鬥力即可。戰車急速沖擊的時候很難對戰馬造成傷害,可是如果戰車速度慢下來就好辦了。我這個撒星陣,就是專門對付戰馬的。撒星陣的隊形布列如星,待戰車*近之時,士兵用長刀專砍馬腿。如此一來,戰車瞬間癱瘓。沒了戰車,魚麗陣還能算陣嗎?”
周瑜聽此,沒有再說什麽。
“先生,”諸葛亮說道,“倘若雙方戰至樹林,我方以鶴翼陣左右包抄先生,先生又該如何呢?”
“鶴翼陣,大将位于陣形中後,以重兵圍護,左右張開如鶴的雙翅,是一種攻守兼備的陣形。”易小川說道,“鶴翼陣要求大将應有較高的戰術指揮能力,兩翼張合自如,既可用于抄襲敵軍兩側,又可合力夾擊突入陣型中部之敵,大将本陣防衛應嚴,防止被敵突破;兩翼應當機動靈活,密切協同,攻擊猛烈,否則就不能達到目的。由此可見,鶴翼陣的關鍵就在于守在本陣的大将。如果他不在了,那麽此陣不擊自潰。”
“不錯,”周瑜說道,“因而,此陣對大将的保護是最嚴密的。除非此陣被破,否則大将絕不會有性命之虞。”
“是嗎?”易小川微微一笑,“天下就沒有如此絕對的事情。鶴翼陣在樹林之中用于兩面包抄是無可挑剔,可是這也恰恰給了我快速破此陣法的絕佳環境。我隻需派一神射手戰前爬在一棵高樹上隐藏起來,待大将*近之時,其拉弓引箭一箭射穿大将的咽喉,此陣不就輕易地破了嗎?”
諸葛亮微微點了點頭,也沒有再說什麽。
“先生,我若出方圓陣,先生又該當如何呢?”周瑜接着問道。
易小川笑道,“方圓陣?嗯,的确是個好陣。此陣大将位于陣形中央,外圍兵力層層布防,長槍、弓箭在外,機動兵力在内,能夠做到密集防禦。不過,”易小川話鋒一轉,“這是方圓陣的優點,同時也是它的缺點。方圓陣的隊形密集,防禦力強。但也正因隊形密集,限從而制了機動,缺少變化。如此一來,就算将敵軍擊敗亦難以追擊,攻擊性較差。所以,破此陣的方法也很簡單,就一個字:拖。方圓陣以步兵爲主,隻需派幾支騎兵,來回不停地騷擾。對方放箭時我撤退,對方休息時我騷擾。采用車輪戰術,如此幾番下來,待對方将箭矢射盡,我方再全力沖殺,輕易就可破了此陣。”
周瑜聽後,沒有對易小川說什麽,而是轉向了諸葛亮。“黃公子,我是沒轍了,不知公子可有什麽陣法能難住先生?”
諸葛亮微微一笑,“大都督都難不住先生,我又有什麽辦法呢?”說着,諸葛亮轉向易小川,“先生知識淵博,不僅精通各種陣法,更難得的是還能不拘泥于古法,大膽推陳出新,在下十分佩服。”
易小川連連擺手,“黃公子真是客氣。我這些隻是紙上談兵罷了,也就唬唬你這種書生,要是真打起仗來,不一定有用的。”
“先生這些可不像是紙上談兵,”周瑜說道,“倒像是親身經曆似的。周瑜很好奇,先生難道真的沒有帶過兵嗎?”
易小川笑了,“我?帶兵?真是笑話!誰會讓我這個山野粗人去帶兵呢?”插一句,其實我一直覺得易小川說自己是山野粗人不是在貶低自己,倒像是在貶低其他人。如果說像易小川這樣的人才是山野粗人的話,那麽說句不好聽的話,周瑜、諸葛亮、曹孟德這些人,那還算是人嗎?
聽易小川這樣一說,周瑜趕緊趁機說道,“先生如果不嫌棄的話,可以投到我義兄帳下,我保證義兄會給先生一個将軍的職位,讓先生一展才華。”
周瑜這樣一說,易小川的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周兄,不是說今晚是探讨兵法的嗎?怎麽又扯到這上面去了?你我相識這麽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我對你說的那些沒興趣。”
“是是是,”周瑜點點頭,“是我心急了。”
“啊——!”隻見易小川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伸手拍了拍嘴,“好困啊!正好,我們也探讨完了,不如回去睡覺吧?”說着,易小川站了起來。
“也是,”周瑜也站了起來,“天色不早了,明天還要趕路呢。”
看着依然坐在草地上的諸葛亮,周瑜和易小川都感到很奇怪。
“怎麽,黃公子還不走嗎?”
諸葛亮笑了笑,“今晚明月姣姣,剛才又跟兩位暢談一番,一時心裏難以平靜,故而想在此多坐一會兒,二位先回去吧。”
“那好吧。”易小川說道,“不過公子要注意安全,不要坐太久,一會兒就回去歇息吧。”
諸葛亮微微一笑,“謝先生關心,一定。”
就這樣,周瑜和易小川先回去了。
望着天上的明月,諸葛亮一時感慨萬千。“唉,原本以爲自己對陣法運用的有多麽娴熟。沒想到今日在先生面前,竟是如此的智窮。孔明啊孔明,看來你還要好好靜心修煉一番才是啊。”
說完,諸葛亮準備起身回去。可就在這時,他忽然發現草地上有一個白色的方方正正的東西,就在剛才易小川所坐的位置上。
諸葛亮撿起來一看,原來是一張折疊起來的圖紙。出于好奇,諸葛亮将此圖慢慢展開。
原來,那正是易小川所畫的天宮機關門上的圖案。看着上面的龜甲圖案,諸葛亮眉頭一皺。
“這張圖,怎麽看起來這麽熟悉呢?”
翌日清晨。
“啊——!”易小川推開房門,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休息一晚,體力值全滿,舒服啊!”
“先生!”就在這時,隻見周瑜快步跑了過來。
“周兄,這麽早啊!”易小川微笑着看着周瑜,“來叫我吃飯的?”
“不是,”周瑜看起來一臉的焦急,“先生可看見黃公子了?”
“諸······,”話剛到嘴邊易小川就停住了,“黃公子,怎麽了?他昨晚沒回來嗎?”
“我也不知道啊。”周瑜說道,“據值夜的兄弟們說,黃公子昨晚根本沒有回客房。我剛才到後山找了找,也沒發現黃公子的蹤影。”
“哦,”易小川點了點頭,“看來,黃公子是不辭而别了。”
“唉——,”周瑜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真是可惜,本來昨晚我就想勸黃公子留下爲江東效力的,可是後來天色晚了,我就想着今天一早跟他說這件事,誰料他竟然不辭而别了。唉,可惜啊可惜。”
易小川微微一笑,“周兄不必懊惱,你們若有緣,一定會再見面的。”
周瑜點點頭,“但願如先生所說吧。”
數日之後。此刻,易小川他們距皖城隻有一日的路程了。今夜他們要在一個名爲“清風”的客棧休息,明天一早啓程,傍晚即可到達皖城。
本來在清風客棧前方約四十裏處還有一個明月客棧,可是不知爲何,周瑜帶着衆人在中午時分行至清風客棧時就停下了。理由是連日來不停地趕路,早已是人困馬乏,不如在這裏好好地歇息半天,明天一早再出發。反正就快到了,其他人也沒什麽意見。
當天下午。
一密林處。
婉兒是個閑不住的人,因而,此刻她正在客棧周圍四處閑逛呢。忽然,她聽見密林深處有人悄聲說話的聲音。婉兒當時好奇心就上來了,她趕緊放輕腳步,慢慢地向聲源處靠近。
靠近之後仔細一看,原來是兩人正在說着什麽,其中一人是周瑜。另外一個人,婉兒覺得好面熟。對了,他不是之前接應周瑜的劉校尉嗎?真是奇怪,按說這劉校尉不是應該在曲阿嗎?他怎麽也跟來了?自己完全不知道啊!
“人手都布置好了嗎?”周瑜問道。
“大都督放心,按照大都督的意思,這五百名兄弟全是主公親自挑選的,身手都是軍中最好的。”劉校尉答道。
“身手好不好倒在其次,”周瑜說道,“關鍵是要射術好。對付這樣的高手,我們主要用的是弓箭。近身搏鬥,豈不是自找苦吃?”
“大都督說的有道理,”劉校尉說道,“那屬下先去安排了,恭候大都督到來。”
周瑜點點頭,“你去吧?”
說着,劉校尉快步離去了。
聽到這裏,婉兒不禁感到很疑惑:周瑜這是要幹嘛呢?聽起來,好像是要殺什麽人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