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曹孟德正雙眉微皺,仔細地研究着桌子上放的一張圖紙。
就在這時,一人進來,向曹孟德躬身行禮。
“臣程昱,拜見丞相。”
看那人,身高大約一米七八左右,面容秀麗,渾身上下透露着濃濃的文人雅士之風,此人正是曹孟德手下十大謀士之一:程昱,字仲德。說到這裏,我順便來給大家介紹一下曹孟德手下所謂的‘十大謀士’:「1.荀彧、字文若.郭嘉、字奉孝.荀攸、字公4.賈诩、字文和5.程昱、字仲德6.劉晔、字子陽7.滿寵、字伯甯8.毛玠、字孝先9.許攸、字子遠10.呂虔、字子恪」
“仲德啊,你來了?”曹孟德連連沖程昱招手,“你快過來看看這圖紙。”
曹孟德吩咐,程昱趕緊走了過去。往桌子上一看,原來那桌子上攤放着的是一幢房屋的建築圖紙。
“丞相,”程昱看了看,随後問道,“丞相這是要修建什麽住所嗎?”
“這個你先别問,”曹孟德說道,“你先看看,這房子怎麽樣?”
程昱又仔細地看了看,随後不住的點頭,“這房子雖然占地不是很大,但是設計精巧,外形優美,雖是一座房子,卻看似一座亭台。好!設計的好!”
“哈哈哈哈!”聽了程昱這番話,曹孟德當時就高興地笑了出來,“都說程昱對建築頗有研究,今日聽你所言,果然不假啊!看着準,說的也好!”
“丞相,”程昱臉上有一絲疑問之色,“這建築的風格我好像在哪裏見過。哦,對了,我想起來了,以前洛陽城皇後住的有鳳來儀殿就跟這個差不多。”
“程昱啊程昱,還真是什麽都逃不過你的眼睛啊。”曹孟德說道,“厲害!一眼就看出來了。我問你,那有鳳來儀殿你知道是誰設計的嗎?”
“哦,這個臣還真知道。”程昱說道,“這設計者是柳文堂柳老先生。柳老先生十分熱愛建築,據說都到了癡迷的地步。凡是他設計的建築,那可都堪稱是經典呐!”
“哈哈哈,好,你又說對了。”曹孟德說道,“那你知道,這位柳老先生現在何處嗎?”
“應該在洛陽吧,”程昱說道,“柳老先生家住洛陽,如今他年事已高,據說已經在家裏安享晚年了。”
“仲德啊,你隻說對了一半。”曹孟德說道,“柳老先生是家居洛陽,可是現在,他身在許昌,而且,就在我的府中。”
“啊——?”程昱大吃一驚,“就在丞相您的府中。”
曹孟德點了點頭。
“那這幅圖紙是——?”說着程昱又看了一眼那張圖紙。
曹孟德又點了點頭,“五天前,我已經派人以最快的方式在兩天之内将柳老先生從洛陽接到了我的府中。接着,柳老先生不負我望,終于在昨天晚上,完成了銅雀台的建築圖紙。”
“銅雀台?,”程昱看着曹孟德,“丞相說這個建築名叫‘銅雀台’?”
“是啊。”曹孟德說道。
“聽這名字,居住這房子的人想必是個女子吧?”程昱問道。
“不錯,你又說對了。”曹孟德說着繼續看銅雀台的圖紙了。
看着曹孟德那癡迷的樣子,程昱隐隐有種不好的感覺,“敢問丞相,這銅雀台,是給那名叫喬婉的女子居住的嗎?”
一聽這話,曹孟德立刻擡起頭來看着程昱,“你怎麽知道?”
一聽曹孟德這樣問,程昱立刻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于是,程昱當時就跪下了。
“丞相,萬萬不可啊!”程昱大聲喊道。
“仲德快快請起,什麽萬萬不可?”曹孟德問道,說着趕緊伸出手去攙扶程昱。
“不,臣不起來!”說着程昱推開了曹孟德伸過來的手,“除非丞相答應臣,放棄建造銅雀台。”
“什麽?”曹孟德看着程昱,“爲什麽?”
“丞相——!!!!”程昱擡起頭滿臉的悲憤,“丞相,前些日子丞相爲了和那名女子相會,連續幾日不曾上朝,此事已經在文武百官口中傳遍了,搞得整個許昌城滿城風雨。這幾天丞相好不容易按時上朝,可是現在卻又要爲這名女子修建什麽銅雀台。丞相,剛才的那張圖紙臣也看了,就那裝飾,那用料,臣如果沒有估計錯的話,沒有十萬兩銀子是根本建不下來的。丞相,爲了一個女子,如此傷财,簡直是荒唐至極啊!所以臣鬥膽懇求丞相,一定不能修建銅雀台啊!”
聽了程昱這番話,曹孟德當時就怒了,“程昱,我是來找你商量如何找何人修建銅雀台的,不是來聽你說這些廢話的。”
“丞相,······,”程昱還想再說。
曹孟德大手一揮,“你不要說了!你剛才說的話我都考慮過,不就十萬兩銀子嗎?現在這銀子國庫應該還是能拿出來的吧?”
“丞相怎麽可以說出這種話?”程昱看着曹孟德,一臉的驚訝,好像眼前這個人根本就不是曹孟德似的,“丞相,現在天下紛争,群雄并起,北有公孫瓒、袁紹,南有呂布、劉表、孫策,他們哪個人不是日思夜想如何擴大自己的兵力。丞相,你可知道這十萬兩銀子能征多少兵、是多少士兵的口糧嗎?現在爲了區區一個女子,丞相居然要拿将士們的糧草去換取她的歡心。丞相,恕臣直言,丞相這樣做,實在是昏庸之至!”
“你——!!,”曹孟德怒指程昱,“好,程昱,本來今天我找你來是想讓你督建銅雀台,現在看來,你是指望不上了。”
程昱站了起來,一臉的慷慨之色,“臣相信,隻要是真心爲丞相好的人,都不會爲丞相去做這件事。臣,自然也絕不會做!”
“好,”曹孟德點了點頭,随後揮了揮手,“你去吧。”
“丞相,······,”程昱還想再勸。
“去吧!”曹孟德大聲說道。很明顯,現在的曹孟德不想再聽程昱說什麽了。
“既如此,那臣就告退了。”說着,程昱轉身離去。可就在程昱走到門邊的時候,他扭過頭來,還是不甘心的說了一句。
“丞相,希望您不要忘了纣王,還有他爲妲己建造的鹿台。”說着,程昱快速離去了。
曹孟德重重地坐在椅子上,将身子往椅背上一靠,雙目緊閉。
“纣王,鹿台,妲己,”曹孟德腦海中反複出現剛才程昱所說的這幾個詞。我們實話實說,那曹孟德是何許人也,雖是一代枭雄,可也是百年難見。以前的曹孟德爲達目的不擇手段,雖然毒辣陰險,可也确實讓他一步步做到了今天這個地位。就在自己躊躇滿志想要施展鲲鵬之志的時候,婉兒出現了。婉兒的突然出現,将曹孟德原先平靜的生活立刻打亂了。起初,曹孟德爲了能見婉兒舞劍,不惜荒廢早朝。現在,爲了能夠留住婉兒,自己又想建造這座華麗的銅雀台來系住婉兒的心。本來自己熱情高漲,從洛陽請來了已經隐退的柳老先生,又悄悄從國庫裏劃了十萬兩銀子,可就在自己想要找程昱督建銅雀台的時候,卻遭到了程昱的極力反對。程昱平常爲人一向穩重,曹孟德沒有見過他發火,甚至連他和别人紅臉都沒有。可就在剛才,剛才程昱的表現真正讓自己吃了一驚。他那慷慨的陳詞,激動地神情,直到現在還震驚着曹孟德的心。
直到這個時候,曹孟德才真正開始對自己這幾天的所作所爲進行了反思。難道,真是我錯了嗎?
荀彧說的沒錯,程昱說的也沒錯,那些文武百官說的更沒錯,現在的自己就是被婉兒所迷,一心牽挂在這個女子的身上。可是,曹孟德明明知道自己深陷其中,卻還是不能自拔。色字頭上一把刀,自己又何嘗不知道。隻是,唉······,看着桌子上的圖紙,曹孟德一時之間實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許昌城一府衙内。
此刻,荀彧正坐在一石桌旁邊,雙眉緊皺,桌子上放着的的是一封不久之前送來的信。
“先生,”隻見虎将許褚腰挂佩劍快步而來,“我聽說先生已經催促下人打點行囊備好馬車,這麽着急,我們這是要去勘察哪個命案現場啊?”
荀彧站了起來,“許将軍,五起命案現場均已勘察完畢,我們沒有現場要勘察了。讓下人們收拾行囊準備馬車,是因爲我們要趕緊趕回去。”
“趕回去?”許褚一時不解,“丞相,回哪啊?”
“回家,回京城。”
“回家?”這下許褚更加奇怪了,“先生,丞相要我倆查案,可是現在案子一點線索都們有。我們回去,如何交差啊?”
“現在還管什麽交差不交差!”荀彧說道,“京城要出大事了。”
“大事?什麽大事?”許褚問道。
荀彧沒有說什麽,而是将桌子上的那封信拿起來遞了過去,“将軍自己過目吧。”
許褚疑惑的接過書信,展開閱讀起來。還是那句話,不看不知道,一看當時就氣壞了。
“這這這,”許褚抖着手中的書信,情緒很是激動,“這個妖女!現在丞相爲了她,居然要大興土木,修什麽銅雀台!這不是勞民傷财嗎?啊——?這這······,”
“好了好了,”荀彧趕緊安撫道,“事到如今,将軍生氣有什麽用啊?你能阻止丞相去做這件事嗎?”
“哎呀!!!”許褚将手中的書信一扔,“想當初,我就應該殺了那妖女!隻要那妖女一死,不就什麽事都沒了嗎?”
“亡羊補牢,爲時已晚。”荀彧說道,“這也怪我啊,當初要是我能在拖住丞相稍稍一盞茶的功夫,将軍就能殺了那妖女了。”
“那先生說現在我們該怎麽辦?”許褚說道。
“這次程昱之所以來信告訴我這件事,就是希望我們能勸阻丞相。”荀彧說道。
“我們?”許褚看着荀彧,“恐怕咱倆的話丞相不會聽吧?”
“當然不止你我了。”荀彧說道,“程昱已經暗中聯系了荀攸、劉晔、滿寵、毛玠四位位大人,還有曹仁、夏侯惇、樂進三位将軍,再加上你我,我們要共同前去勸阻丞相。”
“好!!”許褚說道,“我相信隻要我們一起死谏,丞相一定會改變主意。”
“希望如此吧,”荀彧捋了捋胡須,眼神裏充滿了擔憂。
荊州當陽附近的長坂坡。清晨。
來到長坂坡已經有十天了,此刻的易小川正睡在自己搭建的簡易茅屋裏的竹床上,做着自己的春秋大夢呢。
來到長坂坡,找了一片繁茂的樹林,易小川立刻就将已經斷奶并且開始吃生肉的三隻小虎放出去,任它們自由活動了。
不過,這三隻小虎雖然已經長大并且能夠抵禦一些危險,但是易小川還是不放心。所以,易小川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到林中尋找這三隻小虎。也許是自己天生和老虎有緣吧,這三隻小虎隻要一聽到易小川吹的口哨就會立刻回到易小川的身邊。其實易小川不知道的是,那一切都是自己脖子上的虎符在起作用。易小川更加不知道的是,也許在冥冥之中,自己就是一隻猛虎——一隻一直在沉睡的猛虎。
“啊——!”易小川從竹床上下來,大大的伸了個懶腰。緊接着,易小川喊道,“追風!王者!踏雪!”
這是易小川的慣例,每天晚上三隻小虎回來的時候易小川就将它們關在這間屋子裏以防他們亂跑。到早上自己起來的時候,再将它們放出去。
可是,意外在今早發生了。
喊了一遍,沒有動靜。
不對呀!要是往常的話,它們三個聽到自己叫它們,應該歡呼雀躍的跑出來和自己親昵一番才是。可是今天,怎麽沒有反應呢?
就在易小川的扭頭的瞬間,他突然發現竹門上竟然有個大洞!不好!易小川彎身朝床底下一看,三隻老虎果然都不見了。
“糟了!!”易小川趕緊穿好衣服向外走去。
“追風!王者!踏雪!”易小川不停地、高聲的喊着。“追風!王者!踏雪!······”
沒有多久,果然,那三隻頑皮的小虎從遠處迅速地向易小川這邊跑來。看到它們三個平安無恙,易小川懸着的心立刻就放下了。可是再仔細一看,易小川當時就驚住了。它們嘴裏叼的是——?
三隻老虎來到易小川面前,立刻就将嘴上叼的東西放了下來。一隻野兔、兩隻野雞,看着它們三個頭一回帶來的獵物,易小川心中立刻湧現一股激動乃至感動的情緒。
易小川蹲下身來,伸手撫摸着三隻小虎,嘴裏一個勁的說着,“好,好,好······”
直到這個時候,易小川才真正意識到,它們三個已經長大了,而且,正在向自己原來的本性——野獸方向發展。能抓到野兔,說明他們的速度夠快,能夠抓到野雞,則說明他們的隐蔽能力很強。有此兩項,再加上它們三個團結一緻,這整片樹林乃至整個山脈,恐怕不久之後就都是它們的地盤了。
“追風,王者,踏雪,看來,我們的緣分,馬上就要盡了。”易小川此刻才知道什麽是日久生情,想想馬上就要離開這三個可愛的小家夥,易小川心裏還真的有點舍不得。不過,自己和它們終是要分别的。易小川之前就決定:這三隻小虎可以自己覓食之日,就是自己離開它們之時。現在看來,自己很快就要離開它們了。
許昌城。丞相府。後花園。
“主公,此次行刺,玉靈不但沒有成功,反而還搭進去二十三名屬下的性命,玉靈請丞相責罰。”說着,玉靈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請求處罰。
曹孟德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算了,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這件事不能完全怪你,要怪隻能怪那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年輕高手,如果不是他,恐怕劉備早就是一具死屍了。行了,你起來吧。”
“多謝主公。”說着玉靈站了起來。
“對了,那男子的底細,你查到了嗎?”曹孟德問道。
“回主公,玉靈無能,那人的底細玉靈一無所知。”玉靈還是第一次對曹孟德有所隐瞞。
“身份不得而知,”曹孟德在嘴邊念叨着,“武功又如此高強,而且還會西域武功。難道,他真的是你師父的師弟嗎?”
“這個師父也提到過,”玉靈說道,“不過,玉靈猜測那人應該不是,畢竟二者之間年紀相差那麽多。”
曹孟德一臉的奸笑,“他到底是誰,現在已經不重要了。一個死人,又會有什麽用處呢?”
“死人?”聽曹孟德這樣一說,玉靈頓時大驚,“主公的意思是——?”
“難道你師父沒告訴你嗎?”曹孟德說道,“此次你師父親自出馬,就是去取這個年輕人的性命的。所以,不論他是不是你師父的師弟,他都得死。”
聽了這話,玉靈心裏頓時是一陣陣強烈的擔心。師父的武功和用毒自己是知道的,隻要他出手,就沒有人能夠活着。當然了,這隻是此刻玉靈的想法。她萬萬想不到的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易小川,可不是那麽好殺的。
“對了,玉靈,”曹孟德在考慮自己事,所以也沒注意到玉靈情緒的微妙變化,“今日我又從各軍中抽了一批資質不錯的士兵。他們全都無父無母,也沒有什麽親人。都是一心報效國家才來投的軍,所以不論是打起仗還是殺起人來都是眼睛不帶眨一下的,正是我要訓練的對象。他們一共一百二十人,現在就在北邊大營集結待命,我現在就命你前去特訓他們。一個月以後,我要看到我想看到的成果。”說着,曹孟德眼睛死死的盯着玉靈,“靈兒,這次,可别再讓我失望了。”
“是,玉靈領命。”玉靈說道,“主公放心,我一定會将他們訓練成最優秀的殺手。”
“嗯,”曹孟德點了點頭,“最近沒什麽其他任務,我會讓老二、老四、小五協助你訓練的。你先回去休息,明日就去大營報道吧。”
“是,玉靈告退。”
曹孟德揮了揮手。
長坂坡附近一山道上。
此刻,易小川正牽着馬,滿臉的悲傷之色,徐徐向前面走着。
就在這時,後面忽然傳來了一陣嚎叫之聲。
易小川轉過身來,果然,是追風、王者和踏雪追了過來。
就在他們快要跑到易小川跟前的時候,易小川大叫一聲。
“你們跟來幹什麽?我不是不讓你們跟着了嗎?回去!”
見易小川如此生氣,那三隻老虎似乎聽懂了易小川的意思,立刻就停住了。
“回去吧,”易小川擺了擺手,眼眶都有點濕潤了。畢竟相處這麽長時間,易小川和它們之間都有感情了。
“記住:你們是老虎,不是狗。你們身上應該有的是獸性,不是人性。”易小川對着它們三個喊道,“如果我把你們變成了溫順的小綿羊,那麽就是害了你們,就是滅殺了你們的天性。作爲叢林之王,你們應該屬于你們自己的叢林生活。回去吧!”
說着易小川轉過身來,繼續向前面走着。
可是,那三隻小虎悲傷的嚎叫着,繼續跟了過來。
易小川站住了,雙眼緊閉,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突然,易小川轉過身來,随後撿起地上的石頭就朝它們扔去。
“嗷——,”的一聲,被石頭砸中的小老虎趕緊向後跑去。
“我讓你們跟着我!讓你們跟着!走啊!都給我走啊!”易小川一邊扔着石頭一邊喊道。
見它們三個已經離自己很遠了,易小川才止住了腳步,手中的石頭也滑落在地。
“别怪我!!我這也是爲你們好。”易小川在嘴裏喃喃的說道,随後,易小川翻身上馬,打馬而去。
而在山崗之上,追風、王者、踏雪正深情地望着易小川背影,嘴裏發出陣陣悲傷的嚎叫,來送别自己的“養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