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雖然沒有什麽讀者訂閱,不過裝備還是要說明一下,其實000班和332班早就出場了!隻是主角自己還沒有發現血貓的能力而已……)
林羽如踉跄着連連後退,一屁股坐在了胡英的床上。
慌亂間林羽如拿起胡英放在床頭的書,就朝着被子上扔去、心想,如果被子裏有蛇或者什麽活的東西,被自己這麽胡亂一砸,肯定會驚跳的爬出來。
可當林羽如把最後一本書也扔到床上以後,她發現被子裏根本沒有任何動靜,也沒有任何可怕的東西從裏面爬出來,也許裏面本來就什麽東西都沒有。
站起來去收拾床上的書,林羽如對自己的疑神疑鬼不禁感到懊惱!或許自己也本來就沒有疊被子……
林羽如跪在床上,冷不防觸碰到一團微微凸起的東西,隔着被子,那團東西軟綿綿的!她的手立刻就像被電擊中了一樣縮了回去,快速跳下了床猛地掀開了被子。
床上赫然扭曲着一隻血肉模糊的黑貓,兩隻貓眼已經被人挖掉。
林羽如的腦子刹時空白!呼吸也停止了!耳邊開始自動回憶起李霞的話:那貓叫的很慘,就像有人在虐待它一樣……
林羽如還沒來得及尖叫,她的思維又被另外一種模糊,不容抗拒的力量緊緊抓住了。
她的頭完全不受控制的轉了過去,她的視線停在了窗戶上,這一刻的恐懼,對林羽如來說,是緻命的!
鮮血淋漓的手掌,緊貼在玻璃上,慢慢的往下滑,拖出了五條鮮紅的印記。
片刻,林羽如終于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般的尖叫,失魂落魄的跑出了宿舍。
一頭撞在正往樓上跑的周峰身上,周峰眼瞳中黑光一閃,搖搖頭把林羽如一把拉住,問:“怎麽了?”
林羽如根本說不出任何話,隻覺得胃裏面正在不堪忍受的翻滾着,用力掙開周峰的手,跌跌撞撞的沖下樓去,蹲在一邊狂吐不止。
周峰追下去,用手拍着林羽如的後背,一邊往樓上看,一邊問:“你怎麽了?是不是看見了什麽?”
林羽如還在吐着,最後變成了幹嘔,仿佛把五髒六腑都要嘔出來一樣。到最後終于再也吐不出來,林羽如深抽了一口氣,緊緊地抓住周峰,哭着說:“鬼!有鬼!有鬼!”
“有鬼?”
林羽如抹了一把眼淚:“貓……那隻貓,有一隻手在窗戶上,全是血……,眼睛被人挖了……”
林羽如說得沒頭沒腦,語無倫次,周峰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些什麽,周峰問:“誰的眼睛被人挖了?”
“李霞……”
“李霞?”周峰打斷她,驚訝的說:“李霞不是在醫院嗎?怎麽會眼睛被人挖了?”
“不是!不是!李霞說有一個人一直站在窗戶外面偷看,是真的,我也感覺到了……”
“走,我們上去看看。”
“不去!不去!”林羽如驚恐的後退:“有一隻貓,還有一隻手……”
“别怕,有我在呢。”
周峰不由分說的拉着林羽如往樓上跑,可是窗戶上什麽也沒有,沒有那隻血淋淋的手,也沒有血迹。
周峰推開窗戶看了一下,然後關了起來:“沒有啊,你們這是住在二樓,不可能有人站在外面的,一定是太緊張,出現的幻覺。”
林羽如感覺有些恍惚:“貓……我床上有一隻貓,被人挖掉了眼睛……”
林羽如疑惑的看着她的床,被子本來是掀開着的,現在卻鋪得很整齊。周峰走過去一把掀開了被子,他轉頭看林羽如:“沒有貓啊,什麽都沒有。”
林羽如跑過去看,真的什麽都沒有!難道剛剛是自己的幻覺?不可能的!
怎會有如此清晰的幻覺?林羽如知道自己再緊張還不至于神智不清,于是她不甘心的把被子再掀開了一些。然後,她看到了被子上的斑斑血迹!
她看着周峰:“不是幻覺,這兒還有血,真的有一隻貓在我床上。”
“但是沒有貓,不是嗎?如果真的有,那它去哪了?它不可能自己飛了的。”
“可是這血……”
周峰想了一下:“可能是昨天晚上,你沾到了李霞身上的血,然後又不小心沾到了床上。”
“是嗎?”
“嗯,肯定是的,不然怎麽解釋?你别往壞處想,會吓壞自己的。”
被周峰這麽一說,林羽如這會兒也不确定是怎麽回事了,她彎下身子往床底下看去,被她打掃幹淨了以後,床底下一目了然,什麽也沒有。
林羽如困惑的看着床上的血迹,真的是李霞的血嗎?用手去摸那些血,林羽如的手陡然抽搐了一下。
喃喃說道:“這不是李霞的血,這些血還是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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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羽如和周峰從宿舍拿完d機回到醫院,李霞還沒醒,仍在沉沉的睡着,那樣子看起來就象一個天真無邪的嬰孩。
周峰對林羽如說:“我知道你現在肯定睡不着,心裏也很亂,我們去外面坐會兒吧?”
林羽如看了李霞一眼,點點頭,跟周峰一起走出了病房。
林羽如心裏确實是很亂,她無法解釋晚上看見的那隻貓跟那隻手,爲什麽要丢一隻貓在她的床上?還要把它的眼睛挖掉?林羽如想起了曾經在李霞床上看到的那隻貓,她的心猛顫了一下。
“你餓不餓?要不要去吃東西?你剛剛全吐了。”
“不餓。”
林羽如滿腦子都是那隻貓跟那隻手,鮮血淋漓,她隻覺得一陣反胃,哪裏還吃得下什麽東西。
他們在醫院門口的台階上坐了下來,今夜月色很好,蒼穹裏挂着一彎明月,幾顆星星,在那高高的清空中閃耀。風篩動了樹梢,樹影在搖晃。夜,寂靜而深沉。
林羽如輕輕的歎息,覺得内心深處有一根細細的纖維,在抽動着,抽痛了她的神經,抽痛了她的思想。
凝視着蒼穹,林羽如輕聲的問:“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不相信!”周峰心虛的回答,“你呢?”
“我以前不相信的,現在有點相信了,這個問題估計永遠也找不到清晰的答案,有的人說沒有,有的人說有,鬼到底是什麽?一說到鬼,人們就很自然的跟恐怖聯系到一起,鬼應該是人死了之後變的,對吧?爲什麽死了以後就一定要變成那麽恐怖的樣子去吓人呢?不是伸着長長的舌頭,就是滿臉的血,再就是弄些你根本想象不出來的東西把你吓個半死,是人都免不了一死,我就是想不明白了,人爲什麽到最後都要死呢?難道就是爲了能吓唬别人而死?還是爲了能變成鬼而死?如果真是這樣,我覺得蒲松齡的《聊齋》是寫給那些鬼看的。”
“爲什麽?”周峰不解。
“人的本性都是善的,鬼本來也是人,所以他們也應該受到一定的教育呀,既然已經變成了鬼,而且還神通廣大、無所不能,爲什麽一定要做厲鬼呢?做個好鬼不是更好嗎?還可以拯救那些罪惡的靈魂。”
周峰看着林羽如,一本正經的說:“陰間應該沒學校,不過你可以把你的意見寫在紙上,燒給閻羅王看,說不定他一高興,就采納了,玉皇大帝再一高興,直接封閻羅王當神仙,仙跟鬼就可以合成一界了,我考慮寫一本書。”
“寫書?”林羽如睜大了眼睛,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在月光下清亮得出奇。
“嗯,書名就叫……哈!《魔鬼串門》,或者《魔鬼一家親》,要不叫《獵魔學校》也成,你說這名字酷不酷??”
“去!讨厭!”林羽如打了周峰一下,笑了起來。
“其實,有時候看看月亮也挺好的,至少可以暫時忘記那些幻覺。”
“不是幻覺!”
“不是嗎?”
“當然不是!”林羽如堅持着。
“好吧,我們不說這個,你有沒有想過以後做什麽?”
“以後?”
“對呀,出了學校以後啊,人總不能一輩子都讀書吧?”
林羽如的神情陷入了一片恍惚,她用手托着下巴,輕聲的說:“沒想過,以後對于我來說,太遙遠了。”
“怎麽會遙遠呢?時間很快的,眼睛一眨就畢業了。”
林羽如淡淡的笑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深刻的凄涼,聲音飄忽着:“有時候,想得太多,是一種奢望。”
“你好象對未來很悲觀。”
“不是悲觀,而是看不見。”
“怎麽會看不見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想,不是嗎?”
林羽如沒回答他的話,失神的仰望天空,喃喃的說:“那兒有一隻風筝,你看到了嗎?”
“風筝?這麽晚怎麽會有風筝?”周峰被林羽如的話弄得丈二般摸不着頭腦。
“是的,當它斷線了以後,它就會飛到天上去,或者掉到海裏,它終究是要去它該去的地方的。”
周峰楞楞的看着林羽如,完全不知所雲。林羽如轉過頭來:“好了,不說這個了,你呢?你打算以後做什麽?”
周峰回過神:“我爸爸媽媽是希望我讀大學的,但我自己不想讀大學,我覺得純粹是在浪費時間、浪費青春,等幾年大學讀完人都老了,我想去讀計算機專業,将來開一間屬于自己的電腦公司。”
“好啊!有抱負,我支持你!”
周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過也隻是這樣想想,以後的事,神鬼難料。”
“話是這麽說,但是有理想總是好的,有目标就有動力嘛,說不定幾年以後,你就成功了呢?”
“林羽如。”
“嗯?”
“你有沒有覺得我很熟悉過?”
林羽如一時沒聽明白他話裏的意思,歪着腦袋問:“什麽意思?”
“我總覺得以前見過你,但又肯定沒見過,你明白嗎?”
“不明白。”
“你不明白那就對了,因爲我自己也不明白,這種感覺很難說得清楚,我明明從沒見過你,卻覺得你很熟悉,應該是在潛意識裏面見過,我不知道怎麽跟你說,就好像……好像在我剛出生,睜開的第一眼看見過你一樣,然後一直到現在,再遇到你。”
林羽如聽的一頭霧水:“你剛出生?那你還記得?”
“我隻是打個比喻,我表達不了。我感覺我有三隻眼!還有……”
“但你的比喻有點不合乎常理。”
“爲什麽不合乎常理?你不知道嗎?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對他第一眼看見的東西印象是最深刻的,不過,也是最模糊的。不知道爲什麽,我從生下來就很讨厭黑色,但卻非常喜歡藍色和紅色、甚至有些時候在夢裏,都會有紅色和藍色穿梭而過!”
“我不知道,我隻從你的話語中聽出了矛盾。”
周峰笑了笑,轉開了話題:“你的舞台劇聽得怎麽樣了?”
一說到舞台劇,林羽如立刻顯得神采飛揚:“這兩天不是在忙李霞嗎?沒聽,不過應該沒問題,你明天去問問班主任,看他跟電影院的人有沒有說好?如果說好了,我們明天就可以開始排練了。”
“又是我去問嗎?我總覺得班主任這段時間有……”
一陣突如其來的奔跑聲從他們身後傳來,周峰止住了沒有說完的話。
周峰剛準備回頭去看,一個黑影從他身邊迅速的一閃而過,黑影身上那件碩大的衣服也似有意無意的從周峰頭上拂了過去,把他的臉跟整個腦袋都罩住了,濕漉漉的,帶着一股粘稠的腥味。緊接着,一串鑰匙從黑影身上滑落,黑影似乎并未發覺,一陣風似的消失在黑暗中。
“怎麽跟鬼一樣?趕着去投胎啊!”
周峰一邊沒好氣的咕哝着,一邊用手去摸自己的臉。
林羽如看着周峰,眼睛赫然睜大了,嘴巴微張着,臉上是驚駭過度的神情。
在林羽如顫抖的喊出那個“血”字的時候,周峰也已經看到了自己滿手掌的血!
那是黑影穿的衣服留在他臉上的!他們同時往黑暗中看去,那裏一片漆黑。
周峰支吾着,有些心虛的說:“剛剛……那個人,你,你看清楚了嗎?他……全身都是……血嗎?”
周峰覺得整隻手都是冰冷的,似乎不是他自己的手。
“我,我沒看到她的臉,隻看到她的頭發,她好象……沒有臉……就像一團影子!”
林羽如一眼看見掉在周峰前面台階上的一串鑰匙,她撿了起來,鑰匙上沾了血迹。
上面有一個用大頭貼制作的鑰匙扣,林羽如借着從醫院大廳内照射出來的淡藍日光燈看,照片裏的女孩有點模糊,但仍看得出來有一張陽光燦爛般的笑臉。林羽如想,照片裏的女孩就是剛剛那個黑影嗎?她爲什麽衣服上都是血?
周峰也看到了,他問:“那是什麽?”
林羽如說:“鑰匙,剛剛那個人掉的,還有一張照片,你看。”
周峰剛一碰到鑰匙,手指立刻縮了回去,仿佛那串鑰匙是一塊被燒紅的烙鐵。心髒也跟着猛抽了一下,他失聲而痛苦的脫口而出:“張雲!”
“張雲?”
周峰沒說話,而是猛然意識到了什麽,他用手慌亂的去擦臉上、頭上的血,可是卻越擦越多。
好象不是别人留在他身上的血,而是他自己的血,正從體内不斷的往外湧。
周峰索性脫了衣服去擦,一張臉刹時變成了血紅色。他停下來,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
他一把搶過林羽如手裏的鑰匙,站起來,用盡全身的力氣往黑暗中扔去,把衣服也扔了出去,象個瘋子一樣大聲的喊着:“你******來啊!我不怕你!來啊!你出來!”
林羽如一時被吓呆了,驚恐的盯着他看,他的雙眼扭曲着,象一個剛剛嗜過血的魔鬼!周峰轉過頭來,用那雙布滿了血絲的眼睛狠狠的瞪着林羽如,然後抱着腦袋朝黑暗中跑去……
跑了好久,周峰停了下來,陡然的放慢了腳步,他突然覺得筋疲力竭了起來,昏暗的路燈下,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長。他孤獨的、疲乏的邁着步子,那種深切的、無助的感覺,又慢慢的、逐漸的向他緊緊的圍了過來。
眉心好痛!就像要裂開一樣,周峰努力克制着,直到眉心處射出一道黑光,将面前的房屋洞穿……
看着牆壁上的孔洞,周峰呆愣在原地……“剛才,剛才……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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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的早上變天了,很冷,有些同學都穿起了毛衣。
風很大,發出嗚咽的哭聲,吹得那些落葉,遍地亂飛。
周峰有些恍惚的走進教室,看了一眼同樣神情恍惚的林羽如,他張了張嘴,本想爲了昨晚自己的失控向林羽如道歉的,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實在沒有向别人道歉的習慣,以至于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于是,他閉上眼睛趴在了桌子上。
林羽如用胳膊碰了碰他:“周峰?”
他把臉側過來,懶洋洋的睜開了眼睛。林羽如看着他,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份單純的關懷,她說:“你沒事吧?你臉色很差,昨晚沒睡好嗎?”
周峰搖搖頭,什麽也不想說,重新閉上了眼睛。他昨晚确實沒睡好,迷迷糊糊的做了一晚上的惡夢,夢裏全是張雲那張血肉模糊的臉,不停的讓周峰帶她回家。隻是周峰搞不懂在夢裏,張雲爲什麽不敢靠近自己?!她是在害怕自己嗎?還是自己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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