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磊和陸平顯然有着不爲人知的秘密!那個秘密也許還牽連了吃着零食的胖子和拿着dv機的女生,他們露出不安的神情,勸陸平離開。(首發)而那個米岚似乎也跟莊嘉惠一樣困惑,她幫莊嘉惠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機吊墜,又趕緊追上了那幫人。韓磊走到莊嘉惠身邊,看着她挨了一巴掌仍舊發燙的臉。
“沒事吧?苦小鋒叫我來幫你的。“
“小鋒?他爲什麽自己不來?他在哪?“
“我不知道!他給了我一筆錢,叫我照顧你。别問了,先送你回去吧。”
被陸平弄壞的手機吊墜還是接不好!斷了就是斷了!就跟某些事情一樣,永遠也不會重新接合。
第三節課後,莊嘉惠把它扔進垃圾簍裏。想起這條吊墜是那個人送的,也就不會感到惋惜。其實早就應該扔掉了。
在老師枯燥的講課中,莊嘉惠查看着手機的新收短信。
一條是媽媽發過來的,說是今晚加班,很晚才會回來。關于晚飯的一切得要莊嘉惠自己解決!另一條是陌生的号碼,但内容簡單卻令人不寒而栗。
[找到你了,我今晚就會回來。]
季節仿佛一下子倒退回寒冬,空氣中的熱量迅速地潰散。血管被凍結了走向。
那東西的目标果然是她嗎?那個穿紅鞋的女鬼,爲什麽會找上她?還說明白了今天晚上就會來索命!
死靈今天會到家裏來找自己,而且偏偏還是挑媽媽不在家的時候,真是太邪門了!
下課去隔壁班找安錦言幫忙,不過莊嘉惠并沒有在隔壁班見到她,回頭的一刹那,倒是看見米岚滿臉歉意的站在自己後面,把自己給小小的吓了一跳、這女生居然在這時候,來找自己道歉,莊嘉惠隻好原諒了她。但是實際上……莊嘉惠根本不知道米岚爲什麽找自己道歉?
大概是因爲……自己前幾天被陸平甩耳光的事情吧!?不過現在莊嘉惠隻關心晚上的女鬼,今天隻有她一個人在家啊!
莊嘉惠忽然想起什麽,一把抓住轉身要走的米岚,問道:“那個,你知不知道這個學校有沒有……穿着紅鞋的女鬼……的傳言?“
這個問題說出來,就連莊嘉惠自己都覺得荒謬。而米岚卻回過頭來,嘴唇不自覺的抿緊、
“紅鞋?女鬼?莊嘉惠,其實……“
一大截話活生生地憋了回去,對方顯得局促不安。陸平從身後不客氣地拍一下她的腦袋,罵道:“米岚,你想說什麽呢?“
于是,莊嘉惠什麽也沒有聽到。[其實]這兩個字的後面,應該有一大段讓人豁然開朗的謎底吧?米岚到底要跟自己說什麽?當然,莊嘉惠再去找米岚時,她已經什麽也不肯說了。
放學以後,莊嘉惠還是沒看見安錦言、“難道錦言一個人先回家了嗎?”
天空很快下起雨來,學校的學生們很快被清空。無論是帶着雨傘的,還是沒帶雨傘的,通通都在滂潑大雨中消失蹤影!
全世界被剝奪得隻剩下疲倦的雨聲,淅淅瀝瀝。教學樓走廊口處等雨停的人越來越少,人數的逐漸減少,在莊嘉惠的心裏被放大成無線恐懼,越來越大。
身邊的最後一位同學也跑進了雨中,現在走廊裏寂靜得隻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心髒仿佛要從胸腔裏跳出來!雨突然變的很大,橫貫在莊嘉惠面前形成一股不可逾越的牆。莊嘉惠隻好一個人在走廊裏,慢慢的等待着雨勢過去。
在雨的另一邊有個人影!莊嘉惠看不見其具體的模樣,隻依稀看得出對方也在看着自己……
“小鋒!是小鋒嗎?”
兩者隔着一道大雨遙遙相望,雨點不斷擊打在兩人身上,情緒緊張到頂點時,即使是身後很溫柔的一聲呼喚,也能将莊嘉惠吓的跌入雨中。
韓磊不知何時出現在身邊,替莊嘉惠撐起黑色雨傘說道:“你怎麽還在這裏?我送你去公車站吧!”
眼見出現的是韓磊,莊嘉惠略微有些失望的點點頭,“謝謝了!”
“不用謝,謝謝小鋒吧!我爲你做的一切都是因爲他。”
當莊嘉惠再次回頭時,雨中的人影已經消失不見……
“韓磊,小鋒給了你多少錢?”
“我媽媽動手術需要20萬,這筆錢是他出的。”
“20萬!我在小鋒眼裏就像20萬一樣重要嗎?”
“也許更多!你确定你們隻是朋友?”
“我不知道!算了,不聊這個,韓磊,你知道學校裏有什麽傳說是關于……穿着紅鞋女鬼的?“
雖明知荒謬,但莊嘉惠還是在公車上問了這個問題、
韓磊從窗外收回目光,盯緊着莊嘉惠。水汽氤氲的車廂裏,發動機一直低沉地發出聲響,天空在車窗上方碎成淩亂的幾何。呼吸遊走在混沌的肺與肺之間,再清新的空氣也沾滿了塵垢。
“你……你問這個幹什麽?“和米岚一樣,韓磊顯得很慌張……
“沒什麽,隻是随口問問。“
“哦……“韓磊看着莊嘉惠沒說什麽,将目光重新放到車窗外漸漸停止的雨。
雨停後,莊嘉惠的心情也稍微舒緩了些。隻是令人煩躁的發動機聲響一直在太陽穴突突跳動着,似有根針紮在那個地方,微痛!
口袋裏的手機被調成振動,此時像個極盼望表達情緒的啞巴,撞擊左側肋骨接近心髒邊緣的地方。掏出來,它又不掙紮了。
莊嘉惠打開手機,發現是個不認識的來電顯示。有一條新短信:
(我會來找你!)
記得在以前看過一部電影叫《鬼來電》!情節雖然忘掉的很快!但那種恐懼此時就像一具屍體從心底爬出來。莊嘉惠感覺骨子裏飄出來一陣陰冷……車廂裏的人影影綽綽,有着鬼魅一樣模糊而茫然的神情。街上的行人撐着很黑的傘走過。
剛下車,雨又像趕赴一場隆重的葬禮似地落下來。雨中仿佛浮動着許多蚯蚓,沾到肩膀上,黏黏地蠕動着,鑽進衣服裏,抖也抖不掉。
莊嘉惠趕緊跑到屋檐下避雨,甩了甩兩下幾乎濕透的頭發,望向小巷裏那道狹長的天空、天色已暗,凝重而詭異的剪影像從地底滲出來,陰笑的面孔迅速地聚集,又飛快地潰散。整條街一個人也沒有,簡直就是一座荒蕪之城!
要趕回家去嗎?可是那東西說回來找她的啊!莊嘉惠莊嘉惠盯着手中的手機,生怕又會突然跳出來令人窒息的短信……顫抖着手指關了機,這樣子就什麽也不會收到了、
路燈開始亮起,蒼白而微弱,照不進巷口深處,黑色的雨覆蓋着視線。很突然的,莊嘉惠意識到自己背後有人在窺探着她,從裏屋的光線中投射出來的那抹影子就站在她的腳邊。莊嘉惠本以爲那是自己身影的一部分,但是那影子一直沒動,相比起自己身子蓦然而起的微微顫抖,那影子是死屍一般的僵直。
“誰……誰呀?“
沒人回應。她的聲音迅速地卷入這空寂的巷子裏沒了蹤影。
“誰……“
還是這般的安靜。天空突然掠過的閃電,仿佛打開另一個異次空間的裂縫,另一個影子又出現了她的腳邊。也許身後還不止一個或兩個。有關那個怨咒的傳說,當雨天來臨,那五個冤魂就會出現,尋找替死鬼!
不是隻在學校才會出現的嗎?果然!自己被盯上了!
莊嘉惠最終決定慢慢轉過臉,去面對那些枉死冤魂!這個瘋狂的舉動催化了湧來的恐懼,以至于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起來時,莊嘉惠被吓得拼命跑進滂沱雨中。
“手機怎麽會響?明明關機了!”
莊嘉惠在雨中跌跌撞撞地跑着,巷子兩邊的人家都關着門,全世界唯獨隻剩下她一人似的。而後面也回響着急促的腳步聲緊跟在自己身後。
回到家,莊嘉惠用身體死死抵住門,一直跟随在後面的腳步聲消失了……但是又好像随自己走進了這屋子。空氣腐爛在喉嚨處,莊嘉惠幾乎不能呼吸。因爲太過安靜,反而令人害怕。況且還沒顧得上開燈,家裏氤氲着混沌的黑暗,像濃痰一樣,惡心地軟化在空氣裏。
過了許久,門外的東西大概走掉了。莊嘉惠離開門邊,去按牆上的電燈開關。
燈沒亮!!
“壞了嗎?居然在這種時候罷工!?”
一個白色影子從廚房飄出,站在莊嘉惠眼角的左側。當莊嘉惠掃到那團白影時,整個人像被電擊到似的僵住。那個鬼東西已經進來了,而且就站在自己的側面。
兩者在黑暗中沉默着對峙,牆壁上的挂鍾滴答滴答的響着、十分清晰的冰涼覆蓋指尖,偶爾在天空裏裂開來的閃電,蒼白的光與森然的黑影糾纏進屋子。還有一點被死亡、毀滅緊緊纏繞的雨在窗外低低嗚咽着。外面的世界群魔亂舞地喧嚣,屋子裏卻是連聲音也沉淪下去的死寂。
時鍾下面挂着的四面鏡,反射着黑暗屋子裏的一切東西……
當閃電的光芒照亮屋子,莊嘉惠徹底看清了鏡中的白影……
白影看起來是一位女性,穿着着一襲白裙,頭低着,五官被垂下來的長發遮住!從窗口吹進來的風,吹的白裙幡然飛揚,衣服裏那瘦削的軀體,從袖口裸露出來蒼白的手指,像樹枝一樣嶙峋。
在這單調的黑與白之外,女鬼腳上穿着的紅鞋,如一把火焰點燃莊嘉惠的全部視線。窗外不斷變化着的電閃雷鳴,始終改變不了女鬼那如死水一般的死寂。
随後,莊嘉惠看見女鬼慢慢擡起頭來,潮濕的黑發半掩面龐,隻剩一隻空曠的眼窩流出記怨的血紅。紙一樣白的嘴唇,緩慢地發出紙張般微脆的聲音……“你,終于回來了。“
女鬼慢慢走來,向莊嘉惠伸出纖瘦的手臂……女鬼黑發裏所衍生出的半寸詭笑,令莊嘉惠驚恐不已!現在該怎麽辦?逃跑嗎?可是自己能跑去哪裏?
黑暗中出現絕望的景象,有華麗的棺材,黑衣人的祈禱。墓碑前的大把黃色雛菊,緩慢的潰爛在雨水裏,空氣從此彌漫着腥臭味,莊嘉惠死定了!
寂靜的雨夜中,突兀的又是一次電閃雷鳴、一男一女快速接近莊嘉惠的家。雖然沒有看到威脅短信,但是兩人有一種預感,莊嘉惠會在這場雷雨天裏,遭受死靈的襲擊。
“彩宣姐,你的速度比我快,不用管我了。”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一點。”
郭彩宣身體化作煙霧,微風一吹便消失在雨中……
事情回到莊嘉惠家中,莊嘉惠已經閉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來、但是随着從門縫間,窗戶間飄進的煙霧,無比寒冷的溫度回歸正常。時間仿佛就這樣安靜了下來!雨停了。外面的風也停止了喘息,莊嘉惠張開眼睛,燈光重新亮了,女鬼也消失不見,也許剛剛隻是停電吧、
有了光亮以後,莊嘉惠心中的恐懼被驅散了不少!稍微定了定神,又重新望向鏡子,直到百分百确認女鬼真正消失不見後,莊嘉惠才完全放下心來。
風平浪靜!!隻有帶着趨向死亡的雨點從窗戶上滑落。手機不知什麽時候又收到了新的短信:
(這僅僅隻是個開始,我還會再回來的。)
房屋外面,白色霧氣逐漸凝結爲一個人形、随後趕來的苦小鋒,看着郭彩宣正在試擦手中的巨劍,滿臉好奇的問道:“冷白班長的b級光明武器,騎士正義!彩宣姐,死靈被幹掉了嗎?”
“事情沒那麽簡單!死靈的本體根本沒有出現,剛才被殺掉的那個隻是死靈的分身、不到事情的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死靈究竟是誰?”
第二天一大早!!
昨夜折騰了半宿的莊嘉惠還沒睡飽,随後便被媽媽的高調罵聲給吵醒。莊嘉惠跑到門口,隻見媽媽滿臉厭惡的看着放在門口的東西、
“到底是哪個王八蛋,把這種不吉利的東西放在我家門口?”
一個紙人!在自己的家門口,居然擺放着一個紙人!女的,紅色的嘴巴笑得很詭異……
“是死人店鋪裏的東西吧?怎麽會出現在家門口?難道這個紙人自己有腳會走嗎?”莊嘉惠的媽媽喃喃自語道,并抱着紙人朝巷子那邊走去。紙人和自己的距離雖然逐漸擴大,但是紙人的恐怖笑容卻越發的清晰,沉甸甸的落入莊嘉惠的眼眶!
昨天晚上,莊嘉惠好像就是在死人店鋪的屋檐下避雨吧?直到現在回想起來,自己才注意到,自己的确實在那個賣金銀衣紙的店門口避雨!這麽說,那時站在自己身後的就是擺放在門口的紙紮人。
那麽在背後追趕自己的,會不會也是那個不會動的紙人?
香雲中學高三畢業班級,今天苦小鋒還是沒有來上課!不僅是苦小鋒,就連安錦言也沒有來、放學後,莊嘉惠再次經過距離自己家不遠的死人店,本來莊嘉惠是很想進去問問情況的。可是一看到店門口擺放的兩個紙人後,莊嘉惠就不免覺得緊張,趕緊逃跑着離開了……
今天媽媽依舊在醫院值夜班,又隻剩下莊嘉惠一個人在家!
夜幕降臨得很快,就像一場無可救藥因而迅速病變的癌症!漆黑依附在窗戶的玻璃上,天邊的圓月孤零零的,如同被固定在斷頭台上的頭顱,馬路兩旁伸展開的樹影,如同地獄伸出的千萬隻手!因爲昨天死靈的原因,兩人沒有松懈,依舊早早的來到莊嘉惠家附近蹲點保護!
至于莊嘉惠,則很早就爬上了床,今天雖然沒有收到什麽奇怪的短信,但是,昨天夜裏那條短信自己還記得清清楚楚。是的,她還會在來的。
等待許久後,莊嘉惠終于把持不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然後,不知何時莊嘉惠又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還沒到早上,因爲窗外的夜色還很黑、一點泛起魚肚白的迹象也沒有。
“幾點了?”
莊嘉惠想知道時間的念頭,在下一秒随之消失!原本望向牆上時鍾的目光在中途夭折。莊嘉惠死死盯着頭頂上方身體害怕的直打哆嗦。一張蒼白的臉正俯身看着自己,面對面,對方冰涼的呼吸被撕成一片片的殘骸,輕輕落在莊嘉惠的臉龐上。目光仿佛被其網住,不能逃脫……
那個穿紅鞋的女鬼,居然就站在自己的旁邊,自己是什麽時候從床上滾下來的?還是說自己就一直睡在地闆上?背脊是那麽涼,寒意都流向同一個方向,莊嘉惠隻感覺頭皮發麻,驚恐的眼睛仍舊在擴大,仿佛要霸占莊嘉惠整張臉似的,女鬼白色的裙角輕輕拂過自己的臉,一瞬間抽走了大量的氧氣。
莊嘉惠不能夠呼吸,也不能逃跑,連手腳也失去了力氣。她隻能眼睜睜看着女鬼慢慢把頭顱低下,毫無血色的臉龐上,一顆随時會凸出來的眼珠爬滿血絲,黑色的鏡面反射出莊嘉惠那張驚恐至扭曲的臉。女鬼的另一隻眼睛仍然被黑色的長發遮住,不難想象那會是一隻眼珠被挖掉的眼窩,眼骨裸露出駭人的白,眼核黑沉沉的可以吞噬一切光線。
“該輪到你了……該輪到你了……“女鬼一直在重複着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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