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中元節,在我們這裏其實是一個算不上節日的節日,因爲我們這裏根本就沒有人在中元節這天去燒紙祭拜,空有一個鬼節的名字,甚至很多人連這個節日的名号都不知道。
可我們家這個節日是必須過的,每年到了這個時間,家裏就會紮出一堆東西,在村外放給那些孤魂野鬼,久而久之,我們附近幾個村子,看見我們家這樣,也都開始了中元節的祭拜。
奶奶在屋裏收拾着要帶出去的紙紮,我在在旁邊收拾着鋪子,往年的這天,奶奶會讓我去鄰居家住上一晚,可是今年,我必須得在家獨擋一面,因爲今年奶奶出去布施的時候,我得在家看鋪子,
因爲每年我們家沒有人,總是有些孤魂野鬼溜進來,偷偷摸摸的順走一些東西,所以奶奶今天晚上給我的任務就是,死死的看住門市,
“曉峰,晚上我走了,你看門的時候,如果有人敲門,千萬不要開門,如果聽見啥響動,驚走他們就行了,萬萬不可靠着蠻力來處理事情。”
我關緊了木門,和衣躺在鋪子裏邊割紙的台子上,這台子有兩米來長,**十公分寬,一個人睡在上邊到是挺合适。
正當我關閉屋裏的燈,準備睡覺時,就聽關緊的木門,砰砰,敲了兩聲,我擡頭向外看去,穿過屋門邊的窗戶,向外看去,除了影影綽綽的紙人,根本沒有人影。
莫非起風了?我搖了搖頭,翻了個身子,沉沉睡去。
似睡非睡間,我迷迷糊糊的覺得,我四周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接着一陣紙張摩擦的聲音,低低的喧嘩聲,在我的耳邊響起。這時似乎還有什麽人在繞着我的床鋪轉着,似乎在低頭打量着睡熟的我,
我努力的掙紮着想要睜開眼睛,可是無論我怎麽努力,眼皮子仿佛粘在一起一樣,根本就擡不起來。就是我的手臂,都像是被什麽東西壓着一般,動一下都困難,
這時屋門又“砰砰”傳來兩聲的敲門聲,屋裏的一切聲響都歸于平靜,壓在我身上的力量此刻也漸漸消失了。我急忙睜開眼睛,不過這一眼讓我心髒砰砰狂跳,隻見我的面前,緊緊貼着一個眉清目秀的面孔,紅撲撲的臉蛋,彎彎的眉毛,還有那櫻桃小口,等等,這人的臉這麽眼熟啊,咋跟我白天剛畫好的那個紙人一樣啊。
這一刻我頓時清醒了,急忙一翻身坐了起來,這時我才看清楚,隻見我的周圍站着一圈的紙人,他們都齊整整的低着頭看着床上躺着的我。雖然我從小看紙人習慣了,可是面前的這景象,還是讓我下身一熱,差點沒有吓尿了。
“砰砰”門外有傳來了兩聲響聲,“曉峰,快給奶奶開門”門外奶奶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我推開這些紙人,揉着眼睛,向着門口走去,等我稀裏嘩啦打開屋門向外看去,隻見潔白的月光下,門口除了搖曳的樹影,哪裏有人啊,
這時一陣陰涼的風順着我的身體,呼的一聲鑽進了屋裏,我頓時打了一個寒戰,慢慢的扭過頭,向身後看去,隻見黑漆漆的屋子當中,一個穿着黑布棉襖,包着一個羊毛肚手巾的老頭,背對着我站着。
我悄悄的摸向門口的那根頂門棍,這時奶奶專門從北山砍下來的桃木棍,用這東西當頂門棍,可以避免門外的邪祟進入鋪子裏,可是今天我睡得迷糊,把奶奶再三交代,讓不要随便開門的事情給忘記了,竟然就這樣稀裏糊塗的把門給打開了。
“老先生,您來我們這裏有啥事情?如果您缺錢花,我可以送給您一份紙錢,不過請您拿了錢就走。否則奶奶回來了,我不好交代“我看着這老頭,強自穩定來一下心情,壯着膽子說道
”哼哼,我老頭子好不容易找了一個陪我說話解悶的物事,你一叫魂就把陪我的魂魄給弄走了,我沒有合适的玩物,怎麽辦,紙錢啥的,我不缺,也不要,就想要讓你下去陪陪我怎麽樣?“那老頭聽見我說話,嘿嘿冷笑兩聲,轉過頭冷冷的看着我
隻見月光下,那老頭慘白的臉上,一雙發着綠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看的我不由的打了一個哆嗦。
尼瑪,我說那天給大頭叫魂,這老頭咋老跟着我,原來特麽的大頭的魂就是被他強行給拘走的。
這老頭明顯來者不善,我自然也不會給他好臉色,不過我沒有這本事收了他,隻好色厲内荏的喝道”你這老頭,來我們這裏是來搗亂的吧,你也不看看這是誰家,等會我奶奶回來了,你可就走不了了。“
那老頭本來來這屋子還有點縮手縮腳,可是聽我說完這句話,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我還有點忌諱你們家的那老太婆,可現在他不在家,現在把你這小鬼帶走了,她也不知道,嘿嘿,你小子,跟我老頭子走罷“
這老頭說完,一雙慘白僵硬的手,直直的就向我抓了過來,我看準機會,掄起手中的桃木棍,啪的一聲準确的打在這老頭的胳膊上。
“啊”老頭卻是一聲慘呼,急忙退了兩步,隻見他右手手腕,被這棍子敲得泛起了一層黑色,如同被燒焦的塑料一般。
看着似乎被壓制住的老頭,我忽然起了練習的興趣,伸手拽過來一個紙人,在這紙人上邊,用黃表紙寫了一個熟悉的名字--白無常,急忙貼在了這紙人的後背上,接着有把這紙人的眼睛,用細筆仔細的畫了出來,
在這一刻,我有種錯覺,這紙人仿佛已經給活了過來。黑漆漆的眼睛猛地有了靈色,靈動的轉動了氣來。
接着他直直的看着那老頭,沖着他直直的走了過去。在這一刻,我有種錯覺,那紙人活了過來。而那老頭,在看見那紙人抖動着空空如也的手,接着向前一抛,似乎抛出了啥東西,接着那老頭卻是一個翻滾閃到了一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