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宮内正殿。
奧修擡眼看了一眼站在門外的自源,他走到了鏡萱身邊,将一個閃亮的光球交給她,在她耳邊小聲細說:“如果成功了,涼城就能夠活下來,這是其一,還有一件事要你去做,絕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鏡萱聽後,瞳孔微微放大,而後冷靜了下來,肅然地點點頭,“我明白了。”
奧修的眼珠子瞥向門外,“他可以相信麽?”
鏡萱回道,“既然閻爵你能信我,就能夠信他。”
“你是爲了涼城,涼城的生死就看你這次行動的成敗,他呢,爲了什麽?”
鏡萱愣住,沒有回答。奧修見她沉默,嘴角輕揚,轉身走上台階,“行了,就拜托你們了,接下來還真是忙得沒完沒了啊。”
鏡萱握緊了那顆光球,球的光暗了下去,她小心地将它藏在袖子裏,行禮後走出了正殿,自源雙手揣在褲兜裏,身後袍子輕輕飄起,走到她的旁邊,“所以涼城有救了麽?”
鏡萱點點頭,“閻爵他有辦法,隻要我們成功了,涼城就能躲過這一劫。”
“沒料到奧修竟留有一手,看來他是想保住涼城啊,他終究還是顧及了罹麟的舊情。”自源嘴角挂着冷笑。
“這件事我一個人做就好了,你何必涉險?”
自源瞄了她一眼,轉過目光,“怕你一個人力量不夠,到時是什麽狀況我們也不清楚,多一個人幫忙終歸好過一個人去冒險……”
鏡萱沒再說話,疾步走向了羅刹海的方向,如同風一般,自源緊緊跟上。
○2希禾真的沒有什麽地方是特别想去的。
他在電腦前坐了一個多小時,想找找新城有什麽有趣的地方,打開一條條網頁信息,還是找不到想去的地方。
螢一直站在他的身後,她蒼白得幾近透明的臉上是平和的表情,睜着大眼睛看着希禾刷着網頁。
“還找不到麽?”
希禾松開握鼠标的手,趴在桌上,歎了口氣,“這個城市也不大,刷來刷去也就是那幾個地方,而且其中幾個地方我都是去過的,雖然挺長時間沒去過了,可是完全提不起興緻……”
“就挑一個你最最喜歡的地方,那裏應該有美好的回憶吧。”
希禾怔了下,半垂着眼睑,瞳孔裏的光浮在瞳仁上,顯然他進入了回憶,不過目光黯淡憂傷,“已經物是人非了,再去,隻是睹物思人罷了。”
螢咬了咬唇,說道,“換個心态,懷念也是一件令人與愉悅的事啊,總不能一直沉浸在消極的情緒裏,對吧……”
希禾聽着螢的話,抿着唇微笑着坐起身,哈哈地雙手拍拍桌子,“嗯,好,要振作起來才是,未來還有很多挑戰,病怏怏的樣子,可是會一下子被打垮的,”他轉過頭看她,“不會一下子就被打倒吧?”
螢搖頭,給他鼓勵的笑容,“不會的,我們會戰鬥到最後的。”
“那,”希禾握着鼠标,移着光标,在網頁上點開了某條鏈接,撲入眼簾的是一片幽幽深邃的藍色。
希禾臉上露出的笑容,仿佛一顆甜蜜的糖在他心裏一點點地融化,糖果裏藏着陽光,陽光的溫度瞬間溫暖了他空洞寒冷的心,笑容裏滿是幸福。
在螢看着希禾的笑容那一刻,她很好奇希禾在回憶什麽,那樣的記憶是如何令他仿佛重新回到了那個時候,究竟是怎樣強大的魔力,令她向往。
晚飯的時候,希禾看了一眼在吃飯的羅森,不知爲何自己竟有些緊張起來,握着筷子的手有些僵硬,他動了動手指,張了張口,才覺得自己喉嚨發幹,他窘迫地端起碗,喝了一口湯,他放下碗後,再瞅了羅森一眼,暗暗吐了口氣,輕聲就說了出來憋在肚子裏的話,“爸……”他覺得自己的臉燙的厲害。
羅森聞聲,擡眼看他,“怎麽?”
“我想……好了……”
“想好了什麽……”希禾剛想說,卻見羅森恍悟地哦了聲,欣喜地問道,“是要去哪個地方?”
希禾愣住,坐直了身體,怔怔地看着他的眼睛,随後立即低下頭,聲音急促地說了一個地方的名字。
“蔚藍園。”
羅森看着希禾,心裏覺得高興,見希禾窘迫的樣子,嘴角也不禁揚起,臉上的表情是難以掩飾的幸福。這個孩子有時候就隻是個孩子,令人疼愛。
“可以,那我們明天就去?”
希禾吃着飯,點點頭,從喉嚨裏發出混沌的聲音,“嗯。”
吃完飯回到房間,希禾就撲向了床,臉埋在被子裏,嘴裏嚷嚷着,聲音悶悶的,“真的很丢臉,我怎麽就緊張成那個慫樣!”
希禾的聲音剛停,螢就出現了,坐在了床邊,捂着嘴輕笑着,而後正經地說道,“不要太往心裏去。”
希禾翻過身,懊惱地抓着頭發,“我應該更自然點才是的,搞得他好像不是我的爹一樣……”
螢笑着,“你會是一個令他喜歡的兒子的。”
希禾放下手,昂起下巴看着螢的眼睛,灰白的瞳仁上有層淡淡的光,“我還是有點怕,我可能處理不好和他的關系,雖然知道他是我的生父,可那種距離遙遠得令我越來越沒有信心了……”
“順其自然就好,你們之間的血緣關系是不能改變的事實,希禾,就算你擔心不能接受他,但你要對他有信心。”
“你是這樣覺得的麽?”
“我看得出。”
希禾側過身,頭枕着手,“我不知道,就像不知道我自己的未來一樣,雖然經常會忐忑不安,但沒有信心,是不能堅強地活着的吧……我隻是有點信心不足了……”
螢伸手輕輕撫着他的頭發,柔聲道,“未來是你自己的,怎樣的未來由你自己決定,不管你的決定是什麽,我都會一直在你的身邊。”
希禾微笑着閉上了眼睛,“嗯,謝謝你。”
“喂,剛吃完飯不能躺着啦!”
“啊!”
第二天,早餐吃完後,羅森父子倆便向蔚藍園出發了。
蔚藍園是在新城市内,但遠離喧嚣的商業區,附近都是民居,園内幽靜,風景優美,建築簡樸,美輪美奂,給人文藝清新的感覺,受到了許多熱愛小清新和文藝青年的喜歡。
車内,希禾望出窗外,他伸出手貼在車窗上,玻璃上忽然結起了冰舞,他驚住,忙用手擦了擦,看到了在車外的螢,他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螢說道,“怎麽可以少了我這個保镖。”說完,她嫣然一笑,跟着車子走走停停,希禾不能和他講話,隻是偶爾轉頭看看她,他真擔心她會被風吹走了。
很快,兩人來到了蔚藍園。希禾站在園前,擡起頭,望着園前的廣告牌,那正是在電腦前看到的畫面,一片蔚藍,隐隐能看到園林的全景,底下垂挂着三個字,“蔚藍園”,是鐵闆做成的,已經有了些年代,鐵闆生鏽,卻透着一股難以言喻的安好的歲月氣息。
蔚藍園進去不用門票,所以在園前并沒有任何售票的人。進園門前,希禾注意到了坐在門旁邊的一個乞丐,那個乞丐慵懶地靠在牆壁上,希禾看向他時,他立即也盯向了希禾的眼睛,吓了他一跳,随後急急跟上了羅森,忽略掉内心的疑慮。
那個乞丐看上去髒兮兮的,目光陰郁冰冷,那一眼,猶若陡然墜入冰窟,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待希禾走進蔚藍園時,那個乞丐臉上的污垢忽然扭動了起來,在他的臉頰上蠕動着,一瞬間,乞丐變成了一灘密密麻麻的黑色軟軟的蛞蝓,滑溜地沿着牆壁爬了上去,爬進了草叢裏,朝着園林四面八方迅疾地爬去。
○3區月蘇醒的刹那,寂靜如同一隻巨大的章魚,伸出濕濕的粘滑冰冷的觸手,迅猛而準确地卷住了人們内心深處的恐懼,将它*裸地拔了出來。
岚緒沒有料到,同一個等級的陰靈,竟會有如此大的差别,先前和熾羽一戰,她勉強能夠逃脫,現在面臨區月這隻完全展開古靈結界的陰靈,仿佛是面對十隻熾羽,可怖的力量在這狹窄的結界裏波濤洶湧,令人窒息。
不過好在現在不是孤軍奮戰,有伊冥和涼城的話,估計還可以齊力打破結界從這裏出去。
岚緒瞥向在繁析旁邊的鹿霖,警覺地皺起了眉頭,那個人應該就是看了《禁冊》而被打入第十九層地獄的堕神吧,聽說《禁冊》上有許多珍貴的資料,甚至有死神界和天界重要人物的詳細資料,最令人震驚的是,上面還記載着各種不爲人所知的秘密。
既然這種人知道了兩界的秘密,着實不該留下,日後定會對兩界有嚴重的威脅。
這其中究竟有什麽隐情,就不得而知了。
鹿霖沒有注意到岚緒正在觀察它,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區月身上,對上那雙死寂空洞的黑色瞳孔,他渾身不禁繃緊,屏住呼吸,額上滑下一滴冷汗。區月是古級别中傳說級的存在,《禁冊》單單記載了死神和神,卻沒有任何關于陰靈的資料,這也是它唯一的缺點。
區月雪白的身軀緩緩地扭動着,表面看上去滑溜溜的,沒手沒腳的樣子看上去有點滑稽,但此時在場的人沒有一個現在去吐槽區月的真實面目,每個人都能深刻地感受到了區月體内排山倒海可怖的陰冥之力,對于這隻陰靈,最了解的應該是岚緒了。
畢竟她坐在了議會首席的位置,消息自然來自四面八方,對于羅刹海底的區月,也是有一定的了解。
對于其他古級别的陰靈,區月是最強之一,還有其他三隻,分别是在「赤焰古道」的「炎樹」,「冰雪荒野」的「冰姬」,「死亡森林」的「綠歌」,這三隻陰靈的力量幾乎要達到鬼神級别,卻差那麽一點,所以被稱爲「下鬼神」。
該死,隻有伊冥那個不怕死的家夥才敢來惹下鬼神之一的區月!岚緒心裏憤憤地想着。
涼城那邊,涼城看着區月,硬是直視着它的雙眼,後背陣陣寒意,“伊冥……”
“怎麽?”
“我知道現在問這個不是時候,但是,你和岚緒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她是議會之首,又怎會不認識。”
“我是指……你們好像很熟悉……”
伊冥憂傷地皺着眉,看着他的眼睛,“你隻是現在不記得她了……”
涼城錯愕地看着伊冥,“什麽意思?難道以前我認識她……”
涼城說完,發現伊冥手上一陣刺眼的亮光,湛靈蓄滿了力量,準備一擊,涼城駭然,慌忙拉住伊冥的手臂,“你想幹嘛!”
伊冥大喝一聲,手臂青筋突兀,藍寶石戒指發出刺眼的強光,向着區月激射而去,在瞬間,分裂出數十道光線,如同長蛇一般糾纏,在擊中的刹那,化作了一把巨劍,迅猛地朝着區月砍下。
岚緒見到伊冥的攻擊,頭疼地扶住了額頭,而後也召起攻擊的魂式,她眼神一凜,火焰在水中悄然燃起,火焰劇烈地跳動着,頓時化作一個巨大的龍頭,張開大口,來勢洶洶地撲向了區月。
“攻擊!”鹿霖見狀,大吼一聲。他手一握一松,滾滾的熔漿自他手中流出,兩條熔漿流迅疾地向着區月撲去,猛地向上一竄,合二爲一,變成了巨大的熔漿球,砸向了區月。
繁析深知先下手爲強,自然也跟着放出狠招,他飛身而起,羽翼劇烈地振動着,黑色的羽毛化作鋒利堅硬的飛刃,刷刷地射向區月,半刻沒歇,羽刃的攻勢越來越猛。
衆人不斷地攻擊,頓時飛沙走石,地面崩裂,煙塵滾滾,海水中激起一股又一股的暗流。
僅是刹那,隻聽得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音,一條白白的觸手從煙塵中迅猛地伸了出來,沒人反應得過來,那條觸手硬是撞向了如暴風雨一般的羽刃,敏捷兇猛地纏住了繁析,一聲骨頭的咔擦聲,他痛苦地大叫了一聲,而後,觸手卷着他,毫不留情地猛地砸在了地上,繁析的頭狠狠地撞在了岩石上。
涼城見狀,立即召出了黑角,沖上去,咬着牙,用力砍向那條觸手,好在黑角的鋒利在死神武器中算是數一數二,這般柔韌的觸手也被砍斷了。
涼城救下繁析,并沒有停住動作,而是沖向了滾滾煙塵的中心,黑角發散出如煙一般的黑霧,刃面鋒利雪亮,待他接近區月時,看清眼前的景象,渾身血液刹那凝固了,瞳孔驚恐地瞪大,凸出的眼球裏是顫抖着不停的光。
區月脖子的部位伸出了一圈金屬片,如同套上了一個花圈,它的身下分裂出了十條觸手,像足了一隻章魚,卻比章魚多出了兩隻觸手,雪白的觸手末端有一張口,口中長滿了細小尖銳的牙齒,他看到了伊冥,不知何時他竟被區月的觸手纏住,一隻觸手的血口緊緊地咬住了伊冥的肩膀,他想救出他,卻也被其中一隻觸手纏住了。
涼城被觸手緊緊纏住,胸腔裏一陣窒息,還非常的痛苦,肺裏的氣似乎被擠得一幹二淨。
一條火龍撲來,吹走了煙塵,它迅速分化成十條小龍,靈敏地纏住了區月的十隻觸手,火焰異常高溫,區月吃痛,觸手肆意揮動,正好松開了涼城和伊冥,涼城解脫時,不忘帶上伊冥,迅速逃到了岚緒身邊。
岚緒擔憂地看着伊冥,“你還沒死吧?”
伊冥捂着肩膀上的傷口,苦笑道,“你放心,還死不了。”
繁析被砸在地上後,額頭磕出了一個傷口,血從他的眼皮往下流,他伸手擦了擦臉上的血,捂着頭站起來,有點暈眩,鹿霖走到他身邊,“你沒事吧?”
“嗯,”繁析瞪向區月,它觸手上的火已經熄滅了,它安靜地觀察着他們,“那隻怪物到底有多強……”
鹿霖嘴唇抿緊,淡淡地說道,“現在還隻是開始,你們,它,都還沒有真正使出全力……”
繁析冷笑一聲,手心撕裂,一條銀色的鏈子鑽了出來,向他的手臂纏了上去,手心的傷口慢慢愈合了起來,“既然如此,就使出全力,把它解決了!”
鹿霖嘲笑道,“你這良好的心态究竟是怎麽來的……我們絕對是打不過它的,打破結界從這裏出去才是辦法……不過,區月的糾纏,我們肯定沒有機會去打破結界,而且古靈結界也不是輕易就能打破的……”
“管它呢,先打了再說!”繁析剛踏出一步,忽然就刹住了腳,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一滴血從他眼前落下,接着又是一滴,一顆顆血珠向前漂浮而去,繁析怔怔地伸出手擦了擦額頭,放下手,手上的血迹竟凝成一滴血,他疑惑地用手堵住額頭的傷痕,他能感受到,血液從他的手縫鑽出,一滴一滴,源源不斷,他怔忪地叫鹿霖,“你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鹿霖聞聲去看,發覺繁析額上的傷痕不斷有血液滲出,那些血滴全部向着區月的方向漂浮而去。他疑惑地皺起眉頭,一時也沒有眉目。
另一邊,在伊冥的身上也出現了相同的情況,他肩膀上的傷口中滲出了一滴滴的血,變成一顆顆血珠悠悠飄向區月的位置。涼城驚愕地看着這種詭異的狀況,“這……是怎麽回事……”
伊冥沒有說話,在一邊的岚緒馬上就注意到了繁析那邊的狀況,血珠遊向了區月,一顆顆,滲進了區月的體内,它的身下漸漸出現了一個光圈,待岚緒看清了光圈上的咒文,她震驚地瞪圓了眼睛,對着伊冥怒吼道,“你他媽的知道自己做了多傻的事麽!”
鹿霖聽到岚緒的怒吼,頓時也注意到了血珠的狀況,以及區月腳下那個若隐若現的光圈,恍然地張了張口,随後,他冷笑了一聲,對着繁析說,“你和那個伊冥究竟有什麽恩怨,竟然會拿你來做祭品。”
“祭品?”繁析心裏泛起一陣寒意,“你這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現在即将開始一個祭祀儀式,這個儀式是爲了和區月談判的,在它腳下光圈消失之前,他不會再進行攻擊,這是一種古老的儀式,如果沒有令區月滿意的祭品,這種談判也是不生效的……”
原來之前設陷阱,是準備拿他來做祭品麽……
繁析閉上眼睛,攥緊了拳頭,“爲什麽是我……”
“你曾吞噬了大量的鬼魂,使得你體内有千鬼之怨,你之所以能夠吞噬這麽多鬼魂,也是因爲你的特殊體質,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你的确是一個優良的祭品……”
“那個叫伊冥的死神,還真是狠毒,他設這個儀式,把我們每個人都算進去了……加上一個堕神,一個議會之首的死神……這樣的祭品,區月才會滿意的啊……”
伊冥微笑着握住了岚緒的手,岚緒隻覺得手腕一痛,手腕上就出現了一個傷口,血滴開始滲出,化作了血珠,與區月相連。
“你這個混蛋!”
“對不起了!”伊冥說完,低着頭拉住涼城的手,速度極快地沖向了區月的後方,它身後是一個黑黢黢的洞,一瞬間,二人沒了身影。
岚緒看到伊冥鑽進那個黑洞,這才明白了伊冥此行的目的。
他從一開始的目的就不是區月,而是被區月堵住的那個黑洞。
伊冥從一開始就打算堵上自己的性命了,她不知道他是怎麽把繁析和鹿霖帶來這裏的,而她之所以會來,也是被他這個弟弟給欺騙了……
以他的靈魂,又怎麽會被一個閱級别的陰靈打得如此狼狽,還差點被吃掉,他是在試探她,試她會不會來找他,如果她不出現,也就不把她算在計劃中。
她欠他太多了,他處于危險中,她又怎能不顧。
她的到來,加長了儀式的時間,這樣他才有更多的時間去做他要做的事。
儀式的結束就是血液流盡的時候,對于這場儀式,不僅是血液的流失,還有魂根的削弱稀釋,魂根一旦被吞噬幹淨,他們就都得死,隻有伊冥能夠結束這個儀式。她知道他會在那個時候趕回來的,他雖然愛搞小聰明,但那個孩子一直都不會傷害她,他不會傷害任何人,他隻是想保護自己愛的人。
而且他也知道,這個儀式一結束,他的命運在那個時候就結束了。
最終死的就隻是他一個人。爲了一個涼城,你非要把自己*到絕路麽……
“你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傻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