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_86240趙忘洵對焦揚的自信很佩服,他應該知道聚星高階和流星級是有着巨大差距的;果然,爲了在異性面前強出頭,皇家血脈學院的首席生也不能幸免嗎?
“焦揚?不好意思,沒聽說過。”趙忘洵倒不是有意嘲諷,他平淡的語氣和表情讓人相信,他是真的沒有聽說過焦揚這個名字。
焦揚沒有理會這種語言嘲諷,他周身紫炎暴起,腳下猛然發力,身體如同離弦之箭飛出,在走廊中留下一道長長的焰尾;不過電光火石之間,已經靠近了趙忘洵,一套螺旋撼山靠快速出擊,完全打出了煉體者的強勢,盡管焦揚并非是個煉體者。
焦揚的想法很簡單,你若用劍,我便讓你拔不出劍!
誰知道趙忘洵并沒有半點慌張,隻見他後撤一步,持劍左手向前一送,長劍滑出半截,穩穩的抵在了焦揚的拳上。
灰色的宇宙能和紫炎相互傾軋,一時間難分伯仲,然而焦揚卻突然面色一變,一個閃身踢在牆壁上,接着如同壁虎般四處遊走。
也就是這個時候,長劍的劍柄處鋒芒驟現,灰色的劍氣四處激射,落在焦揚身後,險之又險。
“就是現在,結束吧!”趙忘洵一個弓步前沖,反手握住滑出半截的長劍,然後将長劍置于身前,扭腕劈斬,丈許高的灰色劍氣急嘯而去,卻又忽左忽右,蹤迹難覓,所過之處連空氣都被切開,四周氣壓瞬間暴增。
“無情劍道有情劍……驚鴻遊龍!”
荔枝眉頭一皺,眼中盡是駭然,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支持着她的判斷,但她還是脫口而出道:“掌道級血脈!!!”
“掌道!”焦揚心中一突,傳說中的最高級血脈,法則級之上的血脈嗎?果然好強,這一劍,焦揚實話實說,他接不下。
宇宙能秘術的練習需要大量的重複,現在才幾個月,他能掌握一些普通的運用已經很不錯了,又哪裏能夠學習到什麽超級強力的招式技能呢?
在觀戰燭野的那場恒星之戰前,紫戰炎華,就是焦揚最大的戰力;但那之後,焦揚除了宇宙能等階提升了之外,還有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
“天雲戰鈎!”
走廊上無端的響起鎖鏈拉扯的聲音,一條連接着火焰鎖鏈的暗紫色長鈎憑空出現,從天而降,朝着趙忘洵的腦袋錐去,開瓜裂腦,須臾之間,容不得有任何思索的時間。
铮!
“新月晚風迎面拂,洛神甄姬掩嘴笑……無情劍道有情劍之動情一瞬!”
趙忘洵雙眼突然緊閉,仿佛那道有着緻命之威的天雲戰鈎從未出現一般,手中長劍羚羊挂角,蹤迹難尋;隻有那一閃即逝的光芒能夠證明,他再次出手了。
流星之下,需要趙忘洵動用第二劍的人,焦揚還是第一個!
天雲戰鈎支離破碎,然後消散在空氣中,不留痕迹。
趙忘洵,将長劍收起,随手扶了扶頂上的君子冠,剛才他一不小心,冠冕竟然被焦揚打歪了;清風吹進走廊,卷起了趙忘洵的灰色長袍,以及,一縷青絲。
“嘶嘶嘶……”血腥黑鏈聞風而動,它不甘心的躁動起來,從袖口鑽出,盤踞于焦揚的右臂之上。
叮當!
火光乍現,驚鴻遊龍猛地斬在血腥黑鏈上,金屬交鳴之音在走廊上回響,直讓人心神悸亂,久久不絕,大有繞梁三日之意。
“這是!”趙忘洵突然眼珠子一瞪,盯着血腥黑鏈失聲道“好古老的氣息,甚至,甚至比洛還要……”
“啊!不,你隻是一柄劍,我才是主人,我才是戰鬥的主導者!”趙忘洵臉上突然冒出幾股青筋,淡定的神情也因此而顯得無比猙獰,他右手顫抖,緩緩握住劍柄,将長劍抽出,可看他的意思,似乎本身并不想這樣。
古劍噬主?
這一刻,焦揚在趙忘洵身上找到了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像荔枝感覺到的那種熟悉的感覺;原來,焦揚和趙忘洵,其實都是一種人,都是被命運捉弄,同時背負着幸運與詛咒的人。
血腥黑鏈激動了,它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同類,它是同類中的王者,其餘的家夥,都得臣服,包括對面那柄劍!
長劍三指寬,三尺長,劍身如流水,中間刻有符箓銘文八個字,都是上古文字,翻譯成現在的通用語言那就是:書生有意,神女無情!
劍名爲洛,上古神劍,其上的銘文随主人的不同而不同;但有一點是相同的,銘文總是倒映出了持劍者心中最執着的東西。
趙忘洵因爲此劍而發迹,卻也因爲此劍而痛苦,劍能窺人心,人卻不能掌劍魂,這是用劍者的大忌。此劍也已經數次反噬,但每一次都有驚無險,唯獨這一次,洛神的态度如此堅決,倘若趙忘洵不能從它,它似乎就真的要大開殺戒一般。
噗嗤!
華光一閃,鮮血迅速冒出,順着手腕流了下來,滴在洛神劍上,本該因飲血而興奮的洛神劍卻因此發出了悲鳴。
趙忘洵左手握住劍柄,手腕處的血珠嘀嗒成線,落在洛神劍上,然後迅速滲透進去,仿佛被吸收了一樣;但趙忘洵絲毫不以爲意,反而面色堅毅嚴肅的道:“你想飲血,那飲便是;但身爲掌劍之人,飲何人之血卻必須是我說了算!”
短短一句話,心性之堅韌,性格之頑固,一如古時的君子,決不妥協。
真正的強者,從來都是從内心開始強大的。
或許是受了趙忘洵的影響,這場戛然而止的戰鬥出現了另一個局面:焦揚盯着血腥黑鏈,他心中也有一顆征服黑鏈的心!
血腥黑鏈似乎是察覺了焦揚的想法,它擡起了毒蛇般的頭顱,在焦揚面前輕微搖晃,慢慢的還有了一絲後退的迹象;熟知蛇性的人就能知道,這是毒蛇發動緻命襲擊前的招牌動作。
“呃,這個……荔枝救命啊!”焦揚沒了脾氣,一動也不敢動,隻能朝着身後的荔枝求助。
荔枝掩嘴偷笑,然後擡手作勢欲打,正所謂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邪?惡的血腥鎖鏈在偉大的太陽面前還是照慣例慫了;荔枝臉上也因此再次綻放了陽光般的笑容,她沒有發現,自己對焦揚的感覺,已經從同情、幫助,轉變成了另一種情愫。
一種同甘共苦,分享歡樂,分擔痛苦的情愫。
“趙忘洵,你怎麽會在這裏?”一個帶有三分不可思議,七分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
亞曆山大沒想到會在這時看見趙忘洵,他和趙忘洵同爲人民血脈學院一年級的尖子生,向來不和;雖然趙忘洵并沒有什麽敵對的意思,但亞曆山大就是不喜歡這個人。
在趙忘洵面前,亞曆山大總有種自己是個熊孩子的感覺,這是一件智慧型的天才少年所不能容忍的事情。
“怎麽?看着我敗了,所以來嘲諷我?還是說覺得我落了學院的名聲,所以要你這個首席生來找回場子?”亞曆山大把首席生三個字咬得格外的重,他對首席生這個單靠個人武力值的評比方式很不滿。
能夠指揮千軍萬馬,主宰一場戰役、戰争的指揮者,爲什麽還沒有那些個單靠個人勇武的所謂首席生地位高?這不科學!
“難道這就是你心中的想法?”趙忘洵将暫時平靜下來的洛神劍抱入懷中,嘴角揚起了和他淡定性格極其不相符的冷笑。
亞曆山大最受不了趙忘洵的這個表情,他不知道爲什麽平時所有人公認的好好先生,一對着他,就是這幅摸樣。
“隻不過是輸了一場比賽,就開始自怨自艾,就開始幻想着有人幫你出頭?”趙忘洵道“你就這點出息了?一個連失敗都不能承受的人,又有何資格跟我争首席生的位置?”
“是承受失敗,而不是接受嗎?”聽着兩人的對話,荔枝和焦揚對視一眼,兩人越發的默契了。
接受失敗,是一種豁達,卻也是一種無奈;而承受失敗卻不一樣,一個“承”字往往意味着責任,承受失敗者能夠爲失敗負責,但卻不會以此爲目的,他們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赢!
亞曆山大是個聰明人,自然聽懂了趙忘洵的意思,但就是這種感覺,讓他十分不适應,他早就不是那個躲在姐姐身後,扯着姐姐衣袖躲避恐懼的小家夥了,他已經成長爲了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自從……姐姐消失之後。
“你别把人看扁了!我可是注定要給國家帶來光芒的人!”亞曆山大重整心态,趙忘洵就是他人生裏程中的一枚界碑,遲早會被他超越,然後遺忘。
“嘿嘿,大家都在啊,荔枝學妹,亞曆山大學弟,還有這兩位應該就是一年級生中的佼佼者趙忘洵以及焦揚學弟了吧?”愛德華從休息室出來,這條走廊可是離開競技中心的必經之路。
空氣中的溫度以及四周殘餘的淩冽劍氣,并不能逃過這個三年級最強班級指揮官的眼睛,他笑道:“看來我似乎錯過了什麽,不過想必保安們馬上就要到了,咱們還是先離開這個地方,有空再聊吧,怎麽樣?”
衆人相視一笑,默契的沒有反對。
趙忘洵一步跨在亞曆山大的前面,丢下一句話就率先離開了:“你不是一向自诩爲經天緯地之才嗎?我剛才已經試探過了,這位叫荔枝的同學,的确甩你幾條街。”
“你!”亞曆山大急的踏腳,卻沒反駁,因爲他确實輸了啊。
沒人能看懂趙忘洵眼中的擔憂,就像幾乎沒人知道趙忘洵和亞曆山大姐姐的關系一樣,趙忘洵隻是在心中不停的念叨:亞曆山大,你姐姐的夢想,就交給你去完成了;而複仇的那一部分,就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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