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也不能指望西藏的這種高原氣候一天到晚都能夠陽光明媚,不過看着那陰沉沉的天空,還是讓人覺得有些不舒服。
喬風擡起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吸入肺中的冰冷感覺就像是一種止痛針,帶着一點舒服……但是吸多了,就會有一種整個内髒都被針紮刺一般的觸感。
北京東路9号。
這裏是一個旅遊集散中心。朝着左右兩邊看去,許許多多的小型巴士正在那邊按着秩序排成一排。而許許多多的遊客現在也是互相談笑,查看着手中的車牌号碼,尋找着自己的巴士。
天空中的陰沉讓四周有些暗,仿佛早上六點鍾的破曉。喬風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再次轉過頭掃了一眼遠處的那輛中型巴士,小心翼翼地查看着。
那是一輛可以乘坐最多十五人的巴士。略顯老舊的車身讓那白色的漆都稍稍有些剝落。
從剛才開始到現在,已經有幾個人上了車。現在,正坐在車窗裏面互相談笑,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哎呀呀,等了很久了嗎?”
今天的林會旸穿得很厚實。
厚厚的滑雪衫外套包裹着他那顯得十分嬌小的身軀,讓她看起來顯得有些臃腫。
不過,這家夥可絕對不是因爲怕冷而會穿成這樣。這麽臃腫的衣服保護,誰知道他的懷裏究竟藏了多少武器。
“如果有槍的話就好了。”
喬風輕聲嘟囔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腰帶。
他的衣服裏面也藏了很多的“工具”。再加上腰上綁着的昨天購買的藏刀。絕對顯得很有魄力。
林會旸撅起嘴。哼了一聲。說道:“中國警方對于槍殺案的搜查力度可不比普通的刀殺案啊。還記得死神告訴過你的怎麽逃避警方的追捕嗎?”
喬風點點頭,說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的犯罪。隻有盡量不引起警方注意的案件。不管你所作的‘曲子’有多大的漏洞,隻要警方不專注于來查案,那麽就等同于完美犯罪。”
林會旸點點頭,笑道:“學得不錯。那麽,雖然對于兇殺案來說,警方不應該有處理的高低等級之分。但是如果一處發生了刀殺案,一處發生了槍殺案。你覺得警方更會将大量的警力派往哪個方面?”
喬風低下頭,不說話了。
對于殺手這一行,他承認,他還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學習。如果自己是單獨出來出這趟任務的話,恐怕早就死的不得其所了。
林會旸擡起手,十分開心地拍了拍喬風的肩膀,繼續笑着道:“很好,虛心學習,是個可造之材。不過,你的這把刀子該怎麽辦?用來耍酷嗎?你買藏刀的時候已經留下了‘痕迹’。萬一之後被人指證的時候認出來,這可是一個很明顯的标的物啊。”
喬風掂量了一下自己腰上的這把藏刀。淡淡地說道:“這一點,你放心。結束之後我會把它扔掉。扔的遠遠的。我也開始後悔,自己爲什麽帶着這樣一把藏刀到處亂跑了。”
這個穿的嚴嚴實實,似乎生怕别人對他不軌的美少女再次點了點頭,似乎很欣賞喬風的這份自重。
然後,她們兩個人就相繼背着背包,站在這個距離巴士稍遠的地方,開始仔細觀察起來。
“先上車的是一些什麽人?”
林會旸發問,同時戴上墨鏡,遮擋自己的臉。
“有三個人,我不知道後面還會不會有其他人上去。”
喬風取出自己的手機,将拍攝的照片調了出來,說道——
“第一個,是一個看起來二十歲左右的大學生。穿的很厚實。領着一個大行李箱。他是第一個到。上車之前他似乎顯得很不自信,一直都在看手機和車牌号碼,對了五六次。不夠看起來他即便是在車牌号碼完全正确的情況下也沒有上這輛一個人都沒有的車,而是等到第二個人來了之後,才一起上的車。”
“第二個,看起來也像是一個大學生,不過年紀要稍微大一點。也有可能已經工作。留着中分頭,他倒是顯得十分的自信,對了一下車牌之後就直接上了車。第一個大學生看到他上了,也是跟着上去了。”
“第三個,是一個喜歡抽煙的家夥。他大約三十五歲左右的年紀,背着個旅行背包,在來到車前之後并沒有急着上車,而是先等嘴裏的煙抽完了再上去。不過很快,他又下來了,重新又點了一根煙抽了起來。一邊抽,他就朝着那邊的攤販方向去了,現在還沒有看到回來。”
“除此之外,巴士的司機是一個大光頭,大約三十五歲以上,四十歲不到。把車停好之後他就去了那邊的公用廁所,現在還沒有出來。”
林會旸點點頭,摘下鼻梁上的眼鏡,說道:“按計劃行動,我先上去。你盡量多等一會兒再上來。”
喬風點頭,目送林會旸背着背包上了車。在車上,他會先去觀察車上的兩個人,然後盡量分析那些人身爲軍火商和恐怖分子的可能性。
而他喬風,則是繼續在這裏,觀察那些人在車下的行爲舉止。
用不了多久,又有三個人相繼走到這輛巴士旁。
一個頭上纏着如同阿拉伯人一樣的頭纏帶,但是一張臉一看就知道是東亞人的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性。
一個看起來一臉陰沉,看起來一點也沒有旅行的歡快感覺的年輕女性。
還有一個則是大約五六十歲年紀的老漢,提着個行李袋就直接走了上去。
說實話,喬風現在還真的分辨不出這些人究竟有什麽區别,也不能說他們中的哪一個更加可疑。
這樣幹等着的時間讓他覺得有些無趣,不由得,他将腰間的藏刀取了下來,捏在手中,再次看了起來。
過了一個晚上,喬風還真的是有些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蠢了。
這把看起來毫無工藝特點的藏刀竟然值300元?真不知道自己昨天到底是怎麽鬼迷心竅一般,想要把這把刀買下來的。
嬌音說的沒錯,自己這個漢族人帶着這麽一把醒目的藏刀,實在是太過好認。在人群中也很容易被懷疑到。而且,告訴别人自己帶着武器,本質上就會讓别人對自己提起警戒心。這麽一想……或許買下這把藏刀真的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也說不定。
這麽想着,喬風不由得左右看了看,朝着集散地的一個大型垃圾桶走去。打算把這把藏刀直接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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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華的城市中央,猛然間産生一股劇烈的爆炸!許多人在哀嚎,臉上發出痛苦的表情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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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的幻覺,讓喬風松開手的動作,再一次地停止。
他的身子晃了晃,看着手中的這把藏刀,不由得,出了神。
現在,他隻要松開手指,這把做工粗糙的刀子就可以和自己永遠地說再見。
隻要松開手……那麽,它的命運恐怕就再也不會和自己有任何意義上的糾葛,也不會再陪伴自己踏上等一會兒自己即将踏上的旅程……
可是……
這種感覺……究竟是什麽?
爲什麽……自己松不松開手,會有一種………………如同站在命運的十字路口,對兩種不同的未來進行選擇的感覺?
………………真是可笑,自己怎麽會有這樣荒謬的感覺?
什麽命運的十字路口,丢一把藏刀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
喬風呼出一口氣。可是,就在他的手指即将松開之時……
“嘿!老喬!你在這裏啊?我還以爲你已經先一步上車了呢!”
陳思博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喬風連忙收回藏刀,轉過頭來。面對那個一臉歡騰,看起來毫無心機,以“人民警察”爲未來道路的“朋友”,報以一個“友好”的笑容。
“你站在這兒幹什麽?嚯!你已經買好藏刀了?我原本還想結束旅行,搭飛機之前再買呢!”
喬風看了一眼陳思博,再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藏刀,笑笑。他把這把刀重新别在自己的腰帶上,用一件充滿了藏族風俗的搭肩稍稍遮擋了一下,說道:“經不住誘惑,先買了一把。你的同學呢?”
陳思博笑道:“他先上去了。我看到你的女朋友在車上而你不在,所以就下來找找看你。對了,我勸你還是快點回去吧。老實和你說,我那個同學可是出了名的黏!尤其是喜歡黏女生!你的女朋友那麽漂亮可愛,不看牢一點,恐怕随時都有可能被翹掉哦!”
喬風笑了笑。
他發覺,自己還是不怎麽習慣這種由内而外散發出來的假笑。
現在既然已經被陳思博看到了,那麽自己也不好繼續在外面拖時間,隻能說道:“好了,我也看夠風景了,我們一起上車吧。”
“好嘞!”
跟着陳思博,喬風回到了巴士旁,略顯無奈地上了車。
上車之後,他才發現車上其實已經快要坐滿,所有人都擠在那些狹小的座位上,時不時地互相交談着什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