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邊的艾希輕輕地搖了搖頭,不過,她還是看着洛冥。心中,更是在默念——
“不要承認。你還沒有輸。我精心編織的‘歌曲’很完美。就算手法被看穿了,但你還沒有完全輸到底。你還有希望……絕對不要承認!”
原本顯得有些沉默的洛冥,在聽到秦禾樂說出“沒有資格繼承遺産”這句話的同時,雙眼卻是猛地放出了精光!
他猛地将抓着自己衣領的秦禾樂推開,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臉上的色彩重新恢複了光彩!
“呵呵呵,還真是有趣的推理。真的是很完美啊,喬風偵探。看起來,你這個不被中國法律所承認的偵探事務所的當家,的确是有兩把刷子。”
艾希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不過呢!”洛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帶,冷笑一聲,“按照你剛才所說的方法,那麽這裏的所有人都能夠辦到這一點。換言之,所有人都有作案嫌疑!你憑什麽就盯着我不放?就因爲我找個人來互換身份嗎?哈,這還真是個笑話!”
這個人不甘示弱地朝着喬風踏出一步,伸出手指,直接在喬風的胸口戳了戳,繼續說道:“換言之,你有什麽證據證明這一切都是我做的?你有嗎?如果沒有證據的話……哼哼!喬風偵探。我想。你應該準備好離開這個島嶼之後的一場民事訴訟了吧?我會去法院告你非法經營。到時候。恐怕你就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這個人,在狂笑着。
笑着,爲他的行事完美。
看着這個在這裏狂笑的男人,喬風那雙原本被克制住的眼睛裏,卻是猛地燃燒起了熊熊的怒火!
他的雙拳瞬間捏緊,旁邊的花若見看到,更是直接上前從後抱住他。大叫道:“喬風!冷靜!你要冷靜!!!證據什麽……證據什麽的,我們完全可以等到将他抓捕到警察局時再慢慢詢問!如果你在這裏毆打他的話,那麽你之前的所有推論都會遭到法庭的懷疑的!”
花若見想要将喬風往後拉。但是,他很快就發現自己壓根就别想拉動這個男人一步!
當下他再次喊道:“大家!快來幫忙壓住他!喬風,我拜托你冷靜……一定要冷靜啊!”
旁邊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似乎沒有明白事情。
不過,他們沒有上前壓制,并不代表喬風就會直接沖上前把洛冥暴打一頓。
相反,這個男人并沒有表現出花若見意料之中的怒火……他擡起手。輕輕地拍了拍花若見抱着自己的手,聲音和緩地說道——
“放手吧。花律師。我不會對這個男人動粗。我答應過我妻子,在能夠使用其他手段解決問題之前,絕對不使用暴力。”
花若見簡直有些不敢相信!他試探性地松開手,湊過腦袋,看了看喬風的那張臉……雖然,那張臉上依舊飽含着怒意,但也是同樣可以看出,他的雙眼中并沒有失去理智。
終于,花若見松開了。
而喬風,則是高高地擡着頭,居高臨下地看着面前這個得意洋洋的男人,緩緩說道:“你想要證據?真是遺憾,我還真的有證據。而且,還是鐵證。”
那一瞬間,洛冥臉上的笑容,被整個地凝固住了。
“你在殺掉何纖雅後的第二天,綁架了我帶來的兩個女孩。這件事讓我一直都很煩躁,很焦急。我不知道你把她們帶去哪了,但我一直都在想,你或許是因爲她們想出了遺囑上的謎題,所以你才禁锢了她們。”
“這個想法一直都纏繞着我,讓我想盡辦法去破解你的殺人謎題。但是,也僅僅是在不久之前,我才終于注意到了這件事中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爲什麽……你在綁架了夏雨之後,還要綁架喬雪呢?”
喬風的這個問題讓洛冥的雙眼直接就收了回去。他,在努力避開喬風的視線。
“如果說你真的是因爲第一天晚上夏雨有可能破解謎題而綁架她的話,那麽首先第一次,你就已經綁架了夏雨。可是之後,你爲什麽還要綁架喬雪?這一點讓我非常的難以明了。畢竟,第一天晚上夏雨可是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說了解遺囑的,你不可能會認錯他們兩個。”
“在想到這一點之後,我就開始思考,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原因,導緻你真正想要綁架的人其實并非夏雨……而是,喬雪呢?綁架夏雨,隻不過是因爲發現自己綁架錯了或是壓根就不知道是不是她,所以才不得已而爲之呢?”
花若見一愣,說道:“他真正想要綁架的人是喬雪???爲什麽????”
喬風:“一開始我也很納悶,因爲這實在是不合邏輯。但是,當我回想起來,小雪在第二天的中午,和我訴說了她一整個早上的行程之後,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在停頓了幾秒鍾之後,喬風從懷中取出一本記事本,翻開,緩緩說道——
“那天早上,小雪這丫頭向我彙報了諸位的行蹤。她是這麽說的——”
“何英豪在三樓摸索天花闆上的門把手。”
“何英雄在找貝爾,想要泡她。”
“桃樂希在三樓的畫廊看畫。”
“洛冥,也就是死去的假洛冥,他坐在一樓樓梯上發呆。”
“穆鐵兵,也就是你,在洗衣房洗襪子,内褲,外套。”
“羅季齊在圖書館算錢。”
“秦禾樂在娛樂室玩老虎機。”
“符欽和吳麗麗在沙灘上。”
“阿爾瑪在歌呗之館旁的小樹林中。”
他合上手中的記事本,緩緩道——
“在這些人的行爲中,各位有沒有察覺,其中有一個人的行爲非常的不符合邏輯。”
衆人開始思考,而公長正第一個反應過來,連忙說道:“哦,我明白了!是洛冥……就是他!他在洗衣服!這點很不正常!”
穆新麗這位老太太顯得很困惑,連忙問道:“洗衣服,怎麽不正常了?”
公長正說道:“洗内褲襪子很正常,但是,他當時卻是在洗外套啊!那天隻不過是我們來到島上的第二天。正常來說,在島上就算外套髒了也不會洗,大多數人都會等到度假結束之後帶回家。而且,誰也不會要帶着馬上就要洗的外套出來度假吧?”
喬風點點頭,說道:“沒有錯。沒有人會把在度假時隻穿了一天的外套拿出來洗。但是,洛冥,你卻是被小雪發現在洗外套。爲什麽呢?理由,其實很簡單。”
喬風伸出手,直接指着這個面色早已經萬分蒼白的兇手,大聲說道——
“你之所以會洗自己的外套,那是因爲在前天晚上搬運何纖雅女士那還沒有斷氣的身體時,外套上沾了何女士的鮮血!等到早上你發現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匆匆忙忙的清洗。但是,你卻是被小雪看到了你在洗外套的那一幕。你以爲她看到了外套上的鮮血,這樣一來的話,一旦屍體被發現,小雪肯定會第一時間指出你就是殺人兇手!”
“所以,你在情急之下才急急忙忙地想要綁架她。但是小雪是偷偷地看到你的,你卻并沒有清楚地看到她,隻知道應該是一個小姑娘。在這個島上隻有兩個小姑娘,所以你打算幹脆把兩個人全都綁架!你先是綁架了夏雨,之後,又綁架了喬雪!這,才是你綁架她們兩個的真正理由!”
啪地一聲,洛冥的雙膝一軟,面色蒼白地跪在了地上。
看着這個已經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的男人,喬風面色冰冷,将最後的結論直接扔給了他——
“在何女士的屍體被發現之後,你一直都隻是負責推送行李車,并沒有參與搬運屍體的工作。這也是你想要掩飾坡道,防止别人推行李車時發現坡道真正傾斜方向不同的原因。可是這麽一來,你就并沒有觸碰過何女士的屍體,理所當然的,你的外套上應該也不會有血迹。”
“如果你還是不肯承認的話,那麽等到警察到來之後,我們不妨在你的外套上檢查一下魯米諾血液反應。那麽,到時候你是否能夠解釋一下,爲什麽在你的外套上會沾有大量你不應該觸碰到的,何女士的血迹呢?”
………………………………風,停了。
那在歌呗之館上刮了整整五天五夜的狂風,現在這一刻,終于停了。
洛冥的面色如同紙片一般的蒼白。
他的身體輕輕晃動着,整個人就好像完全丢了靈魂一樣,呆滞。
喬風看着這個人,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在他的面前蹲下。
原本凄厲如刀的聲音,現在,也是換成了極爲溫和的聲音——
“爲了錢……殺了那麽多人,值得嗎?”
面色蒼白的洛冥,聽到這句話之後,他的嘴角卻是不由自主地揚了起來。
一抹凄慘的微笑,就懸挂在他那蒼白的嘴唇之上。
擡起頭,望着天空……這個剛剛還充滿了戾氣的殺人兇手,此刻……他的臉上卻是浮現出了一抹讓喬風最爲熟悉的笑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