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季齊的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半張,完全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
不僅僅是他,其他人看起來也都是這樣一幅驚訝的表情。當然……
除了洛冥。
這個人現在隻是雙拳緊緊捏着,低着頭,咬着嘴唇。就像是在努力堅持一樣,拼命忍耐着。
喬風緊盯着他,防止這個家夥突然間逃跑。同時,他也是開口說道:“爲什麽水會往高處流?爲什麽行李車會自動往應該是上坡的方向滑動?這個道理其實非常的簡單。”
喬風指着自己腳下的這塊地面,十分冷靜地說出了一個事實——
“大自然絕對不會欺騙我們,所以,這些客觀的事實也已經是充分地說明了,其實我們以爲這塊是上坡的地面,其實卻是一個下坡。公律師,還記得您是怎麽介紹這座歌呗之島的嗎?東面低西面高,整個地形,其實一直都保持着一種如此順勢的樣子而已。”
公長正轉過頭,看了看這條大路。同時,他揉了揉眼睛,依舊表現的無法相信:“可是……這看起來,的确是一個上坡啊?爲什麽……”
喬風緩步走到大路旁邊的石柱旁,伸出手,按在了那些精細雕刻的石柱之上,緩緩說道——
“是的,‘看起來’,這裏的确是一個上坡沒錯。但是。和大自然的絕對不會欺騙相反。人類的眼睛其實非常善于欺騙我們的大腦。”
“這一段看起來應該是懸崖高。别墅低的大道,在建造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布下了一個心理上的機關。我想,這應該也是那位何潤西老先生所設計的‘謎團’之一。”
符欽:“你别說那麽多了,你先告訴我,這是怎麽辦到的?爲什麽我們的眼睛看到的和實際情況完全相反?”
喬風點點頭,繼續道:“很簡單。首先,我們人類的眼睛如果需要對立體的物體進行觀測定向定位的話,就一定需要參照物。就好像我們無法脫離四周的景色來判斷一輛車究竟是移動還是靜止一樣。”
“在這段道路的兩邊。一端是傾斜的山坡,另一端是直接墜落下去的大海。在前後兩端,一端是歌呗之館,另一端是急轉彎後的懸崖。可以說,我們所處的地形上并沒有一個可以用來當成水平面的參照物。”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我們會潛意識地将這些石柱當成參照系,而且,在我們的潛意識中,這些石柱理所應當都是垂直的。可是,真正的事實是什麽呢?”
喬風從懷中取出一個硬币。硬币上用玻璃膠粘着一條細線。他捏着細線靠近一根石柱,讓硬币自然下垂。結果……
下垂的硬币。并非和那些石柱保持水平。而是錯開了差不多五度左右。這也就是說,這些石柱其實都是往懸崖那一邊傾斜了五度。
“這裏的所有柱子都是經過這樣精心設計,每一根都是向着懸崖的方向傾斜了差不多五度。如果在一個水平面上的石柱整體向着右邊傾斜了五度,我們會以爲右邊高左邊低。反之也是同理。這樣,在這樣一條坡度并不是很大的道路上,我們自然不會懷疑傾斜的是石柱,隻會以爲傾斜的是道路。”
“除此之外,這些石柱的長短也并非一樣。他們的各自端點都被保持在了同一條直線上。這樣一來,這條道路其實是上坡的事實就被掩蓋了,我們就會以爲這條通往歌呗之館的道路是一個下坡。可事實上,這卻是一條貨真價實的上坡!”
在旁邊捏着下巴的貝爾稍稍思考了一下之後,開口說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這裏原來是‘重力之山’啊。”
衆人轉過頭,看着這個冒險家。貝爾稍稍笑了一下,說道:“在我的祖國猶他州,有一個被我們稱之爲‘重力之山’的地方。在那個地方看起來似乎是一條非常傾斜的向上的坡道,但是如果将車子停在那個上坡道上,松開制動器,車子就會緩緩地向着山坡頂端劃過去。對了對了,在中國境内,也有一些這種地方呢。嗯……應該是被稱之爲‘怪坡’吧。我記得中國境内這種地方還真不少。”
喬風點點頭,收起了手中的硬币,來到低着頭,面色蒼白的洛冥面前,緩緩說道——
“沒有錯。你在推下何纖雅女士之後,何女士沒有摔死。然後,你從别墅旁的小山道繞到了墜崖點,将她放上行李車,運到了别墅的大門之前。之後,你隻要松開手,行李車就會自動前往那座懸崖,撞在那擋闆之後,由于慣性的關系,何纖雅女士的身體就會被抛下懸崖。然後,她就會被下面的海水給淹死。然後,你等到後半夜所有人都沒有不在場證明的時候來到懸崖邊,将行李車重新推回來放好,就行了。”
“你在第一天的保齡球遊戲中,曾經離開過兩次。每次都有将近20分鍾的時間。我想,這兩次時間應該足夠你做完這些事情了,不是嗎?”
桃樂希揚了一下眉毛,這名女律師抱着自己的雙臂,說道:“這還真是奇特啊,喬風偵探。不過,你是怎麽發現這裏是怪坡的呢?”
喬風點點頭,說道:“在今天早上,我想要嘗試一下能不能盡量縮短時間,而在這條大道上進行過沖刺跑步計時。”
“我發現,當我從歌呗之館沖往懸崖這條所謂的‘上坡’的時候,我花了12分鍾。而當我從懸崖往歌呗之館這條‘下坡’的時候,我卻花了15分鍾。”
“跑完之後,我并沒有感覺到很累,而且我曾經有過負重快速長跑的訓練,所以我不覺得我應該會在速度上有過減速。”
“但是,爲什麽我跑‘上坡’的時候反而隻要12分鍾,跑‘下坡’的時候卻要花費15分鍾呢?由此,我才開始對這條道路的真正傾斜角度産生了懷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