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隻手,則是在劉傅蘭卿的手剛剛握住菜刀的瞬間,抓住了他。
劉傅蘭卿轉過頭,看到旁邊的喬風時沒有任何的反應。他反而加用力地想要擺脫喬風的束縛,去抓那菜刀!
“我叫你放手!”
喬風用力一捏劉傅蘭卿的脈搏,流向他手掌的血液立刻被卡住。血液的停滞自然也代表了力量的消失,劉傅蘭卿手中的菜刀直接落地,插在了地面上,外的陽光照射在刀面上,散發着冰冷,而情的光芒……
紀銘自然也是看到了這一幕。
她哼了一聲,是轉過身,從自己的房間内拉出了一個行李箱,冷笑着說道:“怎麽樣?還有什麽好說的嗎?如果沒有其他證據的話,我相信我應該還是‘罪’的吧?哈哈,哈哈哈哈!”
“紀銘妹妹,其實,我剛才的話,還沒有說完。”
就在紀銘品嘗着勝利的果實的時候,夏雨那平靜而和緩的聲音,卻是如此的冰冷……沉着。就如同她的雙眼……墨藍色,冷的,如同深海之下的寒冰。
“我所說的證據,并不是指你的手套。而是另外一樣東西。”
“什麽?!”
紀銘愣了一下,剛才的勝利果實,似乎來得還是太早了。
“還記得嗎?”
沉靜的聲音,繼續說道——
“還記得在第二天,發現周孔明先生的屍體之前,這座山莊内曾經發生的一個小小的插曲嗎?”
“插曲???”
衆人沉默了一下,不過五秒鍾之後,魏久強立刻想到了!他大聲道——
“我明白了!是我進入地下室,然後因爲太冷。而得到大家救助的事情!”
夏雨點點頭:“沒有錯。就是這件事。當時,紀銘妹妹,你是個好人,你将自己昨天晚上用來殺人的禦寒手套借給了魏久強先生。然後,魏久強先生就用這雙手套,抱住了小遙遙送過來的暖水瓶,喝了兩口。”
這一下,紀銘臉上的表情,終于從原本的欣喜若狂。變成了徹徹底底的……絕望。
而暗中的雪神,也是默默地搖了搖頭,爲自己的仆從竟然如此的大意而搖頭歎息。
“是的。那個暖水瓶。那上面應該還附着有周孔明先生臉上的油漬。因爲除了那一天之後,周孔明先生已經死亡,臉上的油脂中已經不可能還會有人類還活着的時候的蛋白酶。所以。這才是這場案件中,真正的,最後的——”
“鐵證。”
暴風雪……已經停了。
外那明媚的陽光就像是一位羞澀的少女,偷偷摸摸地從山巒的後方露出腦袋,偷偷地瞥了一眼這座山莊,用自己最爲溫暖的光芒,保護着這裏的所有幸存者……
……
…………
………………
“爲什麽。要殺他們。”
喬風的聲音,再一次地透露出溫柔與悲傷。
他看了一眼旁邊的劉傅蘭卿,緩緩說道——
“他們究竟對你做了什麽?讓你能夠對他們懷有如此的恨意?”
“恨……?”
已經完全沒有了任何反駁的兇手,喃喃地。念出了這個字——
“沒有得罪過我?沒有傷害過我?哈,你們是在開玩笑嗎?”
紀銘捂着自己的臉,嘴角洋溢着一抹兇狠的色彩,怪異地笑着。說道——
“你們真的以爲這些人完全沒有傷害過我嗎?”
“我告訴你們……他們對我所作過的事情……因爲他們的知和殘忍,以及一時的玩笑。究竟導緻了怎樣嚴重的後果!他們……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的所作所爲究竟給我造成了怎樣的痛苦!這種憎恨……我希望他們在下了地獄之後,全都去向他賠罪!”
“向他……嗚嗚嗚……向他……賠罪……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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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豔麗,萬裏雲的雲南就如同《天龍八部》的小說中所寫的那樣,美的如同處子,讓人心醉。
在通往大理的高速通道上,一輛轎車正在悠揚地行駛着。
車打開,讓道路兩旁的鮮花叢中吹進來的芬芳充滿了整個車廂。
帶着香氣的味道傳入車内,讓坐在副駕駛上的紀銘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上的陶醉之色根本就用不着任何的語言去描述。
陶醉……一半,是因爲此刻的風景。
那些沿着道路開放的山茶花是那麽的魅力,千嬌百媚。
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爲駕駛座上坐着的那個男人。
一個讓紀銘……心醉,迷戀,并且滿心歡喜的男人。
“喜歡嗎?”
駕駛座上的男人看起來也就二十四五歲左右。他臉上的笑容顯得非常的溫和,就如同這片溫暖的天空,就如同那山茶花,就如同那吹進車廂内的芬芳香味。
紀銘的臉上羞紅了一片。她低下頭,摸着自己手指上的那一枚鑽戒。不由得笑了起來。
“我很喜歡……真的真的,很喜歡……”
聽到紀銘的聲音,這個男人的臉上也顯得出了些許憨厚,也帶着些許不好意思的笑容。
他紅着臉,故意咳嗽了一聲,笑道:“你喜歡,真好。呼~~我還真的是很擔心,擔心萬一你剛才不同意的話該怎麽辦?說實話,我原本是打算想好所有的對策之後再說的。但是最終還是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一下子就在剛才說出來了呢。”
紀銘撅起嘴,裝作很不開心的表情一扭頭,說道:“哼,你什麽意思啊?你的意思是我如果不同意,就不來旅行了是嗎?”
“沒沒沒沒!我……我隻是沒有想清楚而已嘛。”
“好啊,你竟然沒有想清楚?!”
“不是不是!哎……該怎麽說好呢?我很高興。非常高興!銘銘,我真的很高興很高興……你願意,成爲我的妻子。”
外,随着轎車的駛過,飛散的山茶花瓣也是随之飄蕩起來。飄向那空中……追随着那已經離去的轎車,飛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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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銘咬着牙,雙手從臉上放了下來。
她的雙眼中蘊含着一點點的溫柔。但是,多的……
卻是一抹似乎依舊法放棄的狠辣,怨恨。與惡毒……
“他叫什麽名字?”
喬風開口,問道。
紀銘哼了一聲,單手插着自己的腰,冷笑一聲,說道:“晴天。我的晴天。隻要有了他。我的生活就始終都是晴天。”
另一邊的劉傅蘭卿卻是搖了搖頭,冷冷道:“我不認識你的未婚夫。兩年前我的妻子不可能認識他。”
紀銘哼了一聲:“是啊……你的妻子的确不認識我的晴天。可就是因爲不認識!所以……她才能夠如此狠毒地殺了他!用那種如同小小的惡作劇一般的玩笑……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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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神,降臨大地。
将原本充滿了希望,陽光明媚的世界,用它那白色的力量,将所有的一切全都掩蓋上了一層雪白色的絕望。
火焰……在這片雪白色的世界中升騰了起來。
帶着窮惡意的烈火……有着那位邪惡的雪之神靈所詛咒的烈焰,就在那陽光被徹底侵吞的那一刻。貪婪而惡毒地……撲向了所有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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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銘走到劉傅蘭卿的面前,一張臉上沒有任何的愧疚之色。
她帶着恨意,冷笑一聲,說道:“劉傅檢察官。你不認識我的未婚夫晴天。那麽,你的妻子是不是在兩年前的8月份參加過一次小學校組織的旅遊度假活動?”
劉傅蘭卿沉默,但是從他的眼神中來看……他應該是承認了吧。
“那麽,你的妻子是不是和你說過一件事?那就是在兩年前的10月份。有一條剛剛通車前往大理市的國道上,發生了一場死傷達到上百人的車禍?”
喬風轉過頭。看着劉傅蘭卿。
這名檢察官在沉默了片刻後,終于點點頭,說道:“那條國道建造的時間十分的不讨巧。由于是響應政府号召而加施工建造的國道,所以耗時非常的短,隻有一年時間都不到。而在施工建造那段道路的時候,剛剛好不是雪神奪日的時間。”
“但是十分不幸,在國道通車之後,那些根本就不知道有這樣一個奇觀的人們面對突如其來的黑暗顯得手足措。再加上當時是屬于國慶節期間,國道上的車輛非常的多。因此,在國道上發生了一場十分慘烈的連環車禍。死亡人數,超過一百人。受傷的人是不計其數。”
在沉默了幾秒鍾之後,劉傅蘭卿壓抑着自己的嗓音,喃喃自語地說道——
“那麽,你的愛人……那個叫晴天的男性,是因爲這場車禍而死亡的嗎?”
“哼,車禍死亡?”
紀銘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之後,她的視線望向遠方,就像是在品味最爲痛苦的過去一樣,惡毒的詞語,從她的嘴裏,緩緩流出——
“如果,他真的是因爲那場車禍而瞬間死亡的話,那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可是,他真正遭遇的痛苦,卻是那種最爲慘痛,最爲可怕的折磨!當日,施加在他身上的那些折磨,現在也是在我的眼前流轉。仿佛,就在昨天……”